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煥顯然不相信,一會兒看看白兔,一會兒看看她手中的杯子,再看看仍然站在那兒發楞的金虎,不知所措。
誰會想這樣子呢,一個從來不喝酒的人,卻將三、四兩高度白酒一口乾了,這是什麼套路啊,江成煥根本明白不過來。他趕忙把頭伸向白兔,問她幹嗎,幹嗎把金虎的白酒幹嘍。
“你非得讓他喝許多酒,回去後發酒瘋,你高興了嘛?”
白免眼睛通紅,說話時嘴脣流着口水,似乎很動情的樣子,讓江成煥頓時陷入一種無法表達的狀態中。顯然,今晚他倆打的是迷跊蹤拳,一反常態,讓人根本看不懂。
“你、你趕快把白兔揹回去,讓她醒醒酒,別的什麼話都別說了,若是有必要,把她弄到醫院裡去看醫生,別耽誤了。”江成煥真是急了。顯然,白兔今晚必醉無疑,他很快想到了她那個有權有勢的老子,別因這件事情,讓她老頭子產生誤解,麻煩可大了。
“你倆給我聽好嘍,”金虎的手剛剛伸過去,被白兔啪地一下打開,“你滾一邊去。”
江成煥趕緊將金虎拉開,然後拽住他盯着白兔,看她究竟要幹什麼。
白兔盯着兩個傻楞在那裡的大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說畢,她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對他倆說道,你倆
別緊張,因爲沒有見過我喝酒嘛,所以顯得緊張,其實,我是故意喝的。她說到這兒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江成煥心想,這明顯是喝多了,誰不知道是故意喝下去的,分明是自己抱着杯子喝下去,沒有誰強迫。究竟爲什麼要喝許多酒呢,倒是快說啊江成煥是有點急,但礙於金虎在場,好些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情都不便繼續下去。白兔子又哼哼地笑了兩聲,完全是醉態。笑過之後,接着說道,這就我要的狀態,因爲,我只有在這種狀態之下,也能夠幫你江成煥的幫。你不要我幫你查找那個女的嘛,就是那個殺人罪犯牛氏嘛,我們倆一定要找到她的藏身之處。喝了酒,我才能幫你這個忙呀,哈哈……
醉了,明顯是大醉,還幫着尋找罪犯呢,自己先醉翻嘍。
江成煥心中琢磨着。
“今晚,你跟着上我家去,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白兔用手指着江成煥,“必須去。”
“幹嗎?”江成煥脫口而出,同時,將目光轉向金虎。
“你去了就知道了,”白兔卷着舌頭,“金虎,你不許去,你直接回家,我帶煥哥哥去見我父親。”
見狀,江成煥爲難了,這分明是把我江某人撂在烤箱裡烤啊,叫我如何好。江成煥是一肚子苦衷。又無法同一個醉酒的女孩講道理。
“你究竟去不去啊,快啊”
“噢,快,這就去,這就去。”江成煥應承着,同時,把目光轉向金虎,示意他趕快背上金兔。
金虎反應過來,一手搭在白兔的手臂上,另一隻手伸過來準備摟住腰部。
“說了不讓你去,不讓你去,你幹嗎非得要去啊,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白兔犟了犟,根本不理會金虎。
“好吧,我陪你去,讓他先回去。”
江成煥說着,伸手揹着白兔朝金虎做了一個ok的手勢。金虎自是明白,便一路尾隨着。
江成煥是第一次上白兔家來,說實話,心中呯呯直跳,心中一點底沒有。但又必須來,他要搞清楚白兔究竟要幹什麼。於是,他一路上跟着她往前走,她跌跌撞撞,果真不勝酒力,爲安全起見,他拽了她的手走人行道。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然後,右轉彎拐進去,再前行大約三百米的樣子停了下來。然後,她用手指着前面一座單門獨戶的院子說這就是她家的房子。
雖然,江成煥有心理準備,白兔家一定是豪華氣派不同凡響,相當漂亮,但是見她手一指這座高大氣派建築,還是嚇了他一大跳。呵呵,這房子,啊,不,應該稱呼別墅,太醒目了。
在城市中心區域,居然有一個佔地幾百畝的院落,那院門足足有五、六米之高,鋥亮剔透的合金,頂端兩側是雕刻鐫美的龍鳳造型,顯然是取龍鳳呈祥的喻意。因爲是傍晚,天色蒙朧的黑暗,院內的照明設施呈現若明若暗的輪廓,構築一個富麗堂皇的影像。
院子門廳的紅籠還是暗着。白兔被江成煥攙扶着已經到了院門旁,從院裡“嗖”地一下竄出一條黑毛大獅狗來,低聲吠了一聲,那架勢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
江成煥對狗天生有一種恐懼,見這情形,趕緊鬆開了攙扶白兔的手,後退了一步緊緊着,以防萬一。好在有一道院門擋着,心中多少有點底,即使這樣,那狗的猙獰還是挺嚇人的。
狗見是白兔,頓時搖頭擺尾了來。
這時候,從遠處正屋中迅速跑過來一箇中年婦人,小腿邁得跟雞啄米似的,同時,雙手在不停地倒騰着一串什麼,跑到院門旁,對着白兔點頭哈腰地稱呼,“小姐、小姐,我這就開門,這就開門。”說着,手中的鑰匙已經塞進了鎖孔,唏哩嘩啦一通搗鼓,嘩啦一聲,院門打開來。婦人緊跟着去拉院門,整個身子都完全走了樣,大門卻紋絲不動,於是,她趕緊縮回一隻手去,雙手推一扇門。
一旁的白兔站在門外一動不動,一副主人派頭。江成煥見狀,早已伸出一隻手去,幫着推了一把。白兔一改剛剛的醉態,帶着江成煥大步流星地朝屋內走去。
江成煥一邊跟在後面,一邊朝身後回望了一眼,見金虎悄然跟了進來,不覺一陣欣慰。
或許是其動作有點猥瑣,引起了婦人的懷疑,趕忙問他是誰。金虎被攔,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趕忙伸手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吱聲。孰料,這一動作反而使婦人更加懷疑,於是厲聲問他是什麼,幹嗎跑進來,那架勢分明是要讓主人聽見,並且,顯示其作爲僕人盡心盡職的一個根據。果然,此舉引起了走出去老遠的白兔的注意,猛地一回頭,見是金虎,頓時鬆下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怎麼跑來了,不是眼你說了讓你先回去嘛,怎麼這麼不聽話呀,還怕我被煥哥哥吃了嘛,回去。”
金虎的表情頓時顯得十分尷尬,一雙手在胸前搓着,不知如何是好。江成煥見狀,要有所說情的意味,卻被白兔一個手勢制止。婦人見狀,趕忙作出一個請出的動作來。
金虎無奈,只得悻悻往院門外去。
“你幹嗎這樣對待金虎啊?”
說實在的,江成煥有點看不過去,至於嘛!
“其實,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家裡人是不知道的,尤其我父親,若是知道我和他交往,肯定要打斷我的腿的。再說了,我不讓他來我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今天交流的話題最好不讓他知道。”
江成煥一陣驚異,聽白兔這話說的,好像還是挺神秘的內容呢,他油然而生一種不同尋常來。他的注意力一下轉移到這富麗堂皇的正屋來。
別墅真是氣派,整體建築足有五層樓高度,門前是清一色羅馬圓柱,標準的羅馬建築風格,門廳有兩層樓那麼高,那大門的氣派更是甭提,鋥亮渾厚,在昏暗中呈現別樣圖案來。只怪江成煥孤陋寡聞,詞彙匱乏,無法恰如其分地表述出來。江成煥小心翼翼地踩在猩紅色的全毛地毯上,跟着白兔進入大廳,頓覺眼前豁然開朗。啊,大廳實在是太過空曠富麗,清一色是西洋陳設,連體真皮沙發、不鏽鋼茶几、高倍投影,五顏六色叫不出名兒來的花草盆景,五花八門的各色裝飾,琳琅滿目。令人驚訝的是,在大廳正中央,高高懸掛着一副鑲嵌着十字架的耶酥圖像,令江成煥覺着有點不舒服。
雖然,他不是個因循守舊的人,但見此情形內心還是有點不適,這種裝飾,在他看來,不論從哪個角度去評判,都有那麼點水土不服的意味在裡頭。唉,不去理會這些枝節,看看下一步有什麼安排。
“你在大廳稍候片刻,我上樓去一下,”此時,白兔輕輕地對他說道,“劉媽,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