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關結束,考場上有喜,有悲,有哭,有嚎,也有人抱怨考試不公平,突如其來,不講原則,要求重新來過,抗議聲由小變大,出現了第一個抗議者,就會有二三四五六,任你嗓門再大也無用,抗議無效,皆被訓練有素的教官鎮壓,驅趕出場。
抗議的主要理由無外乎是太突然,但臨場應變也是軍人必須具備的能力之一。如果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上了戰場分分鐘變炮灰,難道還指望和敵軍有商有量地約時間講規矩的開戰嗎?
那就不是打仗了,是玩過家家。
整場比賽還有最關鍵的一處,就是規則中團隊人數不限這幾個字,若早公佈了,很多人就有時間去想了,要的就是讓人沒時間去想。考試結束後再公佈,心境不同,哪有腦子去想這句話的真諦。所謂結束並不是真正的結束,還有洗盤的機會。
這着實是一記高招,恰如在戰場上,被敵軍奇襲得逞,陷入困頓,是萬念俱灰地認命,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念之差,便是差之千里。
別忘了,命可只有一條。
c考場的聯盟軍倒是想到了,可惜世府的人沒給機會,因爲他們沒有一支隊伍拿到旗,整一個歇菜。不過不是所有的考場都如此。
a、b兩個考場的聯盟在考試結束後抱了團,順利通過了第四關。
d場的世府軍則被擊敗,由聯盟軍贏得了勝利。順帶說一句,蓮見就在這個考場,幫着農村三兄弟通過了第四關。
e場的聯盟軍拿到了旗幟,但沒想能抱團,錯失了隊友全體通過的機會,通過人數僅7個。
官方總計4589名考生在第四關結束後,只剩下2802人。
又削了差不多一半的人,也是夠狠的。
紅葉因爲沒拍到妖嬈最後奪旗的身手,怨氣頗深,憋紅了一張臉尋她,卻是影子都沒找到。
妖嬈早已知曉小蒼蠅是她搞的鬼,又怎會給她尋到自己的機會,考試一結束,拉着蘇文張凡擠在通關的人羣裡往出關通道跑了。
與第三關結束一樣需要領通關合格證,問教官要通關證時,教官指了指臺上的一個箱子。
“抽號碼。”
三人愣了愣,不明白這抽號碼是什麼意思。
教官解釋:“抽出來的號碼就是你們參加擂臺賽的號碼,悠着點哦,這號碼關係着你們的比賽次序,看你們三個是好朋友吧,趕緊祈禱別第一輪就是對手,那就不好玩了。”
張凡驚了,下一關竟然是擂臺賽,這就代表她們三個成對手了。
“愣着做什麼,趕緊抽,後面還排着隊呢,抽完了去前頭的帳篷領印有號碼牌的衣服,還有憑通關合格證可以去食堂吃飯。擂臺賽三天後舉行,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張凡和蘇文已經嚇呆了,盯着箱子直看,還是妖嬈爽快,伸手進了箱子,搗騰了一番後,抽出了三個號碼。
“56,78,120。”教官看到後記了下來,“哪個號碼對應哪個人?”
“隨便。”
“什麼隨便,不能隨便!”張凡額頭的冷汗噠噠滴,拉着妖嬈到一邊,“你怎麼說抽就抽。”
“不抽難道等天上掉下來?還是你想等別人抽完了拿剩下的?剩下的你要,我可不要,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抽都抽好了,我瞧那幾個數字不錯,就這樣吧,我56,你78,小文120。相信老天啦,它肯定長眼,我們一定碰不上,走了,吃飯去。”
領了號碼牌的衣服後,三人根據指示路牌去了食堂吃飯,點了四菜一湯,量足味美,但是張凡和蘇文臉色土灰,毫無胃口,其他考生也差不多。尤其團隊感情好的,抱團努力一起過了第四關,末了被潑了這麼大一盆冷水,死的心都有。
妖嬈明白這滋味不好受,但考試規則如此,只能遵從。
“好啦,別鬱悶了,都到這一步了,勝利在望。”
“哪裡勝利在望了!”蘇文用筷子狠狠地戳着大排骨,“哪有這麼打擂臺賽的,爲什麼不能團隊參賽,一個個比,比到什麼時候?勝負又怎麼算?我肯定第一個就淘汰。”
她弱啊。
妖嬈道:“不會,我猜是看勝率!”
“哎?”
“你們想啊,四關過後人數還能有多少,不多了吧,再來擂臺賽,拼冠亞軍嗎?不現實。除非本屆軍校招生只招三個人,否則擂臺賽的含義就沒有了,所以我猜擂臺賽是最後一關,想要通關,儘量拿到足夠多的勝率,勝率越高,希望越大。並不是輸了一場就會淘汰。所以我們三人碰上了也無需擔心,輸個兩場,對勝率的影響不會太大,重點怎麼贏其他人。”
“真的!?”張凡死寂的心燃起了希望。
“我猜的,但也差不離了。”
“可是教官剛纔不是那麼說的,難道是唬我們?”這是張凡心裡的一塊疙瘩。
“笨!擂臺賽最講心態,第一輪就碰到自己的朋友,你覺得心態會好嗎,你問問小文,第一場比賽遇到你,她高不高興?”
“肯定不高興,我可捨不得打小凡,而且也打不過。”
“看吧,你別聽教官在那瞎扯,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考生越緊張,他們越高興,變態的。而且這種做法估計也是上頭授意的。”
“爲什麼?”
“離間感情啊,你看看周圍吃飯那些團隊,是不是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張凡掃了一眼,果真是,氣氛相當壓抑。
妖嬈笑道,“心理戰,讓你們這三天休息都休息不好。”
“哇,好陰險。”蘇文嘆道。
“兵不厭詐!心理素質不過硬還怎麼當軍人。所以吶,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說的對,與其想胡思亂想,不如調整心態,利用休息的三天時間去打探各個選手的實力,尤其小文,你要特訓。”
“啊?特訓?怎麼個特法!”
“明天開始我們對打練習。”
張凡有動力了,動力有了,胃口就好了,大口大口地啃着排骨。
“這個可以有。不過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這三天啊,甭想休息好了,一起玩情報戰吧。別算上我啊,我不行,困了,想睡覺。”
“又睡!?”
“養精蓄銳啊!”她可是最耗體力的那個。
回去後,妖嬈真睡了,沾牀就睡,叫都叫不醒。
張凡和蘇文沒睡覺的心情,拿着筆和小本本開始在酒店裡亂竄收集對手的信息,忙的像兩隻不停旋轉地陀螺,晚上回房時都累癱了,澡都沒洗就癱在牀上呼呼大睡。
她們睡了,妖嬈醒了,望着兩人搖搖頭,“收集消息哪是你們這樣收集的?笨!”
她起牀後去了陽臺。
“九歌!”
“在!”
“兩天內,我需要所有考生的信息,你懂我想要什麼?”
“是。”
收集信息,是夜家的長項。
她想贏不難,但兩個丫頭可就不好說了,尤其蘇文,她琢磨着要不要單獨給她開個小竈,夜家有不少四兩撥千斤的拳法,最適合她這種細胳膊細腿的丫頭了。
九歌走後,她在陽臺上呆了一會兒,下午睡飽了,現在完全沒了睡意,頓覺很無聊,過了一會兒肚子又餓了,打開冰箱,只有水。
想叫客房服務,怕吵醒兩個丫頭,酒店的甜點也不好吃,水準和夜辰家的差遠了。
她愣了愣,怎麼想起這傢伙了,果然被甜點勾引了,太沒節操了,眼睛卻忍不住瞅了瞅牆上的掛鐘。
剛過9點,不算太晚,他應該還沒睡吧。
食癮這東西吧,和犯毒癮沒區別。
饞啊!
她在陽臺上徘徊了五分鐘,最後食慾戰勝了節操,脫了面具,拿起戒指手機靜悄悄地出了門。
兩個丫頭睡那麼死,不到天亮不會醒,她只要在天亮前回來就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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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遊輪停靠在海岸邊,燈火通明,船艙猶如一座豪華的大宮殿在夜幕中極爲惹眼,附近的海面被它照得奪目無比,明月都顯得黯然失色了,羣星也羞澀地藏進了淡雲之中。
妖嬈站在碼頭上撥通了夜辰的電話,系統音提示對方關機。
這麼早就睡了?
她仰起頭看向遊艇的最高層,隱約能看到房間的燈亮着,決定上去看看情況,要是真睡了就不打擾了。
她找準了一個燈光照不到的死角,提氣攀了上去,半夜到人家家裡打牙祭,不好意思太明目張膽。她在光滑垂直的船身上如履平地,很快到達了頂層,落地後通過陽臺下樓,到了臥室門口頓了頓,節操和食慾又在pk了。看門虛掩着,她偷偷摸摸地朝裡看了一眼。
人呢?
忽然,裡頭的燈暗了。
早不關,晚不關,這會兒關,幾個意思啊?
肚子裡的饞蟲鬧得起勁啊,她果斷丟了節操推門進去,剛要喊人,迎面一陣風,因視線還沒適應黑暗,動作有些遲緩,突然額頭一涼,似被什麼東西給頂住了。
啪的一聲,燈亮了,晃得她睜不開眼,更晃得頂在她額頭的槍口寒光乍現。
她趕緊舉起雙手,“嗨!不……不要衝動。”
這聲嗨挺尷尬的。
夜辰臉上的殺氣十分駭人,方纔察覺到門外有人,以爲是暗殺,沒想到會是她,一度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妖嬈?”
“呵呵,是我。你……你先把槍拿開。頂着怪不舒服的。”
他灰色的眸裡波光微顫,撫上她的臉。
這不是幻覺!
他整個人激動了,目光裡來不及回收的殺氣,散發着驚人的熱度。
倏地,他拋開槍,將她摁向牆壁。
咚的一聲,她的背撞疼了,嘶了一聲,“疼,你……”
話未說完,他灼熱的鼻息已噴到她臉上,她下意識仰頭,呼吸瞬間被奪去,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脣上反覆蹂躪。
她驚呆了。
他熾熱的吻像是一種宣泄,瘋狂地輾轉廝磨。
她想推開他,但雙手不知何時已被他舉起牢牢地摁壓在牆上。
他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咬住她的舌頭,似吞食般糾纏不放,脣舌間的來往令她的胸口又熱又燙。腦中忽然閃過模糊的畫面,畫面裡有個男人,模樣看不清,但能看清有一雙銀灰色的眸,那眸色裡的哀傷像帶着漩渦的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心。
她想狠狠揍他一頓的拳頭陡然鬆開,只能貼着牆壁微微顫抖。
他的吻就像一場災難,瘋狂得她招架不住,想脫離他的掌握,他卻是那麼地不知足,連呼吸都吝嗇給她,脣舌的糾纏彷彿毫無止境,她就快昏過去了,好在他發現了,碾磨了數下後,終於與她分離。
“妖嬈……妖嬈……妖嬈……”他緊緊擁着她,不斷喊着她的名字。
她來了,還是在晚上來的。
她憋紅了一張臉,罵不出一句話,只覺得嘴脣火辣辣的疼。
“你吻我幹什麼?”
“先下手爲強!”
“什麼意思?”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反抗,沒有揍我,沒有推開我,這說明你在乎我,你心裡有我……”
過去的幾十個小時,他聯繫不上她,心中的焦躁和怒火已經到達頂點,可是現在欣喜若狂。
她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脣,“胡說,分明就是你不要臉!”
推開他後,她的腿軟了,站不住,又撲進了他懷裡。
他抱了個滿懷,高興地大笑。
她的臉紅得燒了起來,“放開我!”
“你腿軟了……”
“沒有!”她抵死不承認。
他不與她爭,將她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找個地方坐。”
他走到沙發邊,一落座,他捧起了她的臉,她脣上的那抹嫣紅令他想起了剛纔的吻,眼眸瞬間暗了。
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慾念,慌忙後退,“你別亂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面對恐嚇,他毫無懼意,說親就親,一點不含糊,火熱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她的頸上。
這個得寸進尺的混蛋!這次她沒心軟,朝他肚子狠狠給了一拳。
他悶哼了一聲,依舊粘着她不放,兩人瞬間滾成一團,從沙發上滾落到地上,她被壓在他身下,腦袋磕到了,哎呦了一聲。
他一驚,連忙移開身體,“摔疼了?”
“走開!你個死變態,色狼,混球!”她離開他三米遠。
“別鬧,過來我看看。”
“誰要你看!”
她摸了摸後腦勺,沒出血,但起了個包子,一想到自己被吃豆腐了,氣得頭頂冒煙,一雙眼恨不得瞪穿他。
他坦然地接受這種瞪視,問道:“怎麼想到今天來?”
她明明說過要忙個三四天的。
“你管我!”她就不該來。
“彆氣了,我讓管家給你準備甜點。”他心情愉悅,哼着小曲去按服務鈴。
按完,突然想到一件事,回頭道:“手機給我!”
她氣得腦筋都抽了,沒反應,他直接走過去拔下她手上的戒指,打開手機屏幕,一頓改。
“好了,給!”他又親手給她戴了回去。
她瞅了一眼手機,改的是關機時間和聯繫人裡他的名字,她現在氣性大,拔了戒指用力扔回去。
“誰要你的東西。”
結果沒扔準,扔在了進門的管家腦門上。
“哎呦!”管家一聲慘叫,捂着腦袋蹲到了地上,放下手一看,見血了。
老人家暈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妖嬈:“……”
都是貪吃惹的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