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哄了半天，總算讓小莫璃相信了，雞蛋是不可以生出兒子的，她是爸爸媽媽相愛的結果。
“叔叔愛誰呢？”她抽抽答答地問道。
童心晚很頭疼，她真不明白，爲什麼小莫璃對封衡這麼感興趣。
這家餐廳是最新熱捧的約會聖地，她若早知道封衡在這裡，是怎麼也不會拖着莫越琛過來了。他剛剛去接電話，錯過了這場好戲。
“怎麼哭了？”他把女兒抱到膝上，愛憐地給她擦眼淚。
“叔叔不能生蛋。”小莫璃哭訴道。
童心晚趴在桌子上，無奈地搖頭。
“誰 ？”莫越琛不解地看向童心晚。
“封衡在上面約會，璃璃非要給人家一個蛋，讓人家回去孵個兒子出來。”童心晚嘆息道：“把約會的人都嚇跑了。”
“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叔叔？就爲了吃好吃的？”莫越琛決定弄個明白。
“也不是啊。”小莫璃哽咽着說道。
“那是爲什麼？”莫越琛追問道。不然他真的很想不通，他們纔到洛杉磯三天，小傢伙只見過他三次，怎麼會這麼喜歡他呢？
“他衣服上有香味。”小莫璃認認真真地回答。
呼……莫越琛長長地吐氣。
怎麼辦？小朋友喜歡人的理由比那些被愛情衝暈了頭腦的女人還要難解。
“璃璃，我想和你說一件事。”童心晚決定和她嚴肅談談關於封衡的事，她定了定神，斟酌了一會兒，儘量用她能聽得懂的語言告訴她，“封叔叔和爸爸，還有我，有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小莫璃問道。
“就是……我們不能做朋友，所以你以後不要去打擾他、麻煩他好嗎？”童心晚小聲說道。
“爲什麼不能做朋友，他是壞人嗎？”小莫璃瞪大了淚盈盈的眼睛。
“當然不是壞人，他是一個好人。”童心晚趕緊搖頭，免得小莫璃以爲封衡是壞人，下一回見到他，會衝上去揮小拳頭。
“爲什麼不能和好人做朋友？”小莫璃更不解了。
“因爲……就是不能做朋友，他會不喜歡，不喜歡。”童心晚有點頭疼。怎麼和小朋友才能解釋得清大人的事呢？
“可是，爸爸媽媽也不是壞人呀？好人爲什麼不能和好人做朋友？”小莫璃一臉迷糊地問道。
“你隨便她吧。”莫越琛揉眉心，“反正我們只停留幾天。”
好吧！童心晚放棄瞭解釋清楚的打算。
小莫璃卻不依，非要問個明白，打破砂鍋問到底。
“媽媽，爲什麼不能做朋友呀？”
“是他不想和爸爸做朋友，因爲這樣他會不高興。”童心晚拿起碟子裡的餅乾，準備塞進她的小嘴巴，不讓她問下去了。
小莫璃真的沒問了，咬着餅乾，雙腳直晃，歪着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光輕柔，海浪聲陣陣入耳。
莫越琛突然說：“我們換家酒店吧，就住這裡。”
童心晚知道他的意思，避開封衡，免得小丫頭又去打擾封衡。
——
大廳。
封衡辦好了入住手續，拿着房卡上樓。他不想回之前的酒店了，那兩口子簡直讓人抓狂。怎麼着，像磁鐵一樣吸着他是想幹什麼？示威？
酒店後面就是海，可以去游泳。
他換上泳褲，拿了浴巾就出發了。
月光灑了滿沙灘都是薄白色，海浪嘩啦啦地捲起了白貝殼。他一直往海里走，踏過海浪，走到了深及腰下的海水中，往前一撲，矯健地往前游去。幾個來回之後，他積鬱在胸膛裡的那股熱汽總算消散了一點。
不然，晚上再換個女人試試？這次不要女強人了，來一個火辣的，最好能勾起他的興致的。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放棄了往沙灘椅上一躺，開始睡大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有人叫他。
“叔叔……”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東西，她怎麼又出現在眼前了？
她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小腦袋就在他的頭上方伸着，不時眨巴幾下眼睛，小嘴巴咧得正好看。
“叔叔，你在這裡睡覺呀。”見他醒了，小莫璃立刻笑了起來。
封衡長長地吸了口氣……
好啊，肯定是這兩口子爲了帶着孩子躲他，昨晚上也乾脆住在這裡了！
他閉上眼睛，只當沒看到小丫頭。
“叔叔這個送給你。”小莫璃拉開他的手，把貝殼放到他的掌心。
昨晚他還丟過她的雞蛋，她怎麼不生氣？
“叔叔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小莫璃繼續搖他的手。
“不知道。”他微微擰眉，冷漠地說道：“快去你爸爸媽媽身邊，不要亂跑，亂跑的不是好孩子。”
“我沒有亂跑呀，我是在探險。”小莫璃又咧嘴，雙眼亮晶晶的。
封衡坐起來，上下打量她。小東西穿了粉藍的小泳衣，像個從大海里跳出來的小美人魚。一頭溼溼的頭髮，烏黑黑地粘在脖子和肩膀上，胳膊和腿上都沾了沙子。
不管怎麼說，莫越琛和童心晚把這小丫頭養得挺好的，嬌滴滴卻不嬌慣，軟綿綿卻不膽小。是個天生樂天派。
“回去吧。”他站了起來，抓着浴巾往回走。
小莫璃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說：“你告訴我手機號碼呀，我給你打電話。”
“你爲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我想和你做好朋友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小莫璃仰着小腦袋，往他身前繞。
“我是壞人。”封衡停下腳步，小聲威脅她。
“你不是壞人，媽媽說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們可以做朋友。”小莫璃固執地說道。
你怎麼和你媽一樣固執……封衡眼角抽了抽，繼續往前走。
“手機號呀，手機號……”小莫璃繼續跟在他身後，一溜小跑，儘量不被他給甩開了。
封衡爲了擺脫她，隨口報了一串數字。不是他的，是方悅的。
“我記住啦，叔叔再見。”小莫璃心滿意足地停下腳步，用力朝他揮手。
她記得住嗎？那麼一長串數字，他還念得這麼快！
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站在一片白沙上，笑得像朵太陽花，特漂亮。
美人生的女兒，也是美人。若是他和童心晚一起生出來的孩子，也會像這樣嗎？
他搖搖頭，很快回到了房間。
算了，離開洛杉磯好了，這是避開這一家人最好的方法。他和這一家人相剋，睡眠都弄亂了。
飛機在下午起飛，他去拉斯維加斯轉一圈。
坐在飛機上，他忍不住地想，那小丫頭，會不會真的打電話？
呵……她肯定記不住號碼的。莫越琛和童心晚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號碼，以後不見最好。
——
小莫璃一整天心情都特別好，在大海里玩了一上午，到了晚上纏着莫越琛給她獎勵。
“我今天很乖，能不能給我獎勵。”
“你要什麼獎勵？”莫越琛抱起她，笑着問道。
“一個手機，要可以發照片的那種手機。”小莫璃立刻說道。
“不行，你還是小朋友，不能玩手機，會弄眼睛的。”莫越琛馬上拒絕了，“等你再大一點，可以給你兒童手機。”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一個手機呀。”小莫璃擰眉，期待地說道：“好爸爸，你給我一個手機。”
“你要手機幹什麼？你可以用我的手機打電話。”莫越琛好奇地問道。
“這是一個秘密，你能給我一個手機嗎？我自己的手機！我要給我的手機取名叫小小璃。”小莫璃繼續央求道。
“除非你一個月都不要零食吃。”童心晚接過了話。
小莫璃張張嘴，又閉上了。秀氣的小眉頭緊鎖着，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過了好一會兒，就當兩口子以爲小莫璃要放棄的時候，她突然揮了揮拳頭，大聲說：“我要一個手機。”
“一個月不吃零食？”童心晚逗她。
“不吃！”她轉過頭，氣呼呼地說道：“我不吃！”
童心晚和莫越琛互相看了看，好笑地搖頭。小傢伙也不知道想玩什麼遊戲，居然立下了這樣的誓言。讓她一天不吃零食，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她能堅持一個月？
演出還有三場，這三天小莫璃明顯沒有之前那樣活躍，尤其是看到舞團那些姑娘吃零食時，那小眼神可憐得讓人心痛。
“小璃璃，給你吃，快點，你媽媽不在這裡，也沒有花生。”隊長跑過來，給她的小巴掌裡塞了塊小餅乾。
小莫璃眼睛一亮，舉着就想往嘴裡塞。快遞到脣邊時，又慢慢放了下來。
“還給你，我不吃。”她擰擰小眉頭，把餅乾還給了隊長。
“怎麼了，你還學你媽媽減肥嗎？這個特別好吃，是這裡最好的甜品店裡做出來的。”隊長又往她嘴邊喂。
“我不吃嘛。”小莫璃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了一邊。
“小璃璃這是怎麼了？”隊員們圍過來，好奇地問道：“這兩天都無精打彩的呢。”
小莫璃看了他們一眼，走得更遠了。
“童總，小璃璃不吃零食了，是不是你批評她了？”隊員跑過去問童心晚。
童心晚已經注意到孩子的異樣了。很想吃零食的小莫璃，這兩天一點零食也沒有碰過。
她就這麼想要一個手機？
可是，爲什麼呢？
小莫璃在外面站了會兒，等隊員們不吃東西了，又慢慢吞吞地溜達了進來。
“明天給你們自由活動一天，後天回家。”童心晚安排完隊員們的事，扭頭看看，小莫璃趴在窗臺上，正在看藍天白雲。
“小璃璃，能不能告訴媽媽，爲什麼想要一個手機呀？”她走過去，額頭在小傢伙的臉上蹭了蹭，溫柔地問她。
“這是我的秘密，我要和小小璃一起去探險的秘密。”小莫璃皺了皺鼻頭。
“小小璃是誰呀？”童心晚不解地問道。是她的兔子玩偶嗎？
“我的手機呀，反正我一個月不要吃好吃的，你就要給我買手機。”她轉過小臉，格外嚴肅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