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那天我和官叔具體說了些什麼,十五分鐘後,官嬸叫我們吃飯,我和官叔並肩走出來,從臉上可以看出來,我們聊的很愉快。
早飯很簡單,饅頭鹹菜,還有一盤雞蛋糕。官嬸將這一切都按擺好,便出了家門。這是我們村裡的習慣,除了一些特殊的場合,婦女從來不再飯桌上一起吃飯。一般都是邊做邊吃,等吃飽了再將飯端上來。
一個小桌子上就我、官叔和官名揚,三人氣氛融洽,說說笑笑,對於山石村的項目,隻字未提。既然心裡都清楚,又何必說要說出來?
期間趙老五來了一趟,只是稍微坐了一會,便找藉口離開了。對於他的目的,我能猜出個大概。趙老五是個聰明人,對於我回來是因爲什麼,他就算不知道也猜出個大概。相比這次過來,恐怕是詢問官村長的意思。不管怎麼說,他是二把手,關鍵時刻還是要聽官叔的。從進門,他就應該明白了官叔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我發現我說的這個謊話並不是很弱智,應該說很有技術性。一個簡單的謊言,我能看出誰是聰明人,誰沒有反應過來。對於那些聰明人,他們不會說破,因爲大家都會等第一個出頭的人,這段時間,足夠我一一擊破。
不過我又怎麼會說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只能說我城府其深,智商之高,令人乍舌。看似無意的舉動,卻蘊含着多少心計?
低調,低調!
……
一頓飯吃完,官叔還有事情要辦,打聲招呼先離開。我和官名揚心有靈犀的看了一眼,大笑一聲,同樣駕車離去。一會要發生的事情,我很期待,有些緊張,有些激動。
給孫龍打了一個電話,約定中午在上次的酒店吃飯,後者定了一個時間,答應下來。本想再給尹語柔打個電話,不過看了眼時間還比較早,她應該還在沒有起牀。
雖然昨天晚上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在睡覺,想必掛下電話的那一刻,她應該睡意全無。我知道尹語柔的一個習慣,不知道算好算壞,無論處理什麼事情之前,她都會寫一個行動檔案。
這是那天我在家裡書架發現的,每次行動都有一個檔案袋。本來我是想看看順便了解一下尹語柔,可是我被檔案的數量驚呆了我的小夥伴。如果每個檔案都看一遍,估計這個月我什麼都不用幹了。
外加我對文字的反感,有的時候我也覺得我的職業和我的愛好不符。作爲一名撰稿人,我對文字卻出奇的反感,儘管沒事我會去圖書館看一些書籍,但我選擇圖書有兩個條件:第一,我感興趣的;第二,圖文結合的。
再者說,能放在明面上的檔案,應該都是無關緊要的,真正關於尹語柔身世的資料,又怎麼能被我發現?
看着尹語柔年紀輕輕,卻能經歷如此多的事情,這樣增加她對我的神秘感,已經是最好的資料了。
將手機放在一邊,專心開車。官名揚坐在副駕駛上,張了張嘴:“車開得不錯。”
“主要有個‘好’師傅。”我笑着說道,想起包尤,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你說他不好吧,可還不至於讓我厭惡。你說他好,說句心裡話,我這高達5.0視力的鋁合金眼真沒看出來他哪好。
官名揚倒是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問下去,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什麼客氣可言,在煙盒裡面抽出一支菸遞給我:“你抽不?”
我換了一個檔位,剛想接過來,官名揚又把手中的香菸叼在自己嘴裡,一邊找打火機一邊喃喃道:“算了,你專心開車,別抽了。”
“……”
時間還早,我和官名揚來到了一家網吧,開了兩臺機器,我需要上網查些資料。將找到的資料整理成一個文件夾,拷貝到U盤裡面。
處理完這些,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看了一眼官名揚的顯示器,這貨正拄着腦袋玩着掃雷,我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上網沒事幹嗎?”
“我又沒有資料查,上網做什麼?”官名揚看着我,一臉理所當然的問道。
“打遊戲,看電影……”
“這顯示器看着累眼睛。”官名揚說道,“而且我對遊戲這個東西不感興趣。”
看着他,代溝就這麼無形中產生:“那你平時在家都幹什麼?”
“看書,看報,有時候上山轉轉或者跟父親出去辦事。”官名揚說着,將電腦關上,“查完了走吧。”
看着他背影,我輕嘆一聲,本來我還想打兩把遊戲,看着架勢我原本的伎倆也泡湯了。起身跟了上去,想起了網上曾經流行的一段話:
別人開房,我們開黑;
別人對視,我們對線;
別人fu ck,我們gank;
別人拆套,我們拆塔;
別人團購,我們團滅;
別人上影院,我們上高地;
別人成雙成對,我們組隊匹配;
別人中場養體力,我們泉水等復活;
別人初戀般的幸福,我們妖孽般的殺戮;
街上問路人:買束花吧!我們問路人:買隻眼吧。
差距啊!
上車,離我和孫龍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想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沒等開口,官名揚先問道:“今天早上你和我父親都說什麼了?”
“秘密。”我笑着說道。
“看來官方給我父親的壓力很大。”官名揚一臉我知道的樣子,“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我點了點頭,發動汽車,他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我不說他就會明白。官名揚說的沒錯,官叔怎麼說也是一村之長,儘管短時間內官方不會插手山石村的項目,但不代表官方不會給他製造壓力。
不然,我早就被官叔轟出山石村也說不定。
找了一家咖啡廳,隨便點了兩杯咖啡,我已經想好了第一步的計劃,官名揚無疑是我的參謀。可能官叔是更好的人選,無論是哪個方面都要比官名揚強。但用官叔的話說,就算官名揚聰明,他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可惜,雖然官叔沒有反對我,但是他也不會支持我。他現在就像漢堡包中的那片肉,已經被官方和村民夾的動彈不得。無論偏向那一邊,都不可以,能做的,就只有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