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傻站着幹嘛?通知醫療班啊!”教官幾乎是吼出來這句話。
躺着的人,他們都認識,是混合班維林頓的堂弟。平時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但,看到維林頓的面子上,誰也沒和他真的過不去。畢竟,軍校嘛,有點傲氣很正常,只要不礙着真正大人物的道兒,誰也不會故意和他槓上。
可現在,一臉被自己嘔吐物遮得密密實實、休克倒地的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被人打成這樣,就算是醒過來,也會一臉生無可戀吧?
幾個教官目瞪口呆地望了四周一眼,最牛氣的金斯?坎普顯然今天還沒來,那還能有誰敢當着維林頓的面,把他堂弟毆成這樣?
站得最近的,就是個眉目靈秀的小姑娘,個子嬌小玲瓏,嗯,至少站在一羣八塊腹肌的軍官面前,是真的都要俯視了,而且這小骨架,一看就不是常年訓練的,皮膚白嫩得驚人,應該是哪家貴族富商的千金。除了她,站得最近的就是維林頓和混合班其他兩個人了,可,總不至於是維林頓在食堂裡不避嫌地直接上演一出“清理門戶”吧。
排除以上可能,那還能有誰?
教官們的目光挪到維林頓身後不遠處的羅拉,以及一干女子班的成員。
他們是被女子班的副班長一通緊急的彙報引來的,當時她眼神慌亂,一副是神色匆忙的樣子,說是男軍官們在集體調戲女學生。
嗯,女學生?
幾個教官目光盎然一愣,女子班的學生們與這羣男軍官一起入學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花邊新聞。更何況,外面大把的妖豔美貌女子,誰願意找個五大三粗的女漢子?
這樣一想,教官們的神色同時落到冷奕瑤的身上。
那漆黑的高幫靴,不染一絲塵埃,光亮得像是隨時可以去拍電視廣告。而那一頭高高紮起的馬尾,將她的五官展露無疑。
白得驚人的皮膚,配上那一身軍綠,只覺得目眩神迷,可下一刻,對上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眸,會忍不住整個人嘴角一涼,下意識往後退上一步。
冷若冰霜?不,她甚至不屑於露出那樣的神色,就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氣魄。
“這…。”這是誰啊?枉他們在軍校執教,竟然還有不認識的人。關鍵是,能穿着軍裝出現在軍校的人,鐵定不是溜進來的。
幾個人話還沒說出來,維林頓忽然動了。
四周所有男軍官頓時悚然!
這,這是要開打的節奏?
這小姑娘是真的踩着維林頓的臉了。
好歹,別人剛剛還給她彎腰道歉,面子完全給足,她倒好,直接太陽穴一擊重擊,讓維林頓堂弟的面子裡子都沒了。嘖嘖嘖,太沖動……
腦子高速運轉間,所有人同時往後退。倒不是給維林頓讓路,而是,害怕殃及池魚啊。他們只是圍觀羣衆,可別被維林頓一頓撒火、牽連無辜。
堂弟就躺在他面前,他扣着指關節,漠然踏過去,並沒有去多看兩眼,彷彿,是強自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羅拉站的近,分明能聽到他呼吸間的粗啞和深沉,一時間,倒忘了冷奕瑤的身手,下意識就要衝過來攔住他,卻被混合班的另外兩個人聯手攔住了去路:“班長~”說話的男人音調吊兒郎當,眼底卻是再認真不過的神色,“這是別人的私事,外人就被插手了。”
羅拉身後其餘的女同學也拽了拽她衣袖,畢竟,是冷奕瑤理虧,是她先動的手,如今被人算賬,羅拉跑過去只有被泄憤的份,何必?
“你剛剛一擊敲在他太陽穴上。”維林頓站在冷奕瑤面前,兩人之間的間距就差一拳,她的目光垂着,漠無表情,但還是應了他一句:“嗯。”
對,就是“嗯”一個字。很高冷,很隨意,像是隨意打發人一樣。
圍觀的其他男軍官此時,忍不住在心底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姑娘,看你骨骼清奇,沒想到還臨危不亂,實乃人物也!
可想歸想、贊歸贊,他們還是不一而同地又後退了一大步。
於是,“包圍圈”瞬間被拉開,偌大的一塊空地上,除了“躺屍”的某人之外,站在裡面的人,顯得尤爲矚目。
“重擊太陽穴,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他憤怒的聲音將他最後的忍耐全部擊破,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準備一把攥住她的衣領,直接一拳打上去!
可下一刻,他分明看到她慢慢地仰起頭,朝他清冷一笑,笑中帶着憐憫和隨意:“知道。太陽穴部分的骨骼薄,重擊後容易導致骨骼碎裂,腦部損傷和腦死亡都可能發生。所以,我留手了。”她伸出一指,輕輕地點在他的眉中,彷彿不費吹灰之力。就在維林頓忽然綻開的瞳孔中,她冰涼地微微一笑:“否則,你以爲,他到現在還會有呼吸?”
比打臉更屈辱的是什麼?是別人壓根都沒用真實力,不過是小懲大誡,你卻已經瀕臨奔潰!
維林頓一瞬間懷疑自己後腦勺別人砸了一擊,整個人都呼吸不順。
是了,以她今天早上單方便吊打金斯?坎普的實力來看,就連金斯?坎普被擡出去,她全身上下,除了衣服上有一絲褶皺,壓根看不出她有任何變化。對上自己這個堂弟,用了幾分力,還用說嗎?
只是,那到底是自己的親人,從小到大胡天胡底,也就只有那張嘴臭了些,並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
兩人的對峙,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維林頓的怒氣騰騰簡直都能幻化成火焰,燒得人皮膚潰爛,可到了冷奕瑤面前,卻像是無端有一座冰山把那火焰全然擋在外面,沒有一絲靠近的餘地。
混合班一百來號人大多數去看望了金斯?坎普後,慢悠悠地往食堂走來,因爲軍校沒有手機,沒有人通風報信的緣故,他們壓根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好事。
等一進門,看到眼前的情景,簡直瞬間風中凜亂了!
什麼鬼!
維林頓是腦子哪裡抽了?早上剛圍觀了金斯?坎普被女煞神活活打暈的全程,竟然還敢在這跟她槓上?
他不是腦子最清醒的嗎?
被看做下一屆軍界的智能團的存在啊。怎麼會腦門子一熱,就和冷奕瑤對上了?
一百來號人,浩浩蕩蕩地往裡衝。本來圍觀的那羣普通班男軍官一看,樂了。得,“援軍”來了。哪怕這姑娘搏鬥技術再牛叉,這麼多混合班的大神面前,估計也不夠看。
女子班這邊,包括羅拉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發涼。
看樣子,這是不能輕易善了了。
當一衆混合班的人,擠進“包圍圈”,看到地上“躺屍”的維林頓的堂弟時,頓時,表情亮了。
這,這他媽的,該不會又是女煞神的手筆吧?
把人打到吐倒不是不可能,可自己吐到自己一臉,這種難度技術,他們是真的沒有見識過了。
“那個,維林頓啊……。”有人一臉牙疼的表情,本想勸勸維林頓別和自己過不去,以金斯?坎普那麼變態的戰鬥力都被眼前的走讀生秒成渣,他們誰都沒有勝算啊。可看着地上那一動不動的身影,他連勸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單挑比不上,那麼圍毆?那就壓根不是報仇,而是不要臉了。
比起被女人單方面狂毆,也總比沒有下限,去羣毆一個女人強。
“?”
圍觀的軍官和普通版羣衆,一臉問號地望着眼前的情景。整個軍校,不是混合班最團結的嗎?怎麼眼看維林頓都已經要發飆了,一個個還露出這麼忐忑的表情?
這是什麼鬼?
混合班的全員只覺得窩了一肚子的火!
怎麼解釋?怎麼說?
他們班扛把子都被打了,他們自知槓不過這走讀生,說出去很有臉嗎?
一時間,人人表情晦澀難懂,倒是旁人霧裡看花,神情越發詭異。
可就在這時,一直高冷懶得說話的冷奕瑤倒是對着維林頓率先開口了:“沒記錯的話,剛剛你堂弟似乎罵了我一句‘臭婊子’”。
話音一落,混合班所有人渾身一抖!
終於明白了維林頓堂弟被打得慘兮兮的原委。
神人啊。金斯?坎普也不過是調侃了冷奕瑤一句“小妞”就被打成那樣,他竟然敢罵臭婊子?誰給的勇氣?死神嗎?
冷奕瑤拍了拍衣袖,一臉風起雲涌,往前逼近面色倏然一變的維林頓一點:“然後,他好像說,給我三分顏色,他媽的我就敢開染坊?”
女神,求你不要這麼一臉毫無表情地重複別人的話,特別是在說着“他媽的”三個字的時候,好滲人!
氣勢洶洶的混合班全員都要慫成一團了。
冷奕瑤似乎還嫌不過癮一樣,直接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領口:“最後他那一句是什麼來着?說要‘抽死我’?”
“……。”
“。……。”
“……。”
好的!大魔王,您的懟人姿勢我們現在學到了。維林頓的堂弟沒有被您人道毀滅,簡直是奇蹟!
混合班的所有人幾乎瞬間,“嘩嘩譁”地退後了三大步,以至於站在他們身後的普通班男軍官一個個的腳被踩成豬蹄,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而混合班的人哪裡管得到,他們所有人目光唰唰唰地看向維林頓,“時間不早了,大家是不是該吃飯了?”
智囊團!求你趕緊醒醒神!沒看到大魔王給你留了面子嗎?你是想被她也一道打成腦震盪嗎?別賭氣啦,趕緊該幹嘛幹嘛吧!你堂弟的“病情”耽誤不得了!順便,治好之後一定教教他,說話被太逼逼,會死人噠!
“誰受傷了?快,讓開條道,送救護室!”醫療班班長就在這詭異的環境下,帶着底下幾個醫療兵,迅速地衝到了食堂。
眼見所有人都圍着,立馬開罵:“傷者需要新鮮空氣,你們急救課上到狗肚子裡去啦?還不給我讓開!”
所有醫療班的人急着沖沖衝,倒壓根沒注意,整個食堂,竟然會這麼多人不吃飯,站着幾百號人圍觀。搞得像是,從來沒見過有人受傷似的。
醫療班班長撇了撇嘴,心想:得,下午的實地訓練科目還沒開始呢,今天可真是撞了鬼了,一大早被拽到混合班拉回來個軍校第一霸也就算了,連中午吃個飯都沒法安生,還讓不讓人活了?
結果,衝到正中心,看到傷者一臉烏七八糟的嘔吐物,立馬一臉晦氣,一摸大動脈,還好,人還活着,就是要遭點罪。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口氣,一扭頭,就看到早上那個毆打金斯?坎普的元兇立在那,坦然悠閒,頓時,就傻了:“怎麼又是你?”他一個上午加中午,收的兩個病患都是她打的,這是老天在開玩笑嗎?
一直表情幾乎是天外飛仙,簡直要莫名抓頭的教官們瞬間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湊到醫療班班長身邊,好奇地問:“你認識她?”
不應該啊。他們昨天晚上,下了晚課的時候,也沒看到多出來這麼個人,怎麼醫療班的人都認識她了?
“認識?”醫療班班長一臉莫名其妙,像是看猴子樣的表情回視他:“我爲什麼要認識這個女煞神?”
“可你……”你分明不是第一次見她啊?其他不懂內情的人,心裡一陣狂吼。
“我說……。”倒是最置身事外的冷奕瑤忽然開了口:“再耽誤下去,這位同學要是腦震盪留下後遺症,就怪不了我了。”
腦震盪?
哈?腦震盪!
醫療班所有人立馬擡上傷者就化爲一道風,轉頭就跑。
那架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熟能生巧!
“還有問題?”冷奕瑤淡淡看了維林頓一眼,目光裡一絲冰刃一閃而過。
該給的面子,已經給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如果還是執意要和她過不去,她不介意讓他真正見識一把,她不留手的狀態。
維林頓狠狠咬住嘴脣,良久,胸膛一起一伏,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終,挪開身子,“不好意思,剛剛失態了。”
一瞬間,他背後的混合班的兩位好友,感覺自己像是從水裡面打撈出來的一樣。
真要開打,他們也不認慫,但,誰也不想被人當着全校的面打成殘廢。好在,好在,女煞神很給面子地提醒了一句,他們才反應過來,那小子被揍成那樣,純屬活該!
對,他們現在的要求就是這麼低!
竟然覺得冷奕瑤現在這幅霸氣全開、淡然走向窗口打飯的背影實在太過養眼!太給面子了!真的!
與早上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情景比起來,簡直是太給面子了!
“就,就這麼算了?”
其他普通班圍觀的羣衆一臉逗逼,傻傻地看着混合班的大牛們紛紛吐出一口氣,一臉僥倖活過來的表情,簡直覺得自己他媽的腦仁都炸開了。
打臉打成這樣理直氣壯,竟然還能被恭恭敬敬地目送過去打菜吃飯,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爲什麼,他們這羣凡夫俗子,一個個都看不懂?
“算你毛!”混合班的人眼看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瞬間就心態炸了,一臉“怎麼着,你想打架?爺奉陪”的架勢,瞬間將一羣人嚇得退散。
唯有羅拉和一干女子班同學都幾乎飄着走到冷奕瑤身邊的。
“話說……。”冷奕瑤一扭頭,目光忽然定在羅拉的身上。身邊其他人立刻就僵了,這,這是怎麼了?
“這裡打飯需要飯卡?”冷奕瑤莫名其妙地指了指窗口上的刷卡器,神色奇妙。軍校的專用食堂,幹嘛還要刷卡?不是定人定量嗎?
“噗——”表情遊走於外太空的羅拉一個回神,突然發現,眼前的強人竟然一臉萌萌噠的表情,瞬間笑了。“對啊,教官沒和你說嗎?”軍校爲了配比最營養的生活餐,往往只注重於食材的營養、蛋白質,對於口味,壓根一般。爲了保證學員不亂從外面帶東西回軍校,也是煞費苦心了。每個人的飯卡里面充的不是錢,而是次數。刷一次少一次,每個月月初再衝上。這樣,方便教官觀察學員平日有沒有私自在外面攜帶口糧,簡直是一抓一個準。
冷奕瑤很想兩眼望天。今天她和教官接觸的最多機會,就是毆打他們的學生。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精英到在她這裡成了狗不理,試問,哪個教官願意和她多講一句話?
“來來來,你先用我的,我待會去找教官申請你的卡。”羅拉其實是個性格特別大大咧咧的人,剛剛冷奕瑤那狀態分明是差點引發血案,偏偏把人給打了,別人還一個個覺得她太給面子,真的,那表情可真誠了,以至於她嚇得有點回不了神。忽然,覺得自己多管閒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交淺言深,怕引得她反感。可眼下一看,分明不是這麼一回事嘛。
“謝啦。”冷奕瑤挺喜歡羅拉這幅豁達的性格。人生已經太多苦悶,何必自尋煩惱?有餘力的時候出手相助,沒有能力的時候,默默擔心亦是爲她着想。
“咱們到那邊位子去,哪裡人少。”羅拉指了指靠近陽光的一個方位,對冷奕瑤及身後的女子班同學道。
誰也沒插嘴,誰也沒拒絕。都知道她是好意,無論冷奕瑤是否真的強,羅拉並沒有攀高枝的意思,相反,她是不想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至於其他人,她們亦爲冷奕瑤剛剛的神采折服。畢竟,能在這個軍校裡,站在一衆混合班的男軍官面前,怡然自得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眼看,維林頓和好友奔出食堂,跟着醫療班去看傷者的病情,混合班一衆人等自得其樂地在對着普通班的學員在冷笑,冷奕瑤及女子班一行人去陽光下集體進餐……。
畫面太和諧,以至於一干被請來鎮場子的教官們面面相覷。
“這是和解了?”大家都各有各的去處,唯獨他們矗在正中間,像是羣傻子一樣。
事到如今,誰來告訴他們一下,這個陌生姑娘,到底是誰?
盧森大將在自己辦公室裡接到這麼一通匯報電話的時候,眼睛都快跳脫了。
大清早第一節課,當着他的面把帝國第一軍火庫的金絲集團大少爺打到昏迷也就算了,剛下課,中午一吃飯就直接引發羣鬥?
小姐姐,你是上帝派來整我的吧?
盧森簡直想把她原路打包,直接送還給弗雷。
咱家軍校廟太小,容不下這尊大佛啊。
可一想到元帥……
他齜牙咧嘴,好不容易將臉上所有的表情捋順了,一臉“大氣鎮定”地朝着電話裡的教官道:“毛頭小子,一點事情都能瞎嚷嚷。看樣子是一個個火氣正旺啊,下午好好在訓練場調教一下,看看他們還有沒有精力再蹦躂。”
不待這麼偏心眼的。
分明打人的是冷奕瑤,狂甩酷炫吊炸天的也是冷奕瑤,被削了面子的纔是那羣毛頭小子,校長,你教訓錯人了吧?
掛斷電話的教官一臉慘不忍睹,用手牢牢地捂住眼睛,怎麼辦,越來越有預感,這學校,是徹底來了個校霸了,關鍵是,校長的後門開得太通亮,簡直像是在昭告天下,誰也不許動她冷奕瑤一根毫毛!
“怎麼了?怎麼看你打完電話,更莫名其妙了?”身邊的同事估摸着今天是不是颳了一陣邪風,爲什麼身爲教官的他們要像老媽子一樣彙報這個走讀生的一舉一動?
“呵呵。”那人擡起臉,一臉“腚”定,“咱校來了個神人。”
大將啊,直管軍校的大將,竟然也不敢管冷奕瑤的事,這天底下,還有誰能管?
於是,下午的軍事實踐課,所有人眼睜睜地看着教官們像是狂犬病發作了一樣,作天作地作死他們這羣苦逼的學生,卻壓根連眼睛都不往冷奕瑤那個方向看一秒!
區別待遇要不要這麼明顯!
解僱整人要不要這麼坑爹!
關鍵是,冷奕瑤,你坐在陰涼處,笑得一臉姿容瀲灩很犯規知不知道!
四個小時啊,500個俯臥撐,500個仰臥起坐,500個馬步衝拳,500個前後踢腿,然後再以周身負重20公斤25公里越野跑、10公里武裝泅渡收尾,鐵人也要被磨出一片血皮啊啊啊啊!
教官這是紛紛鬼畜了,還是精分了?除了最開始入校的時候,被狠狠下馬威過,從來沒操過這麼狠啊。
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冷奕瑤美滋滋地躺在樹蔭下看着他們被像是牛馬一樣趕着往前,所有人的心底活動只有一個字——摔!
女子班的訓練與男軍官們向來不是全部一致,但訓練內容也大致不差,只不過,今天的教官們倒是法外開恩,讓她們同樣的訓練量可以分成兩天來完成。
兩天的意思就是,明明男生們四個小時要完成的量,她們可以分成八個小時來完成。雖然和平時比起來,的確重了些,但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中午在食堂裡面,她們也是參加了“羣體事件”的一部分,雖然,壓根沒有她們出場的機會。不過,紀律部隊嘛,該罰就罰,都已經習慣了。
眼看男軍官們500個俯臥撐、500個仰臥起坐、500個馬步衝拳、500個前後踢腿後,腿都開始痠軟了,被教官一個個罵成騾子一樣,趕去後山立刻進行負重越野跑,羅拉的嘴都有點合不攏了。 wWW•Tтká n•¢ ○
太,太狠了。感情,冷奕瑤的氣還沒撒完,教官們接力幫她完成心願?
“少女,你想太多了。”冷奕瑤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對着正好在休息時間的一干女子班同學微微一笑。所有人分明誰也沒說出心中所想,她卻似乎一眼能看穿她們的心理:“估計是教官覺得他們親手教導的學生竟然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都打不過,太辣眼睛了,於是好生調教。”
除了早上混合班的那位教官是親眼看到她出手,其餘所有教官只看到一個結果,就是她把維林頓的堂弟打趴下來了。至於前者,鑑於金斯集團的影響力,以及最優秀學生被當方面狂毆的羞辱感,就更不會對外張揚事情的原委了。於是,只聽到結果,卻沒有看到過程的人,理所當然地不會覺得她一個看上去嬌滴滴,手上連老繭都沒有的小姑娘會厲害到逆天,而是覺得,自己這羣學生都是菜逼,一羣菜逼!
不乘機好好收拾一番,那纔有鬼!
“但,教官們唯獨丟下你,你的實踐課成績怎麼辦?”訓練課太過“優待”也不好啊,不用她參加訓練,但考覈總還是要的,教官們總不至於腦抽風,直接給她“優”啊。
冷奕瑤嘴邊的笑意微微一勾,轉頭卻想爆粗口。
正中紅心!
她的爆發和招式完全可以繼承下來,但,沒有人比她本人更清楚,這具身體,壓根就是廢柴啊廢柴!
從小錦衣玉食、生活優越,別說是吃苦耐勞,就算是一丁點的基礎鍛鍊都少到令人髮指!
她的身體素質,如果用軍校的體能基數來衡量,她簡直就是小白啊小白。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她會答應赫默來軍校的緣故。
這具身體,她是真心準備要好好練練了。
從她和埃文斯爭鬥的那一場“三分半”,到與金斯·坎普的十分鐘狂毆,再到維林頓堂弟的那一擊必中,她所有的時間都掌控得非常精密。
用最短的時間,直接將對方的鬥志與實力碾壓,是她唯一取勝的方式。
因爲,這具身體的體能,壓根不夠長時間奮戰。要不是因爲這樣,她也不必專門來軍校。站隊赫默,她完全可以靠其他的本事。一切的原因,不過是因爲兩個字——她想。
她想重新找回自己的體能,重新喚起自己身體的最大潛能。
所以,她來了,願意陪着一羣眼高於天的男軍官們,玩這一場遊戲……。
莞爾地挑了挑脣,坐着也休息了大半個下午了,冷奕瑤瀟灑站起來,拍拍灰塵,正準備找個人煙稀少的地兒自己給自己按照以前的記憶,進行體能訓練的時候,一聲持久高昂的尖叫忽然劃破天際——
“啊!啊啊!啊啊啊!”
羅拉忽然不管不顧地對着遠處那一道身影,撕心裂肺地尖叫。那嗓音,與她粗壯高昂的身姿完全不符合,分明是個小迷妹親眼見到自家偶像的表情。
她正準備說一句,妹子,你好歹是千挑萬選進來的精英啊,能別這麼跌份嗎?
結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她更高亢的女子班同學的集體尖聲驚叫緊隨其後……。
冷奕瑤心底一頓,像是心有靈犀,豁然轉身,只見,一道昂揚禁慾的身影立在光影處,一步一步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