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性格強勢,所以她從小教育我女人什麼事兒都要靠自己。不指望男人,也不期待掉幾滴眼淚便能解決問題……因爲我媽的話,我現在不僅生活上自理,性生活也同樣能自理。
帶着這樣的信念,我咬着牙努力忽略站在廁所門口的叢少光。可叢少光明顯是來找我的,我經過他身邊時他叫住我:“姍姍,能和我說幾句話嗎?”
“說什麼?”我僵着臉,冷聲冷氣的反問他,“你是想在我這裡買房子還是租房子?如果不是這兩件事兒,你不用跟我說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你怎麼會幹房產銷售?”叢少光沒理會我的惡聲惡氣,他繼續淡定的問,“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在廣告公司上班?”
本來我是沒打算搭理叢少光,可他的話讓我很奇怪:“你咋知道我在廣告公司?誰告訴你我在廣告公司的?”
叢少光還是沒理會我的話,他的關切禮貌有度:“你不要做這個了,換個工作吧!我比較瞭解這個行業,房產銷售太辛苦了……如果找工作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雖然我有一段時間不在國內了,但是給你找個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呵呵,這話說的真是財大,真是氣粗。”我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叢少光的話在我聽來像是侮辱,“你現在是想幹嘛?又是補償我?又是愧疚心?”
“姍姍,我沒有別的意思。”叢少光耐心的解釋着自己的用意,“雖然咱們兩個不在一起了,可我還是希望能盡我所能的讓你過舒服些。”
我連諷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不是想讓我過的舒服點,你只是想讓自己良心好受點……咱們兩個是在一起過,但是叢少光,你一丁點都不瞭解我宋姍姍。我你當初不瞭解,現在你也還是不瞭解。”
叢少光腦袋上我打出來的傷疤拆了繃帶,頭髮一遮,看的並不清楚。我從叢少光手裡的煙盒中拿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煙霧繚繞中我卻看的更加透徹:“我說了咱們兩個兩不相欠再無關係,那就是真的兩不相欠再無關係。我過的好與不好,都不是你能補償了的……你想補償我,你能補償到什麼時候?你能負責我一輩子嗎?”
“哼!”我臉上掛着冷笑,略微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香菸灰,“我男人都不要了,我要你那些補償幹什麼?”
只是吸了一口,我的整個口腔裡遍盈滿了尼古丁焦油的噁心味道。四年過去了,叢少光還是吸一個牌子的煙,完全沒變過……可是,在我聞來卻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丟了煙,轉身往餐廳走。沒走出幾步,叢少光突然在我身後喊道:“我在你這兒買房子!”
“什麼?買什麼房子?”我皺眉回頭,“你房子不是買過了嗎?”
叢少光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朗聲說:“這次回國之後,我就不走了。我要開一個公司,需要買辦公大廈……我在你這裡買。你不是想公事公辦?好,那我們公事公辦,我付佣金給你。”
“呵呵,這真是太好了!”我拍着手歡呼,我都覺得自己笑的虛僞又做作:“你們兩個在我面前結婚,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出雙入對……現在更他媽的妙!你們居然還在我的面前準備事業有成飛黃騰達。”
“你還他媽的想怎麼樣!”我所有沒流出的眼淚都換成了怒氣,“你們兩個想幸福就去幸福好了!幹嘛非要在我面前?能不能對我稍微仁慈一點?不要在我面前繼續一味的展現你們的財富恩愛和通情達理了!算我宋姍姍怕你們了,你們兩個能滾我遠點嗎?能不能別像蒼蠅似的叨逼叨叨逼叨,天天沒完沒了的繞着我飛!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宋姍姍是坨屎?不咬兩頭都算對不起自己的物種?”
叢少光面不改色的聽我罵完,他深吸了口氣:“我買辦公大廈的預算,是一點二個億。”
“我說話你他媽的聽不懂?你老婆是不是懷孕瞭然後把孕傻給你了?”我氣的是手腳冰涼,“你想買房子買大廈買寶塔,都行。xx房產公司裡那麼多的房產顧問,就你開出來的數,誰都願意接……不過麻煩你別找我,你的錢,我不賺。”
直到我走回到餐桌,叢少光也沒追上來。而本應該在餐桌前的丁寧,已經不知去向。
我掏出手機打給丁寧問他在哪兒,他竟然已經走了:“姍姍啊,公司突然有點事情,我要回去一趟。飯錢我結算完了,等下讓叢先生送你回去好了。”
“公司有事情?”我感覺丁寧的態度不太對,他肯定是聽到我剛纔和叢少光說的話了,“叢先生是你的客戶,丟給我不好吧?”
我想說什麼,丁寧心知肚明。不過丁寧沒有點破,他換了一種相對圓滑的口吻說:“姍姍啊!人生吧,總有幾次轉折。這些轉折有好有壞,看你怎麼去把握……說不準哪一次轉折好了,你就飛黃騰達了。你看我,我能當上總監,就是因爲我懂得抓住機會。咱們兩個這麼多年同學了,我怎麼可能會騙你?”
“你是不是聽到我剛纔跟叢少光說的話了?”我知道丁寧不會騙我,他只是想要互惠互利,“叢少光想買房子的事兒你聽到了?還是說你本來就知道,故意帶着我來的?”
“剛剛聽說,你沒看我正趕回去找房源呢嗎?我要是早知道,我怎麼可能帶着他來吃川菜?”丁寧激動的口吃都有點不清晰,“姍姍啊,你知道賣出去一點二億的大廈,能拿多少佣金嗎?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叢少光就是搬座金山到我面前,我都不稀罕:“誰愛接誰接,我是不接。你在哪兒呢?快點回來接我一趟,我下午不上班了,我要回家。”
“你們總監走了?”叢少光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他笑說,“我送你回去。”
我心裡介意的要死,嘴上依舊不肯服輸:“如果你想讓我媽拿着菜刀把你的腦袋再次打砸開的話,我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