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對於王動的想法,趙雲安其實也能理解。這李泰來爲報父仇,卻是在百般無路的情況下,被監察府的人說動,當真從家裡翻出了王家歷年來的秘密帳薄。而正是李泰來的這個舉動,這才把王仁逼進了死衚衕。
還是那個說法,趙雲安心裡面是一直都不認同王仁失足落水的說法的。甚至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王仁當時就是有心求死——他當時若是不死,只怕也活不了幾天了,畢竟他貪墨的可是河堤的款子,即便河堤本身未有問題,但貪墨了就是貪墨了,卻是沒什麼可狡辯的!
所以,王動恨李泰來入骨,這實在是人之長情,即便是趙雲安這個時候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想讓趙雲安把李泰來交出去卻也是王動癡心妄想了。
雖然從私情來看,李泰來賣主報仇,很是有些令人不齒。但是從公家、從朝廷來說,李泰來卻是一個大功臣。若是這種功臣被趙雲安交出去,那麼不僅是他趙雲安要被人彈劾,就算是朝廷也要被人說三道四了。
好在趙雲安早早就想好了對策,因此只是微微點頭,好似應下了。只是不等王動面露喜色,趙雲安卻是淡然道:“王公子這話說的是極對的。只是早些時候接到消息,道是蘇州府那邊遭逢大變,我卻是讓他過去幫手了。這會兒,怕是都出了南京地界了。”
王動聽聞,臉色卻是猛地一變,只是似乎忌憚趙雲安身份因此只得生生忍住。倒是王黎氏的哭聲停了一停,隨即卻是從抽泣漸漸變作嚎啕大哭。想她一個堂堂四品大員的夫人,竟然這般嚎啕大哭,當真是沒有形象了,和外面那些普通根本沒有半分區別。
趙雲安卻是聽的有些皺眉。適才王黎氏抽泣時他還不覺得,可這會兒王黎氏大哭了,他卻是能察覺到這王黎氏的哭聲似乎有些作假。
只是這時候趙雲安卻是不能去指責王黎氏的,相反還得小心翼翼地好言寬慰幾句。只是他一個堂堂的王爺,平日裡哪個不是小心伺候着他,什麼時候伺候過別人。所以這一陣子下來,王黎氏的哭聲倒是收住了,可趙雲安卻是也勞心勞力地出了一頭汗。
別上王動剛纔一直沒張口,到這時候卻是說話了:“安王爺,家母這幾日睹物思人,卻是日日夜夜以淚洗面。故此我與母親商議一番,卻是想着等過了頭七便扶棺回山東老家去。”
趙雲安卻是立即應允道:“這便也是應當,還請王公子照顧好夫人,務必以生人爲重,且莫感懷傷感傷了自己的身子。”又寬慰了王黎氏幾句,趙雲安這才擡起頭來對王動道:“既然王公子已然認定,我這便吩咐下去開始操辦王大人的一應事宜。”
又來回走了幾步,趙雲安卻是又道:“這幾日王公子便不用出門了,便在府裡好生照應着夫人以盡孝道吧,一切用度我都讓人送到府上去。”說罷,卻是又思索起來。
王動聽了,臉色微微就是一變,但他轉變極快,趙雲安又是低着頭,因此卻是未發現。
趙雲安這時候卻是又擡起頭來道:“王大人在南京十幾二十年,期間爲百姓、爲朝廷可謂是鞠躬盡瘁,這後事自然不能簡易了。只是我適才想過,公子需在家盡孝,卻是不易外出拋頭露面。不若王公子在府裡選個能拿事的,與這府衙裡的幾位押司一併操辦着。想來互相之間也是熟悉的很,辦起事來也能事半功倍。待頭七過後,王公子一家再啓程往山東去,你看這樣如何?”
王動聽了,這才心裡鬆了一下。剛纔趙雲安那番話他聽着卻像是趙雲安想要軟禁他們一家一樣。可等王動聽完了後面半句話後,這才明白趙雲安的打算,心裡的危機才漸漸散去。
輕言謝過趙雲安後,王動很是小心地將王黎氏攙扶起來。這時候王黎氏一副神色憔悴模樣,比之開始進來時,神色上的確是要差上不少,倒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般。
王動從府衙前門出來,兩個在府衙外守着的家生子立即就走上前來。又有王黎氏身邊的大丫鬟過來將王黎氏接過去,小心攙扶好了。
因爲南京府衙就坐落在南京城中心,因此王動一行人從府衙前門走到後門無異於在鬧市中心走了半圈。而那些行人見着他王動,雖然紛紛避讓開來了,但卻又有許多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的。那些細瑣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直讓他怒火中燒,差點便要走上前去將那人摁倒在地、暴打一頓。
只是如今王黎氏就在他身後一副沒了精氣神的模樣,他竟是難得一回的不想再生事,因此竟是直接忍了下來。只是那股怒火卻是全數鬱積在了心底裡,只等着找到一個藉口再全部發泄出來。
圍着府衙的圍牆走了半圈,王動一行人這纔到了家門口。此時王府門前當真是門可羅雀,往日裡頭在門口候門的轎子什麼的卻是一個也見不着了,原本應該系滿了的栓馬樁上也是空空如也,便是連他王家自己這個時候也做出了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
這自然不僅僅是因爲王動故去的緣故,更多的是卻市井街坊裡的一個流言,一個傳王家即將被趙雲安這位安王抄家的傳言。這流言傳來傳去,傳到王動耳朵裡的時候,就又多了點花樣,道是趙雲安手裡已經掌握了王仁貪墨的全盤證據,只等時機一到就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王家。
對於這個流言,王動和王黎氏都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只是心裡面沒個準信,兩個人既吃不好也睡不好,當真是度日如年的很,便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數着過。沒辦法之下,兩個人這纔不得不問計與已經反鎖在房裡整整一天的李醉人,然後依着李醉人的計策,打着王仁屍首的幌子去趙雲安處探聽消息。
好在消息還不壞,至少王動卻是能夠體會到趙雲安表現出來的善意,而僅僅是這樣的一個態度,就已經足夠讓王家上下好好寬一口氣了。
門裡的下人聽到敲門聲,打開小門見着門前一臉肅殺之氣的王動,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連忙讓開路,躬身道:“少爺。”待等到王黎氏走進門裡,下人又喊了一聲“夫人”。
客廳裡,一臉枯色的李醉人坐在一個極顯眼的位置上,手上卻不是他官場提拎着的酒壺,而是一支色澤純白的鵝毛筆,另一隻手上卻是一本小冊子。這小冊子是王動去找趙雲安時,他去王仁書房裡無意發現的。只是看了許久,上面用暗語記錄的一些東西,他也看的是懵懵懂懂的,一時半會兒卻是難以對號入座。
見到王動與王黎氏回來,李醉人便隨手將東西放下,迎上前去道:“夫人,公子,事情可還順利?”
“先生事事料中,那賊子果然不在南京城了。”王黎氏卻是直接回答道,這時自有下人給兩人送上熱茶,便是李醉人那也換了一杯。
和王黎氏不同,王動卻是臉色冰冷的很。
這一次王家三大幕僚中,展暮雲消失無蹤,早先去蘇州聯絡接洽的人昨日回來後只說聯繫不到,似乎早就離開蘇州了;而韓家派人送了書信過來言稱韓一紳因感傷王仁去世、又心傷韓世坤身陷牢獄,竟是積鬱成疾地病倒了,此時正臥病在牀無法起身。故此三大幕僚裡面,此時竟然只有李醉人一個人還留守在家中!
而這李醉人自王仁失足後便將自己反鎖在屋中醉酒,有下人從房中經過時,都能聞着門後熏天的酒味。但在接到王黎氏相詢後,這李醉人卻是第一時間出來,並立即向王黎氏獻策。相比較之下,李醉人卻是比其他兩人好了太多,倒顯得忠義無雙模樣。
只是在王動眼裡,這李醉人卻是害得王家如此模樣的罪魁禍首——若非是王仁袒護他,李泰來那賊子也不會在這等關鍵時候反水。而若非李泰來倒打一耙,王仁也不會失魂落水。故此,原本就入不得王動眼睛的李醉人此刻更是面目可憎,若非家中還須依仗此人謀劃,只怕王動早就要將這人掃地出門——在王動看來,自己不將李醉人殺了以謝天下就已經很是仁至義盡了!
雖然李醉人真正想問的是安王的態度,但見王黎氏模樣,李醉人卻也能猜個**不離十,因此便點頭道:“如此看來,這位安王果真如傳聞中那般仁義。如此一來,夫人與公子卻是可以放心了,王家必然不會有事。”
王黎氏聽了,卻是大大的透了口氣。
雖然早就覺得如此,但此時聽了李醉人所說,她才真的定下了心來。和王動不同的是,作爲王仁枕邊人的她更清楚家中三位幕僚在王仁心中的地位,這位李先生纔是王家真正的第一幕僚。
見着王黎氏衝着李醉人一臉的感激神色,王動卻是終於忍不住冷“哼”一聲,卻是甩袖走了。
李醉人雖然低着頭,並未曾見着王動臉上冷色,但卻也能知道王動對自己的糟糕感覺。只是李醉人這時候卻是無心與這紈絝子多說,只是開始盡心盡力地與王黎氏說起怎麼收攏王家在南京城的家產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