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先混進去。
這是遲墨現在唯一的想法。只要能混進去就行了,他可以在進去之後再換一個別的身份。
反正身上這身僞裝,只要他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可以丟掉了。至於要換成什麼身份,他可以在找到端木芋兒之後再作打算。
遲墨突然一掌打到羊身上,羊受到驚嚇,向着城門內跑去。
“我的羊!”遲墨大喊着,跟着兩隻羊進入了燕州城內。
身後的士兵很快就追了過來,正在他想着自己要不要躲到一邊去。卻看到有個人指着他喊道,“這不是李家的二傻嗎?”
遲墨一愣,他居然變成李家的二傻了?不過既然有人這麼說了,他當然要將錯就錯了。不過他也只是對着那個人嘿嘿一笑,然後就去追自己的羊了。
“這是李家的二傻嗎?我看着怎麼不像呢?”
“我覺得是啊!怎麼不是!”一羣人還因爲他的身份差點吵起來了。
遲墨早就已經跑遠了。那些士兵看到有人認識他,也懶得繼續追究他的身份了。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這樣矇混過關。
或許這就是運氣吧。
遲墨鬆了一口氣,開始在城裡優哉遊哉地走起來。
路過知州府的時候,他往裡面看了一眼,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也不能確定端木芋兒是不是就在裡面。
或許在周圍等等就會知道了。他把羊趕到了路邊,坐了下來。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臉上戴着面紗,他看不太清容貌。
他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公主。”
端木芋兒還是公主?她不是厥日國的奴隸嗎?是厥日國派來的細作,並不是真的公主,怎麼會現在還是以公主的身份活着呢?
或許並不是端木芋兒?
遲墨癡愣愣地看着她,想要看清那層面紗之下的臉。不過在額頭上還是能看到清晰的皺紋。奇怪,端木芋兒好像沒有這麼老吧?
“怎麼了?”只見那個人回頭看了一眼,問道。
“公主,寇雲煙的事情……”
遲墨看了一眼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那個軍妓。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寇雲煙的事情不怪你,畢竟你也沒有想過她居然能從浮屠塔那樣的地方出來。”聽這個聲音,是端木芋兒沒有錯,她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寇雲煙說得沒有錯,軍妓果然是端木芋兒的人。
“還請公主原諒手下辦事不利。”軍妓跪到了端木芋兒面前。她的步伐已經有些不穩了,不知道是因爲之前被寇雲煙下毒,還是因爲端木芋兒對她用刑了。
“你還要我說幾次?”端木芋兒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間變得犀利起來。她伸出手捏住了軍妓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在她的臉上劃出了血痕。
“公主……屬下不……”軍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因爲端木芋兒的手已經滑到了她的喉嚨上,緊緊扼住。
“廢話太多終究是不好的。你體內的毒並不是我能解的,不是我不想幫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太讓我爲難了。”端木芋兒將她扔到了一邊,自顧自地往前面走去。
遲墨立刻就站了起來,趕着自己的羊跟在她的身後,想要看看她究竟會去什麼地方。
端木芋兒對於他並沒有太多的注意,自己走到了一個幽深的巷子裡面。進入了其中一扇門。
遲墨立刻就跟了過去,聽到裡面的關門聲之後,輕身一躍進入院子裡。
“公主怎麼突然來了?”裡面有個男人問道。
“你還不知道我爲什麼來這裡?你怎麼都應該聽到了吧?寇雲煙從浮屠塔出來了。”端木芋兒的聲音裡都是憎恨。
“什麼?”男人很明顯不相信她的說法,“她居然從浮屠塔出來了?”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我原本以爲讓她進入浮屠塔,就是爲自己報仇了呢。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我已經是齊王妃了。”端木芋兒恨恨說道。
“那也是你自己不爭氣。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還連帶着讓另一個人的身份也暴露了。你知道皇上有多生氣嗎?”男人厲聲說道。
“要不是我不小心上了她的當,怎麼會狼狽回到這裡。皇上現在還讓我拿着這個公主的身份,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端木芋兒說道。
“你我怎麼能看透皇上的心思?或許他怕大夏的人會對付真的公主呢?你不是還沒有死嗎?當然要讓你先頂着了。而且你不是說自己對寇雲煙恨之入骨?皇上還想看看你的表現呢。”
端木芋兒嘆了口氣,“當初要不是你在皇上面前爲我說話,加上我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皇上真的很難原諒我。”
“這一戰之後,勝負就會有分曉了。若是我們輸了,我想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吧?”男人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我自然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只是我想,對於皇上來說,這也不算是什麼損失吧?”
“這話怎麼講?”
“要是我們贏了,當然是好事。要是讓大夏贏了,就能讓大夏先吃點甜頭,我們也假裝認輸,但是把人藏到燕州城裡來。”端木芋兒說道,“等寇振華班師回朝了。我們再動手,也算是措手不及吧?只要能拿下海關,一切就都好說了。”
“難怪皇上會這麼喜歡你,你真的還是有一手。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栽在另外一個女人手上,難道她比你還要毒嗎?”
“如果不是我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的話,也不會出現在的事情。”端木芋兒冷哼一聲,“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覺得自己去了浮屠塔能活着從裡面走出來嗎?”男人問道。
端木芋兒一下子沒有了聲音。
“我倒是覺得她虧了。都能從浮屠塔裡出來了。居然只是去求瞭解藥,如果是我的話……算了,我不覺得自己能從那樣的地方活着出來。”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什麼東西,然後衝到了門邊。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遲墨嚇了一跳,他趕緊從裡面出來,坐到了兩隻羊旁邊。
巷子裡的門打開了,黑衣男人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在他身上,多看了幾眼,但是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遲墨鬆了一口氣。他這身打扮的確讓他受到懷疑的可能性降低了許多。
不過他還真的沒有想到,端木芋兒心裡有這樣的盤算。
等這一戰結束,他要趕快把這個消息說給寇雲煙聽,他們可不能真的以爲自己已經和勝了。然後就班師回朝了。
要是厥日國再來一個突然襲擊可就不好了。
但是現在還要看這一戰的消息才行。
等到了深夜,總算是有了消息。
這一戰,厥日國輸了。
端木芋兒匆匆回到了知州府裡。這一次遲墨已經懶得跟上去了。畢竟這次是大夏贏了。他也已經知道端木芋兒的詭計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趕着羊出了城門。昨夜的失利讓守城的士兵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了。他一路跨過狼藉的戰場,回到了海關。
他一回去就換下了自己的衣服,還被風塵笑話了一會兒。
“別鬧了。我有重要的話要和主子說。”遲墨找到寇雲煙,將自己聽到的話都說給她聽了。
“果然是端木芋兒?她竟然真的還活着?也只有她能想出這樣卑劣的主意了。”寇雲煙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次對於厥日國來說,是慘敗,他們就算是想要休養生息,都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緩過來。只要讓這裡的人注意一些就不會有問題了。”
“慘敗?難怪那個時候端木芋兒行色匆匆。”遲墨說道,“主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繼續在這裡待着了。”
“怎麼?想回京城了?”寇雲煙笑道。
“難道主子不想嗎?新婚之夜分別,一定很難受吧?”遲墨說道。
“我當然想回去了。”她現在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回到戰冥的身邊。
但是很顯然不可能。
這長途漫漫,就算是現在回去,都還要個把月才能見到他。,
而且,這裡的事情還不能這麼輕易就放下。
也不知道幻境中發生的一切對他有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她眼前的這些人都不知道幻境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戰冥應該也不會知道吧?要是戰冥知道了的話,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事情要和爹爹商量。”寇雲煙走向了寇振華的營帳。
但是卻沒有看到爹爹的影子。
她還在喃喃着奇怪,擡頭倒是在自己的營帳裡看到了有一個身影在走動。
難道爹爹去她那裡了?
寇雲煙走過去,將門簾掀開,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戰冥!
“戰冥?你怎麼來了?”寇雲煙記得自己走之前都已經和他說過了,讓他不要擔心的。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就出現在這裡了。你相信嗎?”戰冥問道。
“啊?”寇雲煙聽得有些懵,什麼叫突然之間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也是從浮屠塔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