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溥的一衆妻妾來到樓下的時候,朱珍已經帶着人馬進了時溥的節度使衙門。遠遠的朱珍就迎了上來,高喊一聲:“金枝姐姐,多年不見,還記得我嗎?”
劉金枝老遠就看見了身穿一身精緻的山紋甲的朱珍了,這時的朱珍跟六七年前那個毛頭小子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沒有了原來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強大的自信,和那種指揮若定的大將風度,還有那種久經沙場磨練的人才能有的鐵血殺氣。
劉金枝嘆了口氣,喃喃的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都六七年了,當年的毛頭小子現在都成了大將軍,那個他更是成爲獨霸一方的東平王,真是世事難料啊……”
劉金枝沉浸在往事的回憶當中,就連朱珍的話都沒有聽見,直到朱珍說了第三遍的時候,她才聽到,勉強笑了笑,道:“珍兄弟,這麼多年不見,你比以前出息多了。”
朱珍假裝生氣的把嘴一撇,道:“金枝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難道我以前就沒出息啊?”這一刻朱珍彷彿又成了那個油腔滑調的半大小夥子。
不過劉金枝現在可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隨便寒暄了兩句,就問道:“我的孩子還好吧?”
朱珍道:“朱裕這孩子好的很,人又懂事,又上進,無論文的武的將來都比我這個做叔叔的強的多,別看現在還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可不得了,都會寫詩了,更是用的一手好劍法,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果有他一半的聰明上進,我就燒高香嘍!”
劉金枝聽說孩子很好,心裡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聽了朱珍的話,淡淡的笑了笑,接着道:“你三哥現在怎麼樣?”
朱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現在三哥做了王爺,中原五六個藩鎮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現在正在打泰寧軍,天平軍已經拿下,朱宣也已經授首,只有朱瑾還在兗州負偶頑抗,城破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劉金枝面無表情的道:“聽說黃穎黃姑娘在兗州,已經嫁給了朱瑾,這也正是你三哥爲什麼要打朱瑾兄弟的真正原因吧?”
朱珍尷尬的笑了笑道:“現在的三哥已經不是以前的三哥了,有些東西我們做下屬的不好問,也不便問,更不能隨便猜測。”
劉金枝淡然一笑,道:“你三哥這人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以他跟黃穎的關係,他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朱瑾的,朱瑾這小子也是找死,明明知道你三哥跟黃穎的關係,竟然還敢橫刀奪愛,就算是死也一點都不冤枉。”
時溥的那幫姬妾見劉金枝跟這位打進徐州的大將軍彷彿很熟悉的樣子,一個個吩咐跪下,道:“劉姐姐,看在大家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就發發慈悲,放過我等的性命吧,我們以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劉金枝急忙把大家扶起來,道:“衆位妹妹這是做什麼?宣武軍東平王的軍隊可都是仁義之師,各位將軍也都是古道熱腸的英雄,時溥雖然作惡多端,可你們大都是被時溥搶來的苦命女子,我保證他們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
衆女子聽了劉金枝的話,急忙向朱珍看去,朱珍見這麼一羣鶯鶯燕燕的妙齡少婦看着自己,朱珍卻是隻看了她們一眼,就大手一揮,道:“你們自由了,想回家的就回家,想繼續留下的就留下,反正我軍中有好些個小夥子還打着光棍兒呢,你們若是想留下的話,我就做主幫你們撮合撮合。”
這些女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當然不想回老家,何況現在兵荒馬亂的,就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女子,可能走不到家就被人搶去做壓寨夫人了,所以大部分都準備留下,倒不是她們真的不想走,實在是不敢走。
朱珍把城裡的事情安排妥當,就把龐師古找了來,呵呵笑道:“龐兄弟,這些年東征西討忙着打仗,你都二十大幾的人了,連個老婆都沒娶吧?”
龐師古不知道朱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跟朱珍也是多年的老關係了,笑道:“怎麼?是不是有個妹子什麼的找不到好人家,想嫁給我,沒關係,如果真有合適的,老弟我就委屈一下,勉爲其難……”
朱珍笑罵道:“你就拉倒吧你,也不傻泡尿照照你那熊樣兒,別說我沒有妹子,就是真有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愣頭青的。”接着他話鋒一轉,接着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我手裡可真有幾個女子,相貌那可沒的說,不過有一點,他們都是嫁過人的,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隨便挑兩個入房,做丫鬟做妾隨便你,也省的你小子一有空就往勾欄瓦肆裡跑……”
龐師古老臉一紅,道:“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慾,你以爲是你家裡那個小荷啊?三天兩頭的往軍營裡跑……”
朱珍眼一瞪怒道:“好啊你小子,老哥我好心好意的給你做媒,你倒好,還想抓我的小辮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得,既然你沒興趣,我這就去找丁大哥和牛大哥去……”
龐師古趕緊上前拉着朱珍,腆着臉道:“我錯了還不行嗎?趕緊的帶兄弟去看看,有合適的就給兄弟留兩個,沒有合適的話你就還留着吧,反對你小子也有好處的,反正現在小荷也不在軍營,你還不趁機會風光一把,更待何時?”
就這樣龐師古在時溥的一羣集姬妾中挑了兩個相對比較清純的女子回去,雖然不是做妻子,可最少做個妾也是不錯的,最起碼比流落江湖強得多。更何況龐師古是朱溫麾下出了名的大將軍,人長得要個頭有個頭,要相貌有相貌,當時這二十多個女子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個個爭先恐後毛遂自薦,希望能跟着這個皮膚白皙、相貌俊朗的小將軍。
龐師古見了二十多個美女,心裡就想到了這些人都是時溥的姬妾,不過在唐代寡婦再嫁的事情很平常,也沒有那麼多忌諱,後來所謂的女子守節的那一套還是程朱理學提出來的,在唐代,社會風氣還是蠻開放的。這時正直秋季,天氣還沒有變冷,女子正是那種“慢束羅裙半露胸”的裝束。方言看去,只看見那些女子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露出小半個胸脯,正所謂“胸前如雪臉如雲”。
時溥怎麼說好歹也是一方藩鎮,他的姬妾當然也都是千重挑一的角色,可龐師古一眼就看中了那個腰肢柔軟纖細,比較有成熟女子風韻的女子,他的眼神一盯上去就轉不開了。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喃喃的道:“珍老哥,是不是我隨便挑都可以啊?”
朱珍正想說是,可忽然注意到龐師古的眼神,急忙道:“注意你的眼神,除了你看的那個,其他的隨便你挑?”
龐師古立馬就泄了氣了,“爲什麼?”本身十分聰明的龐師古竟然問出了一句十分愚蠢的問題。
朱珍小聲在他耳邊道:“你小子活膩歪了吧?你知道她是誰嗎?三哥讓咱們打下徐州,爲的是什麼?你可知道現在三哥的大公子的母親是誰?”
龐師古猛的警醒,立刻意識到朱裕的眉眼與劉金枝有些相像,當即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刮子,沉着臉對朱珍道:“我說珍老哥,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你這不是成心害我嗎?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丫的是不是嫌兄弟我命長啊?萬一王爺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啊!”
這時劉金枝也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可不是嗎?龐師古這麼一個英俊高大的小夥子自己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而且還是帶響的那種,對面的那些女子哪能不注意?劉金枝當然也發現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過來問一下。
龐師古臉都不敢擡,低頭道:“龐師古見過夫人,珍老哥欺負我,請夫人給末將做主。”
劉金枝尷尬的一笑,道:“這位將軍,龐將軍是吧?我雖然與朱珍有舊,可畢竟現在他是大將軍了,不是以前的那個朱珍了,有些事情我可管不了他,你有什麼委屈回去給他三哥告狀就好,保證他三哥敲他腦袋,以前他三哥就經常敲打他,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呢。”
朱珍乾咳了一聲,尷尬的道:“我說金枝姐姐,你就不要聽這個愣頭青瞎說了,他是聽說這些女子想找人嫁了,他正好是個光棍兒,想讓姐姐給他介紹一個,自己不敢說,這才求着我過來的,我哪裡欺負的了他?要真打的話,我還不是他對手呢!”
龐師古心裡亂的很,隨便挑了一個女子匆匆的走了,他心中暗呼“上了賊當了!差點兒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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