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離開始了第一次擴張,在和鄭星朗取得了一致之後,他在沒有可擔心的,杜兵帶領三千騎兵從南嶺東棧道直取雍州,鄭星朗帶領三千騎兵從西棧道殺奔宜州。相比較之下,宜州要比雍州繁華,所以錢不離不顧自己腿傷未愈,執意要親自出馬,帶領任帥的第一團和浮樑的第四團接應鄭星朗。
福州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有李霄雲的第二團坐鎮,可保福州府的平安,再加上孫仲德雖然在盧陵平原之戰中損失了近兩千個士兵,但還剩下六千餘人,這些士兵戰鬥力倒是比較低,可看押宜州軍的幾千俘虜還是夠用了。當然,錢不離把孫仲德部留下來是有目地的,他想讓孫仲德抓緊時間練兵,錢不離崇尚精兵戰術,不喜歡養活廢物,無能的士兵還不如放回去種地呢。
錢不離隨軍出征的決定有些突然,姬勝情不能接受長時間的分離,她找到錢不離糾纏過幾次,但不論是口才還是心智,姬勝情都遠遠不如錢不離,最後反而被錢不離說服了。
爲了能讓錢不離少吃些苦,姬勝情決定送給錢不離一個侍女,她在柯藍和柯麗之間考慮了很久,決定讓柯麗跟着錢不離走,因爲柯藍太成熟了。雖然姬周國很多貴族們都有貼身侍女,但姬勝情有自己的盤算,她不想讓錢不離沉迷女色,就算要沉迷,她也要成爲第一個,而現在姬勝情還沒有準備好,只好從另一個方面遏止錢不離闖入溫柔鄉的可能性。
不能不說,錢不離在女人的心性上還是有些感悟的,從錢不離把浮柔安排在軍營中就能看出來。
雖然有不少將領看到過浮柔,但誰會蠢得向姬勝情告密呢?人家統領大人和殿下是情侶,兩口子吵架沒有隔夜仇,說不定第二天殿下就會把自己交代出去,到時候該怎麼面對統領大人的雷霆之怒啊!
南嶺的黑夜總是顯得很陰森,山風四處呼嘯。期間還總是夾雜着不知名野獸的怪嚎。真是讓人心驚膽戰;柔和的月光能照亮平原,卻照不亮一座挨着一座的山嶺、密林,尤其是在棧道下方,黑黝黝的山谷就想一頭張開了大嘴地巨獸,等着不小心地人自動跳進它的嘴裡。
棧道並不寬,跑起來很危險,當初錢不離帶着大軍趕往福州時,錢不離和姬勝情寧願騎馬也不去坐舒服的馬車。棧道的危險可見一斑。
可就在這種危險的道路上,兩個騎兵亡命般催動戰馬,向着北方急奔而去。呼嘯的山風無法給他們帶去一絲涼意,那戰馬每一甩鬃毛,都會有無數滴汗珠向四下飛濺,兩個騎兵頭上也滿是汗水,他們的目光焦急的向北方尋覓着。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
拐過一個山口,前面地騎兵驚喜的呼叫起來:“我們回來了!”前方有十數支火把在黑夜中散射出明亮的火光,離老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火光下是一座黑黝黝的堡壘。這座堡壘是百里克誠在錢不離等剛剛離開福州時建造的。因爲動工比較早,現在已經建造完畢了,七、八米高的城牆象攔路虎般正擋在棧道上,城牆的側翼向兩邊延伸。一直搭上左右兩側陡峭地山樑,倒是有一些氣勢。
天下到處都有能人,最起碼這個堡壘的選址、督造人就不簡單,從堡壘往兩側繼續走,各有一條天然的裂谷,就算是步兵想從兩側繞到堡壘後方攻擊,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如果山樑上駐紮地士兵足夠多的話。在他們極佔地利的攻擊下,兩條天然裂谷將成爲兩架攪肉機,不知道會奪去多少人的性命。
從正面進攻也不容易,棧道就那麼寬,士兵們根本就擺不開陣勢,而堡壘城牆地長度是棧道的十餘倍,進攻的人無疑要吃盡苦頭。
“報!緊急軍情!緊急軍情!!”後面的士兵扯着嗓子大喊起來。他的心又緊張又振奮,大功啊!!這一次他們七個人的半伍斥候探得了一個大軍情,宜州大軍已經在福州的盧陵平原全軍覆沒了,而福州軍已經殺了過來,最遲在明日凌晨就能到這個關口。
“緊急軍情啊……”前面得士兵也大叫了起來,雖然這次他們有五個兄弟因爲馬速過快、連人帶馬栽進了棧道旁地深谷中,但功勞的誘惑讓他暫時拋掉了傷感,這是天大的功勞啊!
關口上的火把晃動起來,等那兩個騎兵衝到關口下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在關口上響起:“下面是哪位兄弟?”
“是我啊,秦隊長!”一個騎兵聽出了對方的聲音,連忙高叫道:“我是王成剛啊!”
秦隊長探出頭,拔下身邊的火把扔下去,藉着火光認出了下面的兩個人正是己軍的斥候:“兩個兄弟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你們開門。”
時間不長,塞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兩個斥候翻身跳下戰馬,急急忙忙的就往裡面走,卻被秦隊長一把拉住:“兩位兄弟,來這裡。”
“秦隊長,軍情十萬火急啊!”那個叫王成剛的斥候輕聲說道。
“我知道,來吧。”
王成剛猶豫了一下,這個叫秦衝的小隊長雖然是前幾個月才招募的新兵,但有一身好武技,而且爲人豪爽大方,最關鍵的是,秦隊長有錢,非常非常有錢,據傳聞是某個伯爵大人的私生子,跑這裡混功績來了。駐守這個關口的中隊士兵絕大部分都得過秦隊長的好處,中隊長尚風偏將軍就更不用說了,要不然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把秦衝提升爲小隊長呢?
軍情緊急倒不假,但王成剛怎麼也撂不下臉,就在三天前,秦隊長還替自己付過十三個銀幣的賭金呢,王成剛無奈的說道:“秦隊長,有話您要快說,十萬火急的軍情啊!耽誤了我們都吃罪不起!”
“操!看你們的樣子我就知道軍情緊急,不過,我是爲你們好!”秦衝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尚將軍從赤水鎮裡剛抓來個小丫頭,正在裡面享福呢,你們想變成第二個李伍寬麼?”前一陣,宜州的糧草被劫,那個叫李伍寬的斥候就是在夜裡稟報軍情的,結果還沒等說話,就被惱怒的尚將軍刺了個半死。尚將軍是誰啊?!那可是宜州總兵大人尚義很寵愛的小兒子,也算是個混世小魔王,他今年剛剛入伍,並不比秦衝早多長時間。別看尚風連軍紀軍法都背不出幾條來,但橫行軍中,一向無人敢管。
“這……這怎麼辦?”一聽道尚風將軍正在享樂,王成剛的臉就白了,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時間去稟報,可火急軍情又耽誤不得,王成剛焦急的看着秦衝:“秦隊長,多謝你救了我王成剛一條命,可是……可是軍情怎麼辦啊?”
“什麼軍情能把你急成這個樣子?”秦衝驚訝的問道。
“我們宜州軍在盧陵平原全軍覆沒了!”王成剛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福州的騎兵已經追殺上來了,最遲在明天凌晨就能到關口!”
“什麼??”秦衝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來,把王成剛兩人領到一間小木屋裡:“這軍情準麼?”
“準!”王成剛道:“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餓得半死不活的逃兵,是他告訴我們的,但是沒說上幾句,他就昏迷過去了,我們問出來的消息不多。”
“人呢?”
“我們本想把人帶回來,誰知道就遇到上福州的斥候,所以……所以我們就撤了,軍情爲重麼。”王成剛的臉色有些訕訕,拋棄自己兄弟很讓人瞧不起的。
另一個斥候接口說道:“秦隊長,您幫我們想想辦法啊!這稟報不成,不稟報也不成,真是……”
“這樣吧,我替你們通稟一聲,尚將軍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應該不會難爲我。”秦衝很是仗義的說道。
“那感情好,多謝秦大人相幫!”王成剛大喜過望的說道,大家都知道尚將軍最看重的就是秦隊長,有秦隊長幫忙自然是無憂了。
“自家兄弟,何必客氣呢?!”秦衝笑了起來:“兩位立下了大功,日後可別忘了照顧照顧我秦衝啊!”
“不敢、不敢!我們兄弟欠秦隊長欠得多了!”王成剛的臉色鄭重起來,這是他的真心話。
“呵呵……”秦衝正笑着,突然臉色一變,看向房門處:“你是什麼人??”
王成剛猛然回頭,卻發現房門還是好好的,就在這時,他感覺到咽喉一涼,一股血泉就噴了出來,另一個斥候撇見王成剛噴出的血泉,剛想放聲大叫,秦衝手中的匕首已經刺了出去,正好刺中了他的前胸,接着秦衝一個跨步衝到他身側,一隻胳膊扣住他的咽喉,另一隻手扒住他的額頭用力一扭,扭斷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