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茉第三十五次求職遭拒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剛剛面試失敗的那幢大廈前,開始嚎啕大哭。
毒辣的太陽無情地照射她傷心的小臉,她眯着眼睛迎着陽光哭得稀里嘩啦。
來往於這幢大廈的人紛紛側目,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像是指責她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應該在莫氏大廈門口哭得這麼沒形象。
駐守在大廈的保安知道她是剛剛過來面試的女孩子,見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就知道面試失敗了,可是沒料到她居然坐在地上哭,急忙朝她走過去想勸她快點離開。
舒茉管不了那麼多,她只知道她又失敗了,第三十五次的求職又以年齡太小,沒有工作經驗這可笑的理由拒絕了。她只是想找份保潔員這種體力工作,難道就這麼難?
爸爸留下的三十五家公司名單,這是最後一家,可是最後一家公司都不要她。
爲什麼不願意給她一次機會?爲什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讓她回去?爲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待她,奪去她的家人,留她一個人在世上?
她才二十歲,應該跟其她女生一樣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跟兄弟姐妹們嬉鬧,還有與小小白一起溜街。
爲什麼老天在一夜之間奪去了她的全部!爲什麼不順便把她的性命也拿去!爲什麼她沒死!
越哭越絕望的舒茉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在保安趕她走之前飛快地向前跑。
眼中的淚水被風吹開,她的視線漸漸地清晰,舒茉不哭了。她笑了,笑得很高興,很興奮。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內心悄然滋長。
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她怎麼這個時候開始變笨了呢?
舒茉在心裡埋怨自己,爲自己剛剛想到的方法鼓掌。
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她的前面是一條川流不息的馬路,離馬路越近,她的心情就越輕鬆。
終於,在快到達一輛從右邊開出來的轎車時,舒茉在心裡輕輕地說。
爸,媽,小繹,小小白,我來陪你們了。
毒辣的太陽依舊高高地懸掛在天空,緊急的剎車聲響徹雲霄,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一
個女孩安靜地躺着地上。雖然整張臉都被頭髮擋得看不清五官,但是你仔細看就能發現,透過根根的髮絲,她的嘴角是幸福的微笑。
舒茉不會想到,她的舉措改變了她的一生。
黑色的檀木桌後,一個黑色的身體靠在真皮製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正一頁一頁翻閱文件,狹長的鳳眼透露着專注,一不會兒便將文件全數看完。
合上文件把它扔在桌上,莫煥寧揉了揉發酸的眉頭,對半個小時就已經坐在沙發上,現在快睡着的費伊吩咐。
“你想辦法把她弄進莫氏。”
一直在釣魚的費伊聽見有人說話,急忙直起身,正襟危坐地彙報:“我沒睡覺!”
莫煥寧眼含寒冰一般看着他,危險的氣息直逼費伊,費伊立馬求饒。
“別用你那冰塊臉看我,昨晚忙了一宿,清晨又被你的奪命連環電話給召過來,接着又坐在這半小時看你看文件,你不搭理我,我自然困得很。”
一番話說得莫煥寧裡外不是,當事人卻置若罔聞,指着桌上的文件說:“陵園傳過來的文件。”
一聽是陵園,費伊的瞌睡蟲全跑光了,整個人異常精神抖擻,惺忪的雙眼此刻發着光。
“保證完成革命任務,時刻準備着!”
莫煥寧失笑,嘴角輕輕淺淺地上揚了幾分,費伊表示他看到了,原來千年寒冰可是可以融化成一朵花的。
笑得太他媽好看了。
瞥見費伊不懷好意的目光,莫煥寧收回笑,面若冰霜地開口:“沒工夫看你胡鬧,把文件上的女孩找過來,三天後帶她去莫氏上班,要是做不到,我不介意送你去陵園再造。”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費伊挺直腰板,把文件拿了過來,仔細翻閱起來。
文件上的首頁,一張白淨的素臉擺在了左上角,乾淨澄澈的眼睛配上那副天真爛漫的笑容,給人的印象非常好。
把文件快速翻閱完,費伊好奇地問:“爲什麼要把她弄進莫氏?”
莫煥寧本來不想說,但是一想到那張悽慘的小臉,嘴脣微抿,緩慢地說:“她是那個
人的女兒。”
費伊歪着頭使勁想莫煥寧口中的那個人,又翻了翻女孩的資料,恍然大悟,一張俊臉上滿是喜色。
“你要我怎麼做,套取她的信任,玩弄她的感情,然後殺人滅口?”
費伊還特意配上了砍頭的動作。
太陽穴的血管暴突了一下,莫煥寧簡直想把費伊的榆木腦袋給擰下來放在桌上當裝飾品。
“你胡思亂想什麼,想辦法替她解決現在的難題並弄進莫氏上班,不能讓她知道是我的幫助,否則,你可以準備準備去陵園報到。”
“誓死完成任務!”費伊舉拳宣誓。
除非他想死了纔會去陵園,那裡簡直生不如死。
“她在中心醫院。”
“什麼,你把人玩進醫院了?”
在觸及到莫煥寧殺人的目光,費伊把文件一扔閃身退出了辦公室。
撫摸着文件上女孩的臉,莫煥寧的目光在一縷縷的陽光折射下,顯得格外柔和。
“那一場櫻花般的愛戀,忘懷不了的是你給我的溫柔……”悅耳的手機鈴聲吵醒了躺在牀上的女孩。
費伊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擔憂地朝病牀望了一眼,看見牀上的女孩已經睜開眼睛時,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舒茉睜着眼睛,眼神呆滯。
費伊疑惑地歪了歪頭,醫生不是說沒撞到腦子嗎,怎麼一副植物人的面孔。
“我沒死嗎。”
舒茉的出聲打斷了費伊的胡思亂想,他愣愣地回了一句:“你希望你死了嗎?”
話一出口,費伊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居然在一個剛剛自殺未遂的人面前說這種話,不是刺激她又去死嗎!
舒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又說了一句:“我沒死嗎。”
她說的是陳述句,也是肯定句。
費伊不解,嘟囔了一句:“難道被撞傻了?”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忽然側頭看向費伊,問:“是你救了我嗎?”
“是啊。”費伊趕忙應下,他可沒忘記此行的目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