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殺我嗎,隨你便,我可以不作任何抵抗,但是求你了,幫我救出許妮妮,她是無辜的,你救了她,我就是你的!”鄭瞳的身體被枝條纏住,他體驗到了過去被判處五馬分屍的犯人的痛苦,他的眼睛被什麼東西覆蓋,藤蔓試着從他的口耳鼻眼裡鑽進來,他已經無計可施了,面對那個女人的超自然力量,即便鄭瞳的超人體質,還有不知道深淺的影子都失去了作用。
萬策盡失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情形,爲此鄭瞳只能向自己推斷出可能在追殺自己的存在進行求救,但是這能行嗎,他心裡是一點也不清楚。
幽藍色的火焰在漆黑的空間中亮起,天空中劈下閃電,但與此同時一道刀光橫空斬出,要是有人在這裡就會驚愕地看到電光所在的空間居然都被斬開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秒不到。
“撲通”鄭瞳的身體從十幾米高空落下,就算他是超人體質,要是這樣未經防護地跌落到地面也足夠讓他眼冒金星,老半天爬不起來。
但最終就在他快摔死的時候,有東西抓住了他的後背,鄭瞳回過頭去,發現那是一具非常高大的深紅色鎧甲,在面具下是血色的肌膚,但不要說長相,就連眼睛都看得不是很清楚,要不是它沒有展示出敵意,鄭瞳肯定會認爲它是惡靈。
“你是來幫我的嗎?”鄭瞳試探性問道。
鎧甲自然就是不武·天下止戈,它拔出狂獵·燃血怒刀在面前劈出一刀,鄭瞳感覺自己就像是進入了失重空間一樣意識在飛速地向前,而周圍景觀則被拉成一長條落在其後。
等到鄭瞳的感官變得正常後,他和不武·天下止戈已經來到了一塊被燒焦的土地。
白毛女人背對着他們,肉泥就在旁邊,不只是許妮妮,持田哲志,持田由香,中島直美,岸沼良樹,篠崎步美,宍戶結衣,篠原世以子,鈴本繭,森繁朔太郎,黑羽文香,還有許多活着的人都被吞入其中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
她緩緩地說道:“這片土地曾經是我生活的故鄉,可是它卻被我燒成了這副模樣。就因爲我的長相,被村裡人認爲是不祥的魔女。”
鄭瞳被不武·天下止戈放下來,他咬牙道:“就算是這樣,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也不應該禍及其他無辜的人。”
“無辜?呵呵,當你飽受折磨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白毛女人看向不武·天下止戈,她說道,“我必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將那個小女孩殺死,我就無法從封印中解脫出來,不過,最終你還是要和我作對嗎。就和那個輕浮的男人一樣,明明將我從深淵之中拉了出來,卻又親自把我給封印起來。”
誰?鄭瞳腦海裡不自覺地冒出這個念頭,但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說道:“快放開他們。”
白毛女人用悲傷的神情望着空地,鄭瞳直覺到她並沒有在看他們。
不武·天下止戈動了,它握住狂獵·燃血怒刀以二式·神怒斬劈出,幽藍色的火焰躥出,就像是要將天空都燃燒殆盡,無形刀刃以霸道無匹的態勢突進到女人身前,白毛女人沒有躲,她知道就算想躲也是徒勞無功,與其沒出息地做垂死掙扎,倒不如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
“砰”
一聲巨響,玻璃碎裂般的聲音響起,鄭瞳禁不住捂起耳朵,他眼中的空間變得光怪陸離起來,幽藍色的火焰與黑色光芒交織在一起,無形刀刃被震碎成幾十節散亂在周圍把地面割得四分五裂。
一個身材很高,體型瘦削如竹竿,留着中分劉海,嘴裡叼着香菸的男人將白毛女人抱在懷裡,他的右手臂鮮血如注,他微笑着說道:“不愧是惡魔大君,要不是準備充分,這條手臂大概就沒了呢。”
白毛女人癡癡地看着他,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使勁掙扎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走開,我不需要你幫助!”
“好了,涅盤,男人在這裡談事,女孩子就稍微安靜一點吧。”男人朝涅盤道。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涅盤哭泣。
男人沉默了一下,他也很想說點什麼,但不武·天下止戈已經做好第二刀的準備,他連忙道:“慢着,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和你戰鬥的。你應該猜得出來,我在這裡的只是一具深淵分身,戰鬥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好處不是麼。”
他看向鄭瞳,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鄭瞳,你把這些人都帶回現實,而我帶走涅盤,她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至於惡魔大君,雖然不知道你右手的深淵罪骨是怎麼來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它將是進入安格雷拉姆魔山的關鍵鑰匙,聚集在天神小學的所有幽靈要是被放跑出去,這個世界也就完蛋了,本來這是我計劃當中打開深淵之門的一步,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的本體早已經前往上個時代。所以這些幽靈就當做賠罪,全部送給你用來給右手吸收掉吧。”
“永恩,這些都是你辛苦的成果就這樣放棄嗎?”涅盤剛剛還一副非常討厭的模樣,現在卻心疼地問道。
“當然,和你比這些都不值一提。”永恩道,“聽話,把他們都釋放了吧。”
“嗯。”涅盤很高興,乖乖地把倖存者們都放了出來。
鄭瞳連忙跑到許妮妮身邊,確認她們都還活着。
永恩道:“惡魔大君,我說的都已經做到,將來在‘亡火’時代若還能再遇見,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武·天下止戈自然是不會說話,它慢慢收起架勢,把大太刀揹回身後。
永恩鬆了口氣,他抱着涅盤慢慢退後,說道:“惡魔大君,再免費贈送你一個情報吧,這個小鬼身上的影子應該是非常稀有的鬼影分身,能夠連接影界,具體可以做到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鬼影分身光憑這一點就價值連城。”
鄭瞳擡起頭,但是永恩已經消失不見,他看向不武·天下止戈,不武·天下止戈走到了他身邊。
許妮妮意識裡還迷迷糊糊的,她握着鄭瞳的手喃喃道:“鄭瞳,是你嗎,你又一次救了我。”
“放心吧,妮妮,無論你遇到什麼危險,我永遠都會陪到你身邊,直到你忘記我爲止。”鄭瞳把她的手放在嘴邊,含淚溫柔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抱歉,我好累,感覺……想要休息一下。”許妮妮在鄭瞳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鄭瞳在許妮妮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道:“這樣也好,至少我們不用當面分離。你能幫我把他們都送回現實嗎?”
不武·天下止戈沉默,它舉起一根手指,幽藍色火焰彈出在空氣中寫下一個“可”字。
“謝謝。動手吧。”鄭瞳來到離許妮妮他們比較遠的地方,他害怕看着許妮妮的臉會無法下定決心。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許妮妮從昏睡中醒來,她睜開眼看到這裡是自己熟悉的房間,有些不敢相信地喊道:“媽媽,你在嗎?”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許媽媽用圍裙擦着雙手,因爲女兒喊聲裡帶着哭腔,所以還在廚房做準備的她都沒來得及洗手。
“嗚嗚,媽媽。”許妮妮見到是真的媽媽,連忙緊緊抱住她,“我還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對不起,媽媽,我再也不會讓你生氣了。”
“哎,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好了,不哭不哭,你同學還在呢。”徐媽媽慈祥地道。
許妮妮這纔想起來她不是一個人在玩“幸福的幸子遊戲”,紅着臉道:“抱歉,我忘了。”
旁邊的女生擺擺手說:“不,沒關係,我能夠體會你的心情,我現在也非常想回家。只是,妮妮,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回來的嗎?”
許妮妮愣了一下,她張嘴就想回答,然而話到嘴邊,她卻忘了,眼淚水從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我,好像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爲什麼,我感覺心好痛。”
在天神小學的空間裡,鄭瞳漫步在已經被幽靈淹沒的教學樓中,根據永恩的提示,他右手的混沌烈骨似乎對幽靈類有極強的剋制作用。
鄭瞳來到離教學樓大門不遠的地方,他眼角餘光注意到一抹特殊的亮光,那是一部與整棟教學樓風格不相符合的新式手機,鄭瞳走過去拿起手機,待機畫面打開,許妮妮和他並排而立朝着攝像頭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是否碰到了什麼按鍵,手機自動播放起音頻文件。
“喂,鄭瞳,你還好嗎?”電話另一頭傳來許妮妮熟悉又陌生的失真聲音。
……
解決完平行世界的事情,鄭瞳準時回到了公交車上,他先是去了櫃檯查看自己的數據,此時鄭瞳的順位已經變成第6位,也就是說所有平行世界裡只剩下六個鄭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