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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第二十六集



[本集劇介]柴日雙闖上門興師問罪,逼熊二當衆說出是繆世章下令火燒酒仙,七虎一萬個不信,熊二內心煎熬再也承受不住,握住七虎的槍自盡,重傷的熊三向山防澄清兄弟倆的忠心後開槍隨兄而去,慘烈的兩條人命讓宋府喜事變了喪事。魏打更說這一切都緣於繆世章故意不燃炮銃惹出的後患,七虎聽了全部經過後又驚又痛,怒斥繆世章,自覺無言再面對山防兄弟,毅然離鎮而去。宋府銀號半數資金轉貸到譚逸飛賬戶後,譚逸飛立即轉存至他和波蘭洋行合股的銀號,加上魏打更整日上街痛訴繆世章的卑劣,衆多商戶跟隨譚會長轉賬到波蘭銀號,宋府銀號幾盡掏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柴日雙請了縣總商會會長闖進宋府討公道了。譚逸飛暗喜宋宗祥失掉左膀右臂。宋宗梅懷揣講武堂畢業卷宗中那兩頁關於“談逸飛”的證物,肯求逸飛看在她暗中相助的情義上,一定要救繆世章度過此劫。宋宗英喬裝成宋宗梅混進侯府,救出被侯元欽和田中逼奪帥印的侯司令。宋宗祥出五萬大洋平息縱火事件,樑嘉琪驚見一直給自己送“嫦娥桂”的繡坊管事竟是柴日雙的賬房,終於知道自己染了煙毒。柴日雙手執五萬大洋又生事端,要宋宗祥用仙客來酒樓來贖繆世章燒燬酒仙配方之罪,否則就告宋宗祥與日通貿,觸犯自家定的鐵律,繆世章決然不連累宋宗祥欲向縣衙自首。這時譚逸飛到了,慨然將酒仙配方默給柴日雙,終於平息了風波。大家均無法原諒繆世章所爲,魏打更最氣不過,說譚逸飛舍了配方把日本人堵在了九仙鎮外,救回了差點被柴日雙訛去的仙客來,事情平了這可該換回來了吧,繆世章急忙阻止宋府家業易手,在人心向背下,宋宗祥公正決斷,仙客來酒樓轉到譚逸飛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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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清晨內

“嗵!”新房外譚逸飛跪在了宋宗祥腳下

穆雪薇霍然將蓋頭掀起,心都要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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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宋府-後院,清晨外

片刻的寂靜,宋宗祥沉默不語,繞過譚逸飛,一隻腿已踏入洞房

〈慢鏡〉穆雪薇從喜幔中衝到房門,蓋頭飄落在地,“嗵”地跪在宋宗祥身前

宋宗祥大驚:“雪薇,你!”

穆雪薇淚流滿面:“雪薇家鄉確實有此祖規,人之行莫大於孝,宗祥,雪薇求你暫緩三個月,圓我全孝之名以慰先父之靈!(深深向宋宗祥叩下頭去)雪薇求你——”

宋宗祥心中大爲不忍,趕快伸手相攙:“雪薇,快起來快起來,我答應我答應。”

繆世章:“大隊長!譚逸飛,你爲什麼要千方百計阻止這門親事,先把二夫人誘出府外,這時候又忽然生出個斬衰的念頭有意拖延,你那麼在意二夫人的完璧之身,不惜屈膝失態,我問你,你們倆真是兄妹嗎?”

譚逸飛心中一凜

繆世章再逼問一句:“要真是兄妹,自當樂見表妹喜結佳緣,立刻打消一切愚念!要不是兄妹,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隱瞞大隊長又是何居心?”

(“轟”——)譚逸飛和穆雪薇心中猛受一擊,衆目睽睽下,譚逸飛心思紛亂一時竟答不出來

忽聽門外一陣吵嚷,小生子慌慌來報:“老爺老爺,柴日雙帶了一幫人來鬧事,還抓了熊二哥。”

衆人一驚,宋宗祥大步往前院走去,繆世章和七虎帶人匆匆跟上

一時間只剩譚逸飛和穆雪薇一裡一外跪在洞房門口,兩人對視着,均是心有餘悸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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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宋府-門前,清晨外

天矇矇亮,府前鎮民越聚越多,卻均是屏氣無聲

宋府門前,熊二被兩個粗橫夥計按倒在柴日雙腳下,他目光呆滯,衣衫破爛,臂上道道瘀青

衆兵丁:“熊二哥!你怎麼了熊二哥!”

衆兵丁上前就去搶人,和柴日雙的夥計衝撞起來

宋宗祥:“住手!”

宋宗祥威嚴站在門口,一把扯下胸前紅花往後一揚,小生子趕快接下

繆世章一見熊二不由心頭一驚,熊二不敢與其對視

七虎急得立時衝上前,被宋宗祥伸臂攔住

宋宗祥:“柴日雙,爲什麼抓我的人!”

柴日雙:“柴某和譚先生談好了接管酒仙,接管前一夜卻遭焚燬,柴某特來向縱火之人討個公道!”

宋宗祥:“此乃天災,與熊二何干?”

柴日雙冷笑,輕踢了熊二一下:“熊二,你告訴大隊長,這真的是天災嗎?”

熊二瑟瑟而抖,不敢擡頭,呼吸沉重緊張得說不出話

七虎掀衣露出腰間的槍:“熊二,你咋真這麼熊啊,說啊,七哥在這兒看誰能把你怎麼樣?”

柴日雙也加重了語氣:“熊二——說!”

熊二眼一閉心一橫:“是掌櫃的!是掌櫃的拿着大隊長的令籤讓我們燒的。”

“轟——”所有人皆驚,均齊齊地盯向繆世章,繆世章只覺腦中“嗡”的一聲

七虎:“胡說!小鬼子,你給我兄弟灌了啥迷魂藥了,熊二,你瘋啦?”

宋宗祥:“柴日雙,我這位兄弟遍身傷痕,難免屈打成招。”

七虎及衆兵丁:“對!肯定是這樣!”

柴日雙一揮手,賬房將一封家信和一張銀票展開

繆世章臉已發白

譚逸飛從院中走來,隔着人羣正看到這封信,不由暗驚(內心獨白):“沒有被兄弟們拾到嗎?怎麼落在他手裡了!”

柴日雙又踢了熊二一腳:“這是什麼,熊二?”

熊二神情恍惚:“是,是放火的時候掉在酒坊的家信,那是,那是掌櫃的給的銀票,要我們躲出去半年,風聲過後再回山防。”

柴日雙:“大隊長,如今在你的地界,這話又全是你自己人說的,柴某有半點逼迫嗎?”

七虎大驚,上前一把拎住熊二胸口:“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你竟然去燒譚先生的酒坊?譚先生是你七哥的救命恩人呀,你竟然去燒他的命根兒?”

熊二滿目悔恨淚水:“七哥,七哥,熊二給你丟人了!熊二沒法子呀!我要不說,柴老闆他,他……”

“唰”七虎一怒拔槍對準熊二的頭:“你叫他什麼?我呸!他是誰的老闆?你這個軟骨頭!你差點把譚先生燒死知道嗎?你在倭狗面前這麼熊包,怎麼就敢揹着我去幹這殺人放火的勾當,山防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你還有臉叫我七哥!”

熊二被罵得呆住:“我沒臉,我是熊包,我沒臉,我是熊包,(哭道)七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大隊長,對不起譚先生。你幫我照顧我爹孃照顧我兄弟,(大喊)熊二下輩子再叫你七哥——”

熊二悲喊一聲,突然握住七虎的槍,反手按動板機,“砰!”地一聲,倒在血泊中

“轟——”七虎傻了,“砰”槍掉落在地

“哇”圍觀的鎮民驚叫紛亂,均跑得沒影

“啊——”一聲悲吼,剛被帶到的熊三掙下夥計的馬,目眥俱裂地哭喊着爬到熊二身邊,他爬過之處,身上的傷痕印出長長的血路,令衆人見之膽寒

熊三使勁搖熊二:“二哥!二哥——都是我,都是你這個沒用的兄弟害的呀,要不是我把信掉了怎會要了你的命呀二哥——七哥,你別罵二哥,是掌櫃的說大隊長有令,酒坊就是燒了也不能落在日本人手裡我們才幹的,我們不是熊包!我爹孃的命在他手裡呢!(咬牙)小日本,還我二哥的命來!”

熊三悲痛欲絕,突然圓瞪虎目拼力躍起將柴日雙撲倒在地,緊緊掐着他的脖子,被夥計趕快拉開,熊三將柴日雙頸上的一塊肉咬下,柴日雙“啊”地慘痛,慌得掏槍指向熊三,熊三卻撲上前撿起七虎的手槍,大叫一聲“二哥我來陪你!”對着胸口就是一槍,撲倒在熊二身上

(悲壯慘烈的畫外音樂響起)

所有人均久久呆住

晨光冉冉升起,將熊二熊三的屍身照亮,照着他們慘白的臉和鮮紅的血,在這滿目喜慶的府門前,慘狀更是觸目驚心

宋宗祥沉聲道:“柴日雙,三日後宋某定還你一個公道。”

柴日雙也被慘境震住,沒有言語,和衆人上車而去

宋宗祥回身直直走入府門:“厚葬熊氏兄弟,宋府停靈治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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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墳地,黃昏外

一座新墳,上寫“熊二熊三之墓”

七虎頭纏黑色喪帶,正正地單膝跪在墳前,滿目悲愴:“熊二熊三,七哥錯怪你們了!(大喊)虎子送兄弟——”

“嗵”七虎一頭磕到地上,肩頭顫抖,久久不起

悲悽的簫音《陽關三疊》,從遠及近,七虎回頭看去,譚逸飛一身白衣吹簫緩緩走來,魏永更和酒工們一把把灑着紙錢,將香爐、各種祭品一一擺在墳前,肅立在旁

一曲畢,譚逸飛撩衫拜倒,魏永更將筆墨奉上,譚逸飛在碑側將輓聯一揮而就‘鵲鴿音斷雲千里,鴻雁哀聲同一輪’

譚逸飛燃香敬上,深深行了三個大禮:“兩位熊大哥,一路走好!”

七虎歉然:“譚先生,是我管束無方,手下兄弟差點害了你的命,你,你怎麼反來祭他倆?”

譚逸飛:“兩位大哥殞命皆是因爲逸飛!(肅然)要不是我的酒仙引得福田升毒視,表妹怎會遭遇劫難,又怎麼會逼得逸飛與柴田簽約?”

魏永更:“那,那咋怪老弟你呢,是姓繆的硬是不告訴你穆小姐已經被救了,是他害的你呀!”

七虎一驚:“結巴,你,你是說真的?

魏永更瞪着眼:“那還有假,我親眼所見!”

七虎:“二哥,二哥竟然這樣?”

譚逸飛:“但畢竟是因酒仙而起!要不是兄弟之緣,熊四就不會把家信交給兩位哥哥,(目中深深悔恨)沒想到一封爹孃的殷殷叮嚀卻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挽書。”

一句話說得衆人悲從中來

譚逸飛直直的對着墓碑:“要不是兄弟之義,兩位熊大哥怎麼會誤信人言點了這把火?(鄙視)只恨有人利用兩位大哥對大隊長和七爺的忠義,口蜜腹劍,限二人於不義!”

魏永更:“姓繆的真、真是陰險,自己殺人放火,幹啥要污了別人的手?要別人的命?”

七虎眉峰緊皺,目中出現恨意

譚逸飛仍一眨不眨對着墓碑:“要不是兄弟之孝,爹孃的性命握於賊手,如此錚錚男兒又怎會在日本人面前低頭!熊三哥又怎麼會拼死也要爲兄長澄清,殉命而去!(痛斥)比那眼睜睜看着兄弟受難不發一言的人強上千倍!”

七虎一震,切齒握拳

譚逸飛喃喃道:“一座酒仙竟令七爺兄弟相殘,兩位和七爺情如手足,今日卻命喪七爺槍下!(悲呼)兩位熊大哥,逸飛對不起你們啊!”

譚逸飛悲呼再拜,哽咽失聲,魏永更和酒工也跟着拜倒一片

“轟——”七虎驚顫地掏出手槍,怔怔地看着,越喘越急,突然大叫一聲上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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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宋府-大廳,黃昏內

所有紅幔均換成了白燈紙幡,府中前院一派縞素

喜堂變成靈堂,宋宗祥立在堂前,繆世章惴惴立於他身後,想說什麼,又嚅籲着說不出

終於,繆世章低聲道:“是我拿了大隊長的令籤。”

宋宗祥並不回頭:“爲什麼要這麼做?”

繆世章:“九仙鎮容不得日商踏入。”

宋宗祥:“你大可明目張膽砸了它,遠比你夜黑縱火光明得多。這把火,你要燒的到底是什麼?”

繆世章一驚:“大隊長?”

宋宗祥驀然轉身:“你知道譚逸飛在酒坊裡是不是?”

繆世章色變,心虛得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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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九仙鎮-街上,黃昏外

七虎目光直直,打馬而來,譚逸飛的話響徹耳際

譚逸飛(畫外音):“兩位和七爺情如手足,今日卻命喪七爺槍下!”

七虎“啊——”的仰天大吼一聲,揮手抹去淚水,飛身下馬衝進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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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宋府-大廳,黃昏內

繆世章面對威嚴的宋宗祥,猶豫片刻,咬牙道:“是,我知道!因爲他說要趁你中槍……”

七虎從門外跑進:“真的是你!繆世章,你好毒啊!”

“轟——”七虎直呼其名令宋宗祥和繆世章均是一驚

繆世章:“虎子,你喊我什麼?”

七虎:“繆世章!我七虎今天才算看清楚你!”

繆世章:“虎子!”

七虎:“譚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卻整天算計害他,這次又害得他把酒坊轉給了日本人,你口口聲聲說不讓倭狗進鎮,穆小姐被救你幹嘛不告訴譚先生,這倭狗就是你親手引來的!”

宋宗祥詫異地看着繆世章:“真是這樣嗎?”

七虎:“你見熊二熊三是我最忠心的兄弟,就借他們的手去要我恩人的命,你好毒啊繆世章,兄弟情義都毀在你這毒手上啦!”

繆世章急辯:“虎子,不是這樣,你二哥不是這樣。”

七虎:“呸!我沒有這樣的二哥!要不是你救過我,我早一槍斃了你給熊二熊三償命了!”

七虎衝動地舉槍對着繆世章,被宋宗祥一把攔住

宋宗祥:“虎子!”

七虎怔怔的看着槍,虎目又泛淚光:“我、我的槍竟要了我兄弟的命,對我最忠心的兩個兄弟,(大哭)啊——”

宋宗祥:“虎子……”

七虎:“大哥,這槍上沾着我兄弟的血,這槍就污了義字,虎子明知對不起兄弟,卻沒法替他們報仇,我還有啥顏面面對山防衆位兄弟?大哥,虎子走了!”

七虎抱拳給宋宗祥跪下,宋宗祥愕然,沒反應過來,七虎已轉身毅然走去,宋宗祥忙上前去攔,七虎本能地回拳擋了一下,宋宗祥胸口傷痛,不由皺眉頓住,再一擡頭,七虎已舉槍在額

繆世章大驚,急上前:“虎子住手!”

七虎:“站住,你不配喊我!大哥,譚先生說的對,這支槍已經讓咱們兄弟相殘,不能再有二回!你要打虎子,虎子絕不還手,你要攔着,虎子就永遠留下!”

七虎凜然舉槍,令宋宗祥驀然心痛,身子站立不穩晃動欲倒,被繆世章扶住

宋宗祥沉痛閉目,轉身揮手

七虎抱拳而去

〈交插鏡頭〉(悲傷的背景音樂)背對背漸遠的兩人均止不住淚水長流

繆世章怔怔地看着,不住搖頭,悲傷至極,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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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九仙鎮-東門畫坊,黃昏外

夕陽餘輝照着九仙鎮門的畫坊

七虎飛馬離鎮,奔入官道,漸行漸遠,孤身消失在殘陽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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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宗祥銀號,日內

繆世章正在看賬,銀號的賬房不安地站在他桌子對面

銀號賬房:“掌櫃的,這,真就把半數的銀款全轉到譚會長賬上啦?”

繆世章點頭:“按大隊長說的辦就是,譚逸飛只是借貸,我們有利收的,好在咱們銀款總數未變,不防礙我們流通。”

銀號賬房:“哪裡?譚會長已經將這筆鉅款轉存到波蘭洋行新開的銀號了,剛剛收到的轉賬單,所以我趕快來問問,這款咱轉是不轉?”

繆世章一驚而起:“洋行的銀號?”

賬房急道:“是啊,不僅如此,魏永更這幾天一直敲着鑼滿街編排您的是非,說您殺人放火,把兄弟逼得死的死走的走,說咱銀號是吃人的銀號啊,逼得穆小姐押了終身啦!”

“砰!”繆世章氣得拍案:“妖言惑衆!”

賬房:“他這一喊不打緊,開戶的好些商號都撤了款,這不,轉賬的單子每天都一把把的收啊,您說說,要是不轉吧,銀票確實是咱號上的,咱不能不認賬,要是轉吧,咱可就損失大了,咱在九仙鎮全指着這些個買賣商號呢,這要一斷,給侯府的軍餉再一出,咱可就見底了呀。”

繆世章心驚:“什麼?他們都要轉到哪兒?”

賬房:“全都跟着譚會長,都轉到波蘭銀號了。”

繆世章立慌:“波蘭銀號?納薩爾和他交好,這銀號難保不是他的暗股,他,他這是要挖宋家銀根呀!(急起身)我去找大隊長商量!”

小生子突然急急地趕來:“舅老爺舅老爺,老爺差我來告訴您一聲,您千萬別回府去。”

繆世章:“爲何?”

小生子:“三天到啦,柴日雙派人上門了,還請了縣商會的總會長來,指名要審您,說您壞了九仙的商規,要讓大隊長按律嚴懲呢!”

繆世章色變,一時之間如萬千亂麻涌上心頭,無措得心嗵嗵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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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0,九宮山-山頭,日外

炎炎烈日,山頂之上清風徐徐,十分清涼

譚逸飛微笑着立在殘碑前:“宋家銀號大半已被我掌控,宋宗祥左膀右臂已去其一,另一個也留不了幾天了。三個月之後,逸飛一定要讓娘子重回我身邊,永不分離!”

譚逸飛躊躇滿志地吹起一曲《平湖秋月》

雲淡風清,山青林秀,譚逸飛青衫飄逸,這次吹得愜意萬分

此刻,不遠處忽然也傳來一曲《平湖秋月》,與譚逸飛奏得相得益彰

一曲畢,譚逸飛笑道:“大小姐駕到,失迎失迎。”

宋宗梅一身白裙翩翩而來:“譚先生好心情。”

譚逸飛:“大小姐今天有空來會我這個簫友啊,好,那我們再和一曲如何?”

宋宗梅:“好,就和一曲《陽關三疊》吧。”

譚逸飛一詫:“這首?(笑)不和此景呀。”

宋宗梅緩緩道:“淥酒尊前清淚,陽關疊裡離聲。今日又有一人長別九仙,不是正合此景嗎?”

譚逸飛眉峰一挑:“大小姐似乎弦外有音?”

宋宗梅平靜道:“不愧是知音。宗梅求先生對此人施以援手,論才論智,放眼九仙,只有先生纔是此人救星。”

譚逸飛:“大小姐說笑了,此人不亞於逸飛的煞星,逸飛又怎當得起這救星?”

宋宗梅:“是此人一時糊塗!(殷切道)譚先生,現在柴日雙領着縣商會總會長就在府裡,他們咄咄逼人,讓我大哥左右爲難,時間倉促,還請先生不計前嫌,舉手相助。”

譚逸飛背過身去:“大小姐明辨是非,也知此人害逸飛不淺,恕逸飛難以從命!”

宋宗梅抿了抿脣:“先生也是明辨是非之人,要是有人曾有恩於先生,先生報是不報?”

譚逸飛:“自當涌泉相報。”

宋宗梅猶豫着,終於從懷中掏出一物:“好,先生請看這件東西。”

宋宗梅緩緩展開,正是繆世章《講武名錄》中失去那兩頁,一份是談逸飛的全班名錄,一份是他和楊漢鼎的的全班合影

“轟——”譚逸飛一驚

宋宗梅緩緩道:“我還用這兩件東西暗中查出一件事,先生和雪薇曾有婚約。”

“轟——”譚逸飛面色突變,怔怔地盯着宋宗梅幽幽的目光,片刻又淡然道:“大小姐好手段。”

宋宗梅沉了一下:“那天我第一次回到府裡,世章哥正抱着一落宗捲來找大哥,我們驟然相認實在是激動萬分!他的宗卷散落一地,因爲之前自感有愧於我,沒來得及撿起來就跑出房去了……我去撿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張照片和名錄,仔細回想,就明白這是先生和楊長官內外夾攻之計,爲的是立足九仙。”

譚逸飛淡淡一句:“沈老闆,冰

雪聰明啊。”

宋宗梅色變:“先生爲什麼突然用舊名稱呼宗梅?”

譚逸飛遙望遠處:“譚某隻是感慨,簫音依舊,那同悵天涯淪落的沈老闆卻難覓芳蹤了?”

宋宗梅正色道:“不,宗梅身份雖變,一顆心從未變過,先生待宗梅的大恩宗梅永世不忘!要不是這樣,宗梅爲什麼替先生藏起了這兩件東西。還有,宗梅得知楊長官要過府領授副旅的軍職,就匆匆送別大哥,令他二人不曾見面。”

譚逸飛心中一動

宋宗梅:“就是先生和雪薇的婚約宗梅也守口如瓶。”

譚逸飛:“大小姐好城府,竟是含而不露。這兩件東西定然影印了不少以備不時之需吧。”

宋宗梅一驚:“先生怎麼這麼說?這兩件東西只此一份!先生認爲宗梅是在威脅先生嗎?”

譚逸飛淡淡冷笑

宋宗梅見譚逸飛不信,微一咬牙,兩手“嘶嘶嘶嘶”將名錄和照片撕得粉碎

譚逸飛倒是沒想到,不由怔住,就見宋宗梅“砰”地跪倒在他面前

宋宗梅:“繆家三代忠輔我宋氏,繆爺爺對宗梅更是捨命相救,宗梅常常感嘆無以爲報。今天世章哥身陷險境,先生才智無雙,求先生救他過這一關!世章哥對先生的所爲宗梅也深感不恥,宗梅一定會勸他改過。(鄭重叩首拜下)宗梅求先生——”

宋宗梅情深意切,令譚逸飛心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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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1,宋府-大廳,日內

柴日雙趾高氣揚的冷笑着,賬房狐假虎威地立在他身邊

對面客椅上坐着縣商會總會長和副會長等人

柴日雙看了看座鐘:“大隊長,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總會長:“宋隊長,鄙人受柴會長所託覈查酒仙酒坊被焚一事,還請宋隊長把繆掌櫃請出來詳細地說一下吧。”

宋宗祥靜靜地看着廳外:“已經遣人去找了,諸位再略待片刻。”

丫環來上茶,柴日雙一手蓋住碗口:“大隊長,你的人是去找了還是去遣了?”

宋宗祥目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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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2,官道,日外

小生子護着一輛篷車馳出鎮北,在林間僻靜處停下,篷車中走出繆世章

小生子把自己的馬交給繆世章:“舅老爺,這是老爺給您準備的快馬,老爺請您速速出鎮。”

繆世章:“出鎮?(神色一變)大隊長要我離開九仙?”

小生子:“老爺說一切他自會處理,事情平息之後您再回府。舅老爺,快走吧。姓柴的也有不少眼線,老爺說在府中先拖他們一時,您趁這個時候快走吧!”

繆世章感激愧疚緊張無措一併均涌上心頭,頭中亂亂的被小生子扶上馬,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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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3,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柴老闆今日既然將總會長請至鄙府,自是想聽宋某一個公道,世章是否到場並不重要,酒仙值多少錢,宋某願意全額償付。”

柴日雙:“哈!全額償付,總會長,福田升的商規還望您來作主。”

總會長:“宋隊長,福田升的商規已在本會登冊,凡與之發生糾紛者都是原價五倍。”

宋宗祥一頓,面不改色:“五倍就五倍!”

柴日雙:“痛快!算算,名揚四方的酒仙值多少錢啊?”

賬房假模假式地拿出算盤打了一通:“最少一萬塊。”

宋宗祥:“五倍便是五萬。(一摸身上,對丫環)去後房找夫人取我的印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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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4,宋府-宋宗祥樑嘉琪臥室,日內

孫媽正伺侯樑嘉琪喝藥

樑嘉琪一臉苦澀:“表哥這藥實在難以下嚥。”

孫媽:“保胎安神呀,舅老爺親手配的,夫人吃了這麼多天,瞧着氣色好多了。”

樑嘉琪飲下:“嗯,讓表哥費心了。”

孫媽:“就是就是,夫人爲了小少爺再苦也得喝呀。(瞅了對面一眼)別瞧着有人一時迷了老爺的眼,老爺的命根兒可全在夫人肚裡呢,嘿,看誰能奪了去?”

穆雪薇正走到窗外,聽此言不由一怔

樑嘉琪不在意的笑笑

孫媽:“夫人不爲自己想,可得爲您這四個骨肉想想。二夫人剛過門,咱銀號就少了一半的家底,大隊長要不是被這洋小姐迷住了魂,怎會就在那貸約上落了印呢?幸虧這印您給拿到手裡了,可得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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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穆雪薇眉心一蹙,正要返身回房,只見丫環匆匆而來

丫環:“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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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嘉琪和孫媽聽到,不由對視一眼,就見丫環來報

丫環:“夫人,老爺讓我來取他的印款。”

樑嘉琪:“印?要印幹什麼?”

丫環:“老爺說是要賠福田升一座酒坊,給他寫一張五萬塊的字據。”

孫媽驚叫起來:“五萬塊!哎呀呀這可是座金酒坊嗎?這銀號剛不見了一半,又出去五萬塊?”

樑嘉琪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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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嘉琪匆匆走去前院,穆雪薇叫了聲“姐姐”,樑嘉琪沒有理會

孫媽:“二夫人,咱宋府呢,外面的大事都是老爺頂着,這家裡的事可全是夫人操着心呢,二夫人只管舒舒服服享福就是了。”

穆雪薇:“孫媽,雪薇怎會是貪圖享樂之人?”

孫媽去追樑嘉琪:“喲,那是我多嘴了,對不住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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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5,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親筆寫下“取款五萬”的字樣,等待蓋印

就見樑嘉琪和孫媽匆匆走進:“宗祥。(匆忙一顧)哦,梁氏給各位見禮。”

宋宗祥忙起身迎上,低聲道:“嘉琪,你怎麼親自跑來了,印章呢?”

樑嘉琪:“就爲了這事,一座酒坊怎麼會耗資五萬這麼多?”

賬房突然低沉沉道:“在下向夫人問安了。”

樑嘉琪扭頭一看,“轟——”大驚:“你……你……”

賬房:“夫人要是隻算傢什陳設的話,那就太過淺顯了,我們老闆爲什麼獨獨看中這酒仙,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名聲顯赫和如雲的貨單嗎?”

柴日雙:“說的好!這樣的酒仙一萬塊都說少了!”

樑嘉琪看了看柴日雙,更驚:“柴日雙是你的老闆,那麼你……”

樑嘉琪心慌意亂之下頓覺頭暈目眩,乾嘔連連,宋宗祥大驚連忙扶住

宋宗祥:“孫媽!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快請安大夫過來!”

孫媽慌着將樑嘉琪扶出,柴日雙和賬房陰測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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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6,侯府-門前,日外

侯府門前衛兵森嚴

宋宗英一身男裝遠遠的看着,猶豫片刻,壓底帽子上前

衛兵:“站住!幹什麼的?”

宋宗英:“這位大哥,在下來自九仙鎮,與侯世伯是世交。”

衛兵:“哦,是宋大隊長府上嗎?司令近日常駐軍營不在府中。”

宋宗英:“在下正是來自宋府,今天特來拜望宗英大小姐,煩請大哥通稟一聲。”

衛兵:“少夫人前些天便去九仙鎮了,你不知道嗎?”

宋宗英一怔:“哦?哦,在下出門多日,是順道過來看看的。”

衛後:“那不巧了,也不知道少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先生改天再來吧。”

宋宗英抱拳:“哦,打擾了。”

宋宗英看着侯府大門卻不得進,不由有些焦急,一步三回頭的緩緩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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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7,宋府-宋宗祥樑嘉琪臥室,日內

樑嘉琪神智慌亂地匆匆進房,急喘着:“怎麼會是繡坊的管事?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孫媽不明所以:“夫人,您說什麼啊?”

樑嘉琪:“他們爲什麼騙我去花容繡坊?(一驚)難道,難道那酒仙繡……”

孫媽:“夫人,您怎麼了?”

樑嘉琪乾嘔一口,淚流下來,眼睛卻是直直的:“他給我吃的東西又是什麼?表哥見了爲什麼那麼緊張?”

孫媽將樑嘉琪扶上牀,樑嘉琪兀自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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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8,宋府-大廳,日內

“叭”五萬單據上落下印款

宋宗祥:“拿着這張印鑑到宋某銀號就可兌換,來呀,給柴老闆帶路。”

宋宗祥將印鑑往柴日雙面前一遞,便要送客

柴日雙卻不接:“大隊長,九仙鎮有條鐵律柴某爛熟於心,不知這張字據算不算和日商交易?”

“轟——”宋宗祥呆住

柴日雙:“呵呵,柴某也並非不講情面,這事我可以請郭老闆轉手通融,只是,大隊長也請給在下一個面子如何?”

宋宗祥眉毛一挑

柴日雙:“在下實在是太過看中酒仙,可這酒仙的秘方卻被繆掌櫃那把火給燒了,那就把他的仙客來過戶給福田升如何?大隊長放心,我一樣會託郭老闆過手。”

宋宗祥慍怒:“得隴望蜀!一派胡言!”

柴日雙臉色一變:“那就請稟公而斷!總會長見多識廣,縣衙律法條條在心。(眯着眼睛)那麼,殺人放火毀礙合約該當何罪?”

宋宗祥呆住,不知如何做答

總會長將宋宗祥拉至一邊:“宋隊長,老朽勸個話,眼前東北之戰一觸即發,全國上下對日一片惶恐,縣長大人也不得不審時度勢,我勸宋隊長對日商容讓幾分,就把仙客來轉給他吧。至於繆掌櫃火燒酒仙一事老朽願向縣長大人斡旋,你看如何?”

宋宗祥:“這……可我怎麼能自毀家父所定的鐵律,豈非不忠不孝嗎?”

總會長:“宋隊長,柴日雙真要去縣上一告,繆世章肯定脫不開牢獄之災,宋隊長已寫下印鑑,你和日商通貿一定會沸沸揚湯,那個時候你又如何處理呢?”

宋宗祥難住:“這……”

柴日雙斜睨着:“嘿嘿,除非你不認繆世章這個家僕。”

宋宗祥脫口而出:“住口,宋繆並非主僕,乃是兄弟!”

門外忽傳來繆世章一聲喝:“大隊長!”

衆人看去,繆世章大步跨入,宋宗祥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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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9,宋府-前院,日外

宋宗梅急急進了府門,就要往前廳衝去,被譚逸飛一把拉住

譚逸飛:“這是男人間的事,大小姐不必前去。”

宋宗梅:“譚先生……”

譚逸飛正色道:“逸飛答應大小姐的事定然盡力,請大小姐務必瞞過雪薇!”

不待宋宗梅回答,譚逸飛已徑自走向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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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0,宋府-大廳,日內

繆世章直直地走到宋宗祥面前:“大隊長,蒙您手足相待,世章卻萬萬不配!”

宋宗祥心中一抖,突然一推繆世章:“宋某是一家之主,輪不到你說話。下去!”

繆世章:“大隊長,這事是世章一人所爲,與您無關!總會長,繆某這就去縣衙投案,請各位移步,聽縣長大人決斷。”

繆世章說完,一身決然就往外邁去,被宋宗祥急忙上前攔住,牽動胸口之傷不由痛楚

繆世章大驚攙住:“大隊長!”

宋宗祥虎目泛光:“世章,虎子走了,我怎麼能再失去一個兄弟!”

繆世章感動泣呼:“大少爺——”

柴日雙拂掌道:“好一幕兄弟情深,既然如此,柴某又怎忍見兩位生離死別呢?不如……”

繆世章:“斷了你的念想!繆某身違鎮規,數條並懲,該當逐離九仙。柴老闆私刑也好報官也罷,繆某一力承擔!”

繆世章斬釘截鐵之言令衆人一震

柴日雙切齒道:“那就公事公辦!總會長,這一切您全看到了,在下馬上就請記者過來,把九仙鎮宋府殺人越貨,與日通貿的大事全盤刊出!這就是證據!”

柴日雙高舉字據,令宋宗祥和繆世章心驚

譚逸飛(畫外音):“要不是柴老闆高擡,在下都不知道酒仙值這麼高的價錢。各位請了!”

就見譚逸飛度進大廳,一慣的淡淡微笑,令屋中劍撥弩張之人均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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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1,宋府-後院,日外

穆雪薇從樑嘉琪房中出來,就要去前院,被迎面而來的宋宗梅攔住

宋宗梅:“雪薇?”

穆雪薇:“宗梅姐姐,嘉琪姐姐去了趟前院就嚇得說不出話來,出什麼事了?我去找宋大哥!”

宋宗梅拉住不放:“我剛從前院過來,哪兒有什麼事,想是嫂子又害喜了。”

丫環引着安郎中到來,宋宗梅忙一拉穆雪薇:“你看,可不就是害喜嗎,走,咱們陪陪大嫂去。”

穆雪薇被拉入樑嘉琪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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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2,宋府-大廳,日內

柴日雙有些詫異:“譚會長?(換上笑臉)先生來得正好,柴某此行也是爲您討個公道,就一同見識九仙鎮規如何?”

譚逸飛:“柴老闆本是爲酒仙而來,何必動此干戈?你手裡的那張紙十座酒仙都有了。”

柴日雙:“先生也知道柴某對酒仙勢在必得,現在酒仙的秘方被繆世章燒了,(揚了揚手中字據)就是再多的空酒坊也只是無源之水,在下要他一座仙客來算是過份嗎?”

譚逸飛沉吟片刻:“如此說來,我還柴老闆此水之源,這事是不是就可以了了?”

“轟——”柴日雙和賬房簡直不敢相信

柴日雙:“你,真的肯把秘方給我?”

譚逸飛:“一字不漏!”

宋宗祥斷然道:“不成!秘方是酒仙的根,怎麼能落到旁人之手?九仙鎮不得與日商通貿,先生又怎能爲我兄弟屈就於他?”

譚逸飛一笑:“在下愧爲商會會長,賦有改寫商規的權利,就刪去與日通貿這則,但不容日商涉足卻絕對不變!那麼咱們是不是就不算違律了?”

總會長;“譚先生擔任會長時間還短,想必還不知道,會長確實有改寫商規的權利,但是不開會聽從廣議而擅自修改,一旦商會會員提出疑議,先生難脫其責啊。”

譚逸飛:“多謝前輩提醒,逸飛本就才疏學淺,修改商規之後就對會長一職敬辭。”

宋宗祥深爲感動:“譚先生……”

賬房有些狐疑:“老闆,譚逸飛狡詐多端,怎麼可能爲了他的對頭,把重中之重的秘方給我們?”

柴日雙越想越不對:“譚先生,這秘方是真的嗎?”

譚逸飛語含機鋒:“怎麼,柴老闆曾經被假方子害過?”

柴日雙臉上一白:“哼!今天有總會長坐鎮,還有衆報記者見證,我要譚會長在九仙商會把配方默於柴某。”

賬房:“老闆高明,就是要看看譚會長如何在衆目睽睽之下篡毀商規!”

宋宗祥怒道:“柴田!你再敢多說一句!”

柴日雙:“大隊長,(揚了揚字據)你自毀鐵律在前,這會兒還說得着我嗎?(眯着眼睛)怎麼樣譚先生?若要整件事抹平,必須按我說的辦。”

譚逸飛一笑:“這麼轟動的事我只怕請的朋友不夠多呢,柴老闆,你我同屬酒業,應該把四鎮八方的酒行同仁都請來才成啊,到時候逸飛一定會把秘方逐字逐句念出來,有總會長和諸位友人見證,配方真僞一驗便知。(故意匆匆道)來,我們這就去吧,還請總會長移步鄙會。”

總會長猶豫着起身,隨譚逸飛往外走去,柴日雙“唰”一下攔在眼前

柴日雙:“譚逸飛,大庭廣衆你念讀秘方豈非人盡皆知,這還保得什麼密?叫什麼秘方?”

譚逸飛笑得雲淡風輕:“地點不是您定的嗎,在下不正是按柴老闆您說的辦嗎?”

柴日雙氣得說不出話,沉了片刻:“好!就借大隊長書房一用,只有你我二人!”

譚逸飛與之對視:“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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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3,客棧門前,黃昏外

小二在大門口招呼往來的客人:“哎,投宿住店的您往這邊看,喲,爺您回來啦。”

宋宗英仍一身男裝,點了點頭,進了客棧

夕陽夕照,街上人來人往,過了一陣,小二還在吆喝:“哎,投宿住店,各式房間都有。”

宋宗英身着短襟旗袍裝出了客棧門,戴一頂大帽

小二望着她的背景:“哎,不記得住着這麼位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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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4,(一組音樂畫面)宋府-祠堂及書房,黃昏外

(深沉的畫外音樂)

祠堂中,宋宗祥肅立於祖宗牌位前,心潮起伏,越過他身後的祠堂門扇,正對便是書房

書房中,柴日雙爲譚逸飛研墨,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譚逸飛從容冷靜,一行行漂亮的字躍然紙上:高粱佔比肆成又貳,大米佔比兩成又叄,糯米佔比兩成,蕎麥佔比壹成伍分,玉米佔比壹成。另加巴戟天、五味子各三錢,加水配料拌合,再加生糠蒸糠經粉碎入母糟,用白布袋盛,置於淨壇,注酒浸之密封口,入窖。分層起窖,入紅糟,出甑冷卻後,酒頭存貯,復蒸餾,添冷水百升,勾兌分裝,酒尾加蒸。經下曲、踩窖後封窖。

祠堂中,一本《宋氏宗記》打開,宋宗祥伏在香案上就要落筆,繆世章從門外匆匆進來握住宋宗祥的手,宋宗祥威嚴的看着他,繆世章只覺無地自容,愧然鬆手,宋宗祥坦承寫下“辛未年丙申月乙未日,立秋,不孝子宗祥有違尊制……”繆世章目中淚水迸出,難以抑制,急出門去,宋宗祥沒有回頭,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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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5,宋府-後院,黃昏外

宋宗梅和穆雪薇送安郎中出了樑嘉琪的房間

安郎中:“夫人象是受到極大驚嚇,陰虛內熱,有損胎元啊。我這就去廚下交待一劑阿膠養陰粥爲夫人安神。”

宋宗梅:“有勞安大夫。”

穆雪薇:“在自家府裡,嘉琪姐姐能受什麼驚嚇呀?”

小生子:“是小鬼子擄去老爺五萬大洋,譚先生的秘方也被他奪去了!”

小生子滿腔怨氣沒處泄,也顧不得尊卑,進院就氣呼呼的將一塊碎石猛地踢飛

穆雪薇心驚:“小生子,你說什麼,我表哥的秘方怎麼了?”

小生子:“二夫人,大小姐,您說說舅老爺是怎麼想的?我按老爺的吩咐明明都把他送出鎮了,可一抹臉他怎麼又回來了,這一回來不打緊,正撞在小鬼子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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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宋府-門前,黃昏外

宋府門前擠着裡外三層的鎮民,魏永更和阿立阿威急得在人羣最前

柴日雙和譚逸飛並肩出了府門,柴日雙滿臉得意,盛氣凌人,譚逸飛沉靜無波

柴日雙低聲道:“譚先生,今天有總會長做主,此方待我新酒坊建成後就會立即試釀,滋味若差了一分我就告你個欺僞之過。”

譚逸飛淡淡冷笑,不發一言,柴日雙大笑上篷車而去,魏永更等人早已急得衝上前

阿立阿威:“譚先生,您怎麼樣?怎麼不叫我們跟着?”

譚逸飛:“多謝兄弟掛念,我沒事。”

穆雪薇衝了出來,急道:“什麼沒事!你怎麼能把秘方給那個壞蛋,就爲了救另一個壞蛋!”

魏永更:“壞蛋,蛋、蛋,另、另一個蛋?”

譚逸飛意外:“雪薇?”

譚逸飛未及回答

,已被錢老闆、童鐵匠,老掌櫃和商會的衆位掌櫃圍上

老童鐵匠遠遠的在人羣中凝望着譚逸飛(自語):“和小談老闆一樣的仁義……”

魏永更琢磨過來,急道:“咋的譚、譚老弟,你真把方子給了小鬼子?”

譚逸飛避而不答:“老掌櫃怎麼來了?”

老掌櫃:“逸飛,衆位掌櫃都聽說了世章燒燬酒坊這事啦,現在聯名請求把他開除出商會,(肅然)還請譚會長過目。”

府門後的繆世章不由一驚,扭頭一看,宋宗祥正沉沉盯着府外的喧鬧,一眼都不看他

一份聯名狀遞到譚逸飛手中

穆雪薇高興道:“太好了!這種不義之人就該開除。表哥,立刻落款。”

譚逸飛將聯名狀還給老掌櫃:“老掌櫃,在下已做下違反商規的事了,即刻將卸任會長一職。這件事請新會長定奪吧。”

穆雪薇:“卸任?衆位,是柴日雙咄咄逼人,要大隊長賠他建酒仙的錢並要他懲戒繆世章。”

錢老闆:“瞧繆掌櫃做的那叫什麼事,就該懲治。”

穆雪薇:“不光如此,柴日雙還得寸進尺要接管仙客來!是表哥爲避免日商踏進咱們鎮,不得已把秘方給了那個壞蛋,這才平息了這事,這絕對情非得已,絕不是他本意呀。”

老掌櫃:“原來如此,譚會長捨己成人,以德報怨,老朽敬佩,”

“還請譚會長收回成命,我等仍願尊譚先生爲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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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7,侯府-門前,黃昏外

衛兵正在門前值崗,只聽一陣馬蹄,正待問話,細看一眼不由恭敬行禮

衛兵:“是少夫人回來了!少夫人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小蓮沒跟着?”

就見一女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荷葉袖的短旗袍,束腰的百褶裙,既漂亮又颯爽,大大的寬邊風帽遮在眼前,只看見濃濃的妝,正是化妝成宋宗梅的宋宗英

宋宗英冷冷“哼”了一聲:“這麼多人裡只有我一個會騎馬,跑得快點不成啊?”

衛後惶然道:“屬下不敢,屬下是說少夫人回來得真巧,少爺剛剛回府。”

宋宗英:“還不去開門。”

衛兵:“是是是……”

衛兵們打開府門,宋宗英仰頭走進,夕陽下她長長的影子一步步走遠,府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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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8,宋府-門前,黃昏外

譚逸飛:“多謝諸位厚愛,一張配方事小,怎能任由倭人在我九仙鎮囂張!”

宋宗祥驀然感動,快步出門納頭便拜:“譚先生!今日之事請受宋某一拜!”

譚逸飛立刻攙住:“大隊長快快請起,今天有驚無險,九仙之幸也。”

魏永更:“大隊長,譚、譚老弟厚道,可這事就這麼算啦?”

穆雪薇:“當然不能,就依老掌櫃說的,開除繆世章!”

錢老闆:“就是就是,誰願和這種人爲伍啊。”

譚逸飛:“衆位且稍安……”

宋宗祥:“好!開除!宋某失察,二弟鑄此大錯,如此失德確實難在商會立足。”

魏永更:“大隊長,譚老弟拿方子換了仙客來,如今小鬼子跑了,這,這可該換回來了吧?”

繆世章再也忍不住,急走出:“萬萬不可!魏老哥,仙客來是大隊長的家業,動不得!”

魏永更:“啥動不得,是不是隻有小鬼子才能動啊?”

穆雪薇:“魏大哥說的對!(對繆世章)都是你做的壞事,柴日雙步步相逼你讓宗祥怎麼辦啊,要不是表哥舍了方子救了你,哼!只怕這會兒仙客來早就歸小日本了!”

繆世章:“二夫人,世章這就去投案,決不連累大隊長!”

宋宗梅:“世章哥,你眼中只有大哥,可有九仙鎮嗎?”

繆世章一驚,見宋宗梅緩緩走來,目中滿是抑怨

宋宗梅:“宗梅爲報繆爺爺救命之恩,懇請譚先生援手,譚先生慨然應允,爲保家父定的鐵律不惜痛舍酒仙基原,如此胸懷你,你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嗎?”

繆世章心中一擊:“梅兒,世章任憑譚會長處置,只是這仙客來乃是宋府根業,萬不可轉手呀——”

魏永更:“瞧瞧,大傢伙瞧瞧,啥、啥鐵律呀?譚老弟一個外鄉人舍了自己的命去保,這定律的人家倒是一毛不捨得拔喲。”

童鐵匠:“就是,放火就白放啦,繼續在仙客來吃香喝辣,方子沒了就沒了,又到哪兒叫屈去?”

衆人均嘲笑聲議論紛紛

宋宗祥沉聲道:“諸位言之有理,仙客來既然被譚先生舍業換來,今天便轉到譚先生名下!”

“轟——”譚逸飛怔住,繆世章大驚,衆人均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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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9,侯府-院中,黃昏外

宋宗英在府中穿行,不時有家人向她恭敬地打着招呼,她不由將帽子又往下拉了拉,漸行到僻靜處,花徑中一所偏廳呈現眼前,裡面傳來日本人的“嗨!”的聲音

宋宗英不禁警覺,輕輕近前,撥開樹叢看去,侯元欽正與田中、川島、巖井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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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侯府-偏廳,黃昏內

侯元欽:“我已經派人把楊漢鼎叛謀之事報與父帥,待他回府之後,田中少佐就可以面陳兩軍幾次交手的誤會,以求父帥諒察。”

田中九十度鞠躬:“謝少帥賜田中契機!”

侯元欽心中一動:“少佐稱呼在下什麼?”

田中:“旅座少年英武,達明事理,令尊雖然虎父雄風,但畢竟年事已高,少帥的名號只是遲早的事,田中三人謝罪之後,定力保少帥掌印!”

侯元欽心中乍喜,忽聽門外丫環叫到“少夫人!”,幾人立即警覺

門外又傳來丫環的驚叫聲(畫外音):“呀,少夫人,快,快起來,我扶您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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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1,侯府-院中,黃昏外

侯元欽跑出偏廳,只見宋宗英戴着大帽,捂着肚子被丫環扶着,匆匆走遠

侯元欽大喜:“梅兒,你回來了!舅兄的傷勢已無大礙了吧?”

宋宗英心中詫異卻不敢回頭,加快腳步(內心獨白):“梅兒?……哥受傷了”

侯元欽:“梅兒你怎麼了?”

侯元欽正要追上前,又不放心地往偏廳看去,一個丫環上前

丫環:“少爺。少夫人剛纔賞花的時候摔倒了,已經去請大夫了。”

侯元欽:“快去稟告老夫人,好好照顧少夫人,我隨後就到。”

丫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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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2,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黃昏內

華麗典雅的辦公室,黃梨木的傢俱華貴古樸

繆世章正在默默收拾自己的東西,譚逸飛站在窗邊靜靜看着窗外

兩人均未說話,繆世章收拾完,怔怔地向門口走去,未看譚逸飛,卻感到他那勝利之姿

譚逸飛也未看繆世章,卻能感到他強烈的落寞和抑怨

“砰”門關上,繆世章出門而去

少時,窗下斜陽中,繆世章拖着長長的背影走在街上

譚逸飛的笑容這才慢慢浮起,繼而完全放鬆,無比的春風得意,他坐在寬大的桌前伸展着腰肢,非常愜意地靠在軟軟的椅背上,五指一攏,用力握拳

譚逸飛:“娘,仙客來終於又回來啦……”

譚逸飛閉目養神,無限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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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3,侯府-侯元欽沈鳳梅新房,黃昏內

牀幔垂下,宋宗英一隻手腕伸出帳外,大夫正給宋宗英號脈,老夫人和侯元欽緊張地在帳幔外面守着

侯老夫人:“喲,我的心尖寶貝喲,怎麼就摔着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大夫:“恭喜老夫人,恭喜旅長,少夫人有喜了!”

“轟”房中人皆是大驚,帳子中的宋宗英萬料不到,心中“嗵嗵”狂跳

侯老夫人喜得站了起來:“菩薩顯靈菩薩顯靈,英丫頭你真是侯家的吉星哦,我要有重孫子嘍。”

侯元欽大喜,一把掀開帳幔扶住宋宗英的肩:“梅兒,我們有孩子了,我要當爹了!”

帳幔掀開的剎那,宋宗英“噌”眼疾手快拽住被單蒙在臉上,只露那顆紅痣出來,心中因驚喜和眼前的危急哭了起來

侯老夫人笑道:“元欽,看英丫頭羞的,傻孩子,女人家哪有不過這一關的喲。”

門外親兵報:“報老夫人,旅長,司令回府——”

侯元欽心中嗵的一跳:“奶奶,我去見爹,您和梅兒先歇着。”

侯老夫人:“歇什麼,我這就去佛堂,可得給我這重孫子燒燒高香喲。”

兩人走後,宋宗英哪裡躺得住,剛想掀簾下牀,又發現丫環就站在牀邊,趕快又縮回帳中

丫環:“少夫人,小蓮不在,老夫人叫我來伺侯您,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就是了。”

宋宗英支唔着:“我想打個電話,給家裡報個喜。”

丫環:“對對對……哦,少爺說外間的電話壞了,我扶您去前廳吧。(轉念)喲,少爺說他和老爺在前院談公事,吩咐不得打擾,您等少爺談完了再去吧。”

宋宗英心頭一驚:“公事?什麼大事比我還重要,你幫我找套利索衣裳,我自己去就成,我還得拜見公公呢。”

丫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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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4,福田升商行,晚內

幽黃燈光下,酒仙的配方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哈哈哈哈”得意狂笑響徹房中

賬房:“恭喜老闆,酒仙終於歸您所有啦!”

柴日雙得意萬分:“嗯。現在還不全是,等到譚逸飛新酒坊開張的那天,我就徹底斷了他的源頭!”

賬房:“老闆放心,已經派人去鄉下散佈酒仙有毒的事了,一月之後一定把譚逸飛徹底擊垮!”

柴日雙陰險大笑:“如此,酒仙就唯我獨尊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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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5,侯府-大廳,晚內

父子兩人邊吃酒邊談天

侯元欽:“爹,您的訓誡是對孩兒的鞭策,孩兒的確輕敵,這次在省東我長了不少實戰經驗。”

侯司令點頭:“明白就好。我一直只給你個營長,就是看你不夠火候,從黃埔當了幾天書生就會上沙場啦?(搖頭)早着吶。爹也存了點私心,元欽,你是我侯家獨子,爹,不想你在前線,在軍中做個文職就成了。”

侯元欽:“謝謝爹爲孩兒着想。爹,元欽馬上就要當爹了,真是喜事一件!”

侯司令笑道:“正是,兒立兒立,立德、立言、立身,你這肩上擔子更多一分啦。”

侯元欽:“謝爹教誨,我敬爹一杯。”

侯司令碰杯:“你差人來報漢鼎叛亂,怎麼回事?”

侯元欽:“正要向爹稟報,楊漢鼎包藏禍心已經很久了,上次就是他故意攪亂地方與日本領事團協議設領一事,挑起兩國矛盾,這次又在省東挑釁田中駐軍,造成槍火衝突,就是爲了假立軍功騙取爹您的信任啊,幸虧被孩兒識破才未釀成大亂。”

侯司令:“漢鼎忠直不阿,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

侯元欽:“爹,您寧可信外人也不信孩兒的話嗎,現在田中率部下前來作證,爹一聽就全明白了。”

侯司令驚起:“你竟把倭寇帶到府裡了!”

侯元欽卻未起身,只一揮手,親兵及田中三人進了大廳,呼啦一片將侯司令圍住

侯司令怒道:“來人,將這幾個倭寇趕出府外!別污了我侯府重地!”

無人迴應

田中九十度行禮:“田中率部下川島、巖井拜見司令閣下!在下等均是誠心爲兩國友好通貿而來,卻被楊漢鼎誣衊驅趕,幸虧少帥明察是非,特來向司令面前澄清。”

侯司令:“元欽,這倭寇叫你什麼?(厲聲)你想幹什麼?”

侯元欽一驚而起,不敢答話

田中:“司令閣下,您已年邁力衰用人不察,而少帥英明,大有統領三軍之才,您何不傳位於他,頤養天年呢?”

侯司令:“放肆!我堂堂候府豈有你胡亂講話的份!侯元欽,你要還認我這個爹就速速回頭,將這三人擒下!”

田中:“事已至此,少帥退無可退!我已經向中佐閣下呈報,不日我國各報均會刊出少帥與我軍交好一事,少帥會得到更多友軍支持。”

侯元欽也未想到

川島:“既然有皇姑屯前鑑,再出一位少帥又有何不可?”

侯司令痛喝:“謀反之人哪裡是漢鼎,分明是你!侯元欽!”

侯元欽心一橫:“是我是我!爹,從小您就看不上我,說我不是從軍的料,就連我考上黃埔,您也沒有一句讚賞之詞。”

侯司令:“我讚賞什麼?要不是你奶奶揹着我去找我在黃埔的戰友說情,憑你那兩下也能錄取嗎?笑話!”

田中三人雖面無表情,但目中閃出一絲不屑,侯元欽立時臉白,聲音急噪起來

侯元欽:“爹——你就總是這樣,對我永遠是苛責苛責,在您眼裡我從小到大都是一無是處!您對楊漢鼎都比對您兒子強百倍!”

侯司令:“不錯!你怎能和漢鼎相提並論,他驅逐倭寇保我家國,你卻親手引狼入室,愚頑之至!漢鼎的膽識氣度你這輩子甭想比肩,假以時日,漢鼎定是一代帥才!”

侯元欽氣得將一件血染軍裝扔在桌上:“帥才帥才,這逆賊已被我擊斃了!”

看着軍裝上副旅肩章,侯司令心中大痛:“漢鼎——(仰天悲喝)我侯某縱橫數十載,今天卻被逆子逼宮,真真可悲!”

田中:“司令閣下寵信叛臣不辨是非,怎能再統領三軍,就請把帥印傳於少帥吧。”

侯司令大怒出槍,巖井疾擋在田中身前,“砰”巖井被一槍擊斃,田中驚怒,大喊“一庫(日語“衝!”)和川島拔出腰刀衝上

侯元欽驚叫:“住手!”

川島:“今日不奪下帥印,你就是謀反死罪!”

侯元欽心中一驚,無措呆住

侯司令閃身躲過田中,卻“哐”正中川島一刀,手槍飛出落地,鮮血迸出,侯司令急掀桌將二人擋住,餘光看去,侯元欽竟無相攔之意,心下更悲,田中和川島已夾擊揮刀而來,侯司令又中兩刀,被逼在牆角,眼見避無可避,只聽“啪!”一馬鞭將田中腕子抽出血印,接着馬鞭凌厲揮來,衆人均未料到,竟被來人將侯司令搶出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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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6,侯府-前院,晚外

侯元欽等人急出廳,看到宋宗英已扶着侯司令上馬,向府門衝去,

侯元欽:“梅兒!”

宋宗英背對候元欽奔跑着,冷冷道:“不要喊我!你我夫妻已斷!”

侯元欽:“梅兒你聽我說,我怎敢對爹不敬,是爹太固執,我……”

宋宗英:“大逆不道,天誅地滅,你要還有半點良心,就別驚動老太太!”

田中和川島揮刀要衝,被侯元欽及親兵攔住

侯元欽:“不可,夫人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不能傷她。(急喊)關門——”

府門關上的一剎,宋宗英揮鞭把門口兩名士兵擊倒,終於帶侯司令躍馬出府,急促蹄音噠噠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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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7,宋府-後院,晚外

小生子在前面領路,繆世章默然跟在後面,忽聽一陣嬌笑聲,繆世章看去,只見穆雪薇、宋宗祥和宋宗梅正在書房中談詩,穆雪薇一反幾日來的悽清,回覆往日神采,宋氏兄妹都是微微悵然

穆雪薇:“平生不做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這是他自作自受,你們又何必不高興呢。”

宋宗梅:“雪薇說的是,大哥,你是責人之心責己,譚先生是恕己之心恕人。世章哥得你二人教化這是他的福氣,事已至此,大哥別再煩惱了。”

繆世章心中一痛,扭頭向自己房間走去,忽又聽到樑嘉琪房中一陣嘔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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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8,宋府-宋宗祥樑嘉琪臥室,晚內

樑嘉琪拿着一瓶嫦娥桂使勁往喉中倒,但酒瓶已空,“咣啷”一個沒拿住,瓶子摔碎在地

樑嘉琪忙下牀去撿,眼淚隨着哈欠流出,繆世章一步踏入,見之大驚,止住樑嘉琪扶她上牀

繆世章:“表妹,這東西怎麼還有,不是都被我丟了嗎?”

樑嘉琪:“是我在櫃子裡留了一瓶,今天心裡堵得慌就……誰想到一喝就收不住了。(突然道)表哥,這到底是什麼?這不是嫦娥桂,它到底是什麼?”

繆世章一驚:“表妹……”

樑嘉琪:“今天柴日雙身邊那個人就是花容繡坊的管事,這酒就是他送的,他既然是日本人的犬牙,一定沒安好心。表哥你上次見了這酒就驚心動魄的,這到底是什麼?”

繆世章心嗵嗵跳,就見樑嘉琪急得搖他,不由又是淚水長流

忽然,樑嘉琪目露驚恐:“我曾經聽你們說過,染了煙毒的人就總是沒精沒彩的……難道說,難道說,這,這,這是煙毒嗎?”

“轟——”繆世章大驚,怔怔地看着驚恐至極的樑嘉琪,他沉痛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啊——”樑嘉琪一陣強烈暈眩,大叫一聲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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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2場)宋府-大廳,日內【觴政】

譚逸飛:“柴老闆只知九仙鎮規,可知這酒也有酒政嗎?”

柴日雙:“酒政?什麼是酒政?”

總會長:“是袁宏道所撰《觴政》一書。共十六款,百餘條,通過‘吏、徒、容、宜、遇、侯、戰、祭、典刑、掌故、刑書、品第、杯杓(sháo)、飲飾、飲具’來規範飲酒規則。”

柴日雙:“飲酒還有規則?”

賬房:“小的說給您聽,《觴政》起句是‘酒吏’說的是喝酒要推令主及副手,而且必須是精通酒令音律,酒量又大的人。”

繆世章:“第二是‘酒徒’,書中把酒徒分成了十二種”

譚逸飛:“第三款爲‘酒容’,說的是七種飲酒的常態。”

繆世章:“第四款乃是‘酒宜’,說的是飲酒應當有適宜的光景。第五款‘酒遇’把飲酒的五種美景和十種掃興講得更爲具體。”

宋宗祥:“第六是‘酒侯’,講了十三種飲酒歡欣的時刻,以及十六種喝酒敗興的時刻。”

賬房:“老闆,第七款是‘酒戰’,說的是酒席上的文令武博,見智見勇。”

總會長:“第八款‘酒祭’是講凡飲酒必先祭祀酒中始祖的古禮。第九款‘酒中典刑’是以歷代酒中名人典故爲例,以示不同的飲酒境界。第十款說的是‘酒之掌故’。十一款‘酒之刑書’是講酒席失禮後應施的懲戒。十二款名‘酒之品第’以酒喻人,很有意趣。”

賬房:“十三款是‘酒之杯杓’講的是酒器的優劣,十四是‘酒之飲儲’把佐酒物分成了五等。”

宋宗祥:“十五‘酒之飲飾’是說飲酒的陳設,最後一款是‘酒之歡具’,歡具就是酒席中的娛興之物,比如棋盤、酒籌、麻將之類。”

譚逸飛:“今天講的只是《觴政》皮毛,袁公說,因不滿村衆酒徒沒學過酒儀,言行粗魯,所以才寫這本書,在下贈柴老闆一冊,請回府後細細拜讀。”

柴日雙:“你含沙射影可是在諷柴某粗俗無禮不成?”

“哈哈哈……”看着氣急的柴日雙,衆人大笑。

(第二十六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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