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跟在明月公主身邊的人早就知道明月公主的性格了,在看到明月公主爲難冷如凝的時候。就想到,今天這福佑縣主肯定是難逃一劫了。
有的宮女甚至不忍心看的轉開了臉去,直到傳來了明月公主的慘叫聲,這纔有機靈的人上去將珊瑚給拉開。
一個小宮女扶住公主想要將明月公主給扶起來,伸出去的手卻是被明月公主刻意剪得尖尖的指甲給掐了一個狠,當下就流血了。
“好痛……啊啊啊……”
明月公主的身子一動,就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端木恆聽到明月這慘叫,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幾步上前,手搭在明月公主的肩膀上,一個猛力想要將明月公主給拉起來,卻是聽到明月公主更加淒厲的聲音。
“我的臉啊……我的臉……”
明月公主恨不能現在誰一拳頭打暈她,只因爲那疼痛是她重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端木恆看着明月公主沒有露出來的臉,還有安安靜靜的冷如凝,忽然發現不對勁了。
“你看看公主這是怎麼了?”
小宮女含着淚,急忙趴伏到了地上,這一看,嚇得小宮女連嘴脣都在一瞬間變白了……
她哆哆嗦嗦的擡起頭來,看着端木恆那俊美而嚴肅的臉龐,嚇得嘴脣不斷的顫抖着,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說道。
“太子殿下,公主的臉……公主的臉紮在了福佑縣主的簪子上面……”
端木恆臉色大變,手下一個錯力,原本要扶起來的明月公主再次摔了下去。
“啊……”
一聲劃破蒼穹的慘叫聲之後,明月公主再也受不了的暈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太后被人扶着,從大殿裡面走了出來。一出來就聽到了這慘叫聲,急忙走過來。
端木恆鐵青着臉,抿着脣卻是不發一言。
剛纔看到明月公主臉的小宮女嗚呼了一聲,嚎啕大哭道。
“太后,公主的臉,扎到了簪子了……”
“混賬,還不快點將人給扶起來。”太后看着亂成一地人,氣的大吼。這原本呆若木雞的人才彷彿是活了過來一樣,兩個宮女合力將明月公主給扶了起來。
幸好明月公主痛暈了過去,要是沒有的話,肯定是慘叫聲連連。
等到太后看到明月公主臉上那幾乎有茶杯大的血口子的時候,幾乎要氣的暈厥了過去。
“快請太醫,讓皇上皇后都到哀家這裡來。”
一瞬間,宮內奔走相告。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刁蠻公主明月的臉,破相了。
冷如凝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來,接着就放到了牀榻之間。有一隻手不斷的摩挲着自己的手,帶着熟悉而讓人安心的氣息。
冷如凝的眼簾還是緊緊的閉着,呼吸平緩而規律,可是手指卻輕輕的在握着自己手的手心之中動了一下。
那原本擔心的手頓了一下,接着又在下一秒鐘恢復如常了。
等了好一會,冷如凝只聽到外面不斷的傳來喧鬧的聲音,有許多的腳步聲,有更多的是驚呼聲和哭泣的聲音。
直到冷如凝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悠悠轉醒過來。
一擡頭,就看到老太太擔心的看着自己。冷如凝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問道。
“老太太,我怎麼躺在這裡?”
老太太看着冷如凝的臉上驚訝的神色,心疼的嘆了一口氣。一直站在旁邊的宮女看到冷如凝醒了過來,定定的看着冷如凝的神色好一會,纔開口說道。
“縣主,你怎麼樣了?可需要太醫來看看?”
冷如凝用自己的拇指摁住了太陽穴,黛眉顰起,彷彿難受極了一般的開口說道。
“我的頭,怎麼像是被人打……”剛剛開口,冷如凝就想到了什麼一樣,有些驚慌的說道。“祖母,公主要抓花我的臉……”
又彷彿是受到了驚喜一樣,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那宮女。
那宮女原本就是太后派來看着冷如凝的,也是太后讓她看着冷如凝的摸樣到底如何的。
在聽到了冷如凝的話之後,那宮女的眼底就瞭然了神色。
臉上也露出了淺笑來,捧過來一盞湯水,遞給冷如凝說道。
“縣主將這安神湯喝了,就跟奴婢到外面去吧。”
冷如凝接過一聞,就知道這的確是安神湯。看來,太后並沒有多大的疑心自己。只是,讓着宮女來看着自己,也是想要看看自己。
冷如凝將那安神湯全部喝下,這就起身跟着那宮女朝着外面走去。老太太不放心的跟着,直到來到了太后的偏殿之中。
一進入偏殿之中,就有一個茶杯朝着冷如凝的方向狠狠的砸了過來。看那摸樣,恨不能那茶杯是一道驚雷,能將冷如凝個劈死纔好。
冷如凝的身子沒有動,只是殿外傳來一陣風,讓冷如凝的裙襬揚起了一點點。那原本會砸在冷如凝頭上的茶杯,被勁風一吹。
只砸到了冷如凝的肩膀上面,冷如凝彷彿吃痛一般的捂住了肩膀急急的後退了兩步。
那宮女急忙扶住了冷如凝,冷如凝的頭低低的,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皇上原本沉着臉,剛纔等着冷如凝的宮女已經讓人先進來通報過了。
是明月公主想要對冷如凝動手,纔會讓臉上破了相的。太后聽到這結果的時候,只是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
可是,皇上卻知道。這是自己母后在惱了。
就算不看福佑縣主如今已經是縣主的面子上,明月公主看在榮國公府老太太是太后手帕之交的情誼上,也不該這般的胡鬧。
現在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看皇后的舉動自然更加的惱怒了起來。
“皇上,是冷如凝害的明月破了相的。你可要爲了明月做主啊。”
皇后只要一想起剛纔明月公主那臉上的口子,心中就彷彿是有一團火在燒。燒的她的心腸都是熱的,恨不能口吐烈火,將冷如凝活活燒死纔好。
冷如凝被宮女扶着,聽到皇后的話,彷彿是驚駭到了一般。扶着手就緩緩跪了下來,她的眼睛瞪大,彷彿是不解世事的麋鹿,乾淨而透徹。
“皇后娘娘,臣女並沒有害明月公主。”
“你還狡辯,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的話,明月的臉上怎麼會出現傷口,破了相?”
皇后氣惱的不斷的用顫抖着冷如凝,那原本端莊大氣的臉龐因爲惱恨已經扭曲在了一起,看起來更加的額面目可憎。
“你的簪子好端端的在頭上?怎麼會直接扎到了明月的臉上,你是打算要了明月的命嗎?”
皇上聽到皇后的話,也換轉頭看向冷如凝。
“福佑,你是朕親自賜封的縣主。你只管實話實說。”
太后和老太太對了一個眼神,頭上的如意晶須簪子輕輕的搖動了一下。老太太便被桂嬤嬤扶着,走到了一旁站着。
冷如凝的臉上沒有惶恐,只是有着不明白的疑惑。她轉過頭去,對上了皇上那雙帶着幾分陰沉的眼眸,那雙眸子漆黑如墨,讓人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真僞。
端木恆從始至終都是安靜的,安靜的看着自己母后哭鬧,安靜的看着自己妹妹滿臉是血。安靜的看着自己父皇,安靜的看着冷如凝。
可是,在和冷如凝對上眼神的時候,端木恆的手卻是微微握成了拳頭。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變化成精的?
“臣女當時要回到太后的宮殿裡面,在路上就和太子殿下明月公主遇上了。明月公主打算先行一步,卻是摔向臣女這一邊。
臣女躲不開,就看到那站在公主身後的宮女拉住了明月公主。接下來的事情,臣女就不知道了。”
馬上就有宮女站出來,開口說道:“奴婢們趕到的時候,當時福佑縣主已經暈厥了過去。”
冷如凝的脣瓣帶着一抹冷笑,她都已經暈了過去了,皇后就算說她想要殺了明月公主,那也是不可能的。
衆目睽睽之下,她的“暈倒”可是很到位的。
皇上微微點頭,可是聲音卻是低沉的:“那,明月是怎麼摔倒你身上的?”
冷如凝垂着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異色,剛纔太后派來看着她的宮女明明離開了一小會。肯定是來跟這些上位者說事情的原因的。
皇上現在問,是什麼意思?
是想要她說實話?實話剛纔那宮女已經進來說過了。
那皇上是意思是什麼呢?
冷如凝暗暗觀察了一下,發現皇后的臉色十分的難看,而坐在一旁的太后卻是悠閒自在。
大殿之中,能夠處決她的,現在就只剩下這三人了。
冷如凝的心思,在一瞬間已經九轉十八彎的饒了好幾圈。可是,這時間卻是飛速的。
彷彿只是思忖了一下,冷如凝就已經擡起頭來,朝着皇上和皇后磕了一個頭。她的臉上不吭不卑,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上次臣女進宮的時候,許是惹了公主的不快。剛剛在見面的時候,公主問臣女爲什麼不行跪拜之禮。
臣女沒有回答,卻看到公主身邊的宮女跟公主說了什麼。接着公主就說要她先行,臣女還沒有讓開,公主就開始走了。
公主摔下來的時候,臣女不敢躲閃。臣女身爲臣子,爲了皇家也是鞠躬盡瘁。除了當時的宮女和公主說話,拉了公主一把之外。
其餘的,臣女就不知道了。”
冷如凝這話說的很簡短,直接將上次進宮的事情和這次公主出事的事情給連接到了一起。
明月公主上次被皇上給呵斥了,這件事情很多人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冷如凝這話,是直接將明月公主爲什麼會和她發生矛盾給說清楚了。
這是一個因。
而種下來的果,就是明月公主現在臉上那碩大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