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包括長孫翰臉上的的神情都變得有些驚訝,這個夏家小姐,竟然是一點也沒猶豫的就隨便拿起一塊扔進了水裡。
夏夢凝嘴角微微勾起,見水裡的金蟬玉慢慢的化了,這才轉身道:“回皇上的話,剛纔小女扔進水裡的,是真的金蟬玉。”
長孫翰一愣,隨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女子,果真有趣,只是你已經把你的賞賜自己扔進了化金水裡,那朕可是沒有別的東西再賞賜給你了。”
長孫翰說完這番話,坐在下面的衆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於子染拿着娟帕掩了掩嘴角,優雅的掩去了脣邊的一抹笑意。
夏夢凝只是淡淡的笑,卻福身道:“回皇上的話,小女是北國之人,雖沒有博學多識,卻也一心願意給皇上分憂,皇上國庫珍寶千千萬,自是不在乎這金蟬玉,若是小女能夠化掉一塊金蟬玉來換得皇上龍顏大悅,小女自是喜不自勝。”
長孫翰沒料到夏夢凝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心裡舒心之餘卻也感到一陣震驚,嘆口氣道:“言之有理啊,朕自從得了這真假金蟬玉以來,也深陷其中不知該如何,可卻沒有參透其中道理,這金蟬玉再好,也是不過爾爾,可朕卻一味的只想要不付出就得到結果,原是朕沒有看透啊。”
夏夢凝急忙跪地:“小女惶恐,皇上乃真龍天子,肩負的責任自然要比普通人多,小女只是自私的從自身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而皇上卻是心繫北國的子民,一切都以大局爲主,小女佩服皇上這份心胸。”
一番恭維的話說得至情至性,讓長孫翰不由得心裡舒坦了許多,吳氏笑着道:“夏丞相,果真是虎父無犬子,你這個機靈的女兒,卻是比尋常的男兒都要好啊。”
夏川淵將站起身,“老臣不敢當啊。”
長孫翰龍顏大悅,當即揮手道:“你說,想要什麼寶物,朕都賞給你。”
如此榮寵,直叫坐在底下的於子染捏緊了拳,這個夏夢凝,莫非就是自己天生的宿敵嗎,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較勁,總是喜歡在自己面前出洋相。
想到這,於子染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的喝了一口,也罷,夏夢凝,就讓你先得意一會,有你得意不起來的時候。
衆人都看向站在大殿中間的夏夢凝,猜想她會開口要怎樣的寶物?
夏夢凝笑了笑,福身道:“回皇上的話,小女不要什麼寶物,不如皇上就把剩下的這個金蟬玉送給小女吧。”
長孫翰一愣,隨即便問:“你果真只要這個假的金蟬玉?”
夏夢凝點頭。
長孫翰有些不解,“你可要知道,朕自登基以來,還從未對別人有過這樣的賞賜,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
夏夢凝笑着搖頭,鬢邊的淡黃色珠花襯在如雲的秀髮間,很是動人心魄。
“回皇上的話,小女一介平民,能得以進宮面聖,就是一生莫大的榮幸,這一件假的金蟬玉,會提醒着小女時刻牢記皇上的這份心胸,讓小女以後受益匪淺。”
長孫翰聽了,略帶讚許的看了夏夢凝幾眼,笑道:“好,小小年紀就處事不驕不躁,沉穩有度,果真不凡,這樣,這個金蟬玉你且帶回去,可是賞賜呢,還是要賞,至於賞些什麼,你明日便會知道了。”
夏夢凝急忙跪下謝恩,吳氏瞧見了,笑眯眯的道:“丫頭,過來,哀家也有東西要給你。”
夏夢凝低頭走了過去,就見吳氏從手腕上褪下一知青翠的玉鐲戴到夏夢凝的手腕上,笑道:“難爲你能有這份心意給哀家準備手抄的佛經,哀家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這隻玉鐲是哀家嫁給太祖皇帝之時太祖皇帝送給哀家的,今日哀家就把它送給你,這好的玉鐲,還是得配好的人。”
夏夢凝本想不要,怎奈吳氏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無奈,夏夢凝只好跪下謝恩。
這一下,衆人的眼睛都直了,今日這宴會,衆人都是卯足了勁想要討好太后皇上,怎的這一開場,就讓丞相家的女兒搶去了風頭?
心裡嫉妒歸嫉妒,可誰不願意討好皇上跟前的紅人呢,於是乎,夏夢凝謝了恩回到座位上,不少大家千金都湊過來找她說話,眼裡的羨慕和嫉妒以及別的情緒,都讓夏夢凝有些哭笑不得。
夏川淵也高興極了,一邊推拒着別人的敬酒,一邊得意洋洋的往侍郎董建成的地方看去,看到對方正在喝着悶酒,不由得心中又高興了幾分。
公主的陪讀又怎麼樣,他的女兒,可是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喜愛呢。
於子染看着夏夢凝身邊圍着的一羣人,眼神不由得暗了暗,隨即便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一臉乖巧的對吳氏道:“太后娘娘,子染從未見您這樣喜愛過一個女子呢,子染聽說,夏家小姐德才樣貌皆是極好的,今日太后娘娘大壽,不如讓夏家小姐來給您舞一段,一來也好助興,二來也算是給你的另一份賀禮了。”
說完,於子染又大聲的問:“夏小姐,可願給太后舞上一段?”
衆人不明所以,都是看向夏夢凝,夏夢凝從席上站起,走到中央處福身道:“小女舞技平平,只怕是會讓子染郡主不盡興。”
夏夢凝說的是子染郡主,卻不是太后,言下之意便是說人家太后都未開口,你急什麼呢?
吳氏臉色淡了淡,似是不經意間看了於子染一眼,卻是未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夏夢凝咬咬牙,知道今日自己崴到腳的事情絕不是巧合,想必是跟自己面前的的這位郡主脫不了干係。
也罷,自己又不是不會作舞,她要看,自己便讓她見識見識,也好斷了她腦子裡不該有的念頭。
想到這,夏夢凝便低下頭道:“太后不嫌小女舞姿拙劣就好。”
吳氏笑了笑,“你儘管隨便一舞便可,無須在意。”
這句話卻是給夏夢凝吃了一粒定心丸,於子染的臉色登時白了又白,沒敢擡起頭。
“請容小女下去更衣。”
夏夢凝福身,退出了大殿。
坐在席間的長孫允看了看,一雙好看的鳳眸眯了起來,望向於子染時,便有了殺意。
若是他未看錯,凝兒的腳是有些不方便的,可是不應該啊,凝兒的武功不俗,怎能被人陷害,想來想去,便是有人趁其不備了,長孫允眼眸暗了暗,起身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