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香水四溢,清馨的香味順着學員們的鞋底向上攀升,於曼麗眩暈地晃了晃身子,明臺不得已伸手攬住她的腰,好讓她站穩,於曼麗好容易緩過一口氣來。
王天風已經站在了於曼麗的跟前,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明臺的手不得已又鬆開。
王天風說:“外在條件重於內心的保護色,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無可爭議的是外在條件是一名優秀特工所具備的有效武器之一。那就是用你們的外在條件去僞裝自己。內心強大,外在兼具迷惑性,才能讓你們在關鍵時刻突破重圍。”
於曼麗略微舒了一口氣。
王天風敏銳的眼光終於掠過了於曼麗,他向前走去,說:“僞裝,顧名思義,就是潛藏和欺騙。無論是獵物還是狩獵者都需要保護好自己,在給對手致命一擊的時候,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這堂課安安靜靜地上完了,於曼麗卻病倒了。
於曼麗輾轉在痛苦中。她輾轉在過去與現實世界的精神分裂中。
而這種內心撕裂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鬱結,自己滴血,自己疏解,自己釋放。
如無處釋放,那唯一一條釋放之路就是疾病。
身體上的疼痛也是緩解心靈疼痛的一種釋放方式。但是,當一名軍人在訓練場上隱瞞病情,奔跑跨越時,逆向而上的姿態絕對會導致她自上而下的栽倒。
於曼麗以身體徹底垮掉爲代價,收納了內心的痛苦。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差點喪了命,而明臺爲此付出了全部的“自尊”。
於曼麗能量耗盡,她在訓練場上如願以償地倒下了,引來一陣小範圍的騷動。
明臺從自己訓練的位置離開,向攀躍訓練場跑過去,幾名女學員圍過來看,明臺俯身抱起她的頭,摸了摸她的額,發現她在發燒。
“她病了。”明臺向一名當值教官喊。
當值教官漫不經心地走過來,略微看了看,輕描淡寫地說:“繼續。”
明臺以爲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我說繼續。”那名教官很不客氣地答。
“你有病吧。”明臺不客氣了,“她生病了,應該送醫務室。你居然叫她繼續?”
“訓練場和戰場是沒有區別的。如果今天她在戰鬥,你也會因爲她生病了而叫暫停嗎?槍林彈雨,能停得下來嗎?”
“強詞奪理!你身爲教官,不知愛惜下屬,有什麼資格帶兵?”
“你居然教訓起教官來了。”那名教官簡直不可忍受明臺的無理爭執,“駑馬鈍劍還指望你去救國扶危?”
“我們不爲了救國扶危,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明臺顯然被他激怒了,“訓練課不是虐殺課,你利用職權,不用訴諸武力,一句口令就可以殺人害命。軍校裡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負責任的東西?!”
爭吵升級了,最終彼此動起手來。
明臺彷彿一頭小牛犢闖進一家瓷器店,他在拳擊館裡練就的過硬本領派上了用場,讓那名教官吃盡了苦頭,異常狼狽。於曼麗拖着發燒的身體,拉都拉不住明臺,學員打教官,是數年未見之事,大家沸反盈天地鬧騰起來。
有趣的是,等於曼麗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開二人時,明臺於糾纏散打中居然發現那名教官的軍銜是上尉,低了自己一級。
明臺對那人說:“我軍銜比你高,你看到長官該怎麼做?”
那名教官被他打得七葷八素,幾乎站立不穩,聽到這句話,無疑像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明臺昂着頭,盯着他。那名教官無奈,只得立正、敬禮。
明臺冷笑,說:“你心裡不服是吧?沒關係,你打電話找戴笠啊!”他憑空再吼一嗓子,“戴笠”兩個字,嚇得那名教官渾身一哆嗦。
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被人添油加醋,一夜之間,在軍校裡炸開了鍋。結論只有一個,“空降兵”的確有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