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雖然不是愛財之人,但是真的有如此多的珍寶擺在面前,卻是做不到視之如糞土,暗道自己的寶真是押對了,李小福確實是良配。
世間女子,大多如此。愛情與麪包選擇其一,大多數還是選擇麪包的。世事如此而已,畢竟沒有愛情只是一個人孤獨,沒有面包卻是兩個人受苦。
研究生考試眼看就要到了,十二月也走到了尾巴,北京城居然下起了雪。
李小福依然在圖書館複習,只不過常常會因爲看窗外的雪景而走神。
李小福在圖書館很久沒有見到柳葉了,倒是有些想她。早上見到柳葉的時候,柳葉卻是隻給李小福留了個背影,小麗也不再和李小福說話。李小福知道自己傷了柳葉,但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二女難侍一夫,必有一人退出。
萬物雪白一片,天地一色。
第五雪坐到李小福旁邊,看着李小福的側臉,不知如何開口。
李小福心中嘆息,轉頭笑道:“今天見到你,很開心。”
第五雪喜色轉瞬而沒,問道:“爲什麼?”
“我剛纔看雪的時候,就想起你了,雪天賞雪,不是天意麼?”李小福說道。
第五雪很想把自己的來意忘掉,和李小福好好說說這雪,說說天意,可是不能,收起心中雜念,說道:
“我想請你幫個忙。”
李小福聽了轉頭看向窗外,說道:“你說吧。”
第五雪覺得有些窒息,十指交纏,半天開口說道:“我想你見見我父親。”
李小福猛然轉過頭來,詫異的看了看第五雪,然後瞄了眼第五雪的腹部,說道:“你不會也懷孕了吧?”
第五雪聽到那個“也”字,心中一涼,臉色一冷,說道:“不是,我父親想請你幫忙。”
李小福放下心來,笑道:“好啊,你定時間,只要不耽誤我的考試就行。”
第五雪站起身,說道:“那就說定了,今晚我來接你。”
原本第五雪以爲自己會很放得開,不會爲李小福所亂,沒想到只是倆句話就讓自己分寸大亂。第五雪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並不認爲自己愛上李小福。其實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也很難,但是要是要讓一個被強姦的女人愛上那個強姦犯,恐怕就只有受虐狂和九流小說女主角了吧。
李小福想彌補第五雪,這是李小福欠她的。雖然說那次是李小福救下了第五雪,但是李小福也確實強姦了第五雪,倆者並不可抵消。你若救下溺水之人,再將他推了下去,你等於什麼都沒做麼?
世人所行之事,或爲利來,或爲情往。
修行之人行事,或爲心安,或爲理得。
晚上七點,學校門口。
一輛普通的轎車停在李小福的面前,第五雪下了車來,邀了李小福上車。
李小福一邊給家裡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一邊和第五雪一起坐在車的後座。
李小福透過車窗,看着外面行人匆匆,心中憑空升起了世人可憐的想法,微微嘆了口氣。
人,生而爲何?
活着是爲了吃飽,還是吃飽是爲了活着?
活着是爲了修煉,還是修煉是爲了活着?
世人每日忙忙碌碌,爲了讓身邊的人過的更好,自己卻過的更苦,悲哀便是,人人都這麼想。
良屋千頃,夜寢一隅,美食萬鬥,日啖三餐,人最大的愚蠢在於追求自己不需要的東西。
李小福自然不會道心崩潰,只是感嘆世人都是一般,即使修道的人,也是一般可憐。
第五雪不知李小福心中所想,只是以爲李小福不想幫家族的忙。
李小福不去想他,暗道自己若是不去修道,又做什麼呢?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子停了下來。李小福推開車門,風雪中隱隱看到車子乃是停在一座古宅之前,門旁的倆座石獅子身上並無半點雪花,李小福看了看門前,並無牌匾,心道也是,總不能掛“第五宅”吧。
跨過門欄,李小福彷彿走進另外一個世界,有道是門外風雪門內春,風雪不停花更盛。門內還是在下雪,只是落地即化,奇怪之處乃是那雪化了之後仿若蒸發,地上並無水漬。
李小福跟在第五雪身後,穿過倆條走廊,來到一個屋前。第五雪敲了敲門,說道:“父親,客人到了。”
門慢慢打開,門內並不是如李小福所想,蒼髮老人,昏黃燭光,屏風別立,木椅倆旁。
李小福擡腿剛要跨過門檻,卻突然覺得自己彷彿重了很多,身體精氣略一流轉,神色如常,走進屋裡。
屋內還是很現代化的,但是並不奢華,也不簡樸,只是讓人舒服。站着幾人,坐着幾人,神色各有不同。
當中坐着的人,站起身來,走到李小福面前,笑着說道:“歡迎李先生來我家裡做客,請坐。”
李小福只見此人真氣內斂,知道是內家高手,而且眼露精光,精神強大。李小福觀其年齡相貌,猜到他便是第五雪的父親,微微行禮說道:“打擾了。”然後坐在此人旁邊的空位。
第五雪先是給李小福倒了杯茶,然後只是站在那人身後,並不入座。
那人坐下之後先是感謝李小福那日救下第五雪,然後和李小福只是聊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李小福心裡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以爲意。
原來此人便是第五家當代家主,名曰第五策。
旁坐的哪些人也不言語,只是神色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凝重。
大概說了有半個多小時,此人才斂去笑容,鄭重的對李小福說道:“其實之前你救下小雪,第五家就已經欠了你一個人情,今晚借你助陣,抵禦強敵,便又欠下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從今以後,如有驅策,第五家莫敢不從。”
李小福還是有些不明白,就問道:“你的意思是今晚會有人來麼?”
第五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是不敵,小雪你就帶李先生從密道速速離去,不用管我們。”
第五雪神情肅穆,應道:“是,父親。”
李小福看了看衆人,然後問道:“你們這麼多異能者,還怕什麼人?難道是——”
第五策低頭嘆道:“有道是神仙打架,路人遭殃啊。”
李小福想起一事,就是之前程永華所說的華夏與扶桑的修行之爭。前後聯想,李小福心道不會是扶桑的修行者氣不過,要拿華夏的異能家族出氣吧?
李小福知道自己幾經涉入因果,避之無用,而且也想見識見識扶桑的修行者們。
反正閒着無事,李小福就問道:“那您知道今晚來的是哪些人麼?”
“新月流。”
李小福不知扶桑修真界的情況,當然也不知道新月流是大是小,實力如何,就說道:“聽起來倒像個忍者流派。”
第五策正色道:“不錯,正是忍者流派。”
李小福奇道:“區區忍者,敵得過你們異能者?”
修道之人可稱道士,但世間大多道士卻並非修道之人。扶桑道術習自華夏,又自有發展,漸成一脈,自稱爲忍者。然功法殘缺,千年來得道者,不足隻手。有於道無心者開宗立派,去道義,存道技,與世人爭強鬥狠,也稱忍者。這新月流便是前者。
第五策給李小福細細的講述一番,李小福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給那些電影給誤導了。
第五策還待細述,卻見李小福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屋子中間,朗聲說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