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剛剛敲響黑夜的大門,金南村裡的村民已經陸續起來,挑着農具,往田地走去,開始新一天的勞作。
夏母昨天晚上已經把夏輝的衣服收拾好了,天還未亮就把夏輝叫醒。一家四口吃過早餐後,拿着行李,往村外走去。
“夏輝,這麼就早出發了,到城裡可要用心學醫。”
“老夏,你以後可有福了,有這麼本事的兒子。”
“夏輝,以後學成本事了,可要幫我看看那舊患。”
在村民的問候和恭維中,幾人走出了村子,夏父、夏母二人滿臉笑意,眼中全是驕傲。
夏輝本來說自己到城裡就可以了。但是爹孃堅持要送他去城裡,看他們又是擔憂又是依依不捨,只好由着他們了,最後連帶夏東一起向青南城進發。
一行人打算先到醫館,把夏輝的住處安置下來,再去易院。
到了醫館,王仲大夫正在給病人看診,看到夏輝來了,十分歡喜。把後堂的妻子叫出來,相互介紹了一翻後,王夫人熱情把夏輝一行人帶到後堂。
王大夫的妻子姓吳,生得端莊賢淑,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雖是四十來歲有幾絲老態,但依然風韻猶存,說話做事從容自若。
王夫人對夏輝一家人十分熱情,雙方相談甚歡。從那夫人口中得知,王大夫有一個兒子,但不肯跟王大夫學醫,現在在京城長安謀生,至於是做什麼的,夏輝就不得而知了。
安置完畢,夏輝一家人離開了醫館,往易院趕去。路程倒是不遠,走了約十分鐘,一行人就到到易院門口。
“阿輝,我們就不進去了。你今後在城裡讀書學醫,要好好照顧自已,有空多回家看看。”夏母叮囑道,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夏父在一旁也偷偷搓眼淚,欲言又止。
只有夏東四處張望,一副好奇的樣子。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夏輝對這個家庭也有了感情,此時分別,微微有些不捨,點頭道:“好,我有時間一定會回家的。”
夏母小心翼翼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遞給夏輝道:“這些銀兩你拿去還給人家。剩下的買些生活所需,城裡的用度不比村裡,切勿爲了省錢爲難自已。”
夏輝接過錢袋,看了看,足足四十兩銀子。夏母把李員外的謝禮全給自已了。
夏輝取出三十兩,然後把錢袋塞到夏母手裡,“我拿三十兩就夠了,其他的你拿回去。有了這些錢,你倆就不用那麼辛苦幹活,多買些肉吃。”
未等夏母拒絕,夏輝直接進了易院。
“夏東上學的事,我再瞭解一下,到時把他也送到城裡上學。”夏輝回頭道。
夏輝進到教室,此時時辰尚早,教室中只有廖廖幾人。夏輝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學生在聊天了。
“兩位同窗,你們好。我叫夏輝,以後請多多指教。”夏輝拱手行禮。
二人拱手還禮。
其中一人道:“哦,你是昨天那個夏輝。我叫謝弘文,他叫陳仲源,以後我們就是同窗了。”
那謝弘文眼珠靈活,上下打量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好動的主。而陳仲源卻是比較斯文。兩人打扮都是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大約十四五歲,年齡倒和自己相仿。
不是七八歲入學的嗎?怎麼這個年紀纔開始入學呢?夏輝疑惑問道:“謝兄、陳兄,冒昧問一句,兩位今年多大了?”
謝弘文眉頭輕皺,“我倆都十五歲了。夏兄爲何有這一問?”
“我也是看兩位十四五歲的樣子,但是纔是初入易院學易,實在不解,不是七八歲就啓蒙學習寫字的嗎?”
陳仲源搖頭笑道:“非也,易院乃是學易之所,不是啓蒙寫字學詩的。我們早已在族學學習多年,直到今年十五歲才能到易院學易。”
居然有這回事?這學易和年齡似乎沒有關係吧。夏輝不解問道:“爲何要十五歲才能到易院學易呢?”
“這個......”陳仲源或許是不清楚,一時語塞,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我知道。”一旁的謝弘文指了指頭部,笑着道:“我聽家裡人說,學易需要靈智達到一定程度纔可以。”
靈智?這是哪出?夏輝更是不解,“靈智和學易有什麼關係?”
謝弘文和陳仲源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顯然也不太清楚。
“昨天那個周江遠是什麼人,也是這裡的學生嗎?”夏輝突然想到周江遠,於是問道。
兩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謝弘文壓低聲音道:“這個周江遠是丁班的學生,特別喜歡捉弄人,聽說還打人,你可要小心點。”
“啊?我昨天看他還挺和善的。”夏輝不解道,居然在學堂打人,這周江遠也太牛了吧,難道他就不怕被退學嗎
一旁的陳仲源道:“他昨天那個奇怪裝扮,就是專門用來捉弄人的。”
夏輝驚爲天人,這小子也太超前了吧,這捉弄人,分明就是惡搞啊。
夏輝還想再多問些情況,但有幾個學子走進了教室。夏輝看謝弘文二人閉口不談的樣子,只好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半盞茶後,馮夫子來了,走到夏輝身邊,微笑點了點頭,道:“這兩本書給你。”
夏輝接過書本,其中一本封面寫着《易理》二字,另外一本則是《周易》。夏輝翻開看了一眼,書上的字體居然是繁體楷書。夏輝微微感到疑惑,爲什麼不同的社會發展,會出現一樣的文字?嗯,這事情還是留給專家研究吧。
馮夫子站到課室前,環視一週,熱鬧的教室頓時安頓了下來。馮夫子道:“在教授易學之前,我先問諸位一個問題,你們想做易師嗎?”
“想!”在座的學子們齊聲迴應,神情嚮往。
那突然的大喊把夏輝嚇了一跳,夏輝心裡疑惑,易師是什麼,難不成是對學易之人的稱呼。
馮夫子滿意點點頭,“好,那從今天起,各位就要加倍努力,用心學易,爭取早日成爲一個易師。”
夏輝對易師這個職業十分陌生,舉手問道:“馮夫子,請問什麼是易師?如何成爲易師?”
課室中的學子都用看白癡的眼光看着夏輝,很難想像一個學易之人竟然不知道易師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