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廳外，她立刻拿出手機，打給了那個十三年都沒變過的號碼。
“叔叔，你到底來不來啊，不來我就生氣了！我說了要帶你看我最喜歡看的那個學長，你快來呀！”
“是我，我是鬱海心，你叔叔正在談事。”手機那邊傳來了女子沉穩的聲音。
“啊……鬱小姐……封衡叔叔大半晚的還談事？”她疑惑地問道：“他真的不來了嗎？”
“是的。”
“那好吧……”莫璃失落地掛斷了電話，垂着小腦袋往大廳裡走。
“小璃璃。”童心晚一眼就看到了一臉不快活的寶貝女兒，立刻叫了她一聲。
“媽，爸。”莫璃扭頭看了一眼，又是一臉樂呵呵地表情，拔腿朝他們跑了過去，“你們喝完粥啦。”
“嗯，給你們帶了點。挺好喝的。”童心晚笑眯眯地說道。
莫璃比她長得高，身材比例特別好。那次武術比賽之後，星探跑到學校裡打探過好多次，還走了蕭栩的關係，想說動她出道，都被莫越琛擋了回去。莫璃自己也沒有興趣，她的愛好那麼多，唯獨不愛出名。
“媽，哥哥又在泡小美人。”莫璃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猜，今晚他要收到幾個人的告白？”
“你就別栽髒你哥了，你又和同學打賭了吧？”童心晚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往裡面走。
莫越琛跟在母女身後，滿眼的溫柔。大寶貝小寶貝，從背影上看就像姐妹。
三人剛走到大廳中間，門外又有幾個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前面的年輕人手裡捧着大捧的鮮花，後面的人推着一輛小推車，用絨布蓋上了，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莫先生，莫太太，莫小姐。這是封衡先生送給小姐的畢業禮物。”男子走過來，微笑遞上了鮮花。
“我的？叔叔送的？”莫璃眼睛一亮，跑到小推車前，好奇地問道：“是什麼東西呀？”
“小姐打開看就知道了。”幾名年輕人退到一邊，等她掀開絨布。
莫璃興奮地掀開了絨布，眼睛一亮。
一個用水晶雕琢出來的小城堡！透過水晶看進去，裡面一應俱全。方纔捧着花的年輕男子走過來，打開了開關，城堡裡面響起了悠揚的音樂，王子和公主在城堡裡翩翩起舞。
“好美啊。”女孩子們都圍到了小推車前，好奇地欣賞水晶城堡。
“謝謝封衡叔叔的禮物。”莫璃樂呵呵地舉起手機，錄了個禮頻發給了封衡。
“喜歡就好。”封衡回了短短四字。
“叔叔明明答應我要來的，你怎麼不來呢！”她飛快地發消息。
“最近有些忙，玩得開心。”封衡的回覆還是很簡短。
莫璃很無奈，只能收好手機，盯着水晶城堡發呆。
“封衡還真有心，以前莫璃提過這個，他居然真的請人做出來了。”童心晚小聲說道。
“他在動手術。”莫越琛壓低了聲音。
“怎麼了？”童心晚驚訝地問道。
“胃穿孔。”
“他的生活習慣太不好了，回頭我說說他。”童心晚擰擰眉，小聲嘀咕。
莫越琛慢慢地轉過頭看向她，眉頭微擰，“你說什麼？”
“我說我回頭說說他，你看我作什麼？我未必現在還能和他私奔？我都老了好不好。”童心晚白了他一眼，走過去找左崇。
“兒子，過來，媽媽帶你去認識幾個朋友。”
左崇撫額，無奈地說道：“誰家的女兒回來了？”
“一定是女兒嗎？是兒子。”童心晚拉住他的手，嗔怪道：“你們三個現在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帶你見個朋友，你還不耐煩。”
“不是，媽，我陪您跳舞。”左崇趕緊扶住她的腰，笑着說道：“馬上就是開場舞，妹妹肯定要和爸爸跳，這裡當然只有我有這個資格請最美的女士跳舞了。”
“說好話也得見朋友。”童心晚小聲說道：“你反正不交女朋友，這麼多年連個雌的生物都沒往家裡帶過。我琢磨了一下，可能你有那方面的傾向。我們試試看。不管怎麼樣，我絕對都支持你。”
左崇被童心晚的話雷得哭笑不得。這是懷疑他喜歡男的？拜託，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開場舞曲響起來了，莫璃果然和莫越琛一起到了大廳正中間。
歲月格外厚愛這對夫妻，讓他們變得沉穩，卻不見老態。
莫越琛年輕的時候冷酷，一般人都不敢接近他。這些年寵女兒，也學會了在她的朋友面前展露溫和的一面，不那麼讓人害怕了。
童心晚挽着左崇的手，興高采烈地去大廳另一端找她的朋友，左崇習慣了聽她的話，索性陪着這位永遠不老的媽媽去看帥哥。
當然了，他也不知道到底童心晚想讓他看，還是童心晚自己想看……
噓，不能讓養父知道了！
——
大洋彼岸。
封衡麻醉藥效剛過，刀口開始生痛。
“明早去嗎？你確定？”鬱海心站在病牀前，擰着眉說道。
“後天他們高中還有一次官方的畢業歡送會，答應過她的事，還是要做到。”封衡摁了摁傷口，小聲說道。
“好吧，你自己決定 ，我現在訂票。”鬱海心拿出手機，飛快地給他訂好了票。
“你也跟我過去一趟，那邊會有一個拍賣會，聽說有個孤品會拍賣。”封衡說道。
“好的。”鬱海心增加了一張票。
“做完這次生意，我準備休息了。”封衡擰了擰眉，調整了一下姿勢，“你說，把公司交到誰的手裡比較可靠。”
“自己不結婚不生孩子，你覺得哪個外人會更可靠？當然了，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見得可靠。”鬱海心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道。
封衡被她噎到了，揮揮手，啞聲說：“你回去吧，就不能和你好好說話。比方悅更討厭。”
“所以還是自己看着公司吧，到了老了實在不行了，就把錢捐出去。自己有事做，比天天閒着好，不會老得快。”鬱海心笑着給他把水和藥放到了櫃子上，走了。
封衡這些年來逐步把鬱海心調到身邊，讓她成爲第一助理。
鬱海心確實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女人，難怪當年他的家族想盡千方百計想逼她回去。封衡後來沒少從中斡旋，後來她們家出了兩次大事故，漸漸沒落，遠不如以前，也就沒功夫理會她了。
她在他身邊，整整十三年了。
同樣，沒結婚。有過兩個男朋友，都配不上她的才華，無疾而終。
封衡嘗試過和她交往，結果兩個人都覺得彆扭，親個嘴都親不下去，也就不了了之了，連尷尬都沒有機會尷尬。
你看，有些人註定找不到老婆。這是方悅的話，他倒是有了三個孩子，老婆也換了三個……
封衡握着手機，看那邊的手下發來的舞會現場。視線先去找童心晚，追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纔去看小莫璃。
這孩子越來越好看了，也漸漸地脫離了童心晚的影子。
不知道哪家的小子以後有福氣娶到這個小可愛？他笑了笑，關上了手機。
這小傢伙，有心事，高興了，被媽媽批評了，都會給他打電話，這一大一小的朋友整整維持了十三年。
真是挺神奇的。
他想了想，給鬱海心發消息，“你幫我把衣服收拾好。我過去穿什麼衣服？黑色太沉悶，也不喜慶。白色？”
“你不如穿大紅色，中國都喜歡紅色，綠的也行，有本事給莫越琛送一頭一身的綠。”鬱海心回他。
“……”封衡瞪了會兒屏幕，把手機丟開了。
鬱海心比方悅更讓他生氣，但就是這兩個讓他總是生氣的人，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感覺有些時候，朋友比較伴侶更有用。
——
莫璃拖着小行李箱，一溜小跑衝過了海關安檢口，扭頭衝着左崇揮手，“給我擋着爸爸媽媽的怒火，哥，你是最好的哥，我回來一定會給你多介紹幾個大美人。”
“你自己小心啊，你們楞着幹什麼，快跟上去。”左崇臉色鐵青，催促幾個保鏢跟着莫璃。
他能怎麼辦？從小到大，莫璃不管想做什麼，他都會維護她，給她打排護。一大早莫璃偷聽到了趙晶和衛東聊天，說封衡動手術了，立刻就訂了票，要趕去紐約。
莫越琛今天有個大手術，很早就進手術室了。童心晚今天去看新排的節目，也不在家。這兩有口子肯定不同意讓她一個人跑過去。莫璃乾脆不說，又一次發揮了想走就走的小性子，拖起行李箱就跑。
左崇遠遠看着她像小鹿一樣衝出了視線，眸子裡悄然滑過幾絲失落。
“不然你也去吧。”助理鄭俊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道。
這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助理，是莫越琛給他挑出來的，已經在醫院工作了三年。
“醫院很多工作處理，我怎麼去。”左崇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是小孩了，可以想跑就跑，隨心所欲。”
“你喜歡她這麼多年，她現在也上大學了，不然你和院長提提這事？”鄭俊又說道。
左崇神情黯了黯，輕輕搖頭，“別說了，這事只有你知道。若不是我那天喝多了，纔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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