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擁着別的女人就這麼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北慕寒低低的勾着安琳的肩膀,兩人如散步一般悠閒的走上了橋拱。剛走到三分之一處的兩人忽然頓住了,與對面的兩女一男對望着,北慕寒那張柔和的臉竟然閃過一絲驚慌。
“王爺怎麼不走了?我們去前邊瞧一瞧好不好?”柔軟的聲音就跟揉了蜜一樣,好聽極了。
安琳抓着北慕寒的胳膊,撒着嬌,那粉撲撲上掛着抹羞澀。她扯了扯北慕寒的衣裳撒着嬌,僵硬的把北慕寒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安琳這話果真起到了作用。那個前一刻還盯着仇復的北慕寒鬼神神差的低下了頭,定定的嗯了一聲,然後拉着安琳的手就這麼與仇復擦肩而過。
一股被遺忘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居然就這麼走掉,跟着別的女人走掉,呵呵。”仇復忽然傻笑了兩聲,後退了兩步的她腳下卻使不上力道。汝看仇復臉色很差連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擔憂的詢問着:“少主你沒事吧?”
仇復卻聽不進汝那關心的話。她激動的抓住了汝胸口上的衣服嘶吼道:“他居然當着我的面跟其他的女人走?這怎麼可能……”着怎麼可能呢?
北慕寒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不……不會的,北慕寒不會這麼對我的。”仇復推開了汝狼狽的朝前跑出幾步想要問問北慕寒這到底是爲什麼,就算他要跟安琳在一起那也得給自己一個理由。
可當仇復跑進人羣中時才發現已尋不到北慕寒的影子。
仇復臉色難看極了,她漫無目的的在四周搜尋着,呼喊着,卻再也尋不到北慕寒的影子。找了十多分鐘後還是沒有找到人,仇復急了,眼眶卻也不知何時紅了一圈。
“夫人不如你先回去吧,或許王爺此時已經和安琳回府了。”
“對啊少主,這周圍人那麼多,很難找到北冥王,不如直接回王府,到時候再興師問罪也不遲。”汝附和了聲。
仇復微擡頭,連呼吸都覺得艱難了幾分。
回到冥王府中北慕寒等人還未回來,等了好幾個小時的仇復靜靜的坐在大堂的主位上,雙手撐着下巴,眼睛眯眯的,睏意十足。
丫鬟又泡了一壺茶送了上來,見仇復臉色陰沉不敢吱聲,將茶壺端到桌上後邁着小碎步離開。
“夜深了,少主不如您先睡一覺吧。”已是子時,北慕寒卻還未回來,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仇復心裡慌慌的也不知道爲什麼。
“我要等他回來。”淺笑了聲,仇復並未透露太多。
就這麼在大堂上又坐了一個小時,凌晨時才聽到門外傳來馬蹄聲。不出幾分鐘一抹銀鈴般的笑語傳入仇復耳畔。
“王爺,這髮簪好美。”安琳如沐春風的話透着滿滿的幸福。
“你若喜歡本王明日再送你一箱,如何?”
“不要嘛,人家要那麼多髮簪幹什麼?就這一支好了,因爲在我心裡這支髮簪是最美的。”安琳笑盈盈的說着,手中揣着一支梅花形態的髮簪,兩人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前方杵着一抹倩影。
深冷的目光落在安琳手中的髮飾仇復勾起了嘴角,冷
嘲熱諷道:“北慕寒你膽子倒是挺大的嘛,敢揹着我跟別的女人出去風流。”
剛還笑嘻嘻的安琳不知爲何變得緊張了幾分,她扯了扯北慕寒的袖子小聲說道:“王爺我怕……姐姐的眼神好可怕啊!”再度往北慕寒懷中縮了縮,安琳跟只鴕鳥一樣尋找依靠。
眼看着那一隻頎長的臂膀攬過安琳的腰,北冥王柔聲說:“沒事,她不敢把你怎麼樣。”
“北慕寒你夠了,當着我的面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什麼意思?”聽着那嗲聲嗲氣的撒嬌聲仇復頭皮發麻。
她憤怒的衝上前揪住安琳的胳膊往地上甩去,怒罵了聲:“賤人,敢跟我搶男人。”
“啊!別打我,王爺救命啊王爺!”安琳驚呼了聲,聲音略帶哭腔。她戰戰兢兢的後退了幾步,好看的眼眸中卻已佈滿了淚花。
北冥王沉眸,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在仇復的身上。眼看着她一耳光就要揮到安琳的臉上,一隻大手卻橫在半空中狠狠的擰着仇復細小的胳膊,好像只要稍用力,就能把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北慕寒,你幹什麼?放手。”被擰得生疼的仇復皺起眉頭,她掙扎了幾下想要抽回手,可對方卻不依不撓的。“我讓你放手聽見了沒有?北慕寒。”
然而面對仇復的嘶吼北慕寒卻冷聲說道:“再鬧,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北慕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還是爲了別的女人?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什麼叫這種語氣?你可別忘了冥王府是本王的,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出生卑微的女人罷了。”北慕寒冷笑了兩聲,他鬆開那掙扎着的手,緩緩的後退了步。
安琳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眨了眨眼淚汪汪的眼睛嬌聲道:“王爺我疼,好疼。”
“本王抱你回去。”北慕寒應了聲,徑直走向安琳然後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似乎仇復對他而言也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罷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愣怔了的仇復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北慕寒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不過是個出生卑微的女人?
“不……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這樣對我?”仇復搖着頭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她掙扎着以爲自己聽錯了,可事實永遠都是事實,北慕寒如今抱着別的女人進她的房,上她的牀。
緊咬着的脣滲出了血跡,仇復有種要崩潰的錯覺。
她忽然抓起了裙角朝着寢宮跑去,可北慕寒已經關上了門。她舉步艱難,一步步跨在臺階之上,親手推着門,可誰知裡邊居然鎖了起來。
仇復急了,擡起腿就踹了一腳怒罵道:“北慕寒你給我開門,你聽到沒有,開門。”
房內的北慕寒聞聲一臉的不悅,安琳苦着張臉拉着他的手後搖了搖頭。果然,前一刻還舉棋不定的男人下一刻便老實了。任由門外那女人怎麼鬧騰,就是不開門。
“北慕寒你這個混蛋,再不開門我就燒了這宮殿,你開門。”
“夠了,你這瘋女人再叫本王就把你
趕出王府。”
冷厲的男聲傳入仇復耳中,她驚了驚,拍打着門的手卻僵硬宰了半空中。她沒聽錯嗎?這男人居然要趕她走?
呵,真好笑。
當初是誰求着她留在他身邊的?如今知道裝起大爺來了?
右手回到身側,因爲憤怒的扭曲了臉的仇復笑了笑,那如罌粟綻放一般的笑容卻格外的苦澀。
寢宮內的燭火忽然熄滅了,原本還透着微弱的光的門也黯淡了幾分。仇復後退了兩步,雙手卻已是緊緊的拽着了拳頭。
艱難的咬着牙,她嗤笑了聲,“北慕寒,你今日若是敢讓那女人在我的牀上過夜,那我告訴你,以後我絕不再踏入你寢宮一步。”她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清晰卻又模糊,安琳聽不清楚,可北慕寒卻聽清了。
他靠在椅子上,左手附在扳指上,緊閉着的眼眸眨了眨,並未回答。
“北慕寒你聽到我在說什麼嗎?你若真敢讓安琳在這寢宮過夜,那就別怪我。”仇復很自私,也很小氣。她絕對不能容忍北慕寒跟別的女人在同一個屋檐下過夜,而且那個女人還跟自己長得那麼相像。
久久沒有動靜,也沒有人迴應,仇復着急了。她朝前走了兩步又是一腳踹在門背上,“北慕寒你出來,他媽的給我出來。”再也忍不住爆粗口了,這還是仇復第一次說這麼不道德的話。
她激憤的踹着門,可無論她怎麼叫囂對方卻還是沒有開門。
夜深的令人發慌,淒厲的喧嚷聲也令人膽寒。整個冥王府的人都聽得到,也都知道那是仇復的叫喊,卻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汝不知何時出現在仇復身邊,她冷着張臉陰森森的望着漆黑的寢宮,目光落在那抹單薄而無助的背影上。她明明哭了,卻還是倔強的裝着,忍着,這就是愛情嗎?
還好,還好她是個殺手出生,不必爲這些感情而掏心掏肺,撕心裂肺。
頭一次,汝覺得作爲殺手,很好很自豪。
“少主你別叫了,我看北冥王是不會出來的。”汝快步走近了仇復。向來警覺的她也感覺到四周不少人在甦醒,看來都是被仇復所驚擾的吧。
雖然這王府如今歸仇復管,可大家基本都是聽從北慕寒的。如今莫名其妙的又跑回來一個安琳,又鬧出這麼一幕,也不知道明天會出現什麼瘋言瘋語。
那些人都等着看仇復從高摔落,等着看仇復粉身碎骨。
“北慕寒你給我出來,北慕寒你混蛋!”
“少主好了,有什麼事明天說,少主。”
“滾!”憤怒的仇復誰也不想理,還是一個勁的拍打着門,可無論她怎麼叫怎麼鬧,裡邊那個男人就是不願意吭一聲。
她不信,北慕寒這麼無情。
忽然很想問問北慕寒爲什麼要這麼對她?是在故意氣她嗎?還是因爲他殺了仇殤,就以爲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
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仇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敲打着門的手頓住了。
“北慕寒,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悽楚的女聲幽幽怨怨透穿過木門傳入北慕寒的耳畔。本以爲北慕寒會給她答案,可仇復得到的,卻是無盡的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