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大全部陷入了沉默,竟然文俊都拿出血海深仇來施壓,他們也只能以沉默來表示抗議立場!
依舊是勇叔站了出來,輕輕嘆息道:“少爺,在座的叔伯們對楚天也是有仇有恨,當初華商協會被火箭筒轟掉多少精銳,不僅嚴重損害了我們的名譽,也讓老大們元氣大傷,我們恨不得生吞活剝楚天來泄恨!”
文俊陰沉着臉,沒有開口說話。
勇叔心情沉重的咳嗽幾聲,繼續補充道:“但是,我們拿什麼來拼呢?就拿殘兵敗將跟楚天至死方休?那無疑是讓兄弟們都去送去,楚天的強悍有目共睹,有人有炮,他連黑手黨都打得滿地找牙,我們怎麼對付?”
文俊目光如刀的掃過勇叔,不置可否的回道:“我們難道因爲楚天過於強悍就無所作爲嗎?你們吃我父親用我父親,現在他被小人暗算身亡,你們卻貪生怕死做縮頭烏龜,以後你們去了黃泉怎麼面對他老人家!”
這番話讓老大們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如果不是看在文俊年少輕狂份上,早就拍桌子離去,吃方剛用方剛?沒有他們的出生入死,方剛能有什麼?饒是如此,方剛還嚴格控制他們的發展,恨不得實現家天下的組織。
勇叔面對衝動的少主有些無奈,不由苦笑起來:“少爺,我只是分析眼前敵強我弱的形勢,也替大家說出心中所擔憂,如果少爺孤意要報仇雪恨的話,勇叔我情願交還職權給商會,成爲清閒的釣魚老頭!”
其他老大也紛紛表態,要求文俊准許他們金盆洗手!
這明擺着以退爲進的要挾自己,文俊暗暗生怒!但他沒有藉機生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各位叔伯,何必要動肝火退休呢?要知道,沒有你們文俊啥都不是,我道歉,我確實是襙之過急了,對付楚天以後再說!”
文俊雖然說這些話有點迫不得已,但其實也有真實的擔憂,如果這些老大們真的金盆洗手,相信他們那些部下肯定會生出亂子,而自己又不像父親有威望有資歷,到時候不僅難於壓衆平亂,甚至會被趕下會長位置。
所以他現在只能暫時容忍老大們的無禮,待江山穩定再來報復。
見到文俊軟了下來,勇叔也不沒再咄咄迫人了,稍微思慮就緩和着說:“少爺,你放心,只要給點時間我們休養生息,等我們恢復元氣,大家肯定願意出錢出力,把楚天這個禍患趕出羅馬,還唐人街太平!”
其他老大也摩拳擦掌,紛紛表示未來要請戰。
文俊露出深不可測的笑意,風輕雲淡的點點頭。
等這些老大們離去之後,文俊才露出猙獰的面目,被他握着的椅子把手赫然生響,咬牙切齒的暗道: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老王八蛋,明擺着看小爺資歷淺薄,不願意聽從調遣,還拿什麼恢復元氣來忽悠我!
想到這裡,他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片刻之後連連點頭。
等文俊走出會議室大門的時候,文婧正抱緊雙肩站立在窗口邊,孤獨嬌小的身影顯得格外無助,文俊心裡涌出愧疚和憐惜,走到文婧身邊嘆道:“姐姐,怎麼如此不開心呢?都是文俊沒用,沒能殺了楚天報仇!”
文婧轉身掩住弟弟的嘴巴,搖着頭輕輕嘆息:“我知道你的難處,你剛剛上位資歷尚淺,而勇叔他們全是跟着父親殺出來的元老,你難免無法服人,等熬些日子露出你應有的鋒芒,勇叔他們就會服你了!”
“至於報父仇,我,我能幫什麼忙?”
文婧揪心疼痛的吐出最後幾個字,整個人宛如虛脫般的出汗。
文俊臉上閃過難於覺察的笑意,卻輕輕搖頭回答:“不用姐姐幫忙,文俊不想讓姐姐爲難,畢竟出手去殺喜歡的人,那種痛苦那種折磨恐怕終生都難於忘懷,所以,爲父親報仇這件事,就讓文俊獨自承擔吧!”
文婧咬咬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弟弟卻已經走遠。
在會議場上發生的矛盾衝突,都清清楚楚的傳入陳港生耳中,當楚天從叫化雞上扯下雞腿的時候,陳港生也把華商協會主僕間的隔膜告知了楚天,後者風輕雲淡的咬着雞腿,臉上的神情平靜的像是潭天池靜水。
半個雞腿落肚,楚天才擡起頭望着陳港生,意味深長的道:“兄弟,咱們的機會來了!”
陳港生微微愣然,隨即問道:“什麼機會?”
楚天狠狠的咬了兩口雞肉,神閒氣定的回道:“當然是瓦解華商協會的機會!”
當天夜晚,依舊月黑風高。
羅馬夜總會位於老城區,原來是與羅馬萬神殿相鄰的舊修道院。爲給人們提供忘記煩惱,逃避現實的場所而進行重建,在重建過程中恢復雕塑的原本形式,修補和改善原有的牆體主要包含私人俱樂部和豪華賓館。
現在這間夜總會豪華包房裡,勇叔和幾名老大頻頻舉杯,幾位衣着暴露的金髮女郎粘在老大們身上,嘴裡不時的發出膩人曖昧的嬌笑,衆位老大也不含糊,雖然衰老卻依舊熱血的大手伸進金髮女郎的裙底肆意遊走。
包房裡除了勇叔等七八名老大,還有十幾名親信肅立,包房外的樓道里也有數名幫衆把守,這個夜總會是勇叔名下的場子,也是勇叔跟各位老大聯絡感情的地方,今天會議上挫敗文俊威風,老大們就過來歡聚喝酒。
老大們在黑道洗牌的關頭之所以敢出來尋歡作樂,除了這家夜總會屬於勇叔場子的安全係數較高,更重要的是,他們自我認爲與世無爭,只要能夠保存現在的利益不損失,方剛的血仇以及死去兄弟的性命都無所謂。
豈知,人在江湖,不進則退!
臨近晚上十點鐘,兩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夜總會的門口,三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眼睛的漢子鑽了出來,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走進了夜總會,門口的迎賓小姐見到兩人走進來,微笑着道:“先生,您是……”
“我們已經訂了房間的!”爲首漢子笑容燦爛的回道。
濃妝豔抹的服務小姐感覺三個人怪怪的,但又弄不清怪在什麼地方,想要拿起對講機讓保安注意,但覺得如果過於懷疑客人難免生出事端,於是思慮之後決定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繼續笑容可掬的歡迎着客人。
老大們歡聚的包房在四樓最裡邊,勇叔選擇最裡邊的包房,除了這裡最寬廣豪華,同時也是爲了自身的安全考慮,包房外的數名幫衆抽着煙來回走動着,偶爾掃視周圍環境,因此樓梯口出現的三個人迅速落入眼裡。
樓道兩側的包房不時有人進出,勇叔他們保鏢們開始並沒注意這三個人,仍然悠閒地抽着煙,相互之間聊着天,而三名黑裝漢子也無視他們的存在,步伐堅定的向樓道最裡邊的包房走去,臉上殺氣隨之呈現。
“喂喂,你們是幹什麼的?不要再往前走了。”爲首的保鏢見他們徑直向包房走過來,天生的警覺讓他生出不對勁,於是出聲呵斥:“裡面是禁區重地,閒雜人等非請勿近,朋友找人或者喝酒都請去其它房間!”
其他的保鏢也手按腰身看向這幾個不速之客。
爲首者聳聳肩膀,不置可否的道:“我們是帥軍,來殺人的!”
“什麼,你們是帥軍?”保鏢們瞬間變得震驚,待反應過來這三位是來者不善時,來敵已經從懷裡掏出安着消聲器的手槍,三個黑洞洞的槍口火光連閃,“撲!撲!撲!撲!”輕微沉悶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幾名保鏢先後倒在地上,三名黑裝分子對着他們胸口又補射幾槍。
隨後三名黑裝分子走到包房的門邊,出腳把包房的門踹開!
門砰的應聲而倒!勇叔見到有人如此無禮衝進來,作爲場子負責人首先反應並不是危險,而是覺得在老大們面前丟了臉,忙紅着脖子噴着酒氣吼道:“哪個王八蛋踢門的?給老子閹割了他!”
“勇叔!小心!”眼尖的親信看到闖進來的傢伙手裡都有槍,忙出聲提醒半醉的老大們,可終究還是晚了半怕,三名黑裝大漢已經橫陳開來,舉槍就對衆人來輪點射,兩名最前面的老大最先被子彈射成了篩子,
隨即響起了女郎們的尖叫,還有保鏢們的慘叫。
豪華包房裡頓時陷入了混亂,有幾個幫衆剛掏出懷裡的槍便被子彈穿透了胸膛,大多數幫衆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就中彈斃命,前後不到三分鐘,地上就躺滿了鮮血橫流的屍體,唯有勇叔等六名老大還存活着。
勇叔哆嗦起來,畏懼的道:“兄弟,饒命啊!
爲首黑裝大漢舉槍瞄準勇叔,貓捉老鼠般的笑道:“幾個爲老不尊的傢伙,平時耀武揚威裝老大,現在見到槍口就裝孫子了,還真是烏龜王八蛋,兄弟們,咱們要不要讓他們學學狗叫啊?也讓咱們帥軍樂幾下!”
幾名黑裝大漢獰笑起來,出聲附和道:“好啊,讓這個幾個老頭爬幾圈吧!”
勇叔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被氣得,臉色通紅的回道:“你,你們是帥軍?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手?當晚追擊你們的命令是趙鳳祥下的,跟我們這些手無實權的老大們無關啊,你們可不能胡來啊!”
爲首大漢哈哈長笑起來,不置可否的道:“不管是不是你們下的命令,反正都是你們華商協會幹的事,這筆帳就要記在你們身上,今晚留你們幾個性命回去告訴文俊,華商協會迅速滾出唐人街,否則殺無赦!”
其他大漢跟着補上兩句:“回去傳話之前,先爬幾個圈!”
“你們膽子還真大啊,竟然敢假冒帥軍?”
一個聲音如驚雷般的炸了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止不住回望,三名黑裝大漢更是掉轉槍口,但餘光剛掃到來人魁梧身軀時,對方已經像是利箭般的衝了上來,他側閃過最臨近的槍口,突然揮拳,擊中持槍人的眼睛。
但突然間,這雙堅硬的拳頭已到了中間那個人的下巴,也就在這同個瞬間,他的腳已踢上最後那人的膝蓋,眼睛濺血,下巴脫臼,被踢中膝蓋的人更是哀嚎不已,就像是灌滿力量的足球,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
前後不到三十秒時間,三名黑裝大漢躺在地上哀嚎!
勇叔看清楚來人後,驚訝和興奮交加:“陳港生?”
陳港生露出人畜生無害的天真笑容,聳聳肩膀閃到旁邊靠牆,勇叔他們這才發現後面還有幾個人,其中最前面的那人化成灰都認識,勇叔和老大們幾乎脫口而出:“楚天?”
來人正是笑容淡然的楚天,身後跟着聶無名和兩名血刺隊員。
望着驚訝的勇叔他們,楚天輕輕微笑:“勇叔對吧?咱們在宴席上見過,可惜你老人家那時不太喜歡我這個年輕人,所以我也沒敢跟你深入交流,想不到今晚因爲幾個惡劣之徒而再次見面,不知道介意聊幾句嗎?”
勇叔他們連跟楚天作對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會介意楚天的示好呢?何況楚天剛救了他們性命,勇叔忙踏前幾步,臉上揚着笑意回道:“少帥說笑了,咱們過去的恩怨都不提了,今就給幾分薄面讓老夫做東如何?”
楚天發出爽朗的笑聲,態度溫和的回道:“楚天的榮幸啊!不過在咱們痛痛快快喝酒之前,應該先審審這些傢伙的來歷,免得影響了彼此之間的信任,我可不想咱們喝着燒刀子,懷裡也揣着燒刀子,那可真難受。”
昔日楚天的狂妄囂張與今晚的溫潤謙遜,不由讓老大們暗暗讚歎,雖然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楚天跟他們有難解的仇恨,但拋開這些利益造成的偏見,誰都認爲楚天是條漢子,能夠把黑手黨斃的滿地找牙豈不是漢子?
任何人都有些難於掩飾的民族自豪感!
楚天讓陳港生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讓血刺隊員提起三個受傷的傢伙,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竟然膽敢冒充帥軍?真是不知道死活啊,識趣點的就趕緊交待幕後指使人是誰?否則,你們今晚就該告別人世了!”
聽到楚天殺機呈現的話,黑裝大漢們都止不住的顫抖,但卻依舊沒有開口,楚天手指輕輕揮動,血刺隊員馬上握緊拳頭,勢大力沉的往他們肚子上重擊幾拳,讓他們痛疼的連胃水都吐出來,哀嚎響徹着整個房間。
等他們稍微緩了幾口氣,楚天從地上撿起還有子彈的槍,意味深長的道:“警告已經給了,接下來就是生死搶答遊戲了,我再問你們問題,如果誰是最後回答者,我就會用槍轟掉他的腦袋,沒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勇叔他們暗贊,楚天把握人性弱點真是到位啊。
黑裝大漢們終於緊張了,此刻考究的是義氣和信任,如果大家都扛住不說,沒有得到答案的楚天或許不會殺他們,但只要有人搶先爆料,那麼後面兩人立刻陷入生死絕境,因此大家的掌心都滲透出冷汗。
楚天掉轉槍口,淡淡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黑裝大漢們微微遲疑,楚天忽然指着中間的大漢道:“快說!”
被楚天如此調轉槍口驚嚇,中間大漢止不住的喊道:“是文會長請我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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