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容正犯難,岐黃卻已經說了開了口。
他說:“你們也未必太高看蕭婉容了,她就算是王府三夫人又能如何?區區一介女流,也能指使得動本神醫?”
這話一出,劫持徐恪的事情可就和蕭婉容徹底沒有關係了。
他便是神醫,功夫了得,醫術了得、賭術更是了得,可他也僅僅是個江湖草莽,尋常找不到他也就罷了,要真的在王府內將王爺和老太妃惹毛,這後果他也絕獨對不好消受。
蕭婉容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可在事態還不明朗之前,蕭婉容到底是沒有說話。
聽岐黃將蕭婉容撇了出來,老太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認真看着岐黃的眼睛道:“有什麼事情咱們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說,你先將徐恪放了,本太妃保證沒人敢無緣無故就定你的罪。
咱們好好的將事情攤開了來說,若是張王妃不對,本太妃絕不輕饒。若是你岐黃蓄意冒犯,咱們按律法辦,若是律法沒有規定,那咱們就商量着辦,總之處理結果會比你劫持徐恪要強。”
老太妃勸說岐黃的時候,柳兒已經又帶了一大隊人馬過來,他們知道是要對付岐黃,一個個都戴了厚厚的面具,以防岐黃對他們用毒。
柳兒和人馬全數過來,想必王爺也快過來了。
事情鬧成這樣,肯定得分出個是非對錯,這個時候激怒王爺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就相信老太妃吧,她這樣的身份地位難不成還會坑你不成?”蕭婉容好聲好氣的勸,同時也不斷朝岐黃使眼色:“況且你還中了毒,趁着現在先解了自己身上的毒要緊。保住了自己性命,咱們有的是機會和張王妃理論。”
“岐黃中毒了?”老太妃很有些吃驚。
“是!若不是岐黃捨命相護,孫媳和錦書只怕都已經沒命了。”蕭婉容的語氣很有些後怕,她嘆了口氣,然後又勸岐黃:“你劫持徐恪那是迫不得已,他不是人質而是咱們的報名符。只要咱們說出實情,相信老太妃和王爺都會爲咱們做主。”
岐黃早在徐恪身上下了藥,那藥是蕭婉容新種出來的草藥配製而成,除了他,天下不會有人解得了那樣的毒。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要那匕首接着劫持徐恪的意思,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只是想證明蕭婉容根本支配不了他。
“是,本太妃一定爲你們做主,你快放了恪兒。”
老太妃再次許諾,岐黃便將人放了。
“給本神醫一盞茶的時間解毒,本神醫要是缺什麼藥物,你們王府要在半盞茶的時間內送過來。要是本神醫這條腿廢了,徐恪也永遠別想要解藥。”
“恪兒中毒了?”
張王妃嚇得一張臉煞白,她歇斯底里的朝岐黃喊道:“快將解藥交出來,快!”
岐黃沒理她,只認真的看着老太妃的眼睛,要她一個保證。
老太妃本來就懷疑事情不簡單,於是她點頭道:“一言爲定,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療傷,這期間王府用盡全力配合。
可一盞茶之後,你得將恪兒的解藥交出來,同時還得配合本太妃瞭解事情真相。倘若你
有半點敷衍,就算你能逃出王府,也休想在這個國度活得安生。”
這不是威脅,這是事實!
岐黃痞痞一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侍衛依舊將岐黃包圍在中間,對他刀劍相向。岐黃卻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隨意往地上一坐便脫了鞋襪查看傷口、檢查究竟是中的什麼毒。”
老太妃在一旁看着,當看到岐黃一直腳雖沒有明顯的傷口卻已經比黑炭還黑,腫得比發麪饅頭還大的時候,她心裡就有譜了。
非禮勿視,蕭婉容並沒有去看岐黃的傷,她皺眉想着對策,想怎樣才能將張王妃那支殺手隊伍引出來。
岐黃正在療傷的時候,王爺匆匆趕來過來。
以爲太過着急,也因爲太過肥胖,他趕過來的時候汗水溼了一臉,可他顧不上擦汗,一進來就着急的問:“恪兒怎麼樣了?可有傷着?”
“恪兒問題不大!”老太妃出聲回答,然後又將和岐黃講的條件告訴了王爺。
“這等狂妄之徒,母親怎麼還縱容?”
他說的是岐黃,可卻是看着蕭婉容將這話說完的。說完了這個,他還補充道:“做人要有做人的本分,給她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的那等小人,就該一次打死了,省得再生事端。”
蕭婉容依舊低着頭沒說話。
張王妃卻來了勁,她膝行過去摟着王爺的小腿,嚎啕大哭道:“王爺,你可得給妾身和恪兒做主啊,要不是侍衛來得及時,您可就再也見不到恪兒和妾身了。”
王爺心疼徐恪,緊張徐恪是真,可厭惡張王妃也是真。
張王妃一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就覺得特別虛假,特別做作,特別……噁心!
所以,王爺不着痕跡的掙開自己的小腿,無視她腰間觸目驚心的鮮血,皺眉道:“又生出這樣的事端,你們都嫌我們王府太平靜了不是?
蕭婉容不是個東西,你又能好到哪裡去?都讓你佛堂抄佛經了,怎麼還能鬧出這樣的事情?”
“王爺?”張王妃吃驚王爺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老太妃偏心也就算了,王爺可是她的丈夫是徐恪的親爹,更是蕭婉容的敵人。在場的人,想讓蕭婉容不好過的不算多,可他莊王爺絕對是其中一個。
可他……
“妾身是不好,是該在佛堂專心抄佛經。可妾身不是已經剃度出家的方外之人,沒辦法脫離紅塵俗世。
恪兒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這個當孃的哪裡還能坐得住?我不過是叫了蕭婉容和岐黃過來問兩句話,不過是氣得急了,罵了蕭婉容兩句。也不過是中毒之後不甘心了,扇了蕭婉容兩巴掌。
我是錯了,太心急也太痛心所以言語冒犯,行爲也不妥當,可我就算錯成了天,打了蕭婉容也罪不至死吧。”
張王妃用手捂住腰間的傷口,一臉絕望受傷的看着王爺,眼淚成串:“我院中的侍衛全是蕭婉容的人,她一聲令下就要本王妃命令。
要不是王爺曾經給了我兩名侍衛,要不是柳兒精明去搬救兵搬得及時,妾身也就不能跪在這裡礙王爺的眼了。”
張王妃演得太投入,表情語氣無一不到位。蕭婉容要不是受害者,恐怕連她都會覺得張王妃太可憐了。
王爺嘆了口氣,將她扶了起來,而後吩咐丫鬟去請醫女。
“凡事等一會兒再說,都先處理了傷口要緊。”
張王妃的眼淚就更洶涌澎湃了,她感激的朝王爺磕頭,然後才絕望道:“醫女哪裡能行,妾身和恪兒都中了毒。
岐黃神醫的毒藥,只怕一般的毒醫都解不了。”
王爺的臉就更黑了,他看了依舊在行鍼逼毒的岐黃,最後卻將目光定格在蕭婉容身上:“把解藥交出來。”
老太妃皺了眉頭要說話,蕭婉容一個眼神制止了她。
她扶着受傷的錦書走到王爺身旁,一臉平和的道:“張王妃和徐恪的毒不是兒媳下的,父王便是殺了婉容,婉容也拿不出解藥。
可錦書這腿上的傷卻是張王妃親手捅的,那刀上的毒也是張王妃自己花錢買來的,兒媳斗膽,求父王爲錦書求藥。
錦書雖然只是個丫鬟,可到底是一條命,我們王府可沒有草菅人命的習慣。”
錦書也中了毒?
王爺審視了錦書腿上的傷口片刻,又看了看依舊皺着眉頭全心解毒的岐黃,然後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他曾經給過張王妃兩名侍衛不假,可那良民侍衛是他的心腹,張王妃的一舉一動都會向他報告。
他在來這邊之前還可以召喚了那兩名侍衛,可惜一直沒能將人召喚過來。
那兩個侍衛人呢?
王爺越想越絕對事情並不簡單,他冷眼看着張王妃問:“你買了毒藥,還將毒藥抹在了匕首上扎人?”
張王妃哪裡會承認,她從新跪在地上大喊着冤枉:“血口噴人,錦書身上的傷口分明是她自己捅的,匕首上有毒那也是他們事先抹好了,準備對付妾身,要妾身的命。”
“你怎麼說?”王爺看向蕭婉容。
蕭婉容卻依舊是一臉平靜,她說:“還是先找了毒醫過來替大家解了毒吧,等大家都沒有生命危險了,咱們再將事情從頭說起也不遲。”
王爺不將張王妃和錦書發在眼裡,卻很擔心徐恪,於是他慢慢點頭,先沒再問別的,而是讓人請了京城最高明的毒醫過來。
王爺下令,毒醫來得很快。
他仔細的給徐恪把了脈,然後搖頭作揖:“恪少爺是中了毒,這種毒和軟筋散很相似卻又更厲害霸道一些。
一天之內不解毒,只要不動用內力不大悲大喜,對身體不會有半點妨礙。
可要是過了三天還沒解毒,中毒的人身體就會疲軟無力,然後五臟六腑開始敗壞,最後只能躺在穿上,動彈不得。
這還是中毒的人心境平和的情況下,要是心情起伏過大……”
“還不快點解毒,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王爺聽着毒醫的分析聽得心慌意亂,他大喝一聲打斷了毒醫的話,渾身上下都爆發着怒火。
毒醫嚇得身子一抖,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回道:“這毒無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