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愣了一下,竟也不問是什麼就笑道:“好啊。”
九皇子軒轅璟則跟着瞎嚷嚷:“送什麼送什麼?我也要!我也要!”
“那東西九皇子你用不上。”
蘇靜卉淺笑:“不過,九皇子也想要的話,妾身倒是可以送別的東西給你,但需要一點時間。”
“多久?”九皇子軒轅璟跟着就問。
蘇靜卉想來想,道:“妾身也算不準具體時間,不過一定儘量就是了。”這裡條件有限,工具原始,只怕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容易,所以她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九皇子軒轅璟古怪的看着她:“三堂嫂就竟是要送什麼東西給我?竟然還算不準時間。”
蘇靜卉淺笑:“希望能給九皇子一個驚喜。”
這話一落,倒是讓軒轅徹都一起挑了眉,不過,迴應他們的只是蘇靜卉淺淺一笑。
她不說,九皇子倒也不勉強:“那好,本皇子就等着看三堂嫂能給本皇子什麼驚喜了。”
又看了看其他菜屋子,軒轅徹和蘇靜卉便折回了小樓休息,而九皇子軒轅璟則被軒轅徹趕去外面賣糕點了。
確定蘇靜卉睡着了,軒轅徹才輕輕起身,悄悄出了趟門,連守在樓下的香兒和水仙等人都半點不知情,只不過,蘇靜卉昨晚睡得很好,白天就睡得淺,沒一會兒便醒了。
看到軒轅徹不在,蘇靜卉卻不算太驚訝,也趁着他不在,還下樓找了趟藍婆子。
做鏢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綠林有硬關係;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這樣一來,鏢局的人脈和消息靈通度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打聽點事,不知您有沒有辦法。”蘇靜卉開門見山的問藍婆子。而她對這些有資歷有閱歷的老人向來尊重,多是用着“您”。
藍婆子也不含糊,不跟她爭執那“您”字,頷首便應:“奴婢雖來自平安鏢局分局,但跟總局的人還是有些交情的,而平安鏢局的總局就在京城,再加上都知道奴婢來了夫人您這兒當差……只要不是壞了行規的事,他們該是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蘇靜卉點點頭,招手讓藍婆子附耳靠近:“打聽打聽,盛興典當行和天香茶樓的後面是什麼?主要幹什麼的?主子什麼人?”
藍婆子驚訝了瞬,倒也不多問什麼的點點頭:“奴婢這就去。”
蘇靜卉問:“你怎麼去?”
藍婆子愣了一下,倒也反應迅速:“奴婢如今跟了夫人底下當差,自是要長留京城的,恰逢今日大年初一,就抽了個空閒拜訪拜訪許久不見的老友,也好日後有個什麼得些照應。”
蘇靜卉滿意的笑了:“帶些糕點去吧,免得什麼人瞧見了起疑,銀子您就先自掏着,回頭我讓香兒補給您。”
藍婆子笑道:“本就確是去見見老友,怎能讓您連這份銀子都掏了呢。”
“跟了我這些日子,也該多少知道點我的脾氣了,我雖不太講究什麼規矩,但該講究的時候自是不能含糊了去,既是我讓您去辦的這事,當然不能讓您掏這份錢。”蘇靜卉說罷就起身重新上樓:“這事就這麼辦了,我先回樓上了,免得離開太久,三爺醒了來找。”
這話既是給軒轅徹掩護,卻也同時是告訴藍婆子,這事得瞞着軒轅徹……
藍婆子是個老江湖了,哪能聽不懂這話,當即也不再多囉嗦的應諾,又送了蘇靜卉兩步,才折身匆匆邀了張嬸一塊兒去。
既然是探老友拜年,自是不能獨個兒去,而張嬸是她們這一行遷至蘇靜卉名下中資歷第二的,一樣跟平安鏢局總局的人有些交情,結伴一起去自是更自然更不惹人起疑……
蘇靜卉回到樓上又睡了小半個時辰,軒轅徹纔回來。
躡手躡腳,還是驚醒了她,軒轅徹就乾脆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就在牀邊坐下:“醒了?還要不要再睡會兒?”
蘇靜卉挪了腦袋枕上他的腿,趁機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吧,還是趕緊回王府的比較好,今兒可是大年初一。”
若是今天不回去,恭親王指定又要暴跳如雷,再則,明天便是大年初二,按這裡的習俗蘇家會來人接她回門,而後便是走走她的親戚,如此一來,若是他們不在王府,會很麻煩……
軒轅徹笑:“晚些回去也沒差。”
你是沒差……
蘇靜卉默默了一句,乾脆道:“不行,妾身餓了,妾身想吃府裡廚子做的飯菜了。”
這算得上是撒嬌的話,頓時把軒轅徹惹笑了,卻道:“我的手藝就這麼讓你嫌棄?”
“哪能嫌棄啊,妾身這不是怕大年初一的累着您麼。”蘇靜卉說着,還起身意思性的給他捶了兩下肩。
“噗哧~”
軒轅徹忍俊不禁的一把將她撈進懷裡,順手還不忘把被子扯上裹着她免得凍着她,低頭便以額抵住她的額:“橫豎都是你有理。”
說罷,就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小嘴,又親了親,再親了親,最後乾脆纏纏綿綿,不挪開了。
畢竟是夫妻嘛,親親我我那是必須的,蘇靜卉本來還不想打擾他,卻發現他不但越來越得寸進尺,隨後還乾脆把她挪放回牀上傾身壓來,並擡手就滑進衣服裡順勢往上攀……
不得不提醒了:“相公,時候不早了,該……”渾身一僵,話也斷在了那裡,瞪大眼睛看着那居高臨下笑得邪魅的男人。
他脣角微勾,琥珀色的桃花眼一閃一閃的誘惑着人,手下也毫不含糊:“是不早了,我們確實該動作快點,所以,你乖乖的別動,交給我就好。”
“相公……”
蘇靜卉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您過兩天就要去神機營報到了,您這樣,會被御史彈劾您白日宣銀的。”
軒轅徹卻不停,嘴上也耍着嘴皮子問:“什麼時候去神機營報道來着?”
蘇靜卉抿脣不說話了,因爲已經猜到了他後面的話,可……
“怎麼不說話了?公然無視爺,該罰!”說罷,狠狠咬上她的小嘴,又脖子,一路而下,留下長長兩排牙印:“快說。”
蘇靜卉好笑又好氣,可轉念一想,他也不過才十八歲還是個大男孩,正是愛玩的年紀,這麼閒着沒事的鬧其實也只是本性使然,沒什麼,便順了他的意:“您過兩天就要到神機營報到,這樣不好。”
軒轅徹滿意的擡起頭來,滿臉笑:“這不是還得過兩天嗎?”說罷,又低下頭去埋頭苦幹。
她就知道……
蘇靜卉無語,但很快就在他的賣力下,氣息不穩起來……
——分——
回到恭親王府已是傍晚,但晚飯還沒好,容嬤嬤主動進屋報告一天的事情。
“……史側妃做主,給四爺把那吉媚兒收了做通房,四爺不樂意的鬧了會兒,但很快就不知怎地又沒了動靜,那孩子則另請了奶孃養在史側妃的院裡……”
蘇靜卉也不插聲靜靜的聽着,末了才問:“容嬤嬤覺得,那吉媚兒還能活多久?”
這話問得這麼直白,倒是讓容嬤嬤抿了抿脣猶豫起來,偷偷睃了蘇靜卉一眼,瞧她神色平平靜靜根本摸不清是個什麼意思,就乾脆道:“這得看四爺的心情。”
蘇靜卉笑了,又問:“那那孩子呢?”
上個答案並未惹蘇靜卉不悅,容嬤嬤也就放心了不少,直接便應道:“這得看老天~……”
那孩子養在史側妃院裡,絕非史側妃本意,多半是恭親王說了什麼讓她迫不得已如此爲之,而這樣的話,史側妃自是不能明目張膽的把那孩子給弄沒了。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着那孩子就能扎史側妃眼一輩子,恭親王一年到頭多在軍營少在家,而這時代醫療水平有限,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輕易取走幼兒的命,故而要看“天”意!
蘇靜卉勾脣:“容嬤嬤果然見多識廣,重金請您來真是對了。”
容嬤嬤汗:“奴婢是個笨人,夫人不嫌棄而已。”
“您就別謙虛了。”
蘇靜卉淺笑,又道:“還有,今兒刻意不帶您進宮,只因爲您如今才接手這院子的人事,而昨晚又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多少總是要做些樣子給人,免得落人口實日後爲難,還希望您不要太往心裡去。”
“奴婢明白。”容嬤嬤頷首。
這時,去平安鏢局“訪友”的藍婆子和張嬸回來了,還拎了大包小包的回禮。
蘇靜卉也並未急着招藍婆子到跟前問話,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倒是瞧着時間還充裕,便讓容嬤嬤出去命人送熱水來。
被軒轅徹那一通折騰,渾身總覺粘乎乎的,不洗洗就是不舒服……
軒轅徹從剛纔開始就拿着一本書歪在炕上裝模做樣,瞧見蘇靜卉往淨房去,二話不說把書扔了把香兒和水仙趕了,自個兒跟上去。
蘇靜卉是有些怕了他了:“相公可別鬧了,不早了,一會兒還要去用晚飯。”
“誰要鬧你了,我不過是瞧見你要沐浴,蹭了一塊兒省點熱水而已。”軒轅徹理直氣壯:“燒那一池子水,可要費不少柴火呢。”
“……”您是缺那點柴火錢的人麼?
——分——
軒轅徹說不鬧蘇靜卉是瞎話,但倒也沒太過分,人來請之前便放她出了池子。
瞧着蘇靜卉身上遍佈的新鮮紅痕,就是香兒也忍不住緋紅了小臉,水仙就更是不用說了,本是不該去在意的,卻實在忍不住往那些紅痕上斜……
蘇靜卉倒是淡定,還語出驚人的來一句:“想嫁人了?”
香兒一聽瞪大了眼,水仙則是被自己一口口水嗆了個結實……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用得着這麼驚訝嗎?算起來,我不也是跟你們一般大?”蘇靜卉道:“再說了,成天這麼侍候我,也怪爲難你們的。”
軒轅徹是個興起就上的人,好無規律可言,旁若無人的很,而香兒和水仙是她的一等丫鬟,得近身待命,古代建築隔音又差,有些聲音自是沒少聽了去,到底是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有些事,可真不是讓她們想適應她們就能適應得了的,但如果是過來人就不一樣了,服侍起來也絕不像現在這般尷尬僵硬……
香兒和水仙都羞得一時半會兒答不上話,卻是蘇靜卉不知怎麼就神經搭錯線的問了一句:“還是,你們想做三爺的通房丫頭?”
這話一出口,登時把三人嚇到了,一是正從淨房出來的軒轅徹,二是香兒三是水仙。
“卉……”
軒轅徹大步邁出的同時,香兒和水仙也咚咚兩聲給蘇靜卉跪了下去,香兒搶先道:“奴婢不願做通房丫頭,也不嫁人,奴婢就這麼一輩子服侍您。”
“奴婢也不願做通房丫頭,也不嫁人,也要這麼一輩子侍候您。”
水仙說罷就又想到了什麼,面色瞬即蒼白如紙的狂磕起頭來:“奴婢平日裡就純粹是嘴賤才那般數落三爺的,絕對沒有吸引三爺注意的意思,絕對沒有,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沒有……”
蘇靜卉卻是真沒往那方面想,不禁愣了一愣,餘光就見影動,竟是一步出來了的軒轅徹又縮回了淨房去,明擺着是明哲保身這事他不摻合。
蘇靜卉一陣無語,又莫名其妙的覺得尷尬,小臉都微微發起燒來:“好了好了,都起來,水仙,別磕了,怪嚇人的,我也就隨口說說,你們哪來這麼多心眼兒……”
說着,偷偷睃了下淨房門口那邊,見軒轅徹沒出來也沒偷看,又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摸了摸還在發燙的小臉,咬脣拂袖往梳妝檯去了。
香兒起身,也扶水仙起來,待水仙那股暈眩稍定,才撇下她往蘇靜卉去。
水仙額已經磕紅腫了,卻也顧不得許多,趔趔趄趄就跟了上去,又驚又慌,狼狽不已。
蘇靜卉有些看不過去:“去尋左媽媽拿點藥膏擦擦吧。”
水仙遲疑不肯走,卻見軒轅徹這時從淨房出來,慌忙又應諾着匆匆出門去了,就怕說不清楚似地。
蘇靜卉哭笑不得,就見軒轅徹斜靠着牆雙手環胸,看着她笑得詭異而邪魅。
蘇靜卉盯着銅鏡數眉毛分散注意力,假裝沒看到。而好在,軒轅徹並沒有說什麼就去了炕上,又撿了那本書閒翻。
——分——雖是大年初一,可這時代實在沒什麼休閒活動,又都知道白天大夫人金華輸了不少銀子給蘇靜卉,也實在不願大年初一再觸退財的黴頭,也就誰都沒提起要打葉子牌。
吃過晚飯,簡單說了第二天蘇靜卉回門的事,就各自散了回了自己院子。
次日一早,蘇雲博便和之前已經去赴任,而這時候回來過年的蘇二爺蘇傑一起來接蘇靜卉和軒轅徹回蘇家。
不過短短時日不見,蘇二爺蘇傑就圓潤了一圈,人也神氣不少,甚至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