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我們不做虧心事,不怕他們真的會目無王法的來欺負人。↑,”蘇娟說道。
“我給你講講六年前的故事吧。講完了,就算你還不能理解,我想也大概可以明白我現在的處境了。”蘇復的思緒開始飄遠,一直回到那個純真的年代,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是陽光帥氣,十八歲的小夥子,如同盛夏的樹葉,正在朝着繁茂的秋天成長。
“我一直以來都是村裡比較瘦弱的那一類人,比起打獵這種體力活的話,我當時更加喜歡的是設計陷阱,只要設好了。過幾天去看看有沒有東西落網就行了,而打獵我或許還鬥不過一隻狐狸。那是一個深夜,我正守在這裡,看見前面那個土溝溝,就是那裡面,當時我在裡面下了一個釦子,準備逮一隻野兔。
但是就當我感覺有東西過來的時候,發現是兩個人。他們正是蘇山和蘇古,這兩個傢伙不知道爲什麼,居然看出了這是一個釦子,然後準備閒下來等着獵物上鉤。這是我設下的,當即就跳出來,說道‘你們憑什麼,我這釦子的主人都還沒有逮到獵物,你們兩個居然想要’。
他們兩個呵呵一笑,然後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復,你不是應該去村裡面蹲着,按照人家政府規劃的地面上刨土,跑到這裡來跟着我們搶什麼獵物?’
他們說出這個話,當時我被氣的夠嗆。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做停留,因爲他們的獵物都是那種大型傢伙。在這裡的這種釦子他們只是用來當作零花錢的吃食。我等了兩個小時,還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上鉤。
我當即就追着他們的方向跟着進入了山林的最深處。雖然他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但是走的並不快。因爲一路上都要去找找看自己設計下的那些陷阱和釦子有沒有獵物。我悄悄的跟在後面,身體靈活而他們絲毫沒有發現。
很快,一個獵物出現。這是一個龐大的野豬,黑色的鬃毛在夜色中顯得隱蔽而幽深,但是那鼻腔兩邊略微彎起來的獠牙卻是泛着陰森的白光。他們兩人都是打獵的好手,要是我一個人絕對是不敢輕易的上去,甚至直接轉身就跑了,因爲野豬用火藥槍是打不死的。反而會把它激怒,到時候跑起來可比人快的多了。
他們的背後都揹着獵刀。倆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嗜血的瘋狂。兩人提着獵刀慢慢的朝着那個野豬接近,不得不說他們的身手都很好。那個野豬還在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兩根毛針已經分別一左一右的插入了它的眼睛,一下就慘叫起來,雙眼之中都是血水淌出來,但是這野豬一下子就瞎了。
蘇古和蘇山就慢慢的同這個傢伙纏鬥,最終它精疲力竭。兩人再最後的奮發一搏,提着刀上去。一個人一隻手左右將野豬的脖子按住,然後兩把刀分別的從心臟和喉嚨插入。
這一幕當時我接着月光看的清晰無比,那種血腥的場面也讓我血液沸騰。但是很快的,一個瘋狂的念頭不知道爲什麼就從我的心底升起。他們現在已經同野豬搏鬥了一夜。只要我在他們經過的路上,稍微設計上兩個陷阱,到時候他們帶着勝利而麻痹大意的經過……
想到這裡。我就興奮無比,立馬到了回來的必經之路。挖下了兩個陷阱。這東西都是用來捕捉狐狸,野兔一類的小動物的。但是他們回來的時候。一下子掉入了陷阱裡面,我過去看,正準備朝着他們得瑟一番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害怕極了,看着兩具冰涼的屍體,雖然剛剛纔有過沖突,但是畢竟是一個村子長大,而且還是小時候的玩伴兒。心裡一下子就後悔了,我爲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歹念,我跪在地上請求上蒼原諒,請他們復活,我希望這只是他們戲弄我的一個惡作劇,但是人死了就真的死了,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也是救不回來的。
就當我跪在地上懺悔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悄無聲息的就站在了我的背後。它不能說是一個人,應該是叫做一個神。因爲叢林裡面,所有的野獸都對它跪拜,所有的蟲子都聽它的話,它出現是騎着一直大野豬,有普通野豬兩個那麼大的野豬王。
它臉上帶着青色的面具,身上穿着黑色的漢人衣服。它對我說:‘心中有惡,世人不容。你想死想活?’
我當時都被嚇壞了,當即就對着它磕頭說想活。它慢慢的走近,然後對我說:‘想活就好說,你只要聽我的話,以後你想要什麼生活,就能有什麼樣子的生活。’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個回來這個地方開辦養殖場的點子就是它給的。它讓我在這裡守着,外面有什麼情報都給它送進去,它就在林子最深處的那一片舊時的草垛土坯房裡面。
而爲什麼,我在這裡的養殖場可以安靜的存在而沒有野獸過來捕食雞仔,爲什麼會有野豬自動的進來圈裡,我想這一切都是跟它脫離不了干係。或許是看我表現不錯,給我的獎勵吧。
這麼些年了,我從來沒有進去過,因爲我害怕那個地方,更害怕那個人。雖然只是見過它一次,但是我已經能從它的身上聞到那種死亡的味道。還有當時它安撫我的作爲,所有的蟲子一擁而上,陷阱裡面的蘇古和蘇山,連骨頭渣滓都沒有留下,被它的蟲子吃的一個精光。
而且,這六年過來了,外面都是一番風輕雲淡,並沒有任何的情報可以送進去。但是前天,那些軍車經過落水村,到了廟山頂上,我感覺這個東西就是來找它的,所以現在我糾結了。”
蘇復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的話,將心中積壓多年的東西全部傾訴了出來,臉上已經是淚水縱橫。但是該面對的依舊要面對,他如果不進入叢林深處去報信,如果那個人活了下來,不僅僅是他會死,而且就連蘇娟也會很悲慘的死去。
但是他真的害怕那個東西,不敢輕易的進入。進去之後,誰知道能不能出來。而且,他能感覺出來那個東西不是好人,甚至比從裡裡面的野豬還要來的兇惡。這麼幾年,他早就想明白了,蘇古和蘇山的死他雖然有一定的責任,但是最終下手的肯定是它,用了他不知道看不見的手段。
這對於它來說,輕而易舉。
外面的世界,依舊是豔陽高照,秋高氣爽,空氣裡面充滿了一種秋天收穫的氣息。
坦克和長跑躲藏在樹木裡面,顯得陰暗而神秘。廟山的腳下,所有上山的路口都被封禁,有士兵在這裡持槍站崗,所有人都不得進入。山間的小路上,還不時的有巡邏崗哨走過,看的都是一陣壓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