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往前面走去,這裡面難得的居然沒有守衛的人,可能是覺得這種地方絕對安全,安排人看着反而會暴露,就連趙安山都沒有在自己府裡面刻意派人看着,依舊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在心裡算着戰陌陽可能會到的時間,然後開始在那收拾着東西。
不知道走了多久,因爲一直待在密道里面,寇雲煙的手變得有些涼,戰冥發現之後便是將她的手放在手心暖着,遲墨終於是在一處停下,伸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子之後,一間密室便是出現在三人面前,看到那裡面拜訪整齊的糧食,寇雲煙笑道:“果然在這裡。”走進去仔細查看了那些袋子,發現糧食並沒有其他的損壞,找到一個石凳坐下,說道:“朝廷撥下來一千兩,不可能只買這麼多,看來中間肯定是有人貪污了這銀子,那兩個跟着來的欽差大臣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戰冥看了一眼這密室的大小,點頭:“這些糧食支撐不了多久,看着吧,煙兒,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寇雲煙眨巴眨巴眼睛,從隨身帶着的布袋裡面拿出一些薰香,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讓這裡的味道好聞一些而已。”
“下毒?”戰冥問了一句,之後看了一眼那邊的糧食:“會不會對這糧食有損害?”
寇雲煙起身,說道:“放心吧,這些只是軟筋散改的,對糧食沒有影響,但是如果人在這裡呆的久了,勢必會渾身無力,如果戰陌陽想在這裡訓練那些人,完全不可能的。”
“不會被發現嗎?”戰冥伸手接過一根,看模樣也就是平常的薰香而已,萬一味道太大,肯定會被發覺的。
寇雲煙藉着那燭火將其點燃,故意在戰冥臉前晃了晃,後者立刻是明白了意思,沒有味道,一點味道都沒有,最多隻是有輕微的煙而已。寇雲煙覺得還不夠,蹲下去將那薰香插在地上,這裡本就是土地,那香燃盡之後融入土裡,半點都看不出來,只是兩人很快便是感覺有些脫力。
“這個先吃下去,能緩一下,這藥性強,最少能維持半個月的時間。”遞給戰冥和遲墨一粒小藥丸,兩人沒有絲毫猶豫便是吃下去,隨後說道:“果然是厲害,這樣倒是比別的法子來的快一些。”
寇雲煙把東西遞給遲墨,毫不客氣的吩咐道:“去,把這些東西,每隔二十米點燃一根,從這裡,到那邊的盡頭。”後者乖乖應聲,立刻出門去辦。
另一邊,戰陌陽安靜的坐在那裡等着,果然不出所料,下午的時候,便是有人慌忙回來稟告:“殿下,糧食已經是沒有了,現在那些難民都圍在那裡,看樣子是準備鬧事,齊大人讓屬下前來問殿下該如何做?”
“哦?沒了?是嗎?”戰陌陽反問着,只是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之色。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緩步往外面走去。
來到地方,一眼便是看見已經在城門上面站着的三個官員,若不是下面有人攔着,恐怕難民們早就已經上去了。看到他過來,從不遠處很快便是跑過來幾個士兵,小心的護在戰陌陽的周圍,之後,一個模樣清秀的小兵低聲的給戰陌陽彙報着現在的情況:“殿下,在施粥結束之前,已經是有二十多個難民幫着維持秩序,爲的就是在之後能吃上一口飽飯,誰知道糧食突然沒有了,現在那些人的牴觸最深,已經是開始有人往另一個鎮子跑了,不過被我們的人攔下了。”
戰陌陽看着那邊的景象,開口問道:“是誰說的粥沒有了。”
小兵低頭:“劉大人,當時劉大人和齊大人被堵在人羣裡面,一直沒有出來,可能是一時心急,說了這種話,之後那些難民的情緒就有點不對。”
仔細想想,確實是那樣,好不容易有條活路,就在覺得前路璀璨的情況下突然有人告訴你說沒了,什麼都沒有了,你們可能還得去死,這誰受得了。
戰陌陽聽到這話,倒是沒有一點的不滿意,很好,牽扯的越多,這事情就越好辦。整理一下衣袖,擡步便是往城樓上面走去,那些士兵看見他的動作,趕緊上前護着,生怕出一點的岔子。
周圍的難民多,若是硬是擠進去也不容易,戰陌陽直接便是施展輕功跳上城門,那三人看見他,立刻是行禮:“殿下。”
戰陌陽站定,冷聲道:“才幾個時辰的時間,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爲何會鬧成這個樣子?”
這種事情誰都不想認罪,蘇平月上前半步,有些爲難的說道:“殿下,那些糧食已經吃完了。實在是,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拿出來了。”雖然不清楚情況,不過這種狀態下除了他站出來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讓那兩個官職比他高的出面吧?
“是嗎?”戰陌陽冷聲說了一句,誰也不敢再開口。
幾人說話聲音不算太大,可是下面那些難民的目光都注意在這裡,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聲音,異常清楚:“你們大夏說的接受,就是這麼不把我們當人看嗎?這幾日吃的粥裡面一大半都是麩糠,爲了活下去我們沒有吭聲,可是現在連這些都沒有了,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
這些話若是放在別的情境下,任何人聽了都會生氣,不管是站在哪一方,可是現在,戰陌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那些話一出來,下面的人立刻是哀聲哉道,一個個的都開始指責他們,等到情況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齊東上前勸到:“殿下,要不然先離開吧,這樣下去他們會造反的。”
“是啊殿下,還是先回去吧,這些人先交給那些官兵。”劉同風立刻附和着說道,戰陌陽回頭看了他一眼,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迅速拔出腰上的佩劍,直接砍掉了劉同風一條手臂,那斷臂順着城樓掉下去,一羣人瞬間是安靜下來。
劉同風捂着傷口跪倒在地,臉色蒼白,身邊其他人都嚇傻了,呆呆的看着戰陌陽,戰陌陽手持長劍,神色清冷,聲音夾雜着內力清晰的傳了出去:“沒有糧食?是誰讓你說的這些話?本王給你們的全是細糧,你居然換成麩糠,朝廷的錢也敢輕易私吞,現在還在這裡用謊話動搖民心,意圖何在?你對得起這些難民嗎?簡直是丟大夏的臉面!”
周圍的人全部安靜下來,齊東臉色蒼白了幾分,但是聽戰陌陽話裡話外都是在說劉同風一個人,稍微放心了一些,只是身子依舊是僵硬在那裡,這種血腥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震撼。
劉同風此時疼得說不出話來,心裡多少明白了是自己貪污的事情被發現,可是麩糠的事跟他沒關係,因此忍不住搖頭:“殿下,殿下饒命。”
戰陌陽轉身看着下面的那羣災民,高聲道:“大夏既然是願意出手相助,那麼勢必會給你們一條活路,這次是本王失職,沒有發現這個禍害,爲了讓你們安心,本王決定親手殺了這種貪官,對於這種只顧自己的利益,不管旁人的死活的行爲,絕對不能容忍!”話音剛落,沒有給劉同風說話的機會,直接一劍刺向他的心臟,後者眼睛瞪大,很快便是沒了聲息。
一旁的兩人看到不久之前還在和他們說話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都忍不住的顫抖,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下面的那羣難民同樣是被震撼,麼有想到真的會爲了他們殺掉大夏的官員。
戰陌陽收起劍,繼續說道:“糧食還有很多,大家根本不用擔心,只是我們能用的人很少,根本跟不上施粥的速度,這些日子各位又實在太亂了一些,本王還是之前的話,若是想讓別人拿你們當人看,必須要先記得你們是個人,不要那麼野蠻,明日繼續施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到時候能排隊,緊着那些婦孺先來,這裡面應該不少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何必爲了一口吃食泯滅了本性?”
不得不說,戰陌陽很會抓住人心,這招雖然血腥狠辣,可是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至少現在下面的人不再爭吵了,看了一眼這處的景象:“天色已晚,需要帳篷的繼續在這裡領,明日會看情況讓大家去另外幾個鎮子,畢竟明安鎮容不下所有人。”
說完,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一步一步往城樓下走去,那些官兵依舊是護在周圍,只是這次,難民們多少知道讓路。
“大,大人,這,這怎麼,辦?”蘇平月身子直哆嗦,看着齊東問道,後者看了一眼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同僚,舔舔嘴脣,剛剛那些他也是隱約猜出來點,戰陌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拿他來安定民心,看來真的是私吞了不少銀兩。
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輕聲道:“處理了吧,還能怎麼樣。”說完,快步離開。
蘇平月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人,搖搖頭,吩咐一旁的士兵處理一下屍體,接着趕緊跟上齊東的腳步。
這處發生的事情也是很快傳遍了附近幾個鎮子,寇雲煙坐在那裡吃着晚膳,聽到消息之後僅是動作停頓了片刻,而後開始感慨戰陌陽的手段,難怪前世不過幾天的時間那些難民便願意跟隨他,這一招實在是高明的很。看樣子明日就會過來這裡了吧?那她還真是要好好準備一下要怎麼接待纔是。
是夜,戰陌陽安靜的坐在那裡寫着接下來的事情,正準備讓人給傳過去消息,齊東便是踉踉蹌蹌的走進來,直接跪倒在地上,高聲道:“殿下,請殿下恕罪,那麩糠,是下官加進去的!”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主動前來認罪,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過失。
戰陌陽饒有興致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眸子眯起,許久纔是開口反問了一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