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內,容公公已經叫人在大廳搭好靈堂,還叫人買回棺材將何氏的屍首裝進去。林禮很是傷心,畢竟何氏是她的原配,給他生了春雲、秋雲兩個女兒,即便這些日子她爲了白氏的事情與他鬧得不可開交,他還是顧忌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穿上喪服,在靈堂前當家屬,給前來弔祭的人謝禮。
由於何氏去世,崔府的林夏雲才找到藉口回來,她這些天在崔家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天天都受到崔戊的冷言熱諷,不時還被丫鬟們綁起來,崔晨怕她自盡。這次崔晨父子都陪着林夏雲回來,崔晨與林禮是同僚,理應出席,崔戊則算是林家的姑爺,也得來。
林夏雲臉上還是帶着面紗,衆人看到她也沒多議論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要說的都說了,要議論的也議論了。她一回來不是給何氏上香祭拜,而至跑向她的孃親李氏那裡,抱住林氏,然後哭了起來。
“娘,女兒想死你了,女兒不想回崔家,你讓爹把我留下來吧。”林夏雲用哀求般的語氣說。
李氏用手拍打她的後背,“女兒啊!別哭了,你這門親事可是皇上親自賜婚的,你爹都沒有權力將你留下來。娘也想你留下來多陪陪娘,相信你也知道家裡多了一個狐狸精,還是青樓女子。”說着,李氏看向表情放鬆愉悅的白氏。
林夏雲可是對林府內的事情一無所知,她整天被關在房間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崔戊也不會跟她說。崔戊在外面花天酒地回來就倒在榻上睡着了,根本沒有理會林夏雲,自從成親那天他們洞房過一次,後來崔戊都沒碰過林夏雲。這對雙方都好,崔戊不想與醜女有任何的關係,而林夏雲更不想被崔戊“糟蹋”。
“什麼?娘你說什麼?家裡多了一個狐狸精?”林夏雲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很詫異地問。
“你真的不知道?你爹在外面包養了一個青樓女子,還生下一個孽種,叫林冬雲,現在她給皇后娘娘當丫鬟,你大姐肚子裡的孩子估計就是被她下藥給打掉的,之後太后、皇后就來到我們家,那孽種竄通皇后冤枉你三妹秋雲,你大娘爲了保護你三妹而自動頂罪,這才被太后殺了。”李氏說着臉上盡是憤怒的表情,她恨不得現在就弄死白氏。
林夏雲恨的人是林秋雲,可是對林春雲還是比較好的,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內心比較同情林春雲,同時也對白氏與林冬雲產生了厭惡之感。她離開李氏的懷抱,來到何氏的靈堂前祭拜何氏。
林冬雲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名太監,她表情從容,沒有傷心的意思,慢吞吞地來到何氏的靈堂前,說:“大娘,冬雲來給你上香了。”
旁邊的林夏雲將頭一轉,看到那清純的面容,那嬌小的身材,很是生氣,啪啦一巴掌刮在林冬雲的臉上。林夏雲發飆,“孽種,誰是你大娘?那是我大娘,你這個青樓女子所生的野種,父親都不知道是誰,還敢進來我們林家,你給我滾。”
白氏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打,她自己走了過來,將林冬雲抱到懷裡。林禮也走了過來,說:“夏雲,你鬧什麼?今天是你大娘的喪日,不要胡鬧,趕緊跪到一邊去。”
“我胡鬧?爹,包養青樓女子,帶着野種回來林家,這些事情你都做得出來,誰在胡鬧?”林夏雲當着來祭拜的衆人面前說着林禮的糗事。
李氏趕緊過來拉走林夏雲,道:“別說,這是我們的家醜,不宜外傳,還是等到大姐的喪禮過後再說吧。”
林夏雲說:“等喪禮過後,我又得回去崔家的牢籠裡了,哪有機會給我說了。”
林禮示意李氏將她拉走,在場的人聽了林夏雲的話之後又對林禮議論紛紛了。崔晨說:“親家,你也別怪夏雲,她最近心情不好,很是鬱悶,況且你那事別人都知道,皇上不也沒說什麼嗎?先把大夫人的後事辦理妥當吧。”
“多謝親家關心。”林禮很是鬱悶。
白氏拉着林冬雲到大廳的一角詢問她在宮中的生活怎樣,兩人在那裡說起了悄悄話。
毓秀宮內,林禮派人來通知林秋雲,說今天是她孃的喪日,讓她回去給何氏守靈。林秋雲哭着鬧着都要出宮,侍衛不肯,她便要輕生,說不讓她回去送自己的孃親一程,她就死在這裡,皇上要怪罪下來,那些侍衛也得死。
聶侍衛沒有辦法,只好去正乾宮請示皇上,看皇上是否允許林秋雲出宮回林府。皇上說:“愛妃的母親要出殯,愛妃當然得回去了,小容子,你派人護送愛妃回去,記住要看好她,別讓她做傻事。”
容公公回答:“奴才遵旨。”
不久之後,林秋雲在一隊侍衛的保護下回到林府,她從門口就哭喊着:“娘,女兒回來了!”
裡面的林冬雲和白氏看到林秋雲便各自發出冷笑,林秋雲越傷心,白氏母女就越高興。
林秋雲來到何氏的靈堂前,她沒有給何氏上香祭拜,而是很激動地往後堂去,她要去看何氏的屍體,不想何氏離開她,到現在她還沒有接受何氏已經死去的事實。
林禮只好跟着走進後堂,說:“秋雲,你別胡鬧了,你娘已經死了,快到靈堂前給她上香。”
林秋雲奮力地推着棺槨,想要看何氏的屍體,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推不動棺槨。林禮過來拉住她,“秋雲,你醒醒,你娘已經去了,難道你想她死不瞑目嗎?”
“她就是死不瞑目,她是代替女兒而死的,況且女兒也是被陷害的,她怎麼瞑目呢?”說着,她的眼淚狂奔而出,整個人栽到林禮的懷裡哭了起來。
林禮只能安慰她,“別這樣,好好給你娘守靈,下午她就要出殯了,我們都得收拾心情送她最後一程。”
白氏與林冬雲走了進來,白氏說:“老爺,外面來了很多大人,你得出去謝禮了,這裡有妾身和冬雲呢?我們會照顧好秋雲的。”
“別叫得這麼親切,就是你們娘倆害死我孃的。”林秋雲從林禮的懷抱裡出來,準備收拾白氏與林冬雲。
林禮拉着她,說:“別這樣,今天是你孃的喪日,你給點面子死人好嗎?”
林秋雲似乎覺得自己失態了,她一個轉身,趴在棺材上哭了起來。林禮看到,只好拉着白氏母女出去,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哭。小梅等人馬上進來,她們不能讓林秋雲出事,否則皇上都饒不了她們的。
林春雲的房間內,她終於醒了,她還不知道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何氏已經被太后殺了,目前府里正在給何氏辦喪事。林春雲問:“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好像聽到秋雲的哭聲?”
丫鬟小芳說:“哦,娘娘你的孃親今天要出殯,你妹妹秋雲當然要回來哭喪了。”
這話一出,林春雲猶如晴天霹靂,肚子裡的孩子剛剛沒了,現在自己的孃親說沒了就沒了,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氣血上涌,下身痛得厲害,直接叫了出來。
小芳過來拍她的後背,讓她的氣順一點,說:“娘娘,不要氣着,奴婢告訴你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小芳跟林春雲說了整件事的過程,林春雲可是很聰明的女人,一猜就能猜出事林冬雲給她下的藥,不過沒有證據,她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的,她把這一切的罪責都算在林冬雲的頭上,怒斥道:“林冬雲,本妃不會放過你的。”
小芳又說:“現在林冬雲是皇后的丫鬟了,娘娘你最好別去惹她,否則皇后那裡說不過去。”
林春雲的氣順了很多,身體沒那麼疼了,她想起身,去到何氏的靈堂前給何氏上一炷香,這是爲人子女應該做的事情。小芳扶着她,可是她的腹部一移動就痛,她只好忍着痛楚走,“沒事,本妃能頂住!”
林春雲慢吞吞地走出來房間,在後堂哭喪的林秋雲看到林春雲向這邊走來,她起身走了過去,道:“大姐,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出來啊!”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能睡得着嗎?娘沒了,我們都成孤兒了。”林春雲故意也將林禮說沒了,她壓根不就想再認林禮了,就是他引狼入室,這才導致何氏被太后殺掉。
林秋雲扶着林春雲,“大姐,小心點,我們都到孃的靈堂前給娘上香吧。”
“嗯,扶我過去。”林春雲咬牙切齒地說,顯然她的腹部很痛。
晉王世子郭懷風又來到林府,明爲祭拜何氏,暗則來看林秋雲的,因爲在皇宮當中,他能見到林秋雲的機會微乎其微,今天這麼好的時機,他當然不想放過,況且美人需要男人來安慰,皇上和她鬧別捏,他正好趁虛而入,是大膽了點,但是爲了心中的女神,郭懷風也是豁出去了。
林秋雲姐妹從後堂來到靈堂前,給何氏祭拜。郭懷風看着林秋雲,說:“娘娘,你也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保重啊!”
林秋雲沒有理會她,不過跪在一旁的林冬雲倒是看出郭懷風是個癡情種,可以利用,要是林秋雲跟他有染,證據確鑿的話,皇上必然大發雷霆,林秋雲不被殺頭也會被打入冷宮,而自己也會從皇后那麼得到好處,升爲常在,算是皇上的女人,有了身份,那接近皇上就不成問題了。
林冬雲走了過來,說:“世子啊!我三姐確實是需要人安慰,現在皇上不在身邊,她隨時都有可能做傻事的,你得看好一點,不然你所在意的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