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離行宮有一段距離,風無邪被押上了囚車,外面罩着黑布,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泥土的腥味兒,還有野獸的吼叫,想來這裡應該就是皇家獵場了。
軍營設在這裡,背靠山林,前面的視野極其開闊,根本沒有任何的遮擋物。
一旦從裡面逃出來,很快就會被人追上,還是難逃一死。
突然,風無邪聞到了一股水腥味兒,她這纔想起來,在獵場的西北面,有一處沼澤。
那裡蘆葦遍地,但卻比獵場裡面還要兇險。
沼澤裡面全是吃人的泥潭,一旦陷了進去,無疑也是自尋死路。
風無邪一時陷入了兩難,是冒着被野獸撕碎的危險,是從獵場逃出,還是從沼澤逃出生天。
正在風無邪思緒的時候,囚車停了下來,上面的黑布被人掀開,風無邪被人蠻橫的拽了下來。
風無邪一進入軍營,便感覺到四面八方淫邪的目光。
軍營裡的男人哪裡見過女人,她這無疑是進入了狼窩。
其行每個軍營都有隨行的軍妓,她們供軍人取樂,從而獲得生存的銀兩。
軍妓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便是犯了罪的女人,她們不僅沒有任何自由,還會受到打罵。
風無邪被帶進去的,便是最下等的軍妓帳篷。
裡面被鐵鏈鎖着好幾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見到風無邪被押進來後,也只是木然的看了她一眼。
進入到這裡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的。
風無邪被隨便的扔到了一團破爛的棉絮上,惡臭撲鼻而來,她差點兒吐了出去。
那兩名待衛把她扔下去之後,這才嘻嘻哈哈的向外走去,其中一名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每次來的女人,都得將軍享用過之後,才輪得到兄弟們,這樣一個小美人兒,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哈哈。”
另一個立即接話道:“有就不錯了,哈哈。”
兩人嘻嘻哈哈的往外走去,帳篷的簾子一放,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風無邪身上的枷鎖並沒有卸下去,她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刺骨的疼痛鑽入骨髓。
看着那幾個縮在牆角的女人,風無邪朝她們喊道:“來,幫我個忙。”
胳膊都被摘了,她只好求助於那些女人。
可是半天,都沒有人站出來幫她一下。
風無邪自嘲的笑了笑,她們都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救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這時,一個人影在風無邪的面前蹲下,她的頭髮蓬亂,怯怯的伸出手,按住了風無邪的胳膊。
“姑娘別動,會有一點疼。”
說話間,手上卻是已經用力,咔嚓一聲,風無邪感到了一股劇痛,但卻發現,右手已經接上。
她心中一喜,將左手也快速的接上,這纔對那女人說道:“謝謝。”
女人朝她柔柔的一笑,往風無邪的掌心塞入了一樣東西,又默默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風無邪的心中一暖,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如此溫暖的一刻。
在帳篷裡睡
一會醒一會,風無邪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衫,凍的瑟瑟發抖。
待到晚飯的號角聲一響,帳篷四周傳來了士兵的腳步聲。
風無邪將一枚銀針藏於衣袖的下面,如果有人敢靠近,便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名頭領模樣的人在帳篷內掃視了一眼,那些縮在牆角的女子,便全都朝他撲了過去。
“選我,選我。”
帳篷內的光線明亮了一些,風無邪這才注意到,那些女子的服飾與中原人不一樣。
難道是虜獲的女奴?
待衛長的目光在那些女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有些不太滿意,正欲往風無邪的方向看過來時。
跟在他身邊的士兵說話了:“這個女人是今天新送來的。”
待衛長冷冷的瞪了士兵一眼,很是不滿:“憑什麼都要他先去享用,老子在外面出生入死,卻讓他坐享其成。”
“胡爺,要不您在這羣南詔女奴裡頭再好好挑一挑,洗一洗也是很耐看的。”士兵苦着一張臉勸道。
“選我吧,選我吧。”女奴們將胡待衛長團團圍住,有的用袖子擦了擦臉,好讓自己的容貌更清楚一些,全都極力的推薦自己。
胡待衛長最後不耐煩的隨手一指,指的正是剛剛幫風無邪接骨的那個女人:“就是你了。”
然後扔給她一個窩頭,女人急忙接住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幾口便吞下了肚跟着走了出去。
風無邪幽幽的嘆息一聲,這羣女人真是可憐,爲了活命的糧食,不得不出賣自己。
可是一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也不比她們好到哪兒去。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簾子再次被掀起,兩名待衛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朝風無邪走去。
“一會兒見了將軍好好伺候,你還能少受點苦。”
風無邪的身上戴着枷鎖,行動很是不便,被這兩名待衛連拖帶拽的帶了出去。
寒風吹透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可是周圍那羣士兵卻沒有一絲憐憫,反而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直至在一頂比較大的帳篷前停下,風無邪被一把推了進去。
裡面溫暖如春,酒氣熏天。
風無邪被凍的麻木的身子,漸漸的暖和起來,她警惕的看着斜躺在軟榻上的男人。
“過來,好好的伺候。”男人出聲,聲音卻是淫蕩無比,一雙眼睛不住的在風無邪的身上描。
“這次的貨色還真不錯,哈哈。”
隨後指着一旁的浴桶對着風無邪道:“去把自己洗乾淨了,再過來伺候。”
風無邪不爲所動,那男人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滿的道:“怎麼,你還想反抗?”
風無邪暗中思考着對策,自己的功力還沒有恢復,實在是不能跟他碰拼,更何況千面毒聖又喂自己吃下了毒藥,什麼時候發作,也未可知。
可是那將軍已經沒有了耐心,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眼神陰冷的看着風無邪:“怎麼,還要本將軍過去請你?”
這時,風無邪突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出現了紅斑,想必是毒發作了,她嬌柔的一笑:“將軍息怒,這枷
鎖實在太沉,奴家,走不動……”
“來人,把枷鎖去了。”將軍一聲令下,從外面走進來兩名待衛,把風無邪身上的枷鎖取了下來。
風無邪揉着手腕,搓了搓身上,款款的走到了魏進的跟前:“謝將軍垂憐。”
衣袖捲起的地方,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可是魏進卻突然面色緊張起來:“你這手上面是什麼?”
“回將軍,這是被蜱蟲所咬。”風無邪若無其事的道。
魏進的面上卻露出厭惡的神情,阻止了風無邪向前的腳步:“下去吧,本將軍突然沒有了興致了。”
風無邪低下頭,嘴角挑起一絲狡黠的笑意:“是。”
就在風無邪轉身步出營賬的時候,身後卻又傳來魏進的聲音:“慢着。”
他緩緩走到風無邪的跟前,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掀開了她的衣袖。
卻見那玉臂之上,除了手腕處有些紅腫,上面的肌膚卻是嫩白的誘人,魏進一把鉗住風無邪的下巴,惡狠狠的道:“在本將軍的面前,也敢耍花招。”
風無邪的內力本就沒有怎麼恢復,剛纔的這個紅斑或許是因爲毒發而起,卻沒有想到只在腕上起了這一處。
現在被人識破,風無邪的心中一慌,想要反抗卻被魏進用力的一推,推到了他的大牀上。
身體陷入柔軟的牀鋪裡,風無邪立馬翻身而起,可是魏進已經撲了過來。
將風無邪壓在了身下,毫不憐惜的撕扯她的衣衫。
刺啦一聲,風無邪的心頭一驚,奈何自己的力氣太小,根本不是魏進的對手。
突然想起那名女子塞到自己手裡的東西,風無邪在進來之前,已經將藥粉倒進了袖子裡。
她一揮衣袖,一片黃色的煙霧騰起,風無邪急忙屏住呼吸。
魏進卻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吸入了大片的煙霧,很快眼前便模糊起來。
幾乎連喊都沒有喊,便暈了過去。
風無邪厭惡的一腳將魏進踢下了牀,整理好衣衫,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營帳外卻傳來一絲響動。
風無邪急忙吹滅了蠟燭,躲到了牀幔的後面,靜靜的等待着來人進來。
賬簾掀起,吹進了一股冷風。
藉着外面微弱的光線,風無邪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來人似乎還沒有適應營賬裡面黑暗的光線,在門口停了一下,才走了進來。
風無邪暗暗的摸上了藏在靴子裡的匕首,真是慶幸那些人沒有大肆搜尋她的身上。
匕首拿在手中,風無邪的心稍稍的定了一下。
黑暗中那人一路摸索着,卻是朝風無邪的方向而來。
殺與被殺,只在一息之間。
風無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想要活命,就要主動出擊。
寒光閃過,如鬼魅一般滑了出去,直取黑暗中那人的頭顱。
似是感應到了危險,黑暗中那人倏然轉身,急忙避過即將劃上他脖頸的匕首,急聲道。
“無邪,是我。”來人聲音粗狂,雖然是刻意改變了聲線,但風無邪卻還是認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