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手中那把像是錐子一樣鋒利得可以刺透寒鐵的匕首竟然無法刺透楚風。早聽人說過,有一種人練一種武功叫做金鐘罩、鐵布衫的,可以無視任何物理攻擊。可是問題是眼前這個人,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容貌十分的稚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練得成這樣的武藝?
這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沒有二三十年的內力支撐是根本使不出來的。這個人有這樣的內力?有二三十年的內力?
白棋驚恐的同時,他的脖頸已經被楚風用一枚銀針刺穿了,白棋瞬間倒了下來,手中的匕首也掉了下來了,他整個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就像是臨死前的痛苦的掙扎。
楚風看着地上的那把匕首,冷笑了。
楚風將外面的衣服解開,然後摸了一下里面穿着的衣服,低下身去,用手指點了一下白棋身上的穴道,瞬間白棋不再抽搐了,而是全身癱軟無力地躺在地上。
“爲什麼……”白棋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竟然殺不了這個人。
“金縷衣!”楚風撩開了身上穿着的外衣,裡面穿着的正是飛鳳公主當初爲了討好自己而送給自己的金縷衣。這金縷衣刀槍不入,是一件好寶貝,而且十分的輕,甚至還很保暖,楚風穿在身上完全是爲了驅寒,卻沒想到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聽到金縷衣這三個字,白棋的眼睛又一次睜大了,最後苦笑地說道:“原來如此……”
楚風冷冷地看着白棋說道:“你可還想嘗試一下方纔的痛苦?”
白棋馬上搖頭說道:“不要,不要……楚先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楚先生高擡貴手,放過小人,小人知道錯了……”
楚風回想起當日自己有心放過飛鳳公主派來刺殺自己的女刺客,結果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如今這個人更是飛鳳公主和冰雪銀城的人,若是自己放過他,只怕麻煩會更多。這個人必須死。
“我不會就這樣殺了你。我會慢慢地折磨死你。你可知道當日李涵是怎麼死的?”楚風看着白棋冷冷地問道。
白棋雖然不知道李涵死亡的真相,可是卻知道李涵死的時候身上中的毒,還知道李涵身邊的幾個高手也死於中毒。
“是你……”白棋驚恐萬分地看着眼前這個人說道。他發現這個人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這種笑容看起來很燦爛,可是燦爛當中卻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殘忍。一種血腥味十分重的殘忍。
“不要,不要……”白棋恐懼地說道,“楚先生,你饒了小人吧!”
“不,你剛剛想要殺我,倘若不是我身上穿着金縷衣,我只怕已經死了。對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我都不會姑息的,我不喜歡留下麻煩,省得以後難以處理。”楚風說完之後,用手指在白棋的身上按了幾下,瞬間,白棋又開始全身痙攣似的抽搐了,他的口又繼續吐出了白沫,整個人不停的抽搐……
白棋感覺到心臟痛得厲害,痛得讓他無法呼吸,痛得如同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破開心臟一般,沒有辦法動彈,四肢在不停的抽搐,痙攣,想要說話,可是胃液不停的翻滾,喉嚨瞬間被堵住似的……這種感覺就像是溺水,卻又沒有像溺水那樣可以昏迷,意識十分的清晰,清晰得感覺到神經傳來的痛疼,傳來的不能夠呼吸的難受……
看到白棋的臉因爲無法呼吸憋紅了,楚風又用手指點了白棋身上的穴道,白棋終於停下了抽搐,不停的咳嗽,身體卻因爲乏力而癱軟地躺在地上。
咳嗽了好久,白棋終於恢復了順暢的呼吸,他恐懼地看着楚風說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
楚風不由搖了搖頭,他說道:“手起刀落殺人,一定報仇的快感都沒有?你不覺得像我這樣的折磨一個人,看着這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纔有快感嗎?”
“你是惡魔,你是惡魔……”白棋驚恐萬分地看着一臉笑容的楚風說道,“我求你讓我死吧,我求你……”
楚風搖頭說道:“等我玩夠再說吧!”楚風說着就用手再一次點了白棋身上的穴道,白棋又一輪開始口吐白沫和抽搐了。
這一次楚風看到白棋的臉色發紫了,才點白棋身上的穴道,將白棋救下來。
白棋咳嗽了好久,他才恢復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氣,整個人的心臟激烈地跳動着,他覺得剛纔自己真的差點就死了。可是卻驚恐地發現,就算自己死,身上的疼痛一點也沒有減弱,反而是加強了,那種痛苦真的很難受,很無助,很絕望……
“怎麼樣?”楚風看着白棋問道,“好玩嗎?”
白棋看到那個湊過來的笑臉,驚恐地搖頭說道:“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了,你殺了我吧!一刀殺了我吧……我求你了……”
楚風皺眉,嘟着嘴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是這樣就不好玩了……我比較喜歡看人痛苦的死去……”
“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吧,你殺了我,用刀殺了我,一刀殺了我……我求你了!”白棋絕望地叫道。
楚風略略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以。”
“多謝了!”白棋鬆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這裡有外人的話,只怕會驚愕,一個人求別人殺他,別人答應殺他了,他竟然還感謝那個殺他的人?
“不過,我有些事情不明白,你必須要告訴我!”楚風看着白棋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不告訴我,不過我心情一不爽的話,就會做一些讓我心情爽的事情,比如說,就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法……”
聽到楚風這話,白棋馬上說道:“不要,不要……你說,你說,你知道什麼,我只要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我只求你,只求你快點讓我死去。”
楚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白棋,你是不是飛鳳公主安插在平王身邊的眼線?”
白棋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剛纔不是猜到了嗎?”這個傢伙剛纔沒有確定嗎?可是爲什麼他說的時候那麼絕對,這才使得自己……早知道……哎……白棋真的後悔剛纔自己使用殺戮的手段來對付這個人。
“那麼說我猜得很對了。”楚風點了點頭說道,“那白梵呢?你和白梵是什麼關係?”
白棋的眼睛又一次睜大了,這次他驚恐了,他說道:“你怎麼會知道……”他說到這個之後,下意識地想要捂上嘴巴,卻被楚風凌厲的目光掃過之後,他馬上乖乖地說道:“白梵也是我的主子。”
“你可真夠可以的,一奴三主啊!”楚風冷冷地看着白棋說道,“卻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白棋咬了咬牙,他說道:“不是三主,是四主,甚至是五主……”
聽到這話,楚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了之後,楚風看着白棋說道:“給自己找這麼多主人,你忙得過來?要知道衆口難調啊。”
白棋黯然說道:“爲了活下去,爲了出人頭地,爲了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事情必須要做的。”
楚風看着白棋說道:“白棋,你投靠平王是爲了什麼?”
白棋自言自語地說道:“平王對我有救命和收容的恩德。我雖然在他的麾下只是當了幾年的賬房先生,可是他對我確實很不錯。只不過,他並不是將我當成心腹謀士,而只是將我當成一般的幕僚。我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在他的面前太過暴露才華。”
楚風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你必須是冰雪銀城的人。隱藏是必須的。”
白棋繼續說道:“可是平王也不是笨蛋,長時間相處,他還是發現了我的許多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他雖然懷疑過我的身份,可是沒有證據。在他看來,與其懷疑我,不如讓我爲他所用,所以他更加器重我,甚至還讓我參與了他一些機密的事情來。”
楚風不由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平王最喜歡用這一套了。他對你使用了美人計?還是金錢攻勢?”
白棋尷尬地說道:“府裡有一個叫做小藝的歌姬,長得十分的美麗,可惜的是嗓子不好,所以被其他歌姬看不起,我看到她身世可憐,就讓平王將她賞賜給了我。成爲了我的夫人。她成爲我的夫人之後,我才發現她是平王派到我身邊的探子。不過我在平王府的這段時間裡,冰雪銀城並沒有給我派任何的任務,而我的任務就是在平王身邊隱藏起來,所以小藝她也探不到任何的消息。”
楚風說道:“既然如此,你又怎麼成爲飛鳳公主和白梵的人的?”
“小藝。”白棋說道,“小藝是西陵國的奸細,是東征王李繼的人。”
楚風說道:“看來,這個平王的府邸裡真是人才濟濟啊,小藝是東征王的人你是怎麼發現的?”
白棋說道:“有一次我陪她出去上街的時候,就發現她在一個茶莊購買茶葉的時候,給錢那個夥計的時候,銀票是疊着的,而那個夥計竟然連打開銀票看也不看,也不驗證銀票的真假就將茶葉給她了。”
“開始我以爲是因爲熟客,所以信任,可是隨着次數多了,而且我發現疊着的銀票似乎裡面還夾着東西,就使我不得不懷疑了。”
楚風聽了之後,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於是你就用掉包的辦法,將夾着信息的銀票調換出來。查看銀票裡的信息,發現了這個小藝的身份?”
白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知道小藝的身份之後,你做了什麼?”楚風看着白棋問道。
白棋看向楚風說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可是小藝也發現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在茶水裡下毒,想要害我,可惜的是我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她害的,結果她害我不成,害怕泄密,想要自殺保密,卻被我救了。”
楚風看着白棋說道:“你想利用小藝來接近西陵國安插在夏國的探子組織?想要從組織裡找到你要的消息?”
白棋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因爲我離開冰雪銀城許多年,城主一直沒有給我下過任務,我都快要將自己的身份遺忘了,我這樣做不過是爲了爬得更好。”
楚風不由說道:“可惜的是,死得也更快。”
白棋苦笑地說道:“沒錯。確實死得更快,有好幾次我差點就死了。倘若不是我夠機靈,只怕平王就會殺了我。”
楚風點了點頭,看向白棋說道:“上次飛鳳公主在圍城遇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裡面可有你的功勞?”
白棋暗想既然自己活不成了,也不必隱瞞了,這樣也不枉自己來這個世間一遭。他說道:“這設計本來就是我想出來的,並且把設計告訴了白梵。可惜白梵卻……”
楚風看到白棋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說道:“白梵卻什麼?”
白棋看向楚風說道:“我的設計本來是想要製造混亂,讓平王可以趁着混亂殺掉夏國的皇帝的,可是誰知道白梵卻臨時改變了主意,不僅派人暗殺飛鳳公主,而且還派人想要殺我……”
楚風好奇地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到圍場第一日,我就故意讓平王藉着等人煩悶,要出去遛馬,而飛鳳公主自然也配合……因此在圍場上上演的一幕比試,其實是事先已經策劃好的。最後平王麾下的羅德將軍贏了,飛鳳公主當衆按照約定解下了青鋼劍賜給了羅德將軍,而夏國的皇帝自然也不能夠說話不算話,就算他心裡不願意,他還是將身上穿的天蠶護心甲賞賜給了羅德。”
楚風當然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唯獨對這個打賭的事情十分的不解,如今聽來,他終於明白了。畢竟這一個打賭,一唱一和的,如果不是雙方通氣的話,絕對不會那麼順利的。他不由說道:“看樣子,你的計劃到這裡,應該很順利啊!”
“確實,狗皇帝沒有活命的天蠶護心甲,遇到刺客刺殺的話,就很容易一刀斃命。可惜的是……後面的事情,完全是出乎了我的計算之外的。”說到這裡,白棋心中還是存在着極大的怨恨,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一切都是白梵搞的鬼,他完全沒有按照當初我們商量好的事情來做。”
楚風聽到白棋咬牙切齒的話之後,忍不住笑了。這個白棋想要利用白梵,以達到平王弒君的目的,可是卻反過來被白梵利用,這隻能夠說明他太傻了。白棋確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
楚風點了點頭說道:“後面的事情,你不用說了,我比你清楚。不過,你後來是不是去找過飛鳳公主?”
白棋說道:“沒錯。我知道飛鳳公主沒有死,我馬上就去找她。因爲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如果這個時候去找她,並且把真相告訴她的話,她肯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哼,我不會讓白梵白白利用的。”
楚風看向白棋說道:“你見到飛鳳公主了?”
白棋說道:“見到了。”
楚風問道:“真的見到了?不是隔着屏風的?”
白棋驚訝地看着楚風問道:“你怎麼知道是隔着屏風的?”
楚風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白棋,以飛鳳公主這樣的人,豈是你想見就能夠見的?她和你隔着屏風相見,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白棋怨恨地說道:“可惜公主在聽了我說的話之後,她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叫我回去,好好地呆在平王的身邊,並且說以後我就是她的心腹之人了。”
她的心腹之人?
只怕她當時會故意說一些讓這個白棋誤會的話,讓白棋以爲自己只要效命於她,她就會給他,他想要的東西吧!任何男人,只要是正常一點的,見到這個女人,都會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何況這個女人不僅僅只有色那麼簡單,還有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權利。
“白棋,你所作所爲,沒有告訴冰雪銀城的城主吧?”楚風看向白棋問道。
白棋咬牙,然後搖了搖頭,他說道:“我們一向都是單線聯繫的,我就算想要告訴他,也找不到他。”
“我知道了。”楚風當下笑着說道,“你不過是想自己憑藉着一己之力都可以亂了夏國,殺了夏國的皇帝,這樣一來冰雪銀城的城主肯定對你刮目相看罷了。只有你聯繫飛鳳公主,並且成爲飛鳳公主的人,因爲你想從飛鳳公主的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不只是權利,包括飛鳳公主的人……”楚風看着白棋說道,“我說得沒錯吧?”
“你……你怎麼知道……”白棋驚恐地看着楚風說道,“我又沒告訴你這些。”
“那日你去飛鳳公主哪裡,飛鳳公主隔着屏風和你問話,問話了之後,她是不是留你喝酒了?”楚風看着白棋問道。
白棋驚訝地看着楚風說道:“你……”
“喝酒了之後,你是不是迷糊糊地做了什麼事情?”
“沒有,絕對沒有……”白棋馬上說道,“我絕對沒有……”
“你不用否認了。你那天晚上絕對是做了什麼事情。你肯定是擔心我會將這些告訴林寒雪,害怕飛鳳公主受到傷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