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名揚敲響了一家的門,過了一會,這纔有人迴應。開門的是一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我託付給他照顧的米蘭。
過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她有沒有從米其林的陰影中走出來,對於一個從小父母去世,在哥哥照顧下長大的女孩,我不能想象米其林的死對這個女孩意味着什麼。不管他做過什麼,但對米蘭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我只有去隱瞞,去欺騙,去試着讓這個失去唯一親人的女孩過的更好一點,僅此而已。
幸好,米蘭現在看上去心情不錯,至少臉上是這樣。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只是希望這藥效能強一點。
“你怎麼來了?”顯然,米蘭對官名揚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不過嘴上這麼說,卻閃身讓他進屋,從鞋架上拿出一雙拖鞋。從這舉動來看,兩人的關係處的還是十分不錯的。
“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吃宵夜去。”官名揚說着,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這裡的夜生活雖比不上H市,不過也還是有很多好玩的。”
“可是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米蘭開始推脫。
“一個星期前你就這麼說。”官名揚這次好像鐵了心一樣,見米蘭沒有反應,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臥室門前,“老這麼在家呆着會憋出病的,快點,我等你。”
“好吧。”就這樣,在官名揚再三催促下,兩人出了家門,打車到商業街,官名揚開始尋找準備要去的目標。
“真是的,大晚上有什麼好玩的嘛。”米蘭跟在官名揚後面,時不時還抱怨一句。
“就當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乾笑一聲,官名揚撓撓頭,回頭說道,“你要是走累了,我們可以去小旅店看會電視。”
“嗯?”米蘭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看着官名揚,語氣帶着疑問,或是沒聽清他剛纔說些什麼。
“不不,你別誤會。”見狀,官名揚趕緊擺手解釋,“我,我,我說真的只是去看電視。”
……
我們總是在追着時間跑,跟隨着社會超快的腳步,讓我們每天的生活變的忙碌無比,腦海中被‘疲倦’、‘厭煩’、‘勞累’這些詞語取替。
而我們付出這麼多,換來的只有生活。
沒有人告訴我們這值不值得,同樣我們沒有辦法抱怨,只能說‘生活’,是一門讓我們一輩子都無法揣摩透徹的高深的學問。
我,並算不上這其中的一員,甚至可以說我現在的工作悠閒的很。早上接雅嵐上班,到了公司開始我一天的‘發呆之旅’,晚上送雅嵐回家,就是這樣。
不過,可能是因爲我之前的生活散漫的慣了,每天的早起也讓我的生物鐘沒有完全調整過來。難得今天可以睡個懶覺,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躺在舒服的牀上,我倒是希望雅嵐可以天天晚上有應酬,我不方便跟着。可是話說回來,這樣我估計我也就丟了飯碗。
人這想法,總是……
由於時間推遲的關係,路上遇見了早高峰,到達摩德基金足足晚了三十分鐘。
剛進公司,就被雅嵐逮個正着,倒是沒有數落我一番,而是將抱着的文件丟給我,讓我跟她去辦公室討論關於鄭雲龍項目的事情。
對於老闆的要求,我自然不能多說什麼,只是走進辦公室,那個在我印象當中應該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忙碌的李曉然卻沒有出現,連電腦都沒有開機,看上去是還來。
這讓我不禁有些奇怪,明天就是年會,按理來說今天她應該比誰來的都早纔對。我並沒有考慮其他原因,因爲昨天她曾和我說過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此事看來,如果不是李曉然生病了,就是出現了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她去處理。
"曉然今天沒來嗎?"我這麼想着,出於對女神的關心,想從雅嵐的口中得知一二,如果她有什麼事情,後者不會不知道。看着她空置的辦公桌,我出言問道。
“呦?你還挺關心曉然的嘛?”雅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當然,她……”由於我注意力和思想都集中在那張辦公桌上,對於雅嵐的話我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話說到一半,這才感覺不對,猛地回頭,雅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種表情,讓我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趕緊改口,“當然,我只是隨口問問。”
不知道爲什麼,我不想將我和李曉然之前的事情告訴雅嵐,就算沒有什麼不妨,但就是不想。多年以後,事實證明我的這個想法無疑是對的。
言歸正傳,雅嵐見我不想說,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的意思,率先走進辦公室,開始在書櫃裡翻找着文件。我自然不用多說,對於李曉然沒來的事情也只是一瞬間的想法,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後,更不能讓她乾點什麼都要向我打報告。我們現在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不過就算是她的老公,也沒有這個權利。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我都在雅嵐辦公室度過,甚至連午飯,都是雅嵐給我送進來的。此時此刻,我也算是能明白李曉然的苦衷了,爲什麼我每次看見她都是在低頭忙着工作,一副工作狂的樣子。
有些時候遇見的要處理的事情,就像吃了炫邁口香糖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就好比今天,偏偏在中午的時候,鄭雲龍給我來了一個爲時三個小時的電話。其實我也可以說以要吃飯爲由掛斷,不過聽着他一腔熱血的份上,我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事實證明,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就算鄭雲龍不是敵人,但也因爲他,雅嵐才丟給我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一邊吃着雅嵐給我買的麪包,一邊看着關於鄭雲龍投資項目的資料,我猛然擡起頭,悠悠說道:“我幹……有水麼?”
……
飯後,我繼續雅嵐交給我的工作,這種感覺很奇妙,打個比方,就好像給瞎子一篇稿件,告訴他把錯別字挑出來。
而且,雅嵐還和我說了一個我無法理解的事情:鄭雲龍的投資項目,今天晚上必須全部審覈出來,明天上午之前,必須要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