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宮殿的最深處一間寬敞的屋子前錦娘這才停住了腳步,對君傾道,“到了!”
說着她先上前一步推開了房門。
待到看清楚裡面的情形,君傾一驚,身邊的凌燁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實驗基地!君傾唯一想到的一個詞兒就是這個!
盛滿了液體的透明箱子,各種各樣的實驗儀器,被放在箱子裡的,渾身被插滿了各種管子的人,這所有的所有,都和凌燁之前在密室裡和她說的分毫不差!
瑾兒撲到那透明箱子前,對着裡面躺着的人叫爹爹時,君傾就是一僵,待到錦娘對着君傾說,“這裡面的人就是我相公。”之時,君傾整個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爲什麼錦孃的相公會被當做了實驗對象?這一切都是哥哥安排的?不……怎麼可能?哥哥爲什麼這麼做?沒有理由啊!
“錦娘夫人,你能先和我說說你家相公到底是什麼情況嗎?”君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你說我能治好你家相公,但也要我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是?”
錦娘點了點頭,看君傾神情嚴肅,卻是輕笑了起來,“姑娘莫怕,這些東西,都是當年夜凌公子安排的續命之法。”
她擡手隔着透明箱子裡那男人的面頰,眸中泛起一抹柔色,對君傾緩聲說道,“若說起來,還要從我與我家相公相識之時說起。”
君傾點頭,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耐煩。畢竟,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明白這裡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既然錦娘願意說,那是最好不過。
“姑娘應該知道,我就是這金鱗池中的金鯉,經過數千年的修煉,終於成爲神獸,可以幻作人形。”錦娘說着將一旁的瑾兒拉過來摟進懷中,“我家相公是二十多年前來遺蹟探險的,後我二人偶然相遇,卻是一見傾心。相公他爲了我捨棄了外面的浮華世界,放棄了出去的機會,留在了這遺蹟中,約定要和我廝守一生。”
錦娘說到這兒的時候,臉上有着小女兒一般的幸福神色,君傾可以想象,當初他們夫妻二人定然是相當和睦的。
“就這樣,我和我家相公一起在這裡面過了幾數年的幸福日子,後來就有了瑾兒。”錦娘擡手撫了撫瑾兒的發,眸中盡是溫柔和慈祥,“儘管因爲瑾兒是混血兒,修爲也不高,不能完全的化爲人形,但她能出生,對我二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福澤了。”
瑾兒緊緊的抱着錦孃的腰,將整個人都埋在了她的懷裡,錦娘笑了笑柔聲道,“原本我以爲日子能一直這麼平靜的過下去,卻就在八年前的那一天,我家相公遇到了夜凌公子。”
君傾暗想,八年前,那時候實驗還沒有開始,哥哥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遺蹟,想來就是要挑選合適的地方作爲實驗基地。
“他入了這金鱗池中來,與我家相公打了一場,卻是不打不相識,讓他們兩人成了忘年交,”錦娘說到這兒的時候,不禁莞爾,“以我家相公的年紀,做夜凌公子的相公都綽綽有餘了。”
君傾聽到這兒,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看這樣子,哥哥和這對夫妻的有交情應該是不假。
“夜凌公子似乎是想要謀劃一件事情,因爲我家相公對整個遺蹟都很熟悉,所以那一段時間,相公帶着他幾乎踏遍了遺蹟的每一處。”
“就是那祭靈塔,我家相公都只走到了第四層,夜凌公子卻是直接到了第九層,直接在晶碑上留名還成爲了祭靈使!我家相公常說,夜凌公子是天賦之姿,他當真是比不上的。”
“那時夜凌公子在這裡停留了一月有餘,眼看遺蹟的封印馬上就要關閉了,他只得先行離開。並且和我們約定說一年之後定然返回,到時候還要讓我家相公在裡面接應好打開遺蹟的封印。”
君傾急聲問,“你的意思是,這遺蹟的封印若有人能在裡面接應,隨時都可以打開?”
“正是如此!”錦娘肯定了君傾的話,“要兩個人同時在封印內外施展陣法方可使遺蹟的封印打開。”
君傾朝着凌燁那邊望去,凌燁卻是搖了頭,“這我當真不清楚,我們一起來的時候,封印已經打開,那時我們都以爲那正好是遺蹟開啓之期。”
這麼說來,哥哥是在瞞着聖靈殿其他人的情況下,到了這遺蹟來和錦孃的相公一起打開了封印,可……既然當時哥哥是聖靈殿的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會瞞得這麼深?
“雖說當初和夜凌公子約定的是我家相公,但最後和夜凌公子一起合力打開封印的卻是我。”
君傾詫異的望向錦娘,“爲何?”
錦娘垂下眸,“那時,我家相公已然性命垂危!”
君傾沒有開口,只聽着錦娘繼續說道,“之前我也說了,相公在這遺蹟裡生活了十幾年,對這裡面的每一處都相當的熟悉,他也知道,許多地方藏着很大的機緣,但同時也伴隨着大風險。”
“那一次,他下定了決心要去闖一處傳承之地,我要跟隨他卻不許,只說萬事會自己小心,若是沒有把握,立刻就退回來。”
“可到最後他還是出了事,等到我在那傳承之地外尋到他的時候,他的心脈已經微弱到近乎斷絕了。”錦孃的情緒明顯有些不穩,“我拼儘自己的修爲,保住相公的心脈,卻也知道只是這樣完全不是辦法,不過是勉強吊住相公的命,卻沒有一點兒恢復的希望。”
“也就是那時,我想到了之前和夜凌公子的約定,那時和相約之期已經相距不遠了。我就等着那天,代替我相公去了遺蹟封印處,和夜凌公子聯手打開了封印。”
“夜凌公子當時見出手的竟然是我也很是驚訝,聽我說了相公的事情,他當即隨我一起回了這水府。”
“看了相公的傷勢之後,他只說,想要恢復如初,很難,但也不是沒有機會。他說讓我先等上幾日,他儘快想辦法,一定能保住我家相公性命。”
“後來,他帶了許多的人進了遺蹟,其中有幾個小孩子,”錦娘說到這兒的時候,目光落在凌燁的身上,“你莫非就是其中一個?”
凌燁頷首,“是。”
錦娘道,“幾個小孩子我都暗地裡見過,當數你模樣最爲俊俏,如今看着你眉眼還和當年相仿,自然也就認出了。”
凌燁聽她這麼說,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索性便沒有應聲。君傾不禁輕笑出聲,因爲模樣俊俏而被記住,看來凌燁當年的長相也不會比現在差。
“夜凌公子帶着那些人去了遺蹟的宮殿,具體是要做些什麼我並不清楚,但也就是在幾天之後,夜凌公子將那幾個孩子送出了遺蹟。那時遺蹟開啓的時限也到了,他自己便留了下來。”
錦娘把她記得的事情都儘量說了一個仔細,“之後他就和留在遺蹟裡的其他人廝殺了起來,又讓我發動了這遺蹟內的靈獸圍攻那些人,並且製造出他被靈獸殺死的假象。”
君傾的臉上此時盡是掩不住的喜色。儘管一直都猜測着哥哥沒死,卻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現在在錦孃的口中得到了證實,知道哥哥現在還是好好的,她自然是高興的。
“後來,夜凌公子故意開啓了遺蹟,將那些人放出去之後又將封印關閉,阻止人再進來。之後他就將這些東西送到了我這水府中,並將這些東西都用到了我家相公的身上,說這樣,相公的性命就算是能保住了。”
“我哥哥說,我能夠救醒你家相公,那他可曾說過,要用怎樣的方法救?”明白了前因後果,君傾心裡也就有了底,既然當初哥哥說了那樣的話,定然是有安排的她只要照做就好!
果然,錦娘一聽她這麼問,直接將一枚納戒拿了出來,“夜凌公子說,只要我將這戒指給你,姑娘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君傾將那納戒接了過來,直接認了主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仔細去探查裡面的情況,眼前所見又讓她驚了一把!
在納戒空間裡的另一個實驗基地?裡面赫然擺着和這房間裡一模一樣的實驗設備!最重要的是,那最中央的箱子裡,也躺着一個人!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的孩子!
難不成,這就是當年被作爲實驗對象第一個進行實驗的那個孩子?
君傾收回探查之力,目光在凌燁的身上掃過,又落在那戒指上。
她眯着眸子想了一會兒,對錦娘道,“錦娘夫人,麻煩替我們守一下關,我要親自進這納戒裡仔細看看情況!”
錦娘頷首,“姑娘儘管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納戒。”
君傾略一點頭,走到凌燁的身邊,在他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拉住他的手,直接閃身進了那納戒之中。
所有闢有空間,能夠容納東西的器,都被稱之爲納器。
卻也根據外形的不同分爲納戒,納佩,等等。
此外,有的納器只能裝物不能裝生靈,這也是由納器等級的高低來決定的,等級越高,能容納的東西也就越多,限制也就越少。
哥哥給她留下的銀鐲和這戒指,明顯都是高等級的納器,本人進入其中都沒有問題。
君傾帶着凌燁直接進了納戒,沒給他機會驚訝這裡面的設備,直接帶着他走到最中央的那箱子前,指着那箱子裡面的人問道,“這個人,你可認識?是不是就是你說的,當年第一個被拉去實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