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押着姚玉婉一路走向城門,拿着令牌讓守城士兵打開城門後,一行人便出了城。
六月的郊外,深夜依然寒氣撲人。
衙差們從走出京城後一個個都縮起脖子,摩擦手掌來取暖。
天氣寒冷,又逢天黑腳下看不清楚,這些辦公差的衙差都沒了耐性,對待走路極慢明顯拖他們後退的姚玉婉的態度越見粗魯!他們時不時地推搡她幾下,將她推倒在地上,一陣謾罵後將她提溜起來又往前推出。
姚玉婉從出城後就突然被領隊的衙差在腳腕子上掛上了腳鏈子,再加上她脖子上帶着的沉重枷鎖,幾次推搡下,她就徹底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動路了!”姚玉婉雙腿跪地,枷鎖豎直在地上,成趴着的姿勢跪着,她下巴抵在枷鎖上,撣着痠疼的脖子,不斷地哀嚎着。
“起來,快起來,別耽誤我們的行程!”手拿着鞭子的衙差一腳踹在姚玉婉撅着的屁股上,毫不憐香惜玉。
姚玉婉被他這一踹趴了個狗吃屎的姿勢,衙差們鬨堂大笑。姚玉婉粗喘着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在了地上,她目光略帶祈求地看着之前一直幫她攔下鞭子的領頭人,“能不能讓我歇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領頭的衙差看了一眼一直朝他擠眉弄眼色心不減的同伴,又轉頭面向姚玉婉,在姚玉婉的殷殷期待中,他高聲喊道,“停下來歇一會兒!”
而後,他指着一個衙差說,“你去旁邊生個火!”
“……”除了和他有同樣心思的同伴外,其他的衙差都很驚訝地看着他們的頭兒。
他們這些人共事也有個五六年了,押解犯人沒有三千也有一千,這還是領頭第一次依據一個犯人的意思停下來讓犯人歇腳。也不知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他們領頭的今天善心大發,居然成全了姚玉婉。
衆人神情中的驚訝,領頭的也心知肚明,他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將這一行人的注意力拉回,欲蓋彌彰地嚷嚷道,“都傻愣着幹啥呢,有尿急的趕緊去解決尿急,等一會兒走起來,誰要是再給我說尿急,要往小樹林裡跑,我可是不應的。到時候,要不你們就憋死要不你們就等着尿褲子!”
衆人被他這麼一吼,作鳥獸哄的一下子散盡。不一會兒,他們所在的道路上,就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了。
火堆被點燃,這幾個沒走的人便坐在一旁烤起火說起話來……
衙差的頭兒看着坐在地上歇腳的幾個衙差,朝有色心的衙差使眼色。
這種佔便宜的事情,當然是讓有權的先來了。有色心的衙差機靈地朝歇腳的幾個衙差走去,笑嘻嘻地將胳膊勾搭在了他們兩人的肩膀上,在他們面前低笑,“哥幾個,我帶了一壺好酒,我們去那邊喝幾口去?”
幾個衙差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頭兒的方向,面色略有猶豫,“前兩天頭兒還專門說公事的時候不讓喝酒。咱們要是喝了,頭兒他會不會罵人啊?”
“就喝個幾口,又不耽誤事兒,他罵什麼!”衙差笑說,“走了,有事我擔着!”
幾人被他說動,一個個拖一個的往遠處走去。
不消一會兒,路面上除了坐在地上歇息的姚玉婉和衙差頭兒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
姚玉婉直坐在地上揉着發疼發酸的腳,並沒有發現衙差看着她的眼神熠熠發光,極像一隻幾天沒有進食過的野獸。
衙差悄悄地走近姚玉婉,剛開始姚玉婉沒有察覺到什麼,不過她後知後覺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而後,她便回身看向身後,這一回頭,正對上男人飽含深意的眸子。
姚玉婉剛開始對上衙差眼睛的時候,雙眸閃過一絲的緊張,不過,當她看清男人的臉來時,緊張的那顆心便徹底地放下了。她朝男人笑,“剛剛多謝官爺的照顧!”
衙差微扯了一下脣角,“貴妃娘娘這是哪裡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