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見過主公,主公……”祝安走了過來,躬身站在楚風的身邊低聲說道:“是這樣的,主公去徐州的時候,青州來了一位叫做知名不具的先生,要求見主公,因爲主公當時不在,祝安就私自做主,將他安排到了偏院。如今主公回來了,祝安就想來問主公,什麼時候見這個人。”
聽到這話,楚風不由皺眉頭,他說道:“知名不具。”真是一個好名字,看來這個傢伙是想要見到自己的面,才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吧。
祝安說道:“這人的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是一個青年公,穿着十分的樸素,身邊就帶來一個書童,不過似乎是懂武之人。卑職問他所謂何事,他不肯說,但說見了主公你才能夠相告。”
楚風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和他見面。”
祝安聽了不由說道:“是,卑職這就去辦。”他說着就轉身出去了。
祝安走後,楚風不由閉上眼睛繼續小憩。雖然他的眼睛在休息,可是腦卻飛快地運轉,他腦裡快速地回放了有關青州,他所知道的一切的信息。包括青州刺史孔琳年紀,爲人,女家庭,還有他最信任什麼人,最喜歡做什麼事情,青州百姓的生活情況,青州的幾個世家門閥是什麼樣的,內幕是什麼……
回想完這些,楚風似乎有些猜得出來。來人是什麼人了。想到這裡。楚風不由睜開了眼睛,然後走到了桌邊,仔細地端看了一番青州的地圖。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楚風才繼續回到長椅上,閉上了眼睛,打算好好地睡上一小會。不過他才小眯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有人的爭吵聲。楚風被這爭吵聲弄醒了,不由皺眉頭,仔細地聽了起來。
“佛家會什麼,就是讓人出家爲僧。整天就會念經,什麼事情也不做。什麼佛主保佑,哼,什麼佛主保佑。佛主保佑能夠讓天上掉下食物來嗎?不勞不作,能夠有飯吃嗎?如果主公真的信佛,我就辭官,這司農少卿就不做了。”
“易大人,你不要生氣,只是來了三個番僧,你着急什麼?太殿下不是那種只問鬼神不問蒼生的人。”
“你們儒家難道就能夠容忍這佛家的人?”
……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搖頭,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兩個人可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竟然吵了起來了。他對外面的小廝說道:“是什麼人在爭吵?”
小廝跑了進來,稟報道:“啓稟太殿下,爭吵的人是司農少卿易耿大人和壽春太守史翎大人。”
“把他們叫進來,然後去將徐軍師也請來。”楚風說道。
那個小廝聽了之後,抱拳說道:“是!”
當這兩個人被請進來了之後,這兩個人看到楚風臥在長椅上,一副睡眼稀鬆的樣,他們兩個就知道他們方纔的爭吵驚擾了楚風的睡眠,心裡頗有些尷尬。實際上,他們知道楚風昨天晚上深夜了纔回到壽春城。再看着桌案上放着的硃砂筆,還有那一疊又一疊的軍報和政務的文案,就知道楚風肯定是昨天晚上熬夜看了一宿這些東西。
仔細想來,他們的主公真的是一個勤勤懇懇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腳踏實地的。而且對下屬又是極其的信任,他們真的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就算主公真的爲這三個番僧建什麼廟宇。這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歷朝歷代的皇帝或者是太,甚至是那些達官貴人,沒有一個不出錢建廟宇或者修道觀的。
不過正是因爲主公太好了,他們不想讓自己這個完美的主公犯下這些每一個上位者都喜歡犯的錯誤,他們纔會忍不住出言阻止的。甚至,有些下屬,還生出了冒死覲見的那種決心。
易耿第一個跪了下來,他跪下之後,就給楚風磕了一個頭,然後說道:“主公,微臣懇求主公不要興建廟宇,更不要花費無數的金錢和人力在興建廟宇上。我們唐國國力薄弱,還需發展,這個時候不是興建大興土木的好時候,更不是鼓勵年輕人出家的好時候。還請主公三思!”
看到易耿這鄭重的一跪,史翎也忍不住跟着跪了下來,他說道:“主公,微臣也不贊同佛家的理論。微臣認爲佛家理論都是誆騙百姓的無稽之談!裡面教唆世人斬斷七情六慾,四大皆空,但真是可笑至極。人若無情,無義,又和禽獸畜生有什麼區別。還請主公莫要受佛家的那些什麼六道輪迴的蠱惑。”
楚風不說話,他閉着眼睛,聽着這兩個人言辭劇烈地對佛教的聲討。
實際上,佛家在此刻的中土談不上是興旺的,不過也算是小小的興旺的,可是因爲是外來物,所以每每面對佛教,中原的其他流派都會忍不住聯合起來,對付這個外來物,因爲它上面的許多的學說都和中原的正統學說“黃老”學說相違背,因此引得了衆家的聲討。這也就是爲什麼佛教在中原這麼多年,一直不太興旺的原因了。
楚風不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聽他們的聲討。
易耿見楚風不說話,只以爲楚風心裡在想着怎麼說服他們,他心裡更是擔心了。這個時候,他忍不住說道:“主公,佛家學說不只是蠱惑人心,且佔用資源無數,影響國勢發展。微臣提議,搗毀所有淮南,乃至唐國的佛寺,搗毀佛像,回收所有寺院佔有的田地,讓所有僧人還俗。佛像統統融化鑄錢,這樣一來可以緩解我國出現的經濟壓力;同時可以將寺院的那些肥沃的田地分發還百姓,安撫民心,增加糧食產量,使得我國糧食更加的充沛。至於還俗僧人,讓他們務農也好,從商也罷,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到軍隊裡來,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比做僧人要強。”
這時候,徐蘇來了。他看到地上跪着的這兩個人,再聽他們言辭劇烈地提出來要清剿整個淮南一帶,甚至整個唐國的佛寺,要將佛教趕出唐國,不由吃了一驚。
他連忙說道:“兩位大人,你們不要太過劇烈了。這佛教在我們唐國也不算盛行,兩位大人何必一定要剷除佛教呢?”
楚風看到徐蘇來了,不由睜開眼睛,然後說道:“呵呵,徐蘇先生,你來得正好,這兩位大人擔心我在淮南大興土木建造佛寺,如今正在勸阻我呢!”
聽到楚風這話,這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了,感情他們都誤會了,原來自家主公沒有這一個打算啊。他們兩個人不由齊聲埋怨道:“主公,你既然沒有這個打算,爲何不早說,害我們白白浪費了這許多的口舌。”
徐蘇也忍不住捂住笑了。他和楚風相處了這幾年早就知道楚風是什麼樣性的人了,楚風絕不可能在淮南興修什麼佛寺的,對自家的主公來說,與其花錢星宿佛寺,不讓花錢用來建設書院,教導那些孩們呢!
“那是因爲你們兩個不瞭解我們的主公,白白冤枉了主公。”徐蘇不由說道。
楚風說道:“好了,你們也不用埋怨我了。我若是不這樣做,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如何看待佛家的,沒想到你們對佛家這般的排斥。”
史翎忍不住說道:“這不是我們排斥佛教。而是文侯林青曾經在他的書《蠱惑》上說過了,那些外來的宗教都帶着嚴重的蠱惑,迷惑百姓當中那些婦孺老人,讓他們成爲他們的信徒,好控制人心。從而密謀造反。”
易耿也說道:“沒錯。在夏國這六百年前,就曾經有過一個叫做摩尼教的邪教,他們的教主就曾經蠱惑百姓造反。不過很快就被平定了。”
楚風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確實有些居心叵測的人,藉着宗教的幌來蠱惑人心,從而達到控制人心的目的。不過,佛教卻不是那種邪教,因此你們不必擔心這個了。好了,雖然佛教不是邪教,可是你們也放心好了,我不會興修土木尊佛的。”
楚風這話說完,每一個人的心都鬆了一口氣。
楚風看向徐蘇問道:“徐軍師,我想知道,在我淮南,到底有多少間佛寺,到底有多少出家的僧人,你可以替我查一下嗎?”
徐蘇說道:“主公,查這些東西,得非不少時間,估計要旬日的時間。”
楚風說道:“不着急。我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順便,也查一下,這些佛寺財產如何。”
“微臣知道。”徐蘇感覺到自家的主公叫人去查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雖然談不上什麼目的,可是肯定不是什麼好的目的,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的。自家的主公的性,自家太瞭解了。
而那易耿和史翎兩個人也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就想要告辭,卻被楚風叫住了。
楚風說道:“兩位大人,慢走。我叫徐軍師來這裡,還有兩位大人進來,不只是爲了佛家的事情,我們還有事情要商議的。是關於軍糧的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