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書桓伸手一抹自己的嘴巴,結果殘羹剩渣藉着縫兒就滑進了他的嘴裡,噁心得他站都站不穩了,扶着牆一陣嘔吐。
冷意晴斜睨了他一眼,對阿薩說道,“什麼心情都沒了,我們回府吧。”
“是,”阿薩扶着冷意晴離開,兩人一到荷裡塘就看到百里修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看到冷意晴便是直接把人抱進了懷裡。
阿薩見狀,悄悄地先回府了。
冷意晴感受到百里修的緊張不安,奇怪道,“怎麼了這是?”
“你沒事就好,我以爲……以爲……”
“以爲我離家出走了?”冷意晴見他已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這才覺得心安了。
“不,不是……”百里修推開冷意晴,眸光細細地掃遍冷意晴的身體,見她無恙才露出一個笑容,“沒事就好,我以爲凌書桓把你給帶走了。”
他居然能想到凌書桓,這又是怎麼知道的?
冷意晴用疑惑的眼睛望着百里修,他卻驀然一笑,拉着她往府裡走,“回去再說。”
剛踏進府門,冷意晴就覺得不對勁,進去之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了,“百里修,我怎麼感覺府裡好像出事了一樣呢。”
“你覺得會出什麼事情?”百里修扭頭望着冷意晴,看那緊鎖的柳眉忍不住想伸手撫平,可是他又想看看小妮子到底發現了什麼,所以故意反問她。
“好像很多地方都被動過了,我記得入門的地方有兩盆花的,剛剛看不到了,還有大門上多了幾道痕跡,像是腳印又覺得不大可能,誰在把腳印留在咱們的大門,就算我們不知道,那守門的丫頭也是知道的,你說是不是?”
冷意晴說的頭頭是道,讓百里修不點頭都難,“想不到你觀察細緻入微啊,看來下次我要是想做點壞事還得小心防着你呢。”
“我沒和你開玩笑,是不是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府裡真的出事了?”冷意晴在這個時候見不得百里修和她開玩笑,要是有人趁着百里修和她不在府裡就來挑釁的話,那是要高度提高警惕了。
“不錯,凌書桓上門尋你來了。”
“什麼?”冷意晴驚呼出聲,“他在我出府之後來的?”
“嗯,吉祥她們攔不住,所以損了幾盆花。”
“昨晚他被打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冷意晴對兩盆花心疼不已,想到凌書桓便恨得牙癢癢。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真不好玩,”百里修抹了抹鼻尖後,顯得無趣了,“本來還想把這件事情當成好玩的來告訴你呢,看來是不用了。”
冷意晴只是猜個大概,原來還真是和百里修有關,便忍不住嘟噥開了,“昨晚一聲不吭就出去了,原來是去了青樓了?”
百里修失聲啞笑,拉着冷意晴回三進門,剛進去的時候,阿薩等侍女圍在一起說笑,那笑聲是惹得百里修有幾分慍怒了,“你們這一個個地不去幹活,在這裡玩着,合適嗎?”
“公子,”侍女們齊聲喚了一聲,然後由阿薩上前回話,“回公子的話,剛剛小姐在街上教訓了那個叫凌書桓的,可真是令奴婢痛快,所以這廂回來學給姐妹們聽聽,也算是爲您高興了。”
“這理由還算過得去,”百里修聞言,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這樣子看來,小妮子也是極爲不喜那凌書桓了,自己的擔心也是庸人自擾了。
侍女們見百里修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後紛紛告退了,阿薩也正要走,又被百里修給叫住了。
“我問你,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小姐說了?”
阿薩吐了吐舌頭,直接坦白了,“是奴婢多嘴,但是奴婢覺得小姐應該知道公子的去處,免得瞎猜傷神。”說完,她的臉上便有種‘視死如歸’的仗義之色。
“很好,”百里修這次一改往日的嚴厲,笑道,“以後你就是晴兒的人了。”
“真的?”阿薩驚喜地眉開眼笑,又覺得自己太過了,所以強按狂喜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百里修無奈地搖搖頭,和丫頭也真是的,伺候了自己這麼久還不如一個冷意晴呢。
回了屋,冷意晴見他坐在桌旁不說話,以爲是因爲阿薩跟了她而失落,便安慰道,“許是她們覺得你嚴厲了些,所以才更願意跟着我的。”
“你以爲我會因爲這點小事而不高興,”百里修擡起琥珀色的眼眸,裡面流轉着盈盈而動的光芒,剛剛聽了阿薩說起冷意晴在街上對付凌書桓的表現,自己是徹底放心了。
“難道不是?”冷意晴不覺得他還有什麼理由可生氣的。
“嗯……”百里修遲疑着,乾淨而修長的手指頭轉着白瓷茶盞,到是有種和諧的美感,他見冷意晴的注意力又放在了這個上面,纔出聲道,“我在想該怎麼解釋去青樓的目的。”
冷意晴一聽,感覺心裡咯噔了一下,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男人去青樓還會有什麼目的,不是尋花問柳是就是尋歡作樂。
“你信我嗎?晴兒。”
百里修的眸光牢牢地鎖住了冷意晴那張清朗且透着一絲嫵媚的臉。
冷意晴驀然回以笑顏,反問道,“何時變得這麼沒自信了?我若不信你爲何現在還待在你身邊?”
“昨晚我是去青樓找凌書桓了。”
“我知道。”
“我讓人和他搶頭牌,然後兩人打起來,我便藉着巡城作爲理由,好好修理了他一頓,要不是這樣,昨晚我準得憋出病來,”說完,百里修看到冷意晴忍不住掩袖而笑,便有些疑惑了。
“你啊……”冷意晴很是無奈,昨天就因爲凌書桓的出現,使得兩人鬧得不愉快,然後百里修又找他出氣,反過來的結果卻是更加激勵了凌書桓回頭找她的念頭,“何必呢,一個凌書桓就把你氣成這樣。”
“哎,”百里修對自己也是很無語,“早知道你對他是這樣的態度,昨晚我就不冒險了,害得今早玉琪在拜堂之前把我訓了一頓,而且還扣了我三個月的月銀。”
也就是說,未來的三個月裡,百里修是零收入的。
“算了,要真是過不下去,也只有動用你從若溪姐姐借來的銀子了,那五千兩我一分未動,就怕哪天有個萬一要用,看來還真是想着了。”冷意晴說完,起身去櫥櫃裡拿銀票。
“晴兒,不如我們把鋪面開起來得了,這樣放着怪浪費的,”百里修提議,要不是被逼無奈,那鋪面他打算再留一留,等着太子坐穩位置之後,他離開京城後賣掉的。
“我都沒和你說那鋪面的事情呢,你倒是提了,”冷意晴頗爲苦惱,那鋪面現在這情形,誰敢去站櫃檯啊,“聽說那衛容對咱們這鋪面虎視眈眈呢,你現在要開店,豈不是正好讓他找機會嗎?”
百里修聽到‘衛容’二字從冷意晴嘴裡說出來,有種不妙的感覺,“你知道衛容要那個鋪面?”
“若溪姐姐和我說了,所以我一直拖着。”
百里修見冷意晴沒什麼異樣才放心下來,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聲說道,“開店的事情我來操心,你就安心做你的老闆娘好了。”
“什麼老闆娘?”冷意晴故意躲了百里修在她耳邊的呵氣,笑道,“你要是有什麼想法不和我說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百里修輕輕落下一吻,淺笑道,“我想請個人過來開店,就是幫這我們打理店面……”
“你等等,”冷意晴打斷了百里修的,問道,“你這樣和叫個掌櫃的有什麼分別,只要是衛容的人來搗亂,我們的鋪面依然是做不成生意的,要是有辦法,姐姐當初就不會把鋪面給我們了。”
“那是若溪她沒手段,我百里修豈是那麼好欺負的,”百里修詭異一笑,自信道,“我想分紅利給幫我們管鋪面的人,這人必須得仗義忠心,而且有頭腦會武藝,這樣就算衛容的人找上門,也不需要我們多加操心了。”
冷意晴一聽,忍不住調侃道,“你倒是想的很美好,這樣的人哪裡去找啊。”
“我手上一大把,隨便哪一個都能勝任,你擔心什麼,”百里修說着,抱着冷意晴的手卻不老實了,眼裡全是難以自持的異色,看得冷意晴慌張地跳下了他的腿,一本正經道,“那好,你那這樣的人叫過來給我瞧瞧,要是我不滿意,鋪滿還是不開爲好。”
“行,晚上我叫他過來。”百里修的臉上只剩下賊兮兮地笑容了。
吃過晚飯,冷意晴便有些急不可耐了,去書房等着百里修,就差千催萬促了。
“蕭楓,你下來吧,”百里修放下手中的書,頭微微揚起,朝窗戶那邊看了過去,冷意晴循着他的眸光而去,只見窗戶左右一鬆,從外面竄進一個人來,此人全身穿着黑衣,一張臉還被黑布蒙着,倒像是道上的人一樣。
“少主,您有些吩咐?”
“把布拿下來,給夫人請安。”
“是,”被百里修喚爲蕭楓的暗衛扯下黑色蒙布,單膝跪地給冷意晴請安,“蕭楓見過夫人。”
冷意晴這對‘夫人’二字極爲敏感,但是見識了百里修之前的脾氣,乾脆默認了,“起來讓我瞧瞧。”
“是,”蕭楓站了起來,挺直背脊,看着牆上,目不斜視。
蕭楓,身材中等,卻極爲壯碩,劍眉斜插入鬢,讓他不怒自威,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來極富正義感,雙脣很薄,像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這樣的人當掌櫃,冷意晴覺得……
“怎麼樣?還滿意否?”百里修心裡頗爲吃味,她怎麼這樣仔細地打量一個男人,他都沒這種優待,“蕭楓以前是我那老頭子藏在宮裡的暗衛,現在老頭回了無音谷,加上玉琪入主東宮,所以怕被發現就撤下來了,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以後要娶妻生子,所以還是早點入俗比較好,蕭楓,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