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兩人即向南雪鈺稟明一切,就連平時冷靜沉着的赤焰都有些興奮,更不用說蒼冥了,走路都是用飄的,足見心裡有多痛快!
“你們兩個沒被發現吧,別高興過了頭,樂極生悲。”南雪鈺白了他們兩個一眼,話雖這麼說,但她信得過這兩個的辦事能力,而且今天這事兒辦的,忒也解恨了!
慕容耀那畜牲,真以爲來丞相府發一發威風,訛一訛,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把她想的太簡單了!如今這一把火燒的,翼王府肯定是元氣大傷,慕容耀要想再掙回這些錢財,可不是朝夕之間,應該能讓他安分一陣子,別盡是來找她的麻煩。
“小姐放心,屬下行事很小心,不曾露面,”蒼冥收斂起興奮之態,一副冷靜的模樣,“那幾個刺客也已經回到翼王府,‘主動’承擔一切罪責,與丞相府無關。”
“很好,”南雪鈺挑眉冷笑,“今晚你們做的都很好,有賞。”
“謝小姐。”當然,赤焰和蒼冥是不缺什麼的,尤其是蒼冥,把那麼大一個寶藏都給了南雪鈺,能稀罕才能賞呢,他們之間不過是以此玩樂罷了。
南雪鈺一擺手,心情大好,笑道,“安排好人手守夜,其餘人都回去休息。”雖說今晚的事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給慕容耀,但這一惹上他,說不定他還會有什麼更惡毒的招,得養精蓄銳,小心應付。
“屬下告退。”
衆人各自回房休息,南雪鈺也轉身進去,躺在牀上卻了無睡意,翻來覆去好久,還是睡不着,看着窗外就快要圓起來的明月,她纔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呢,不知道她會跟誰一起,過這個她重生以來的第一個中秋佳節——會是慕容夜嗎?
心裡想着雜七雜八的事,不知道何時,有了些朦朧睡意,也就那麼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清醒過來的慕容耀就悲憤莫名而又氣勢洶洶地奔上太極殿,恨恨地道,“皇兄,臣弟有事稟報,請皇兄替臣弟做主!”
其實,昨晚的事雖然並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南雪鈺所爲,但他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出來,絕對是她派人燒了翼王府,毀了他那麼多寶貝,這是在報復他!原本他是想直接調派人手過去,把南雪鈺給抓來,折磨個死去活來再說。
可麻煩的是,他雖然掌有禁軍兵符,但如今不比從前,他要調動禁軍,必須經過慕容夜同意,而慕容夜卻是絕對向着南雪鈺的,怎麼可能同意他帶人過去!既然此招不通,他只能到慕容俊這裡告御狀,把事情鬧大了也好,總之不能讓南雪鈺好過。
還有,既然南雪鈺做了初一,就別怪他做十五,反正她也不在乎南正衍的死活,不肯嫁他,那他何妨把假的做成真的,把南正衍辦了,也多少討回一些來。
慕容俊其實不想這麼早起的,而且他現在不能見南雪蓉,更覺得無聊到了極點,正在孫德佑服侍之下,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奏摺,越看越沒意思,而且他也看不懂,正要想法子開溜,慕容耀就來了,他皺眉道,“三弟,你有什麼事?”母后和五弟都說過,三弟對他有別的心思,讓他小心應對,雖然他不知道這“別的心思”是什麼,但既然是母后和五弟說的話,他都會記住的。
“臣弟……”想想家中被燒成那般模樣,慕容耀就肉疼得渾身打顫,“皇兄,臣的王府被毀了,還請皇兄替臣弟做主,捉拿兇手!”
“啊?”慕容俊一愣,如墜五里霧中,“你的王府被毀了,怎麼毀的?”他記得三弟的王府還是父皇在世時,親自督促下面的人修建的,豪華大氣不輸於宮中殿宇,他看了都喜歡的很,怎麼就毀了呢?
慕容耀氣恨恨地咬牙,“臣弟——”
“太后駕到!”
一聲通傳過後,太后隨後進來,見慕容耀也在,問道,“耀兒,哀家聽說昨晚你府上失火了,到底怎麼回事?”
她也是今兒一早才知道這件事的,說是翼王府昨晚天降大火,不但燒燬了大半個翼王府,還燒掉了奇珍異寶無數,糧倉之類更是被焚燒殆盡,這一來翼王府的損失有多大,可想而知,這一下慕容耀元氣大傷,恐怕短時間內,是恢復不過來了。
慕容耀咬牙,恨得臉色發青,“回母后,兒臣正跟皇兄說這件事,希望皇兄能派人捉拿兇手,替兒臣討回公道!”先別說燒掉的那些寶貝價值無可估量,光是翼王府上下百十口人接下來每天的口糧,他們都還得着人現去採買,翼王府自打建府以來,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何曾這樣狼狽過!
“果然如此嗎?聽耀兒你的意思,這場火併非天災,而是人爲了?”太后皺眉,暗裡卻是冷冷一笑:多行不義必自斃,耀兒一慣的飛揚跋扈,連她這個母后都不放在眼裡,這回終於吃了大虧。淮河決堤之事,分明就是他所爲,這次也算讓他受了不小的教訓,看他長不長記性。
“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燒了兒臣的王府,請母后替兒臣做主!”慕容耀如何不知,太后表面過來表示關切,其實心裡巴不得翼王府再燒得狠一點兒,母后一直不待見他,他又不是不知道。
太后道,“耀兒,你把話說清楚,怎麼就是人爲了,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你只管說出來,若果真有人蓄意縱火,哀家和皇上當然會替你做主。”說不定還是老天爺看不過眼,所以替天行道呢,不管怎麼說,翼王府受此大難,對皇上和朝廷來說,絕對不是壞事。
慕容俊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不過有母后替他打發慕容耀,他樂得清閒,自顧自玩起來。
慕容耀咬牙道,“母后、皇兄容稟,昨晚其實是有惡人到兒臣府上縱火行兇,兒臣已將他們拿下,請母后好生審問,定要問出幕後主謀,替兒臣做主!”
昨晚他也是沒想到,那幾名黑衣人竟然會自己回來,而且問什麼答什麼,毫不避諱地承認,是他們放的火,還說是他指使的,把他給氣的,這幫白癡,他怎麼可能指使人燒掉自己的王府,他又不是瘋子!
他自是又氣又恨,命人將那幾名黑衣人好一頓拷打,逼着他們承認,是南雪鈺派他們來的,這才把人給帶到了太極殿上,也好藉此機會,把南雪鈺給除掉——他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哦?”太后目光閃爍,“耀兒,你已經把行兇者給抓到了?他們在何處,帶上殿來,哀家親自來問。”
“朕知道了,”文聖帝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但又讓人說不出不是來,“來人,把那縱火之人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母后。”
慕容耀轉身,纔要讓人去把那幾個黑衣人帶上來,內侍卻小跑着進來通傳,“啓稟皇上、太后,燕寧公主求見。”
雪鈺來了?太后暗暗有些奇怪,一般而言,雪鈺入宮都會直接去祝壽宮見她,今日怎麼到太極殿來了,看來必定有要緊事。“讓她進來回話。”
“遵旨!”
內侍轉身出去,不大會兒,南雪鈺和那幾名黑衣人幾乎同時進來,而她則疾走幾步,跪倒在地,面容有些怒,“臣妹叩見皇上——母后也在,兒臣見過母后,請母后替兒臣做主……”
又要她做主?太后大爲奇怪,心道今兒個怎麼都趕上了,不過雪鈺向來不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之人,必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起來回話吧,雪鈺,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
“謝母后,”南雪鈺起身,臉色當真不太好,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母后容稟,昨晚有幾名刺客闖入丞相府,意圖不軌,幸虧府上侍衛忠心護主,兒臣纔不曾受傷。堂堂天子腳下,丞相府邸,竟有這等事發生,還請母后派人徹查此事,給兒臣一個公道!”
你——慕容耀越發氣的臉色發青:南雪鈺,你這是什麼意思,居然跑到太極殿來告狀,明明是你讓人燒了本王的王府,還有臉說自己是受害者!可話又說回來,他暗中花花大價錢僱來的殺手,怎麼就那麼沒用,不但沒動着南雪鈺一根頭髮,還給了她倒打一耙的機會,真是窩囊!“南雪鈺,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哪裡有什麼刺客,是你自己做戲吧?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南雪鈺轉眸,眼神冷酷而嘲諷: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滋味兒如何?就憑這幾個不入流的角色,還想對付我?慕容耀啊慕容耀,你這次是註定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翼王殿下有所不知,昨晚確實——咦,這些人是……”她故意裝做纔看到那幾名黑衣人的樣子,是存心慪慕容耀呢。
慕容耀心中一驚,惟恐南雪鈺真的認出這幾個黑衣人,趕緊道,“母后,這幾個就是昨晚在兒臣王府放火之人,如今都已伏誅,還請母后審問清楚,是誰指使他們做出這等天理不容之事!”說罷還得意地瞄了南雪鈺一眼,等下這些刺客說出她的名字,看她還如何囂張。
太后臉色一冷,道,“你們幾個狂徒,竟然敢到翼王府行兇,究竟是受誰指使,還不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