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傢伙果然有些本事!”
蕭若離聲音溫潤,冰魄朝着他懶洋洋翻了個眼皮,那意思顯然是說他少見多怪。
“恩?”文青羽挑眉,冰魄還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蕭若離朝着地面上指了指:“你看那塊肉。”
文青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被冰魄咬下來又淋上尿的肉。
此刻哪裡還有半絲肉影?連那金燦燦的液體,都已經滲入到泥土之中,早沒了半絲痕跡。
文青羽微微一愣:“冰魄的尿,有毒?”
“當然。”洛夜痕淡淡說道:“冰魄渾身上下都是毒,除了唾液。”
蕭若離說道:“方鄖醒過來一次,他在睡着之前手指是伸開的,此刻卻攥在了一起。”
他朝前走了幾步:“想來應該是咒主感受到了他的變化,所以以某種形式催動了他的咒術。卻不想,被冰魄發現了。那一聲驚天之吼,便將牽引的咒術給打斷。然後……”
他眸子掃過方鄖的肩頭,那肩頭上方纔被冰魄咬過的地方已經發黑,顯然是中了毒。
“冰魄扯掉他肩頭的肉,又用自己的毒封住了他的氣息。再將咬掉的那塊肉給化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相當於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微微一笑:“巫咒禁術有個特點,種咒者身死,咒術自解。”
文青羽吸了口冷氣:“這麼厲害?”
洛夜痕輕聲說道:“冰魄是蒼穹山的護山神獸,據說是從萬千玄冰中破冰而出。自然得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冰魄懶洋洋翻了個身,嘴角不在意的扯了一扯,神情中分明有一絲得意。
“他不會死吧。”文青羽還是有些擔心,見識了冰魄的厲害,中了它的毒還能活?
“我替他檢查過了。”蕭若離站起身:“冰魄極有分寸,毒只在肩頭淺表,並不曾滲入到肌理。只要這毒素一日不除,便能遮掩他的氣息,而不被咒主發現。”
“這麼說,方鄖便再不會被咒主控制了吧。”
蕭若離卻搖了搖頭:“以毒攻毒,不過能遮掩一時。等到冰魄的毒攻入心脈之前,無論如何都得給他解掉。一旦解了毒,那麼……”
蕭若離並沒有再說下去,文青羽卻已經明白了。
想要讓方鄖徹底無礙,還是得解開他身上的咒術。
“洛夜痕,玉滄瀾能不能……?”
“暫時不行。”洛夜痕聲音清淡:“沈凝蝶不能無緣無故突然失蹤。”
好吧,文青羽嘆口氣,真是事趕事的全湊一塊了。
“若離,你帶着方鄖回去寒衣巷。暮雪無痕該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好。”
“通知平威從寒衣巷中,挑出三百人精銳,隨時待命。”
“好。”
蕭若離眸光溫潤,並不去詢問文青羽挑這些人出來是做什麼。似乎,對她的話只有一味的服從。
洛夜痕鳳眸微閃:“飛影,蕭先生有很多事要做。你即刻送蕭先生回去,不可出任何差錯,明白?”
“絕對明白。”
飛影笑嘻嘻朝着蕭若離湊了上去:“蕭先生,請。”
“多謝。”蕭若離朝他微微點頭:“你不癢麼?”
“什麼?”飛影一愣。
蕭若離若有所思:“哦,剛纔從你身邊過不小心弄撒了些零花花粉。零花花粉本也沒什麼大礙,可若是和蛇莓汁液混在了一起,卻會叫人瘙癢不止。”
話音剛剛落地,眼看着飛影麪皮抽了一抽,隨即身子輕輕一顫。下一刻,卻是顫抖的越發厲害,口中終於發出驚天動地一聲怒吼。
“你……你暗算我!”
“啊啊啊啊啊,癢死我了!”
接下來,衆目睽睽之下,一向自詡俊美無濤的飛影公子,便突然抽風了一般在身上使勁抓撓。
那樣子的抓撓完全無形象可言,似乎那樣滲人道道見血的抓撓仍然不能過癮。飛影身軀開始滿院子亂轉,動物一般在樹上蹭來蹭去。
“癢死了,癢死了啊!”
剛剛寧靜下來的榮王府上空,又傳來陣陣悽慘的呼喚。
“王妃。”雨蕎從廊檐下鑽了出來,看着毛毛蟲樣不住蠕動的飛影顰了顰眉。
“他這樣子大叫,不好吧。”
凌雲閣裡,只有雨蕎一個不會半點武功。剛纔一直躲在廊檐下,並不許她出來。
文青羽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是,秋露,點了他穴道。”
“是。”秋露出手如電,這一次凌雲閣裡果然再沒了半絲聲響。
不但沒有了令人不愉快的悽慘叫聲,連抓撓蹭癢的聲音都沒有了。秋露將他渾身穴道都盡數點了。
飛影臉上的表情越發痛苦,顯然穴道被制,瘙癢的感覺卻並不曾消失。只能一動不動感受着一波波讓人幾欲抓狂的癢。
不是他沒種,被這麼點子痛苦就給放倒了。他也是從蜀國暗衛營裡爬出來的,疼痛什麼的從來就沒有怕過。
即便你將他千刀萬剮,他自認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是,天殺的蕭若離,他居然用的是癢!
那種深入骨髓的癢,恨不能叫人將整張皮都一點一點揭下來,簡直生不如死。
沒一會的功夫,飛影的氣息便弱了下來。唯有拿一雙眸子討好的看着唯一曾開過口的雨蕎。
“王妃。”雨蕎顰了顰眉:“他這樣子,不會死吧。”
文青羽微微掃了一眼:“應該不會。”
雨蕎點點頭:“那就行,他這是自己作死,受點教訓也好長點記性。”
飛影嘴角一抽,衆人卻極贊同的點了點頭。
蕭若離是什麼人?天人鬼醫,醫毒雙絕,天下無雙。你拿什麼陰人家不好,居然下藥?
以爲在衣服上塗上無色無味的蛇莓汁液蕭若離會不知道?這種小伎倆若是蕭若離都不知道,他這天人鬼醫早就不知道被人殺死多少回了。
所以,反而中了他的招那也怪不了別人。誰叫你什麼都不選,偏偏選人家最擅長的一向來挑戰?
那句話怎麼說呢,不作死就不會死。飛影這……真真是太能做了!
眼看着飛影氣息漸漸弱了下去,文青羽終於懶洋洋說道。
“若離,給他解藥吧。”
蕭若離無奈的聳了聳肩:“真是抱歉,藥是臨時配的,無解!”
文青羽嘴角一抽,卻聽蕭若離繼續說道。
“不過也無妨,等他癢夠了一個時辰,藥效自然就過了。他如今被點了穴道,自然也不會傷了自己。挺好!”
文青羽默了一默,以前是怎麼認爲蕭若離脾氣好的?誰以後要是再說蕭若離脾氣好,就等着被悄無聲息的虐死吧。
所以,衆人再度選擇了無視。任由飛影躺在地上上做出各種詭異的神情。
最後,還是雨蕎好心給他拿了條被子蓋上,就再也沒人理會他了。
文青羽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抱着冰魄回房睡覺。
洛夜痕自然亦步亦趨跟着,進屋的時候,文青羽已經橫躺在牀上睡着了。衣服鞋襪卻還穿的整整齊齊。
他無奈的笑了一笑,便準備上前替她更衣。
冰魄卻不知什麼時候睡醒了,一下子鑽了出來。
小傢伙蹲在文青羽身邊,朝着洛夜痕露出了幽藍尖銳的牙齒。口中發出絲絲的警告聲。
洛夜痕鳳眸一沉,似有濃雲翻滾:“下去!”
冰魄脖子一揚,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溜圓,不甘示弱。
一人一獸再度大眼瞪小眼,空氣中似有火花爆裂。
良久,洛夜痕卻勾脣一笑,剎那芳華,冰魄愣了一愣,大眼睛立刻就亮了。
“想睡在這裡麼?”洛夜痕聲音低沉,魅惑。
冰魄點頭。
“想天天跟青青睡在一起麼?”
冰魄使勁點頭。
洛夜痕鳳眸越發幽深,但聲音卻更加低悅:“那你就得聽話。”
他修長手指朝着文青羽衣服指了一指:“這些東西穿在身上很礙事,脫下來,她會更美。”
冰魄想了想,雙眸越發明亮。
“那麼?”洛夜痕脣角一勾:“脫還是不脫?”
冰魄拼命點頭。
“好。”
洛大美人是個言出必行的好孩子,毫不猶豫在文青羽穴道上一點,伸手便解開她腰間絲絛。
少了腰帶的束縛,裡衣的領口瞬間鬆散,隱隱露出一片冰肌雪膚,風光醉人。
冰魄又站直了身子,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盯着那一抹醉人的白。
洛夜痕鳳眸微閃,隨手將文青羽外衫向上拋起。火紅的裙子半空裡翻分,蝴蝶一般輕盈。
“你不聞聞看,香不?”
冰魄立刻就被蠱惑了一般,一下子從牀榻上跳了起來,追逐着半空裡紅蝶而去。
洛夜痕脣畔笑容一冷,冰魄奔着衣衫而去,蝴蝶下落,衣衫逐漸失了力道。如同一張網兜頭罩了下來。
冰魄唧唧叫着,小爪子終於勾着了衣服。隨着衣衫數下翻滾,小小的一團瞬間給裹在了衣服裡。
同一時間,洛夜痕手指一彈。一縷無形氣線朝着衣衫撞去,唧唧的聲音立刻消失,衣衫終於靜止不動。
洛夜痕回首,鳳眸中仍舊一片淡然平和,伸手解開文青羽的裡衣,中衣,小衣……
他鳳眸中終於深了一深,深吸口氣,突然在她粉潤的脣瓣上吻了下去。
接下來是下顎,脖頸,鎖骨……細密的吻春雨一般將文青羽籠罩。
“唔。”睡夢中的女子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洛夜痕綿長的吻終於頓了一頓。
“真想…”他低聲呢喃:“可惜,還不到時候。”
指尖一彈,屋中燭火暗了一暗。他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蓋上。
房間裡,一室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