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平川山脈山腳的一處廢棄礦場旁邊,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半舊小洋樓。在那一絲絲煙雨的洗刷下,這棟小樓顯得分外孤寂。
下午臨近四點鐘的時候,迎着綿綿細雨,一輛暫新路虎馳過漸顯泥濘的一條寬敞大道停在了小樓旁邊的壩子上。
隨着車門的打開,一道小小的身影猛地從車裡躥了出來。其後,隨着接連兩聲的關車門聲,方羽凡和廖開也頂着細雨朝小樓那裡跨了去。
“爸爸,爸爸,我們有錢了!”小文一邊嘴裡啞聲叫道一邊打開小樓那扇沒有上漆的大門闖了進去。
“小文,回來啦!今天吃飯了沒有?”從小文打開的那扇大門內傳出來一道男子稍顯萎靡的聲音來。
方羽凡看了廖開一眼,後者會意,轉身跑到路虎車旁打開門提出了一個裡面裝着幾個塑料飯盒的食品袋子。
跨進小樓,方羽凡看到,在這間幾十平米的房間裡,可謂是家徒四壁,除了一臺半舊的彩色電視機外,就只有一張木牀以及木牀上躺着的一個脣角和下頜長滿了短鬚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看到這個躺着牀上一臉蒼白的男子正睜眼看着自己,方羽凡走近了笑着說道:“夏天成大哥,你好,我們是聽了陳彬大哥說了你的事特地來看你的。小文,去拿些碗筷來,你爸爸一定餓了。”
“好的,大哥哥。”扭頭朝方羽凡應了一聲後,小文接過食品袋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扇門內。
“唉,兩位小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貴客臨門了居然連一張凳子都沒有!”夏天成一臉歉意的說道。
“無妨。”方羽凡和聲說道。隨即,他走到牀邊看着夏天成的臉問詢道:“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腿?”
“這”夏天成一臉的猶疑。不僅僅是看着方羽凡兩人很陌生,而且他知道自己可是癱了有一段時間了,身上的味道,自己聞着都有點難受。
“呵呵,倒是我唐突了!”輕聲笑了幾聲後,方羽凡微聳雙肩說道。
“癱了這麼久,雖然每天小文都會給我擦洗身子,可是那味道的確不是怎麼好聞,倒不好讓客人也受這個罪了!”夏天成一臉苦澀的應聲道。
挺直了腰軀,方羽凡雙手上下疊加着放在了腹部,一雙眼瞳微微半閉着,一束真識卻在夏天成一無所覺間沒入到了他那肌肉已經萎縮了的雙腿之內。
看到房間裡的氣氛沉凝了下來,廖開頗是彆扭的轉頭四處打量起了周圍的擺設來。可是空蕩蕩的房間裡又有什麼佈置讓小胖子看呢!因此,在過了半分鐘後,廖開很是沉悶的輕嘆了一聲。
好在這個時候,手上端着兩個大碗的小文從旁門走了進來,廖開神情微微一振,幾步跨過去幫他接過其中一個碗來。
“爸爸,飯菜還是熱的呢!你趕緊趁熱吃吧!”小文一邊走到牀邊將手上裝滿了白米飯的大碗遞給了男子夏天成一邊揚聲說道。
“謝謝胖哥哥!”轉身接過廖開遞過來的大碗,小文朝他笑了笑說道。小胖子聞聲立時悶了一下。哥哥就哥哥唄,爲麼要加個胖字呢!
“你吃了沒?”看着懂事的兒子,夏天成一臉笑意的柔聲問道。小文點頭:“吃了,大哥哥請我的!爸爸,你快吃吧。吃完了我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看到兒子臉上洋溢的那副笑臉,夏天成在心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埋頭大吃了起來。
“老大”看到小文兩父子在那裡上演着患難父子情,廖開湊到方羽凡跟前輕聲叫了一下。小胖子很不理解爲什麼老大執意要跟隨小文到他家裡來。
掃了廖開一眼後,方羽凡微聳雙眉朝少年說道:“小文,你在家裡好好照顧你爸爸,明天我們再來看你。”
說罷當先朝着門外走了出去。廖開朝夏天成點了點頭後,跟在老大身後也出去了。
“大哥哥再見!”小文站在門檐下連連揮手不已的叫了一聲。
看到兒子久久站在門外邊,夏天成放下手上的碗筷朝他叫道:“小文,過來,爸爸問你點事情。”收回注視外邊的視線,小文應了一聲後轉身走到了牀邊。
“我平時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帶人來這裡的嗎?”夏天成略微陰沉着臉看着兒子說道。在他的內心最深處,並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現在如今這副模樣。畢竟,再怎麼說,他夏天成曾經也是平川古城裡千萬級的富豪之一。
“大哥哥是好人!”小文在看到父親的臉色變了一變後,微有些委屈的輕聲爭辯了一句。隨即,他又擡起頭來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的說道:“爸爸,我們有錢了!剛纔大哥哥幫我賣了一塊原石,有2000多萬呢!”
“什麼?2000多萬!”夏天成震驚了。兒子賣的那幾塊原石是什麼貨色他可是一清二楚,甭說是2000多萬了,就是2萬也不值!
“快給爸爸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明白到底在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夏天成急聲催問道。小文點了點頭,然後躍到牀上兩腿耷拉着朝父親仔細述說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在擺攤子的時候”
下午接近五點的時候,細雨逐漸停了下來。
平川山脈深處,兩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那扇翡翠玉門前。
兩人剛站立沒多久,翡翠玉門就打了開來,然後一個頭發胡須潔白的老者仙氣飄渺地走了出來。
“叔祖!”“厲雲長老!”一前一後兩道沉凝的聲音相繼從兩人口中吐出。
“小潘,城裡沒什麼事吧?”老者看着右邊那個一身濃郁軍人氣質的中年男子說道,“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田中一郎已經死了。”
“田中一郎死了?”中年男子那張刀削般的臉膛上浮現出一抹駭異來。“長老,是誰殺了田中一郎?難道度野那夥人就是因爲田中一郎死了纔來到平川的?”
“度野那個老傢伙也跑到華夏來了?”老者抖了抖雪白的眉毛問道,“來了幾個人?實力怎麼樣?”
中年男子凝聲回答道:“一個天忍,一個地忍,還有一個是田中一郎的孫子田中川,根據組織內情報部門的評估,他也有高級忍者巔峰的實力。”
“查到他們來這邊做什麼沒有?”老者微沉着臉問道。
“他們是今天早上在明源下的飛機,然後乘坐扶桑領事館的專車於中午趕到了平川,現在正在玉河酒店裡休息。”中年男子挺直了腰軀沉聲回道,“其間賴川家族的賴川百鳴和田中川碰過一次面。”
誒,真是多事之秋啊!老者在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尤其讓他擔心的是,那個挖了鎮心玉臺的神秘高手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厲風,你又來這裡做什麼?”老者轉頭看着旁邊那個身穿筆挺黑色西裝的四十多歲男子問道。
那個叫厲風的中年男子將自己手上拿着的一個長條木盒一手託着打開後朝老者恭敬的說道:“叔祖,這是今天晚上要拍賣的奇珍,聽到您老的傳喚,玄侄孫特地帶來請您老過目。”
老者頷首朝厲風手上的木盒掃了幾眼。三天之前,爲了專心應付田中一郎的上門挑釁,他吩咐厲家衆人不經自己的傳呼不得進山,倒是差點就錯過了鑑別奇珍的機會。
只見在這個長有一尺、寬3寸的木盒裡,分別擺放着一個小巧的圓形玉佩、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石質小球,還有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玻璃質地的翡翠料子。
老者一次掃過這三樣寶貝後,指着居中那塊石質小球問道:“這件東西是什麼來歷?”
厲風躬身回道:“回叔祖的話,這是從一個老坑深處挖出來的石球,材質堅硬,哪怕是合金刀刃也切之不動!因此特地帶來此處請您老給看看。”
“算了,不用看了!”正被神秘人的出現而莫名擔憂不已的老者雖然覺得這顆石質小球可能有古怪,可是他卻絲毫沒有那個心思去追究了。
“這塊玉佩不錯,我收了。”老者一揮手,那塊若是方羽凡看到會覺得分外眼熟的圓形玉佩即飄飄蕩蕩的飛到了他的手上。
略微把玩了一下這枚裡面有着絲絲靈氣的小巧玉佩一會兒工夫後,老者朝兩人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送了。小潘,度野那個老傢伙你要盯緊了,看他跑到華夏來是想做什麼!”
“是,厲雲長老。”中年男子微微垂下自己的頭顱應聲道。厲風合上木盒朝老者鞠了一躬後說道:“叔祖,那玄侄孫就告退了。”
兩人又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後,相繼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平川山脈深處,本就山石密佈,常人若是到此,恐怕光是翻那些個高矮起伏的大小石塊就得累個半死!不過對厲風和中年男子兩人而言,這樣的地方也就比外邊平坦的道路稍微不平了一點而已。
就見兩人上半身不動,就是兩隻腳在那些崎嶇不平的山石頂上點過,一段常人要艱難跋涉、畏之如虎的山林之地一頓飯的功夫就讓他二人給氣息平穩的越過了。
站在一處分叉的小路上,厲風朝中年男子頷首說道:“潘組長,今晚上要不要去看看拍賣會?”
中年男子搖頭:“你剛纔也聽到厲雲長老的吩咐了,我這段時間還要盯着那些扶桑忍者,今年就不去捧場了。”
“那好,就此別過了。”朝中年男子抱拳一禮後,厲風朝右邊那條小路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