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離開窗口,剛準備進內室,感覺後面有異。
猛得轉過頭,卻見剛纔那人去而復返,整個人的頭倒掛在窗口上方,燭光照耀下,有一點陰森森的感覺。
然而他自己卻感覺良好,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說道:“寧白笙,下次再這樣,我就不來找你玩了。”
“還有,若不喜歡你那夫君,我可以勉強接受你了。”
“對了,最後,你要小心你身邊的人哦。”
說完就準備離開,寧白笙一直靜靜的聽着,直到這時才悠悠的開口,道:“再有下次,你就準備豎着進來橫着出去吧!”
滅了燭火,翻身上牀睡覺去了,感覺到那道黑影又在那裡呆了許久,最終離去後,寧白笙卻沒了睡意。
來人看似和他說的一樣,只是來找她聊天的,可字裡行間卻透露出一些提醒,雖然很淡很隱晦,但她覺得自己沒聽錯。
而後面這幾句話,更是光明正大的提醒了。
她身邊的人,除了白宴並無他人,那他指的到底是誰呢?
這人又是什麼身份,爲何來提醒她,他似乎對太子奇王都沒有什麼好感,對蘇西洛也不熱,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似乎她十年的平靜生活,就在祖父去世的那天起,徹底消失了。
月亮已經西斜,微微的涼風吹來,讓人的頭腦能清醒一些。
寧白笙起身站在窗口,吹了會風,才自語道:“無論你是誰,想要做什麼,我都接着。”
外面白宴敲了敲門,寧白笙應聲讓她進來。
白宴見她站在窗口,有些埋怨的說道:“小姐,你站在那裡幹嘛?是怕身體太好,不容易生病嗎?”
寧白笙無奈的退了回來,白宴將窗戶關上,又開始數落,“說了八百遍了,讓你晚上睡覺要關窗,你怎麼總是不聽,你……”
“這麼晚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寧白笙趕緊打斷她,不然又得被數落一圈。
“哦。”白宴這纔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候爺的靈堂出事了。”
“怎麼回事?”寧白笙邊問,邊向內室走去。
白宴神色有些難看,道:“有人闖了進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不過來得快也走得快,有值夜掌燈的家丁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白宴說完,寧白笙已經穿戴整齊,說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會不會與剛纔那人有關係,他難道是故意攔住自己,也順便拖住白宴的?
因爲今天是寧國候的百日祭,所以將他的靈位從祠堂請了出來,明天正午再進回去即可,所以出事的只是暫設的靈堂。
寧白笙和白宴到來時,後院這裡早就燈火通明,寧起鄴正指揮下人有條不紊的整理着東西。
她向裡面望了一眼,祖父的靈牌還端端正正的,想來沒受到什麼損害。
寧起鄴也看到了她,快了兩步來到她面前,寧白笙讓白宴去幫忙,寧起鄴神色很嚴肅,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寧白笙只好向他問好,“二叔。”
“嗯。”
“有丟什麼東西嗎?”見他表情淡淡的,寧白笙還是主動問他。
寧起鄴雖然不太言語,但還是大概說了一下。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趕來時,只看到幾道黑影翻牆離去,檢查了一遍,靈堂裡並沒有丟什麼東西,因爲裡面本就沒有什麼貴重之物,都是一些敬香用的物品。
“我已經安排人去主院裡察看了,你……”
寧起鄴說到這裡,寧白笙突然臉色一變,喊了聲:“白宴,快回去。”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寧起鄴先是一愣,隨後吩咐管家看着後,也跟了過去。
回到她住的地方,清幽的院落裡,一片狼藉,連她最喜歡的那株梨樹也被砍成了幾斷。
梨花鋪了一地,和旁邊其他的葉子攪在一起,凌亂破敗,如同許久沒人住的小屋。
“白宴,快去看祖母。”
白宴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聞之快速離去。
“笙兒……”
寧白笙轉過身,看着寧起鄴,道:“二叔,您先去主院看看吧,夫人一個人在前院,若出了事怕是要害怕的。”
寧起鄴心道:你不害怕嗎?
不過想起自家的女人,也是眉頭緊蹙,隨後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寧白笙這才向屋子裡走去,沿途所過之處,盡是劍痕。
屋子的門被劈成了兩半,書架、桌椅也被毀得不成樣子。
地上的珠子隨意的滾動着,隨着她的腳步,有一顆滾到了她的腳邊,晶瑩剔透。
她彎腰撿了起來,凝神看去眼神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