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思慮很久之後，看向李慕，鄭重的說道：“要不我早點退位吧，師兄相信，在你的帶領下，符籙派會越來越好。”
李慕擺了擺手，說道：“我修爲低，不足以服衆，掌教還是師兄先當着吧。”
作爲符籙派的一份子，符籙派待他不薄，連鎮派之寶都給他了，即便是耗費無比貴重的資源，只能幫兩位太上長老續命三年，李慕也不會猶豫。
雖然向女皇和幻姬求助，有一點吃軟飯的嫌疑，但如果女皇願意，李慕整個人都可以是她的，也就不用計較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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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幻姬，李慕幫她那麼多次，她幫李慕一次，也不算過分吧？
女皇說材料湊齊之後，東西她會讓梅大人送來，李慕剛纔沒想到，這會兒才意識過來，他需要藉助第七境的元神才能書寫聖階符籙，如果梅大人將東西送過來，他豈不是又要被玄機子上身一次？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當然希望上他的是女皇。
於是李慕又拿出靈螺，告訴女皇，不用勞煩梅大人多跑一趟，他會自己回神都書符的。
在這之前，他還要去一趟妖國。
柳含煙和李清暫時留在宗門，雖說女皇已經給她們預定了帝氣，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女皇一樣，在第五境的時候，就能成功的依靠帝氣晉升第七境。
在她之前，蕭氏皇族爲了保險起見，都是用大量資源將皇帝或太子強行推上第六境之後，纔開始繼承帝氣，兩位太上長老第七境的修爲何等磅礴，即便是傳承下來十不存一，也能將造化境強行推上洞玄。
符籙派有史以來，有不少首座就是這樣晉升的。
雖然兩位太上長老有意傳功柳含煙和李清，但不到最後一刻，李慕還是儘自己所能，去做身爲符籙派弟子的他該做的事情。
北郡距離妖國不遠，數個時辰後，李慕就已經出現在千狐國。
幻姬已經讓狐六將李慕所需的靈藥準備好了，問李慕道：“這些夠嗎，不夠你自己去寶庫裡面挑。”
“夠了夠了。”
李慕大袖一揮，這一堆靈藥就消失在原地。
他看着幻姬，說道：“謝了。”
幻姬白了他一眼，說道：“和我客氣什麼。”
李慕道：“這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多虧有你，你繼續忙吧，我先回去了。”
他還沒飛上去，就被幻姬握住了手腕，幻姬皺眉看着他，說道：“拿了東西就想走，哪有你這樣的人，再說天都黑了，你就不能待一晚上再走？”
李慕仔細想了想，意識到他這樣似乎真的不太好。
拿了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說一句謝謝就走，這和那種騙了小姑娘身體就跑的渣男有什麼區別，他看着完全暗下來的天色，說道：“那就睡一晚吧。”
還是後宮專屬李慕的房間，幻姬讓狐六送進來幾碟小菜，李慕正好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不過他剛剛拿起筷子，女皇的靈螺又震動起來。
李慕對幻姬做了噓的手勢，然後接起靈螺，女皇在另一邊問道：“吃飯了嗎？”
僅僅是這一句，便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比從前了，女皇以前用靈螺召喚他，還總是找一些藉口，比如商討國事，指點修行什麼的。
她現在居然這麼直白了，以女皇的性格，“吃飯了嗎”這四個字，和“我想你了”有什麼區別？
看來他對女皇的攻略已經初具成效，李慕臉上露出微笑，說道：“正在吃。”
幻姬忽然覺得嗓子又不舒服了，捂着嘴咳了幾聲。
“咳，咳。”
靈螺中女皇的聲音立刻就變了：“你不是說符籙派有事，你又偷偷去見那隻狐狸精了？”
李慕解釋道：“陛下誤會了，臣只是來千狐國拿一些靈藥，做天機符的符液，明天早上就啓程回神都了。”
周嫵小聲嘟囔道：“朕給的還不夠，還要去找那隻狐狸……”
幻姬輕哼一聲，說道：“不巧，我這裡什麼都沒有，偏偏靈藥很多，以後沒有靈藥了就來找我……”
周嫵直接問李慕道：“那隻狐狸什麼時候走，朕想單獨和你說說話。”
幻姬不悅道：“是你打擾了我們吃飯，要走也是你走。”
李慕一時犯了難，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女皇和幻姬的他都拿了，現在無論偏向哪一個都對不起另一個，他放下筷子，說道：“奔波了兩天，我想休息了，幻姬你先回去，陛下也早點休息……”
幻姬聞言，只能先離開這裡。
等她關門離開，李慕又將靈螺拿出來，小聲說道：“陛下，她已經走了。”
周嫵語氣不滿的說道：“朕讓你少去找那隻狐狸，你就是不聽朕的話，她對你沒安好心……”
李慕只能道：“陛下放心，臣會小心的。”
沒有了幻姬的打擾，他和女皇的聊天便隨意了起來，說起以後一起歸隱田園，養花種菜，這個時候的李慕並沒有注意到，和上次睡在這裡相比，他的牀頭多了一個裝飾用的蚌殼。
而在幻姬的寢宮牀頭，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蚌殼。
此刻的她，正坐在牀邊，聚精會神的聽着蚌殼中傳來的聲音。
然而越聽她的眉頭便蹙的越深，李慕和周嫵居然已經決定以後一起養花種菜了，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周嫵已經近水樓臺先得月，憑藉日久生情，先得到了李慕？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虧，在蚌殼中沒有聲音傳來之後，立刻便再次前往後宮。
李慕剛剛和女皇聊完，打算好好的吃飯，幻姬再次推門而入，女皇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打來了，李慕看了她一眼，問道：“要一起吃嗎？”
幻姬在李慕對面坐下，沉聲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周嫵到底是什麼心思！”
李慕想了很久，還是不打算騙她，說道：“也就是日久生情的心思。”
幻姬氣憤道：“你對得起你家娘子嗎？”
李慕道：“我娘子已經同意了。”
“什麼？”幻姬聞言大驚：“柳含煙同意你和周嫵的事情，她瘋了嗎？”
李慕沒有回答，幻姬也不需要他回答，她目光直視李慕，問道：“你對周嫵日久生情，那你對我是什麼，你明明知道天狐一族有恩必報，你還對我這麼好，給我一輩子都償還不了的恩情，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
幻姬表情認真，李慕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搪塞過去。
日久生情的前提是日久，他和幻姬之間，並沒有日久的經歷，相處最長的那一段時間，他是小蛇，她是幻姬大人，無論李慕還是她，對彼此都沒有超出上下級的感情。
現在兩個人的關係，是小蛇和幻姬大人，是國師和女王，是六尾天狐和她的恩人，不同的身份交織在一起，就連李慕自己也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
幻姬在他心中，自然有着重要的地位，但到底有多重要，這不是李慕用語言能夠說清楚的。
李慕走到她身邊，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自己感受吧。”
既然不能用語言描述，那就讓她自己感受。
幻姬的手放在李慕的胸口，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情緒，這種情緒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唯一知道的是，在李慕心中，她的位置很重要。
她抓起李慕的手，也放在她的胸口，說道：“你也感受感受。”
除了手感飽滿之外，李慕還感受到了足以將他淹沒的情意，這就是幻姬對他的感情，幻姬看着李慕，說道：“你也喜歡我，但是沒有我喜歡你那麼深，不過沒關係，日後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她重新坐下來，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壺酒，給李慕和她各自倒了一杯，說道：“今天晚上我很開心，陪我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