出了帝王會所後,已是繁星滿天。蕭寒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這才發覺渾身已被冷汗溼透。
直到兩人一路出了草坪,再也看不到會所時,周泰才壓低聲音問道:“蕭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不過小方的事情解決了。”
“啊?怎麼解決的?”
“說來這又是一個比較長的故事了……”
“反正閒來無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算了,改天吧……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哎,對了,我怎麼感覺自己剛纔好像睡了一覺,之前發生的事情爲什麼一點都記不得了?”
“你感覺的沒錯,你就是睡了一覺!”
“我草,不會吧!我沒感到有多困啊……”
兩人低低的交談聲隨着晚風逐漸消散。蕭寒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周泰醒來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但直到兩人一同進了醫院,周泰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異常,他這才放下了心,同時心中對龍二卻更是忌憚。
憑他現在的修爲,若想深度催眠一個人也並非辦不到,但像龍二那樣,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讓一個人睡着而且醒來後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一點他暫時是做不到的。不管是龍一還是龍三,蕭寒都接觸過,但他直覺這個龍二應該要比那兩人厲害的多。
在醫院門口碰到了蘇清華,這傢伙一天下來一直跟在孫淡月屁股後面,雖然什麼忙都沒有幫上,但這會兒的確也有些累了。看着孫淡月執意要守着林詩韻,他也沒什麼辦法,無奈之下只好一個人打算先回酒店休息。
蘇清華看到蕭寒和周泰時,張了張口,看樣子是想打個招呼的,結果兩人理都沒理他就徑直進了醫院,好似站在自己對面的是個隱形人。蘇清華眼角一陣抽搐,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來到三樓病房,在看到面前的情形時蕭寒禁不住愣了一下,接着心中便有些莫名的感動。
孫淡月此刻就趴在林詩韻身邊,右臂枕在頭下,露出大半個臉蛋,長髮凌亂,看樣子已經睡熟了。
在明知道自己喜歡林詩韻的情況下,孫淡月還能如此對待自己的“情敵”,尤其是她還是個女孩子,這樣的胸襟不得不說非常難得。
或許是愛屋及烏,或許她已經決定對蕭寒放手,之所以這樣只是因爲兩人畢竟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但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在這一刻,孫淡月在蕭寒眼中是溫柔的,也是最爲漂亮的。
他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滋味,不自禁的咳嗽了一聲。
孫淡月瞬間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在看到蕭寒的瞬間,女孩子眼中便閃過一抹亮光。
“你們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那個狐公有沒有難爲你們?”
“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狐公又怎麼樣?我們兩個去了以後,對方被我倆的氣勢所懾,乖乖的便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早就給你說過,在雙溪,就沒有我周泰辦不到的事……”
不等蕭寒開口,一旁的周泰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他們二人如何的神勇,如何的霸氣外漏,如何的牛氣逼人。而且這小子竟然說的有模有樣,就連蕭寒自己都差點以爲兩人真的是虎軀一震,王八之氣四射,狐公納頭便拜……
孫淡月有些迷糊,疑惑的看了蕭寒一眼。蕭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其實這樣也好,否則一旦解釋起來也是非常麻煩。
自己的身份過於特殊,孫天來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就是蕭天龍的兒子,之所以沒有對孫淡月說明,想來定然有其原因。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就這麼揭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蕭寒的極力勸說之下,孫淡月和周泰兩人只得回去休息。孫淡月還好,周泰畢竟掌控着偌大一個公司,這幾天因爲自己的事情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孫淡月現在病情穩定,他也不想讓周泰過於疲累了。
“那我們先走了,有事記得打我電話。”
臨走前周泰朝蕭寒眨了眨眼,蕭寒一愣,不由得苦笑起來——能夠和孫淡月多一些時間相處,周泰其實蠻樂意的。
送走了這兩個人,蕭寒在林詩韻牀邊坐了下來。他拉着女孩兒的手,略一猶豫,真力便緩緩的輸入女子體內。
臨到後半夜的時候,林詩韻發出一聲**,蕭寒低聲喚了她幾聲。女子只是動了動眼皮便又睡着了。蕭寒無奈,他能夠感覺的到女孩子的病情正在不停的好轉,但讓他有些疑惑的是爲什麼僅僅只是一個小手術,她卻要昏迷這麼長時間呢?
早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周泰和孫淡月一起來到病房,沒多久,蘇清華也推門走了進來。對於這個牛皮糖,三人是徹底無奈了。
而恰在此時,林詩韻**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眼。
“我這是在哪裡?”
她的聲音嘶啞而疲憊,就像是經歷了無數次的跋涉終於抵達了終點。
“你在醫院呢,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蕭寒拉着她的手,輕身說道。
女子閉上眼,晶瑩的淚滴沿着她眼角流淌。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看着林詩韻終於醒來,在場的幾人都鬆了口氣。
此後連着四天,孫淡月和周泰都沒來過,蘇清華中途倒是來過一次,不過不管是林詩韻還是蕭寒對他態度都不是很熱情,他也就識趣的離開了。
一週以後,林詩韻出院了。在這段時間裡,蕭寒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女子蒼白的臉色迅速變得紅潤起來,眼中也逐漸開始有了神采。
冰海那邊已經給他打過無數次的電話催他回去,雖說蕭寒對於事業看得很淡,但現如今公司剛剛解決掉內患,再怎麼說這家公司也是父親蕭大鵬留給自己的,蕭寒也不想看着它關門倒閉。
如今看着林詩韻終於變得開朗起來,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蕭寒就不得不考慮回冰海了。
“詩韻,你在這邊也沒什麼親人。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冰海去吧……”
“……”
看着林詩韻沉默,蕭寒有些着急。
“我在雙溪已經習慣了,再說弟弟也還要在這邊讀書,我就不去了……”
隔了好久,林詩韻才低頭說道。她語氣平靜,並無太多的情緒波動。
但如今的蕭寒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夠瞞過去的,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詩韻,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是怕我對你不好麼?還是你到現在仍沒有原諒我?”
“蕭寒,你是個好人,真的。你應該找一個比我更爲優秀的女孩子……”
女子擡起頭,眼光溫柔,神情恬靜。
蕭寒有些苦惱的撓撓頭。他知道對方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既然你不想去冰海,那就呆在雙溪吧。我會經常抽空來看你的……喏,我這裡有點錢……”
蕭寒剛掏出一張銀行卡,林詩韻臉色就有些變了。
蕭寒知道對方是誤會自己了,趕緊解釋道:“你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也不是什麼補償……我只是想讓你和你弟弟的生活變得好一些。你放心,這些錢全都是清清白白的,是我自己掙的……”
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一臉尷尬的撓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知怎的,林詩韻心中就感到一暖,些許的不滿也早就消散了。
“密碼我已經改過了,是你的生日,卡里面還有兩百萬,應該夠你和你弟弟生活一段時間……”
“什麼?兩百萬?”
林詩韻手一抖,差點將這張看似普通的銀行卡丟出去。
“呃,這是我做業務員的時候提成所得,捐了一部分,還剩下這麼多……本來我想拿這些錢在冰海幫你買一套房子的,但你既然不願意回冰海,那就自己找一套中意的房子買下來,老是租借別人的房子也不是個辦法……”
林詩韻呆呆的看着蕭寒,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