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鱗似的白雲漸漸地消散了,天幕的藍色也淡了一點。只有有銀盤似的日頭仍舊安穩地繼續着它的航程。
大廳內,暗影看着地上突然倒地不起的女子,連忙上前彈了下女子的鼻息,立刻忍不住眼眸一寒,竟然就這樣斷氣了……
剛纔他一把拉開沈君清,因此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碰上,那這個女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死了呢!
一看暗影的眼神,沈君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道:“撥開她的頭髮。”
暗影連忙撥開女子的頭髮,果然露出了那張嬌媚的臉,確實是戶部侍郎的女兒……
“沈君清,老夫好意帶女兒前來賠禮道歉,沒想到你卻殘殺了老夫的女兒。”戶部尚書一臉怒火的指着沈君清,那樣子,十分的氣氛難當。
沈君清皺了皺眉開口道:“本宮並沒有碰到令千金,所以請戶部侍郎大人莫要胡說八道!”
沈君清當下也不在客氣了,她看這個戶部侍明顯的就是故意的,昨天明明還恨得自己牙直癢癢,今日又怎麼會突然來賠禮道歉?沈君清看,這就是有鬼!
“哼!小女好心給你磕頭道歉,你竟然如此蛇蠍心腸!”
戶部侍郎冷哼一聲,跑到門口大喊了兩句,立刻就有不少的家丁侍衛衝了進來,把整個門口都圍上了,沈君清冷眼旁觀,現在不用說,這個戶部侍郎還真是有備而來的呢!
“樓安女皇當真是蛇蠍心腸啊!”
“是啊!是啊!這樣的女人聽說還要當我們定遠的皇后娘娘呢!”
“啊呸!這樣的女人還能當皇后,那俺家的妹子也能當了。”
“就是就是,真是心腸狠毒!”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可是把沈君清給埋汰的不像話,暗影立刻就氣不過了,剛要衝過去呵斥他們,卻沒想到被沈君清給一把拉住,沈君清淡漠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紅脣輕啓道:“是非曲直自有真相,何必和這些人相爭呢!'
暗影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沈君清握着的手,墨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點了點頭。
沈君清擡步走在那名倒地已經斷了氣的女子身邊,一雙淡漠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已經死去的女子,輕輕執起她手腕把脈,半響,脣角請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淡淡開口道:“戶部侍郎,你確認這位死的女子當真是你的女兒嗎?”
“廢話,當然是老夫的女兒了!”
戶部侍郎說的一臉理直氣壯,那樣子,十分肯定這個女子便是他的女兒了。
“那不如我們請皇上來做主如何?”沈君清請挑眉梢,笑的莫名有些詭異。
請皇室?這下子戶部侍郎可是不淡定了,昨日皇上在宴會上的表現,明顯就是偏袒沈君清的,恐怕現在到了皇上那裡,他也落不到一點好。
這個沈君清,果然是個狡猾的女人,戶部侍郎,眸光閃了閃,沉聲道:“老夫覺得還是有請百姓們來當這個裁判的好。”
這樣的話,沈君清的名聲可就徹底的臭了,恐怕定遠百姓都不會讓她當皇宮的,想到這,戶部侍郎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來!
清楚的看到了戶部侍郎眼中的陰狠,沈君清略帶諷刺的勾脣冷笑,本來不想動你,可是你自己來找死的。
在戶部侍郎的要求下,女子的屍體被擡了出去,沈君清由暗影陪着前往,一路山沈君清都一臉淡然,好像這一次去,只是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可是暗影卻不得不重視起來,畢竟這一次那個戶部侍郎可出狠招了呢!
最後,暗影實在是忍受不了這股詭異的氣氛,便小聲問道:“沈君清,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那些百姓不會相信你的。”
那些百姓都太過迂腐,再加上這個戶部侍郎是鐵了心的要害死沈君清,那……
沈君清遞給暗影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開口,“我自有辦法,你就等着看熱鬧便好。”
暗影扯了扯嘴角,乾脆不說話了,只能說,他被沈君清的自信打擊的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豔陽高照。。。火辣辣的太陽雖然還未直照,但路旁的沙土已現出膽怯的光亮。小草也像經受不住太陽的炙烤,慢慢地垂下了葉子。只有池塘裡的魚兒不怕熱,在依岸旁樹的水中自由自在地遊着。
天熱得似乎發了狂。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經着了火,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
百姓們一聽說這邊有熱鬧全都集聚了起來,看着地上女子的屍體,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唉,這個樓安女皇怎麼如此的小心眼呢!這樣狠!”
“對啊!對啊!都是姑娘家,幹嘛這樣得理不饒人呢!”
“這樣的女子當真是狠毒無比,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樓安女皇的。”
“不止呢!聽說人家還要當定遠國的皇后呢!”
“什麼什麼?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可以當我們定遠國的皇后呢!~”
“誰知道呢!看着長得蠻漂亮的,說不定是使了什麼狐媚子妖術呢!”
沈君清站在一羣人之間聽着這些議論,清秀絕倫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似是而非的淡漠,好像衆人口中議論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相反,暗影已經氣的滿臉漆黑,咬牙切齒了,他真佩服沈君清居然還可以忍到現在,這些人這樣子說她,她也真能忍得下去啊!
戶部侍郎見機會已經差不多了,上前一步,一臉沉痛的道:“小女和樓安女皇昨日在宮宴上有一些小摩擦,而且樓安女皇還叫屬下把老夫的女兒給打了。”
委屈的抹了抹眼淚,接着道:“今日老夫特地帶女兒前來向樓安女皇賠禮道歉,可沒想到……沒想到……”
說着說着就更加心痛的哭了起來,暗影乍舌不已的看着戶部侍郎這演戲的功夫,頗有些扶額的衝動,一個大男人,竟然演的這樣逼真,當真是讓人無語……
“這樓安女皇怎麼可以這樣草菅人命呢!”
“是啊!是啊!簡直太不像話了,這樣的女子怎麼可以成爲樓安女皇?怎麼可以成爲我定遠皇后?”
“就是就是,我看皇上現在都沒下令娶她,就是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當真是可恨到了極點!”
“起止啊!簡直就是惡毒啊!”
戶部侍郎眼角餘光頗有些得意的看了眼沈君清,冷笑一聲,沈君清,這下你沒辦法當定遠皇后了,別看百姓力量小,但是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面對這些人的說法,沈君清上前一步輕笑道:“你們可親眼見到我沈君清殺了戶部侍郎的千金?”
沈君清這一站出來,人羣中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全都紛紛看向沈君清,有的帶着嫉恨,有的帶着鄙視,有的帶着看熱鬧,各種目光,複雜繽紛!
沈君清勾脣冷笑道:“既然你們並沒有親眼見到本宮殺人,那就請不要亂說。”
女子無聲的帶着一種威嚴,和那種不容人玷污的清冷氣息,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心底不由得有些覺得,或許這位清冷女子斌不是真的殺人兇手呢!
“哼!老夫就在面前,沈君清你還想抵賴嗎?”
戶部侍郎一臉憤怒的站了出來,直直的指着沈君清,怒聲道:“豔兒向你磕頭賠罪,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趁機害死了我的女兒啊!”
說着說着,戶部侍郎再一次的擦起了眼淚,沈君清靜靜的看着這個戶部侍郎在這裡演戲,半響,方纔淡淡道:“那戶部尚書可知道你的女兒是怎麼被殺死的呢!是下藥?還是刺殺?傷口在哪裡?本宮又是如何下的毒手?”
沈君清清秀的面容上一片譏諷的冷笑,戶部侍郎忍不住臉色一僵,面對沈君清窒息有聲的各種問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沒想到,沈君請竟然是這樣難纏!
“這6……”
這下子戶部侍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吞吞吐吐的臉色讓人分外懷疑。
暗影上前一步一把揭開白布,冷聲道:“這女子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外傷,那請問戶部侍郎是如何看清我家女皇殿下殺了你的女兒的呢!”
周圍的百姓全都狐疑的看向戶部侍郎,這下子,戶部侍郎的一張老臉更加的難看起來了,心裡對沈君清更加的恨了,這個女人,真是可惡,專門和自己作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說樓安女皇並不是殺人兇手?”
“誰知道呢!這女子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外傷,樓安女皇怎麼殺人的都不知道,還有比這更搞笑的嗎?”
“就是就是……”
聽着周圍哦人的議論,戶部侍郎更加的緊張了起來,額頭有大大小小的冷汗流出,現在該怎麼辦?
沈君清見此,上前一步笑道:“本宮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先前戶部侍郎已經說了,昨晚上本宮和令千金有些小小摩擦,並且,讓本宮的侍衛打了令千金。”
暗影連忙點點頭道:“對的,還是我親自打的,記得你女兒腦袋已經腫的和豬頭一個樣了,怎麼才一晚上功夫,竟然就消腫了啊!”
居然腫的和豬頭一個樣了?周圍百姓都使勁的憋着笑臉,紛紛打趣着地上躺着的女子,那女子雖然和戶部侍郎的女兒樣子是一樣的,但是那張臉分明是一點傷也沒有,昨晚上的傷怎可能一晚上就這樣好了呢!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
戶部侍郎往後退了退,強自鎮定的道:“那是太醫的功勞,太醫的功勞。”
切!周圍百姓都表示不吃戶部侍郎這一套,什麼太醫,這樣有能耐,竟是能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那就看看這位到底是不是令千金了!”
沈君清語氣微冷,給暗影使了給眼色,暗影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死掉了女子臉上那薄薄的麪皮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