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你服務過幾個玩家?】
【每個系統只爲一個玩家服務,玩家死亡,系統消亡,我們系統與綁定的玩家是一體的。至於爲什麼我會知道過去的事情?因爲在我死亡時,會將重要資料上傳回到母星。另外玩家也不用擔心在同一星球出現其他攜帶系統的玩家,爲了不浪費資源,一個星球上只會出現一個文明玩家。】
【既然有蟲巫這種強悍的存在,你們爲什麼不放棄這個星球,就讓這裡發展出蟲巫文明來呢?】
【因爲經過推算,蟲巫無法發展出文明。雖然很多文明都出現過蔑視其他生靈,認爲自己爲萬物靈長的中二時期。】
【系統你竟然會說中二?】
【謝謝誇獎。但要麼是因爲自身能力的限制,要麼是能夠意識到回饋的重要性,智慧生命們並不會在短時間內耗盡誕育自己的星球的資源,可蟲巫不同。他們的發展時期,也代表着這個星球即將滅亡成爲死星。所以此星球爲文明發展遊戲的特級服務區域。】
【……再問一下,失敗的那些玩家,現在都怎麼樣了?】
【爲了使玩家不失去遊戲樂趣,部分問題本系統不予解答,請玩家自行摸索。】
白銳睜開眼睛動了一下胳膊,這次從系統那裡聽到這句熟悉的話,讓他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看來那些失敗者,絕對不是回家摟着老婆過好日子去了。
不過反正白銳也就是好奇一問,他的家,他的老婆,他的事業,他的娃,他的一切都在這裡,雖然這地方依舊上廁所依舊只能靠葉子,他也不可能可能離開。如果系統真的把他送回地球,他纔會發瘋。
以防萬一,車隊晝夜不停連續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第四天的時候確定遠離那個危險地帶了才停下來休息。
白銳坐在白龍的頭頂上,看向茅城的方向,思念這東西,離得越近,反而越急迫。
“諾塞利恩?”白銳叫了一聲剛吃完東西的男人。
“什麼事,大人?”諾塞利恩站起來,發現白銳示意他到外邊來,這讓諾塞利恩有點緊張。
“已經到了這裡,我需要告訴你,我的國家和你想象的很不一樣。”
“那裡吃人?”
“不。”
“那裡實際上也是贊同每個人都有很多經驗的?”
“不!”
“那裡……很窮?”
“不……呃,沒錯。我家並不是什麼神的國度。”
“大人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呢。”諾塞利恩笑了起來。
“因爲我並沒欺騙你們,只是沒有反駁,也沒有沒具體描述我家到底是怎麼樣。而且我的力量可不虛假。”
“其實大人你已經告訴了我們你的家是怎麼樣的。”
“哎?”
“工匠。”諾塞利恩側身,指了一下那些疲累休息的人,“你帶走的,必然是你需要的。”
不只是工匠,白銳帶走的還都是奴隸工匠。真正的匠人大師,就算在他們離開之前跑來自薦,白銳也一個都沒收下。
因爲沒用,那些大師都是貴族也要彎腰請求的人,大多本身就是貴族出身,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要跟白銳走,也有見識見識神國工藝的意思。白銳帶他們走幹啥?給自己找一羣祖宗嗎?
對基礎薄弱的茅城來說,這些最底層的,吃苦耐勞,不會惹是生非的奴隸匠人,纔是他最需要的。
白銳既然這麼做了,那麼反推出來他爲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也並不是多複雜的事情。
“好像是這樣。”白銳摸摸鼻子笑了一下。
“你們那裡能吃飽肚子吧?”
“我們那裡其實有很多在洛卡吃不到的美食。”
“看你的穿着,應該紡織業也不錯。有房子可以遮風避雨嗎?”
“我的穿着是比較特別的,但是紡織業確實不錯。也有房子,不過沒有諾托裡的那麼奢華。而且還有很多單身的俊男美女,歡迎你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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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真是偏了我。”
“怎麼?”
“你的家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窮鄉僻壤,到讓我覺得就是神國。”
“……”原來諾塞利恩也是個隱藏的吃貨?
十天後,角頭城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曾經和獵星他們戰鬥的敵人,現在遍佈城中的每個角落,可他們無比的安靜,抹着白色顏料的臉麻木僵硬。
城內最空曠和乾淨的地方,有幾個人在說話。
“就到此爲止吧,我不準備繼續跟你們一塊了。”說話人大概只有半米高,可他不是侏儒,看起來更像是一歲多的幼兒,只是他有一身綠皮膚,還有一對尖耳朵。
“綠祖,你怕了嗎?”接話的人和綠祖正相反,是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他的腰背都已經彎曲成了一個c形,說話的聲音飄飄忽忽,總覺得隨時都會斷氣。
“我當然怕了。因爲白祖沒回來,黑祖也一點消息也沒有。”
“嘿嘿嘿嘿嘿!”老頭子歪着嘴巴笑了起來,他臉上的皺褶抖動着,兩隻眼睛眯成細縫,幾乎讓人找不到。
綠祖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我不覺得我說的有什麼好笑的,如果你想硬拼,你就拼吧,我走……”
老頭子的手放在了綠祖細嫩幼小的肩膀上,綠祖有那麼一會意圖閃躲,他看起來像幼兒實際上可不是,但卻沒能躲過。綠祖的臉更綠了,老頭子顯示出的能力讓他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彆着急。”在綠祖忍無可忍的動手之前,老頭子把手拿開了,“你能跑到哪去呢,綠祖?”
“沒有這些人,而且在這位白巫勢力範圍之外的地方。”
“十年內,你的這種做法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呢?綠祖,你今年剛剛三千歲,那麼你認爲你還能逃得過另外一個三千年嗎?”
已經轉身的綠祖停下了腳步,老頭子也不再繼續多說,只有這兩句話就夠了。
綠祖也不是蠢人,否則他不可能踩着衆多的蟲巫的屍體成爲一位新的祖。就如老頭子說的,茅部落的擴張速度前所未有的恐怖。只要那位白巫還在,他就算是今天跑了,那也不會有一天睡得安穩。
“可我們無法戰勝他本人,也無法從這裡得到補充,他的蟲和那些戰士身體裡竟然都有毒。”綠祖皺了一下眉,“可以用來威脅他的人,現在都躲回到了茅城裡,那裡的毒霧太可怕,就算是它們也堅持不了太久。”
“他的毒霧是很可怕,不能從上面來,我們卻能從地下走。”
“地下?你知道那地下都是什麼東西吧?”
“地下是充滿了蜈蚣、蜘蛛,還有不比神蟲弱多少的恐怖螞蟻。”提到螞蟻,一直表現得自若的老頭子也哆嗦了一下,“可是,它們畢竟沒有融化在空氣中的毒霧那麼無孔不入。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從地下潛入。”
“那你提地下幹什麼?”
老頭子輕蔑的看着綠祖:“如果茅城整個傾覆了,那麼怎麼可能還有人繼續躲藏在毒霧裡?”
綠祖瞪大了眼睛:“紅祖,和你相處久了,我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真是個善良的人。”
“那麼你加入?”
“當然加入!”
昆蟲雖然沒學過什麼建築學、地質學、數學等等學科,但是它們與生俱來的本來,竟然長人類也驚歎不已。
比如蟲蟲們、蜈蚣們、蜘蛛們根據原來的地下空洞與河流,挖掘出來的茅城地下城,茅城的下水道利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部分巨蛙和蛇類在一些地下暗河中安了家。茅城的精英蠱蟲戰士,偶爾會跟着自己的蠱蟲夥伴到地下湖裡捕捉巨型蠑螈。大多數時候,這裡都是一個人類止步的地方。知道下面每天發生什麼的人類,只有白銳一個,但是現在白銳不在……
茅城的議事廳,獵星和長老們正在商量怎麼應付那些活死人。
“那羣活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多?”茅收用左胳膊揉着右胳膊問,他前些天也出戰了,傷了右臂。雖然冰蠶蠱和碧蝶已經給他治好了,但和被白銳治好了感覺不同,總感覺有點彆扭。
論單人戰鬥力,還真沒有能和蟲戰士相比較的——這個指的是不帶蠱蟲夥伴的蟲戰士,擁有蠱蟲夥伴之後,人的體質會大幅度提升,兩到三年的蠱蟲戰士,在力量、速度、承壓力、耐力、韌性等方面上都能和合-體後的戰獸戰士相抗衡。
與不同蠱蟲成爲夥伴的蠱蟲戰士,能力上還有些細微的差別。蛇戰士指甲和牙齒裡多了毒腺,蜈蚣戰士挖地速度極快,蜘蛛戰士舌下多了一個可以吐絲的器官,蛙戰士善泳,蠍戰士能夠貼着樹上下在枝條間跳躍,少數和蝴蝶簽訂契約的出現了治療、催眠之類的能力,更少的與大蜂子簽訂契約的可以與普通的蜂類溝通並操控它們。
活死人一開始出現的時候雖然嚇了衆人一跳,但發現了只要把破壞掉它們的頭顱,還是能殺死對方之後,就沒什麼畏懼了。但是,它們太多了。無止無休的冒出來。成百上千的涌上來,衝擊着茅城戰士的隊伍,一旦有人或着蟲落單,被它們埋住,就再也沒有活着回來的機會了。
“按照從抓到的那幾個蟲巫那得來的情報,那些活死人叫做坦亞,意思是不滅的戰士。實際上是蟲巫們多年來積累下來的,被寄生蟲控制了大腦,又被他們經過特殊手段處理的……好吧,還是活死人。只是坦亞比沒經過處理的活死人速度更快,力量更大,骨頭和皮肉也更硬。”山峰說。
山峰因爲不能離開母樹太遠,家裡的事情他負責的最多,上次和角頭開打後的俘虜都是他處理的。這些消息,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衆人也是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聽他說完,衆人頓時臉色各異。
“多年積累?”獵星下意識的反問。
“對,很多很多年。”
獵星皺眉,一臉嚴峻的低下頭。
有的人不太明白,爲什麼獵星是這種反應,他們剛要詢問。忽然所有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感到不安,煩躁,甚至恐懼,一心只想逃離這裡。但這感覺卻又不是他們的,而是……來自蠱蟲夥伴的。
“怎麼回事?難道是大巫出事了?!”每個人都焦急的看着身邊的人,看着獵黑獵果,看着獵星。
“不!快組織大家離開!有災厄即將發生!”獵星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但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就是五年前白銳的樣子,他下意識的把兩件事畫上了等號。
外邊已經亂了起來,地面上出現了一處處的蟲洞,先是跑出了成片的蟲蟲,接着涌出來的蛇、蜈蚣、蛙和蜘蛛越來越多。又因爲茅城裡居住的都是蟲戰士,他們同樣從蠱蟲夥伴哪裡分享到了危險的衝擊。飛龍的叫聲響起,議事廳的屋頂瞬間被掀飛了,五頭龍探進頭來,那架勢明擺着是要帶走自己的夥伴。
金角銀角也推翻了一邊的牆壁,搖動着觸鬚,撲向獵星和獵黑、獵果。其它長老們的蠱蟲夥伴,也撲了進來,拽上自家的夥伴就要逃。
“嗷嗷嗷嗚~~”歇在外邊的鹿腿也跟進來湊熱鬧。
沒有白銳在,這些大大小小的傢伙們傢伙無人統轄,遇到事情頓時亂了起來。
“金角!我知道你聽得懂!不能讓大家這麼亂!否則反而會出事!你和銀角一定要……”獵星很確定,地面震顫了一下,雖然很輕微,時間也很短。獵星神色一凜,來不及組織什麼了,不,只有依靠蠱蟲們的組織了,這時候人的行動反而會拖延時間,“金角銀角!把所有人的人都撤到安全地帶!”
開始只是通過金角銀角得到感應命令的蜈蚣們開始救援人類,接着其他蠱蟲也加入了。甚至居住在密林(同屬於蠱霧覆蓋範圍,它們算是最外圍的保護着)的蠍子們,也跑了進來,救援人類。獵星和長老們則乘着自己的蠱蟲,分散到城內的各處去安撫茅城人。
茅城人初時是慌亂無措的,但看到族長看到長老,他們就有了主心骨。而且距離上次大災遷徙不過是五年,茅城的中堅力量都是經歷過那場苦難的人,他們最先安穩下來,配合着疏散。所有在這裡居住的人又都有自己的蠱蟲夥伴,撤離的難度並不大。就算有些人捨不得自己的財產糧食,也都被其他人聯合起來打暈帶走。
如果沒有申尤人,如果這只是一場天災,那麼茅城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地震就算糧食都陷進了地下,他們也有能力把糧食都挖出來。有了糧食,人口無損失,過了冬天,茅城就又是茅城了。但一切都是如果……
沒有進入茅城救援,最先向外撤退的蠍子首先遇到了敵人。
雖然唯一能夠確切瞭解到蠱蟲意思的白銳並不在這裡,它們沒辦法沒辦法用感知或者語言讓城內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有蜈蚣叼着一具屍體跑了回去。
獵星在十分鐘內,見到了八具坦亞的屍體,這說明茅城整個被這些活死人包圍起來了。大地的搖晃越來越明顯,想要逃生,必須在從活死人中間殺開一條血路!獵星將一部分戰士繼續留下協助轉移,帶領另外一部分戰士出外迎戰。
這裡是茅城的大本營,蠱蟲們都在,並且因爲地洞傾巢而出,這是茅城人最有利的地方。可是,出現在獵星面前的坦亞,竟然比蠱蟲們的數量還要多。
——白銳的蠱蟲畢竟只積累了不到十年,這些坦亞雖然是由生育力沒有昆蟲與冷血動物強悍的人改造的,可是積累了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
所有蠱蟲和人都用盡全力的廝殺,但也只能一寸一寸的前進,已經能聽到背後孩子的哭聲,大地的震動一次比一次頻繁,一次比一次劇烈,時間……時間快來不及了!
“黑爸!”獵星的榛子飛到了黑爸的核桃旁邊,叫住了原本要再一次俯衝下去攻擊的獵黑,“發現下面的那些傢伙是追着我而動的。”
現在的戰場上五頭飛龍都出現了(獵星、獵黑、獵果、茅巫還有諾麗絲),但是獵星身爲部落的族長,整個茅城的標誌,獵星本人身上披掛着一條很醒目的藍色皮革帶子,那是茅城最善於紡織的木族人用藍鳥的羽絨紡織出來的。
“……”黑爸其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他剛動了搶過來那條藍帶子的衝動,獵星就自己過來了,“茅城的人都死光了也沒關係,白銳回來,我們很快就能報仇,然後建立起另外一個茅城。我如果這麼說,你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