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桃林前面,他看到了逍遙子還有李滄海的墓穴,讓他意外的是,旁邊竟然還有兩座墓穴,上面寫着李秋水還有巫行雲的名字。
天山派一代弟子,他們全部都埋葬在這裡了,他們的愛恨情仇,癡纏糾葛,也隨着他們的屍骨,一起躺在這裡了。
忽然,林帆有些感嘆,想當初,逍遙子以武入道,創立出北冥神功還有玉玲瓏神功,目的就是爲了長生不老。
同時他還創立了天山派,建造靈鷲宮,統領七十二洞三十六峰,成爲武林至尊,踏上人生巔峰。(這些事情都是林帆從蘇星河已經其他人口中聽到總結出來的。)
他的人生走到了巔峰,然而卻因爲李滄海,李秋水,巫行雲三個人之間的複雜愛恨,導致武道修爲遲遲沒有進步,不能夠長生,然後又發生了丁春秋背叛他之事,讓他遭受了重創。
論起聰明才智,論起武學修爲,逍遙子都遠遠超出了蘇星河,然而可笑的是,最終活到現在的人,卻是蘇星河,他本人,反倒是成爲一捧可笑的黃土了。
世事的其妙,莫過於此。
林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自己如此的多愁善感,傷悲傷秋,但是他卻是覺得感慨。
當然了,該做的事情,林帆也沒有落下,祭拜四人之後,他再度升空而起,遠遠的看了一眼蘇星河所在之地,繼續朝着南京的方向飛了過去。
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任盈盈。
南京。
明朝最初的時候定都是在南京,後來朱棣成爲皇帝之後,爲了更好的統御北方的土地,遷都到了北京。
儘管如此,南京依然是整個南方的中心,一旦北方淪陷,南京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接過北京的首都職責,成爲新的都城。
當然,這也方便了任我行,當他攻入南京之後,一個現成的皇宮在這裡等着他,他毫不客氣的佔據了皇宮,成立了日月神朝,自號聖王。
有一點是出乎林帆的預料的,林帆本來意外任我行當上日月神教教主之後,必然會展開極其殘酷的血腥大清洗,那些曾經背叛過他的日月神教高層,比如說範元海,藍風雨,董方宇什麼的都會被他給殺死。
結果,任我行沒有,反而還饒恕了他們的罪行,不知道是因爲任我行不屑於此,還是懶得這麼做,總之,這些曾經背叛過任我行的人,最終都成爲了日月神朝的高層,替任我行開疆拓土,鎮守四方。
本來,依照日月神教這種如日中天,勢不可擋的勢頭,是可以十分輕易的出兵北方,掃平明朝的。
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定居到了南京之後,任我行喜怒無常,經常殺戮宮女,引得南京上下人心惶惶。
同樣的,在任何時期都沒有辦法避免的爭權奪利在日月神朝的高層出現了,分爲兩派,一派是原先日月神教的高層人員,以向問天爲首,另外一派是日月神朝起事之後,後來補充進來的人員,他們主要是靠功勞晉升,以左意遠爲首。
更爲讓人無語的是,這位左意遠不僅能夠打仗,在軍中聲望很高,而且他還是任我行的入幕之賓,通俗一點的說,就是任我行的男寵。
兩派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互相敵視,這也大大拖延了他們統一天下的步伐。
“起——膳...”
隨着南京城皇宮的長吟,無數美味珍奢,那些農民一輩子也見不到的美食被極爲講究的擺在了華貴的桌椅上。
面對着無數人窮盡一生也無法享受的美食,任我行十分開心,每一道菜都只吃一口。
甚至,吃到一些新菜的時候,旁邊還會有小太監給她報出菜的做法。
很快,他就吃到了一道叫做童子雞的菜,入口即化,口感潤滑香醇,竟然和普通的雞截然不同。
旁邊立刻就有太監識趣的上來介紹:“秉聖主,這道菜的名字叫做童子雞,是將從小閹過的...”
一聽到閹這個詞,任我行眉眼如同刀劍般的一挑,旁邊戰戰兢兢給她介紹菜品的小太監,好似被無形的重錘砸中了一般,骨骼盡碎,飛向一旁。
不僅如此,周圍的伺候的數十宮女太監,全都向後倒飛,像是風暴眼中的小石子,凌亂的摔了一地。有的人被摔得七葷八素,有的人額頭磕出鮮血,染紅了半個面頰。
沒有呻吟聲,沒有驚呼聲,只有恐懼的眼神,絕望的面龐,這些太監宮女全都跪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來,戰戰兢兢的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來人,將這些人全都給我殺了,還有,御膳房的人,全都給我殺了,殺了。”任我行狂叫起來。
沒過多久,就有精銳的兵士趕來,將這些無辜的太監宮女全部殺死,包括可憐的御膳房中人。
而這樣的事情,在這半年中已經發生過數十次,有數千的宮女慘遭屠殺。
“一羣不長眼色的東西,該死,都該死。”任我行長髮散亂,面色暈紅,他的眉眼上挑,是女形,也是男形。
此刻,她四肢狂舞,隨着他的動作,寬大的殿堂內竟然掀起了巨大的狂風,本來擺在她前面的桌椅還有精緻的菜餚全部凌亂四飛。
當任我行停止發怒的時候,狂風戛然而止,飛在半空中的桌椅板凳,美味佳餚,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精心製作的美食全部變成了爛泥,整個大殿一片狼藉。
葵花寶典,絕世神功,得之可無敵武林,但是,偏偏葵花寶典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在這個世界上,得到必然要失去,得到了舉世無敵的力量,任我行也失去了男人的身份,變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也許對普通人來說,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就會接受這個結果,可是對於任我行這種絕世梟雄來說,不男不**陽人的身份,正是讓她痛恨的根源。
她需要力量,同時又痛恨自己女人的身份。
偏偏葵花寶典是一門絕世武功,她練了之後,不僅變成了一個女人,而且比起一般的女人還要女人,她不喜歡女人,偏偏喜歡男人,而且對男人有一種無法抵擋的慾望。
對於這種慾望,任我行既享受,又痛恨,偏偏爲了掩飾這一點,他瘋狂的選秀,但是他又不喜歡女人,對於那些常人想要佔有的美貌女子,她一點慾望都沒有。
女子的心理,加上她曾經的男子雄心,讓任我行陷入了瘋狂的錯亂之中,這也是這段時間他瘋狂殺人的根源。
“哈...哈...”不知道過了多久,任我行終於是累了,恰巧在這個時候,給他新配備的太監宮女到了,戰戰兢兢的走過來服侍她。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明明不願意,但是,爲了能夠活下去,或者有更好的生活,他們還是不得不做不願意的事情。
“帶我去見公主。”任我行喘息了兩聲之後,忽然覺得有些迷惘,想去見她女兒了。
值得一提的是,任盈盈目前歸屬於向問天這一派,和左意遠是互相看不順眼,然而目前來說,左意遠有任我行的寵幸,軍中少壯派的支持,所以佔據了上風。
而任盈盈因爲得罪了任我行的原因,被囚禁在深宮之中,失去了和向問天的聯繫。
本來,任我行是極爲寵幸這個女兒的,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生活中,爸爸更加喜歡女兒,媽媽更加喜歡兒子,本來任我行是男人,所以她喜歡女兒。
但是,當他變成她之後,對於這個女兒,心態也在發生着變化,變得有些討厭,更有些厭惡。尤其是在有一次,任盈盈極爲偶然的發現了他變成她的秘密之後,這種厭惡就更加的嚴重了。
爲了不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任我行軟禁了任盈盈,這導致了向問天這一派在和左意遠這一派的鬥爭中陷入了下風,也讓他們最近變得十分的焦躁,整個南京城的氣氛都變得極爲的微妙起來。
任盈盈被囚禁的地方是在深宮,周圍有精銳兵士看守,這些精銳兵士都是任我行的心腹,除了任我行之外,他們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任我行到來,這些兵士讓開了道路,讓她進去,除了任我行一個人之外,其餘人全都被攔在了外面。
說是軟禁,任盈盈住的地方其實還不差,深宅大院,就是不準出去,其餘的待遇和以前一點沒有變。
當任我行見到任盈盈的時候,她正坐在一座涼亭中,欣賞着遠處院內花草。
任盈盈身着素服,不着粉面,面色平和,似乎是忘了宮外如火如荼的爭端。
“女兒,看什麼呢?”任我行示意左右的侍衛離開,微微的笑了笑。
“父親,我現在是該叫你父親,還是該叫你別的。”任盈盈感知到了任我行的到來,眼眸中是刻骨的悲哀,這悲哀無比濃重,讓本來心情尚可的任我行臉色迅速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