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官差看到斗笠漢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皆是暗暗鬆了口氣,額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清晰可見,他們對望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自己幾人居然對那人動了刀,能撿回一條命真的要回去燒高香了。
夏輝自然沒有留意到這幾名官差的神情,他愣愣地着那斗笠漢子,內心掙扎着,躊躇是否應該衝上去對此人拉攏一番,但是又怕那人對自己使用暴力。
不管怎麼樣,事情總得要試一試,或許事情可以商量呢。
夏輝咬了咬牙,拔腿就要追上去,如果能請動這斗笠漢子作爲自己的保鏢,花多少錢他都願意。
剛走出兩步,夏輝感覺身後一緊,往後一眼,只見領頭的官差正緊緊拉着他的衣衫。
“這位小兄弟,且慢!”領差官員開口說道。
“官差大哥,你這是?”?夏輝看了看斗笠漢子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焦急問道。
領頭官差一臉嚴肅的道:“小兄弟,請你暫且停留一下,跟我們細說一下事情的始末,特別是關於那個人的。”領頭官差深深地看了看斗笠漢子離去的方向。
夏輝順着領頭官差的目光看去,斗笠漢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心中嘆了口氣,悻悻然說道:“好吧,官差大哥,這件事情請你們務必查清楚,最好能查出幕後之人。”
夏輝於是把自己被那對中年夫婦施展邪術,入屋行刺,在最後被斗笠漢子所救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甚至把自己懷疑有人對自家宅子施了邪術的事也一併說了出來。
幾名官差聽到夏輝說那地上的中年漢子是一個邪師時,似乎沒有過多的驚訝,等夏輝說完後,他們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對着夏輝拱了拱手道:“小兄弟,謝謝你。事情的始末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案子我們一定會徹查,明天我們就派人到你府上走一趟。”
領頭官差對着幾個手下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兩名官差沒入了黑暗之中,應該是往夏輝所說的客棧去了。而他和另外一名年輕官差把那痛暈過去的中年漢子叉起,快速走進了易司,二人甚至連那把插在朱漆大門的佩刀也沒有拔出來,就這樣走進了裡面。
看着那正在緩緩閉合的大門,夏輝有些茫然,這就沒了?自己可是殺了人的啊,不是應該把自己關起來審問審問的嗎?又或者先把自己留在易司,待查明真相後才放自己離去,怎麼問了幾個問題就完事了?
夏輝看了看兩邊漆黑的街道,心中打了個冷戰,急聲叫道:“且慢,兩位官差大哥,且慢。”
朱漆大門停滯了下來,領頭官差的身影出現在門縫之中。
“小兄弟,還有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要補充的?”
夏輝心裡翻了個白眼,搖頭說道:“沒有了,我已經把經過全部說完了。官差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都是我的口頭之言,難道你們不應該好好對我的話語稍稍質疑一下的嗎?”
領頭官差堅定的道:“不用質疑,這中年漢子必是邪師無疑,剩下的我們自會追查。小兄弟,告辭了,有需要的話,我們自會再聯繫你。”官差說完就要再次關上大門。
“等一等,等一等。”夏輝急忙伸出手把那大門擋住,爲難地道:“官差大哥,能不能先讓進去暫留一晚?外面天黑着,我怕有人會繼續對我不利啊。”
領頭官差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把大門打開了些,說道:“那你先進來。”
進了易司,夏輝發現那中年漢子和另一名官差已經不在了,他嘿嘿說道:“官差大哥,太感謝你了。”
領頭官差擺擺手,淡淡的道:“小兄弟,我現在帶你去廂房,你先在這裡住上一晚,沒有事情,可不要在到處亂逛,明天早上我就送你出去。”
“好的,我一定不會亂跑。”夏輝感激道,看到那領頭官差臉上似乎有一絲急色,他試探性的問道:“官差大哥,你是不是趕着去找太祝大人稟報事情啊?”
領頭官差微微一愣,警惕地看了夏輝一眼,“這事情你不要管,最好也不問那麼多,我們自然會徹查清楚。”
夏輝笑着說道:“官差大哥,我恰好和太祝大人相熟,既然一場來到,晚輩自然應該去拜見一下。能否請你帶我一起過去?”
領頭官差驚訝地看了夏輝一眼,不相信的道:“你和太祝大人相熟?”
夏輝嘿嘿笑說道:“當然,前段時間他還說請我吃飯呢。我和他孫子謝弘文乃是同窗。”
眼前的少年居然是易院的學子,領頭官差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隨我一起走吧。”領頭官差轉了一個方向,帶着夏輝往後堂正廳而去。
易司後堂點燃了十數支的牛油蠟燭,明亮一片,太祝大人謝林橋正在坐在廳子正中,低頭看着手中的茶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剛纔被帶走的中年漢子竟然也在這裡,正癱倒在地上。
“太祝大人!”領頭官差快走兩步恭敬地說道。
謝林橋回過神來,猛的站了起來,急道:“陳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我聽說有邪師在青南城作崇,而且有易衛來過我們易司?”
陳洪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道:“沒錯,太祝大人,剛纔的確易衛把這邪師押送至我們易司,我和另外幾位兄弟還對他動手了。”
謝林橋充臉色一變,急道:“你們怎能如此魯莽?”
陳洪一臉苦笑,後怕的說道:“我也是一時大意,所以纔會如此,真的嚇死我了。”
連易司太祝也對那易衛如此忌憚,夏輝心中暗暗驚奇,對那斗笠漢子的身份更是好奇了,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呆在一旁偷聽,於是微笑着道:“老謝,好久不見了。”
謝林橋此時才發現領頭官差陳洪身後居然還站着一個瘦小的身影,他看到夏輝,臉上滿是愕然,“夏輝,你怎麼來了?”
夏輝搖頭嘆道:“今晚那邪師要害的人,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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