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來院裡發生的不愉快之事兒,顧清素默默的等着,看着,期待着,希望顧清苑或者那個丫頭會去老夫人那裡稟報一二,然,等了一下午,聘來院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顧清素很是失望,顧清苑竟然忍了,還是,她真的聽從了自己的話,所以,纔沒去嗎?
顧清素想着,又立馬搖頭,不,顧清苑應該不是那麼愚昧的人才是,那麼,難道她是看出自己想利用她來讓顧清雅倒黴,纔會沒去的嗎?想此,顧清素的眼裡閃過譏諷,如果是因爲這個,顧清苑她就夠聰明可也夠短目的。
從顧清雅對夏侯世子那個熱情,好奇樣兒,明顯是對夏侯世子心動上了心了,這些連個丫頭也看的出來吧!顧清苑又如何會看不出呢?可她竟然沒去向老夫人告發,狹隘的不想讓自己如願,卻任由顧清雅那個別有居心的禍害存在,這得失之間,顧清苑真是太過不會衡量的,如果她去說的話,憑着老夫人的精明馬上就會知道顧清雅是個什麼心理了,一定會對她斥責,訓斥警告一番,那樣多完美,可惜,顧清苑竟然不去做。
其實,自己倒是也可以去說,以擔心,關心的名義,不過,如此低略的手段太容易被人看出什麼,顧清素皺眉,讓顧清雅躲過去她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呀!
躲過去?顧清雅真的躲過去了嗎?恐怕不盡然吧!
凌雲閣
曾氏看着顧清雅青紫腫脹的手腕,心疼,心急,有又惱火,斥道:“不是我說你,你沒事兒去她的院子招惹她幹什麼呀?從上次她竟然敢在老夫人的面前明目張膽的想要索要銀子我就知道她是個陰的,你竟然還往上湊,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娘,我哪裡招惹她了,我只是不明白夏侯世子那樣的男子,怎麼會喜歡顧清苑這樣的,所以,問了一句而已,誰知道那個該死的賤丫頭竟然就敢對我動手,你看,我這個手腕都成什麼樣子了。”顧清雅委屈,冒火,難堪卻又擔心,“娘,我這個胳膊不會廢了吧!”
“渾說什麼呢!活動無礙塗點兒藥過兩天應該就下去了。”
顧清雅聽了仍然惱火的很,氣道:“都是那個該死的丫頭害的,一定是她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暗害我,該死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就算她是伯爵府的丫頭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一個下人。一個下人竟然敢爬到我的頭上來,那道我要忍着,懼着不成。說到天邊也沒那樣的道理去,不行,這件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讓一個奴婢欺辱,我顏面何存。要是被那些個丫頭,婆子知道了,還都以爲我是個好欺負,每個人都想來踩一腳,我在這顧府還怎麼待的下去。”
顧清雅說着猛然起身,“我要去告訴老夫人去,不,老夫人是向着顧清苑的,她一定不會主持什麼公道的,說不定還會教訓我一頓。也許,我直接該去伯爵府,告訴夏侯世子,讓他來…。”
顧清雅的話未說完,就被曾氏厲聲打斷。
“顧清雅!”
聲音裡的戾氣,惱意讓顧清雅一怔,轉頭看着曾氏冒火的樣子,嘟着嘴巴道:“娘,你幹嘛大聲說話,嚇了我一跳。”
“顧清雅,你給我聽着,娘雖然寵着你,可不代表什麼都任由胡來,你去聘來院問顧清苑的那些個問題,是什麼個心思娘明白的很,只是顧忌你女兒家的顏面沒說出來罷了。”
曾氏說着,看顧清雅臉色微變,冷聲道:“娘能看的出來,其他的人自然也能看的出來,要不然,顧清苑爲何什麼都不對你說,還有那個丫頭又爲何忽然說出那麼一番話來,還對你動手。我告訴你別以爲就自己聰明,在這個家裡沒有哪個人是傻子。做出這樣的事兒,你竟然還想着去告訴老夫人?還告訴伯爵府?你是想要把自己臉丟盡了才甘心是不是?”
曾氏一番毫不留情,疾言厲色的話出,顧清雅臉色紅白交錯,是驚,是羞,是不敢置信,一直寵愛自己的母親竟然這麼說自己,她…。她這話是在說自己是個不要臉的放蕩女嗎?
眼淚掉落,顧清雅無法接受,嚷道:“娘,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是你女兒,你…。”
“要是你敢那麼做,別人說你更加難聽。”看着顧清雅淚眼婆娑的傷心樣,曾氏終究不忍心說的太過,語氣緩和下來,“雅兒,娘剛纔的話說的或許有些重了,但是,那些都是爲了你好。特別現在老夫人正用得着顧清苑,她風頭正勁,你不要和她對着來。”
說着頓了一下道:“至於夏侯世子,他確實是個讓人仰望的男子,你一時心潮波動,娘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樣的男人憑我們家的家世,你和他是完全不可能的。更別提他現在還和顧清苑定了親,你……”
“娘,你就先不要我怎麼想的了。你不是說要對付顧清苑嗎?怎麼現在還不見動靜?”顧清雅一點兒也不想聽什麼她和夏侯世子不可能的話,更不想聽,顧清苑是未來世子妃的話。
“你父親說,現在時機不對,讓我們先等等,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等這件事兒辦成了,顧清苑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曾氏低聲道。
“什麼重要的事兒?不就是父親接手顧家的事兒嗎?”顧清雅心知肚明道。
曾氏沒有否認,點頭“只要你父親接手了顧家,到時候你想怎麼對付顧清苑娘都幫着你。”
“娘,反正顧長遠是死定了,現在只要弄死顧蘅,父親接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也是一定的。早些晚些都不會改變。可顧清苑不同,她和夏侯世子離成親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這可是等不得,你這樣託着,耗着,要是等到顧清苑成爲世子妃,想再做什麼就更難了。”顧清雅陰狠道:“要女兒說現在弄死顧清苑纔是最該做的,只要她沒了,這個家就再沒人敢什麼幺蛾子了。”
曾氏聽了莫測一笑,伸手點了一下顧清雅的額頭,笑道:“雅兒,顧長遠死了,顧清苑她就是再有婚期也要是要再等上一年的。”
“爲什…。”顧清雅話未問完,眼睛一亮,“她要爲顧長遠守孝。”
“不錯,顧長遠死了,最少一年的時間裡,顧清苑不能嫁人,顧蘅不能娶,那個時候纔是我們絕佳的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計劃着,慢慢折磨着他們,豈不是更加有趣。”曾氏笑道。
曾氏說的好聽,可顧清雅還是很不樂意,“可是,我現在看到顧清苑就很是難受,恨不得她立刻就死了。”
“會有那麼一天的,你不要急。”
曾氏的話剛落,曾氏心腹丫頭走進來,俯身,稟報道:“夫人,剛纔老夫人院子裡的丫頭來傳信兒,老夫人讓夫人你過她那裡一趟。”
聞言,曾氏皺眉道:“知道是爲了什麼事兒嗎”
丫頭點頭,“奴婢給那個丫頭塞了點兒好處,她告訴奴婢說,剛纔三姨娘去了老夫人的那裡,說,顧大爺入獄,她心難安寧,可又做不了什麼,所以,想去廟裡爲顧大爺上柱香求個福,爲家宅求個平安,老夫人聽了好像應了,讓夫人過去,應該是問問夫人要不要一同前去,爲大爺祈個福…。”
二夫人聽了冷笑出聲,爲他祈福?咒他死倒是可以,不過,三姨娘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想借此算計什麼吧!想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正思索…。顧清雅忽然開口。
“娘,這可是個好機會呀!”
“什麼?”顧清雅突然的話,曾氏一時有些不明。
“娘,如果去上香的話,讓顧清苑跟在一起去,讓她有去無回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顧清雅止不住的興奮道。
顧清雅話出,曾氏馬上明瞭,在家裡對付顧清苑束手束腳的,可在外面就不同了,隨便一個意外,一個突然事件就可以毀了她,就是要了她的命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一邊的丫頭不着痕跡的低下了頭,純真,無邪的二小姐,卻是一個真正心狠手辣,心胸狹隘的人,任何人只要有一點兒對不起她的地方,她就一定要討回來,這次在顧大小姐的手裡吃了憋,她這就是要拿人家的命來消除自己的鬱悶呀!
“娘,你覺得如何?”顧清雅急道。
“時機倒是很好。”曾氏點頭,顧清雅眼睛一亮,急不可耐道:“那好,我馬上去準備東西,一會兒就出發。”
顧清雅說着,起身就要往外走,曾氏急忙拉住,“雅兒,你先別急。”
“還有什麼事兒?”
“雅兒,上香的事兒是三姨娘提出來的,我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曾氏皺眉,自己剛和她說了那些話,她不忙着去辦事兒,怎麼忽然竟然想起去上香拜佛了,這很反常。
“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娘,你不會是覺得那個三姨娘會想着算計我們吧!”顧清雅好笑道:“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就憑她,就算有那個想法,她也要有那份兒心機,有那個能力呀!娘,你真的太看她了。”顧清雅滿臉不屑道。
曾氏聽了搖頭,可有些事兒她無法對顧清雅說,比如顧允兒得三皇子眼的事兒,比如她以此脅迫三姨娘爲她辦事兒的事情。這些她現在都不能告訴雅兒。
“娘,你真是想太多了。”顧清雅冷笑道:“就算是她想算計我們,那我們爲何不能算計她呢?娘,這次上香是三姨娘提出的,我們可是什麼事兒都跟着她走的,到時候顧清苑出了什麼事兒,我們正好可以全部的推到她的身上去。娘,這可是一舉兩得,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呀!”
聞言,曾氏的眼裡閃過精光,顧清苑出來事兒,三姨娘畢完,那顧允兒可就完全落在自己手裡了,到時候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還需要跟三姨娘在那裡好費脣舌,費那個勁,但是…。
“但是我們現在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就是時機再好,我們也來不及了準備什麼了呀!”曾氏皺眉道。
“娘,在這個時候你怎麼就糊塗了呢?做這樣的時候,我們最好什麼都不染手。至於,準備的事兒,只要動動口讓別人去辦就成了。”
“別人?誰?”
“做這樣的事兒自然要找個有能力,又牢靠的人。”顧清雅說着莫測一笑,“女兒覺得我那個庶哥哥就是最好不過的人選擇。”
曾氏聽了笑了起來,自己這個女兒除了有些衝動外,心機,手段可是不輸任何人。
儀來院
三姨娘眉頭緊皺,心裡驚疑不定,本以爲去上香的事兒,要費一番功夫才,曾氏纔會同意去。可沒想到,她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這完全出乎了三姨娘的預料。對於自己忽然提議去上香的事兒,曾氏難道就不懷疑嗎?怎麼如此簡單的就應下了呢?
事有反常,必有妖。
三姨娘開始覺得心思不定了,顧蘅雖然說一切都沒問題,自己也相信顧蘅爲了自己的利益,在這件事兒應該不會有所欺瞞纔是,畢竟,自己和允兒倒黴了,對他可是完全沒好處的。
現在的形勢,顧蘅,顧長遠誰要做家主,怎樣才能讓自己佔有絕對有利的地位。自己清楚,顧蘅清楚,顧挺遠想必也就更加的清楚吧!
顧蘅要做家主的話,顧長遠就絕對不能死,他死了顧蘅就要丁憂,對他是絕對的不利,對自己和允兒也是。
可也絕對不能讓長遠出獄,他出來了,顧蘅就沒有成爲家主的理由了,只有讓顧長遠呆在裡面,顧蘅儘快的成親,那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成爲顧家的家主。
可現在顧長遠的事兒瞬息萬變,生死一線間。而顧挺遠又在一邊虎視眈眈,所以,整件事可以說是迫在眉睫,等不得也耗不得,也難怪顧蘅如此着急。
然,就算顧長遠的事兒藉助三皇子的勢力如願了,讓他待在牢裡出不來。可,成親的事兒,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好的,那是急不來的,所以,顧蘅現在需要就是時間,想要爭取時間,就必須讓二房那邊出點兒什麼事兒,讓他們忙活起來,最好是一時之間有個足夠的理由讓顧挺遠無法接手顧家。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二房這邊死一個人,讓他們該丁憂的丁憂,改守孝的守孝。
如此一來,在顧長遠呆在大牢裡的情況下,顧家家主的位置會落入誰的手中,就看那房先死個人了。
這次以上香爲名頭,自己和允兒打遮掩,其目的就是爲了除掉二房的人,無論是誰,都必須死一個,顧蘅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帶她們出去。
這就是顧蘅的計劃,也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顧蘅當家主,二房死,允兒和自己過上好日子,一切都很完美。
可現在曾氏忽然的爽快,讓三姨娘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聘禮院
看到顧清苑回來,梅香,蘭芝疾步迎了過去。
蘭芝關心道:“小姐,老夫人叫你過去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嗯!三姨娘提議爲父親上香祈福,二夫人附議爲父親求平安,所以,我也隨着一起去盡點心。”顧清苑淡漠道。
“上香?三姨娘提出的,二夫人也同意的,小姐她們是不是在計劃什麼?”梅香皺眉道。
“奴婢也有這種感覺。”蘭芝擔憂道:“小姐要不,我們找個由頭不去了吧!”
“家裡的人都去了,就我不去有些說不過去呀!”顧清苑冷笑道:“而且,就算我找到不去的理由,我可以肯定,我這邊去不了,她們也馬上會有理由來延後。”
“我病了,她們就等我病好。我有事兒,她們就等我把事兒辦好。千方百計的想算計,鐵了心的要讓我倒黴,她們是不會放下的。既然有些事兒是如何也躲不過,那,又何必去逃避。”
“小姐話雖如此,可奴婢還是不放心。”蘭芝眉頭緊鎖,心裡特別的不安。
“明知道沒好事兒,還要迎着頭去,我心裡也很不爽。”顧清苑心情同樣不佳道。
“小姐讓奴婢隨着你去吧!”蘭芝,梅香異口同聲道。
聞言,顧清苑搖頭,“你們在家裡守着,凌菲跟着我去就好。”
“小姐,你帶奴婢去吧!雖然奴婢沒有凌菲姐姐厲害,可如果萬一有什麼事兒,奴婢也是可以去拼命的。”蘭芝急道。
“是呀小姐,你就讓我們跟着去吧!”梅香也附和道:“多一個人總是有利的。”
顧清苑聽了輕笑道:“我可沒想過去拼命,有危險的時候,我就想着如何逃命,讓凌菲帶着我馬上飛走,呵呵,蘭芝,梅香,凌菲可是抱不住我們三個,所以,你們還是在家裡吧!”
“小姐…。”
蘭芝,梅香知道如果有事兒,肯定不會如小姐說的那麼簡單,她們算計了那麼久,怎麼會容許小姐輕而易舉的脫身呢?
“好了,不說了。凌菲跟我去準備逃命還有保命的東西去。”顧清苑說完進屋。
“是,小姐。”凌菲應聲,隨顧清苑進去,走了兩步轉頭,看着蘭芝,梅香鄭重道:“你們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小姐的。”
蘭芝,梅香點頭,“凌菲,一定要讓小姐安然無恙的回來。”
“嗯!”
三皇子府邸
三皇子南宮玉悠哉的躺在軟榻上,品着小酒,偶爾張口,旁邊的丫頭趕緊捻起一顆新鮮的葡萄放入他口中,這日子過的真是無比的滋潤,別樣的風流呀!
悠然自得間,一黑人閃身進來,拱手,“三皇子。”
聞聲,南宮玉擡眸,“洪飛,怎麼樣?都辦好了嗎?”
“回三皇子,一切妥當。”
“出府了嗎?”
“是,顧家二夫人,顧長遠的一個姨娘還有幾個小姐都已經出發了。”
聞言,南宮玉露出滿意且冰冷的笑意,“很好!”
“本皇子這次可是特意挑選在父皇巡視軍營,夏侯玦弈必須陪同的這一天才動手。看這次還有誰能救的了她,這次本皇子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只有如此才能以泄他心頭大恨,還他伯爵府那段日子所受到的恥辱。
洪飛卻有些擔憂道:“可這件事如果被夏侯世子知道了,屬下擔心…。”
洪飛的話未說完,南宮玉猛然出手,手裡的酒杯用力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杯子瞬間粉碎。
洪飛一怔,南宮玉滿是戾氣的聲音傳來,“怎麼?連你也覺得本皇子鬥不過那個夏侯玦弈嗎?你就這麼小看本皇子?”
南宮玉話出,洪飛立刻跪倒在地,“屬下不敢。”
南宮玉冷哼,“哼!我告訴你,本皇子從來就沒怕過夏侯玦弈,本皇子身爲皇家人,何懼他一個小小的伯爵府世子,總有一天本皇子會收拾他。”
叫器的話說完,冷笑道:“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等他知道時,那個女人不知道被少人騎過了,連個渣都不剩下了。哼,而且,這件事本皇子可是完全沒出面,人不是我們找的,事兒也不是我們的人做的。一切都跟本皇子毫無干系,他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可屬下擔心顧家那個庶子會說些不該說的話。”
“就他,給他個膽子,他也沒那份兒勇氣。”南宮玉不屑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狗急跳牆難免失了分寸。”洪飛意味深長道。
“如此,等事了了,就做了他吧!”南宮玉聽了隨意且完全不在意道。
洪飛點頭,“是,屬下知道了。那,顧家那位三小姐…。?”
“識相就留着,不識相就看那一同做了。”南宮玉毫不在意道。
“是。”
……
這次前去上香,顧家出動了三輛馬車,顧清苑和顧清素一輛,曾氏和顧清雅一輛,三姨娘和顧允兒一起,帶着上香需要的東西,三輛馬車出發,往目的行去。
出城後,顧清苑掀開車窗簾,眼前豁然一亮,看着外面的風景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顧清苑的動作落在顧清素的眼裡,眼中閃過不喜歡,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這舉動實在是太沒規矩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看到裡面嗎?真是不知羞。她不在乎自己被人看,自己可是不願意讓什麼都看到自己容貌。
“清兒妹妹,趕緊把簾子放下吧!外面的風塵都吹進來了。”
聞言,顧清苑轉頭,看着顧清素皺着眉頭,用錦帕子捂着嘴巴,那副高潔姿態,不想被塵世沾染的模樣。沒由來的讓顧清苑感到膩歪,這位清素小姐潛在裡面明明就是個鳳辣子,可她卻偏偏要裝個仙子,端着架子,守着規矩,居高臨下,以冷傲冰清,俯瞰衆人,讓萬人仰望的姿態展露人們眼前。
做作的人顧清苑見過不少,可做作到如此程度,還真是讓她覺得很是倒胃口呀!
顧清素見顧清苑看着她神色莫名,眉頭皺的更緊,“清兒妹妹爲何如此看着我,可是我那裡說的不對嗎?”
顧清雅搖頭,淡淡一笑,放下手裡的簾子,淡淡道:“沒有,我只是驚歎,大堂姐的規矩是跟那個學的,竟然學的如此之好。”
“這些規矩還用誰教嗎?這是每個女子生來就該遵守的,我是做了我該做的罷了。”顧清素平淡且萬分裝x道。
顧清苑聽完,忍不住抖了一下,雞皮疙瘩起來了,懊惱,真是不該問她如此高端的問題,這話說出來,傷人呀!
顧清苑萬分崇敬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開始數手指,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看顧清苑如此,顧清素眼裡閃過嘲諷,就她這樣的跟她說什麼是規矩她也不明白吧!可有些事兒自己還會真是要給她說道一二。
“清兒妹妹,有些事兒我想跟你說說,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多管閒事。”
“您請說。”顧清苑擡頭,輕笑。
“清兒妹妹,你知道我們身爲女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名譽,是規矩,是三從四德,這些是我們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遵守的。”
不想凌亂,可顧清苑還是凌亂了一把,“清素姐姐說的是,說的精闢。”
“可,清兒妹妹有些卻沒做到。”
“比如?”
“比如那天清兒妹妹竟然和夏侯世子手牽手,這…。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了。雖然是夏侯世子先向你伸出手的,可作爲女子一定要保持矜持,怎麼可以把手給遞過去呢?你那樣,讓府裡的人看了,要如何看到你這個主子,讓外人如何看待我們顧家的規矩禮儀,就是夏侯世子心裡也會覺得你是個不特別穩重,謹慎…。”
顧清苑覺得自己完全不想聽了,太污染耳朵。聽她打着勸導的名義對自己說教,堂而皇之的訓斥,自己還真是完全沒那個興致。留着耳朵聽放屁也比聽這個更加有利於自己的心情。
看着顧清素,顧清苑臉上笑意褪去,皺眉,斷定,猶豫不定道:“大堂姐說的很對,但是,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大堂姐。”
顧清素說的興致正高,心情正好,被顧清苑打斷心裡有些不愉,“什麼問題?”
“夏侯世子曾經說過一生一世都會對我好,你說,這句話我聽了是不是也很不合規矩呢?”顧清苑很是苦惱道。
顧清苑話落,顧清素的臉色猛然就變了,剛纔那洋溢自得的表情消失無蹤,眼裡染上冷意,臉色更是萬分難看。
看此,顧清苑已然確定了什麼,看來對夏侯玦弈好奇的不止是顧清雅一個呀!看這位清素小姐的神色,她怕是更甚吧!而剛纔的那些話,也許,是看到自己和夏侯玦弈接觸心裡不高興了吧!如此高潔仙女,嫉妒之心竟然如此之強,讓人望而生嘆呀!落入凡塵的可真是太快了。
馬車之上,因爲顧清苑這句話,徹底沉寂下來。
顧清雅忍着把顧清苑推下馬車的衝動,眼底是滿滿的戾色,看着那個嘴角淡笑的女子,張口,剛欲說什麼,一直穩穩行駛的馬車忽然狂奔起來。
顧清苑眼神驟然一冷,迅速抓住車欄,穩住自己的身體。顧清素的就沒那麼好遠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撲到在地,頭上碰了一大片的紅,心裡冒火,特別看到顧清苑安然無恙的模樣,心裡火氣到達了極致,起身,拉開簾子,看着前面的車伕怒斥:“你是怎麼駕車的,給我停車。”
顧清素強硬的命令出,可車伕卻恍若未聞,繼續使命的揮動着馬鞭,驅車前行。
看此,顧清素怒不可遏,聲音亦是染上戾氣,怒道:“本小姐讓你把車停下來,該死的,你沒聽到嗎?停車,停車…。”
然而對於顧清素的叫器,馬車依然沒有任何迴應,完全像是沒聽到似的,重複動作。
如此,顧清素已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擡頭,當看到行在前面的馬車亦是在瘋狂的奔跑着,心裡猛然一稟,出事兒了!轉頭看向顧清苑,只是顧清苑亦是一臉驚色,呆愣的看着,看此,顧清素心裡開始惶然,驚懼,這是怎麼回事兒?
後面的馬車上,顧允兒緊緊的貼着三姨娘,驚慌失措道:“姨娘,我們不會有事兒吧?”
三姨娘緊緊的摟着顧允兒,安撫道:“沒事兒,沒事兒,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只是跟着做做樣子罷了,不會有事兒的。”三姨娘這個時候心裡不安的感覺逐漸加深。
前面馬車之上,顧清雅拉着曾氏的胳膊,皺眉道:“娘,這是怎麼回事兒?你讓顧霖在這裡動手?娘你…。”
顧清雅還沒說完,曾氏就急切道:“我沒有讓顧霖在這裡動手,這裡人多眼雜,我怎麼會做那樣的安排。”
聞言,顧清雅心裡一突,大聲道:“那…。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曾氏面色冷凝,手狠狠的抓着車欄,陰沉道:“也許,我們是被人給算計了。”
“是誰?是誰要算計我們?”顧清雅說着想到什麼,“娘,你指的那個人不會是三姨娘吧!”
“不是她就是顧蘅,一定是他們。”曾氏肯定,心裡亦十分的懊惱,自己明明就感覺到三姨娘忽然提出上香肯定是有問題的,可竟然還是會被雅兒的話給打動跟着出來,這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真是不該呀!可這個時候已經她就算是後悔,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一切都向着有心之人算計好的軌跡運轉着…。
馬車飛奔起來的瞬間,除了凌菲快速的跳上了馬車,其他跟隨在旁的丫頭,小廝都已經不知所蹤了,或者是拉下了,更或者已經死了。
馬車瘋狂的奔馳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停下來,三輛馬車並列停住,車伕跳下馬車,頭也不會,話也不說,三人朝着三個方向而去,掀開車簾,互相對看一眼,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神色驚疑不定。
顧清苑掃過每個人,當看到顧清雅和曾氏眼帶狠厲之色看着一邊瑟瑟發抖的顧允兒和三姨娘時,眼裡閃過精光。
凌菲這個時候疾步走到顧清苑的身邊,上下打量一圈,看到顧清苑沒事兒,心裡放鬆下來,伸出手,道:“小姐下來吧!”
“嗯!”扶着凌菲的手跳下馬車,向前,觀察四周,四面除了山就是樹,枝枝蔓蔓的岔路,高山,大樹,低丘,小河,大窪,地形很複雜,如果想隱匿蹤跡這裡倒是個好地方,山上,水裡,草叢裡…。
“清兒妹妹你倒是淡定呀!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風景。”顧清素不陰不陽道。
顧清苑回頭,看着她面無表情道:“看風景?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我們怎麼會到這裡來?還有,我們現在該怎麼回去而已。”
“是嗎?看了這麼久,清兒妹妹可有看出什麼來?”
“沒有。”
“那……”
顧清素話未出,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幾個人均是一驚,顧清苑臉色也不由的難看起來,聽着聲音,人怕是不少。轉頭,當看到面色僵硬的曾氏,顧清雅,還有面色開始灰白的三姨娘,顧允兒。看此,顧清苑心裡冷然,看來,三姨娘和曾氏的算計被其他人給取代了,是顧蘅?還是三皇子?看這動靜,三皇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思索中,馬蹄聲已至耳邊,看去,前面人影晃動,片刻,已來到眼前,人高馬大,層層疊疊,足有百人,這樣的形勢,讓所有人神色鉅變,驚懼交加,這個時候無論心裡想着怎麼樣的算計,目的出來的。到了現在也都知道,事情已然和她們所預料,所想象的不同了,事情已經不是她們所能控制的了。
馬背之上,爲首之人,居高臨下俯視這下面的幾個女眷,是驚,是懼,是恐,是慘白,眼神慌亂,身體發顫,看着,眼睛漸漸眯了起來,這樣看來,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要自己慎重對待的女子,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呢?
想此,爲首之人,開口,聲音帶着一絲粗啞,“哪位是顧家的大小姐?”
此話一出,曾氏母女三人行動,迅速,直接,統一,指向顧清苑,異口同聲道:“是她!”
三姨娘,顧允兒沒有伸手,只是拿眼睛看着顧清苑。
看此,顧清苑挑眉,真是夠一心的呀!心裡冷笑,臉色帶着慌亂,不知所措。
凌菲站在顧清苑的身邊,眼裡閃過殺氣。
“看來,就是你了。”爲首之人,看着顧清苑表情莫測,顧清苑慌亂的看了他一眼,趕緊低頭,神色很是恐慌,心裡也吐出了三個子,xx的!竟然以真面目出現,連個遮掩都沒有,如此有恃無恐,不擔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他們是萬分確信,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的了?如此,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
顧清苑想法未完,猛然感到一股力道,大力的把她給推了出來,隨即又被凌菲伸手拉住,穩住了步伐,站定,一個聲音隨之而起,傳入耳中。
“這位大俠,她是顧家的大小姐,她叫顧清苑,你要找她是不是?她就在這裡,就在這裡。你現在就可以把她帶走,想怎麼做隨你處置,我們都不會說的,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不記得,今天的事兒我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所以,大俠,你把顧清苑帶走,放我們離開吧!”顧清雅沒有一點兒負擔,浩然正氣道。
此言出,曾氏趕緊附和,“是呀!大俠,顧清苑人長的最漂亮,身段也是最好的,人也聰明伶俐,很會討人歡心,你一定會喜歡的,滿意的。”
顧清素更是不會錯過讓顧清苑死的機會,贊同道:“俠士,此生有她那樣的女子做陪你一定會不枉此生的。”
推銷顧清苑的聲音此起彼伏,優點兒,好處多的數不盡,道不完。
凌菲聽着,手緊緊的握着了起來,她們該死!
顧允兒,三姨娘神色不定,沉默不言,爲了活着,她們雖然也想附和,可心裡卻更加的忌憚。因爲她們明白,今天顧清苑死了還好,如果沒有現在落井下石的人,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爲首之人聽着,笑了起來,可聲音裡卻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深深的陰冷,暴戾,充滿陰鬱,暗黑。
笑聲起,曾氏幾人心裡一震,立馬消音。
笑聲落,爲首之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清苑,被這麼多人嫉恨,果然不同。
“夥計們。”
“有!”
“統統帶走。”
“是!”
話出,曾氏幾人心裡大駭。
軍營
夏侯玦弈按了按眉心,眉頭亦皺了起來。
麒肆看到,輕聲道:“主子,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夏侯玦弈沒有迴應,今天總是感覺心神不定的,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