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四娘解下圍裙,踢開板凳坐了下來,嘲諷的冷笑道:“怎麼?砸場子?”
那漢子一看,又是個漂亮女子,一時不做多想起了歹意“呦,你家的飯,做得這麼難吃,也敢說我找事,你是廚子吧!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我和他理論一番。”伸手就去摸四孃的臉。
穆四娘笑意盈盈,適時的抓住他的手,突然臉色一沉,直接往外一掰,把他按在桌上“我就是掌櫃的,怎麼着吧?”
“啊,啊,啊——女俠饒命。”
“這鴨頭,好吃嗎?”四娘冷嘲熱諷的問道。
那人自知遇上了硬茬子,趕忙求饒:“好吃,好吃,疼疼疼。”
“銀子拿出來,滾。”那人爬在桌子上,臉都扣到了那盤鴨子裡,湯汁燙的皮膚,想躲又躲不了,從腰間摸出二兩銀子放在坐上,嘴上直叫饒。
穆四娘一腳把他踹了出去“想在老孃的店裡惹事,就多長几個腦袋。就這點錢,還敢充大爺”攬過桌上的銀子砸在他的身上。
那人半別臉委實被燙的厲害,拾起銀子“你別得意,山不轉水轉,會有你囂張不了的那天的,我看着蘇州城誰惹了我,還能開下去的店。”
穆四娘嗤之以鼻“精明點就夾着尾巴做人,別出來惹是生非,丟人現眼。”
“吃完就打烊吧!廿九我先上去看看他。”便轉身鑽進廚房。
溫廿九搖了搖頭“我就知道,四娘突然發飆,肯定是因爲冷青風,關心則亂嗎,心煩意亂也算。嘻嘻嘻,烤鴨不遠了,喜宴也不遠了。”
穆四娘小心的端着藥湯,推門進了自己的屋子,傍晚時分,霞光嬌美,滿室金光輝煌,她一看牀上沒有人,這纔想起來,他的房間不在此處,並且生病了,他傲嬌的搬回去了“我不能讓你看到我這幅樣子,臉這麼腫豈不是很狼狽。”
穆四娘推門而入,只見他抱着銅鏡,一臉沮喪的看着他的臉。
“要不要這麼自戀啊,男人臭美個什麼勁。”
冷青風看向來人,尤其是來人手裡端的那碗黑乎乎的湯汁,臉都黑了,但還是擋這自己的臉,咿呀道:“廿九說了,我要是在長是我醜,恐怕你們就不理我了,你以爲我想這樣嗎,還不是被逼的。”
穆四娘無奈的搖搖頭“讓你歇着,你怎麼就不躺下睡會。”
“疼的根本睡不着,我想點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
穆四娘拉着凳子坐他對面“那你想什麼了?”
冷青風得意的笑着,結果臉一下抽痛,捂着臉吸着冷氣道:“我想我是絕世大美男,一出場就勾引的裡(你)魂不附體,非我不可。”
“噗嗤~”四娘拿起勺子,正要喂他,想了想還是遞給了他“你喝吧!驅火的。”
冷青風看了看碗,委實就氣矮一截“裡不餵我啊?裡對病人不好,一定是我不夠美,無法讓裡非我不可。”
四娘臉微紅,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是認真的,接過他手裡的碗“不知道誰怕苦,憋着一口氣喝了,不就苦一下嗎?這得苦多少次啊!”
“涼紙(娘子)喂的,就是苦我也喝。”他的臉腫成這樣,咬字不清其實不適合說太多話的,可這是四娘嗎?忍着痛也得說啊。
穆四娘發現在他面前似乎,詞窮的一塌糊塗,只剩下笑了:“你一口氣喝了,我陪你一直呆着,好不好。”
冷青風點頭仰脖一口氣喝了下去,果真很苦,臉皺的像小老頭似的。
穆四娘咯咯笑道,冷青風見她非但不同情,還敢笑,笑話他,誰都有弱點,這有什麼好笑的,攬着她的臉,用脣堵她的嘴,甜甜軟軟,仿若嘴裡的苦意都被這香甜驅逐,他不甘心想要更多,他用力的吸允。
“啊!”鬆開她就捂上了自己的半邊臉,心裡後悔死了,這不爭氣的牙,壞他好事。
穆四娘滿臉潮紅,忍俊不禁的笑了“讓你佔我便宜,疼了吧!”
冷青風死鴨子嘴硬的辯解這:“不疼。”
冷青風捂着臉,越來越嚴重了,只要蹦個字,就一陣疼,他也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不說話呀!要不忍痛把她送走,自己一個人呆會,可又不忍心。身體和心裡總有一個要痛,沒有倆全的辦法,真的是好糾結啊!
穆四娘起身,冷青風趕忙拉住,身體自主做出了選擇“別走,說好陪我的。”
“我不走,我可不想幾個時辰陪着你乾瞪眼那,你眼睛又沒我的大!我去拿筆墨紙硯了,我們得閒好練會字。”
冷青風捂着側臉點頭,誰說世上沒有倆全法,總會有主意的不是嗎!
穆四娘提議畫畫,在附一首詩題材不限。冷青風應邀點頭,鋪紙磨墨。她耍賴自己不磨墨,只用他的,他只好爲她也磨了墨。
然則他提筆間,妙筆丹青勾勒這妙齡女子,時不時矚目打量這她,四娘被他打量的鬧了,‘個畫個的,看什麼看。’便來看他畫的什麼,便覺臉上一紅,回去把自己的畫到一半蘭花圖收了起來,令鋪紙重新畫了起來。
冷青風收筆,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躍然紙上,依然是初見模樣,他思慮一番提首什麼詩那?
便去看她畫的怎麼樣,不看還好,一看氣死人,形似是不太可能了,神似是有的,一個男子臉腫的老高,一手捂着臉,滿臉哀痛的表情,旁邊放着一個碗,旁邊標準這骷髏頭,寫着藥。這是嘲笑他吃藥怕苦嗎!
再看還有一個,還是腫臉的男子,但是抱着一面鏡子,愁容滿面。
再看上面的題字更是讓人氣了,如此敷衍“小女子穆四娘贈與絕世美男冷青風,被你迷的魂不附體。以此紀念冷青風牙疼。”
冷青風冷哼一聲回去提筆寫道:“娘子大人別來無恙。”總覺的不夠解氣,走過去擠開穆四孃的題字‘被你迷的魂不附體’後面補充道“非君不可,非君不嫁。”
穆四娘笑道:“我不善畫人嗎?你可真小氣。”冷青風看着她擱在一邊的蘭花,又委實覺得錯怪了她,回去又在自己的題字上加上:“夫君青風,非卿不娶。”四娘不依也要添筆,他就用武力鎮壓了好一陣,四娘還是不從。後來就因病博同情,四娘無奈妥協。
冷青風把畫遞給她,大言不慚“定情信物,拿好了。”
穆四娘笑了個半死“你要寒酸死啊,這也算定情信物就這張破紙,說好的玉佩那!”
“哼,不要,我拿回去了。”
穆四娘搖頭接過他的畫,寶貝的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