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一篇論文
任務獎勵:中級寶箱
凌然瞅着眼前飄過的新任務,立即琢磨了起來。
上一隻中級寶箱,他開出來的是完美級的徒手止血術,其效果……能夠預判性的給肝包膜止血,僅此一項,說不定都足夠凌然去肝膽外科混出點小名頭了。
比起只開出過精力藥劑的初級寶箱,中級寶箱的效果持久而爽。
更何況,論文本來就要寫的。別的醫生費盡心思,花費幾個月的時間,雞蛋裡挑骨頭的找病例做手術,最後攢一篇論文出來……凌然不僅省去了找病例的步驟,而且能多得一箇中級寶箱,自然是爽爆了。
唯一可慮的是,論文可不好寫啊。
雲華大學醫學院的本科教育在省內是數一數二的,即使如此,本科生也沒有得到多少論文訓練。
大一大二的學生讀點基礎科學,學學化學、數學什麼的,最多加點醫學史、人體解剖學、醫學免疫學什麼的。
大三的時候學點病理藥理,再熟悉一下屍體什麼的,到了大四,才能稍稍接觸一些真正的臨牀醫學,期間還揹着四六級考試、考研實習等等問題,到第五年,也就是凌然現在,忙忙碌碌的實習生涯,根本抽不出多少時間來。
要寫論文,不光得抽時間來做查資料,找案例,甚至得有重新學習的準備。
當然,做醫生必然是要終生學習的,凌然也是有思想準備的,甚至有所期待,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懵懵懂懂的答應下來,凌然就去找周醫生了。
理論上,周醫生依然是他的帶教老師,霍主任只是加塞的。
再者,霍主任的工作極忙,他願意帶着凌然言傳身教就很不錯了,想讓他做基礎補習是不可能的。
反而是周醫生一副老好人的模樣,說話也好聽。
“霍主任讓你寫的,還答應給你第一作者?”倒是周醫生聽了凌然的描述,陷入了茫然當中。
凌然點頭,道:“無術野下徒手局部壓迫止血行肝縫合,大概是這個方向的論文。”
“你小子運氣真好啊。”周醫生根本沒細聽凌然的話,卻是繼續感慨着。
凌然低頭望着周醫生,他從小就聽各種感慨性的讚美,知道說這些話的人,總會自帶解說的。
“雲醫急診科主任,你知道是啥意思嗎?”周醫生嘖嘖有聲。
凌然默默搖頭。
“咱們雲華是省屬醫院,所以呢,咱們雲華市急診科的主任,向來都是昌西省醫學會急診醫學分會的常務委員,是中華醫學會急診醫學分會的委員……明白我的意思嗎?”周醫生望着凌然。
凌然搖頭。他一個剛畢業的醫學生,哪裡關注過這些。
“這麼說吧,霍主任就是咱們雲華市急診學的頭牌,在省內的急診醫學界,也都是紅人。”周醫生好心給凌然解釋,道:“他要你寫論文,你這個論文,八成就已經發出去了。”
凌然笑了一下。
周醫生微笑:“你也明白了?”
“你說霍主任是頭牌。”凌然的表情似乎很認真。
……
急診室裡的笑聲,總是短暫而匆忙的。
凌然很快回到了搶救室,再次跟着霍主任滿世界的晃悠。
作爲急診室的科室主任,霍從軍親自出手的時候很少,今天如果不是爲了給凌然機會,他都不會親自出手的。
而對凌然來說,有了上手的經歷之後,再觀察其他醫生的處置,經驗一樣漲的飛快。
實習生和住院醫們,拼命的尋找上手機會,主要是新人上手太難得了。正常情況下,主治們根本不敢將病人交給他們來處理,這也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一方面,資深醫生手裡的工作多的做不完,另一方面,新人們想要碰一下病人都難得。
總而言之,外科醫生最重要的是第一次。
第一次縫合,能夠充分的體會到人皮的堅韌與組織結構,那是縫多少次香蕉和豬皮都感受不到的。
第一次開刀,第一次切除,第一次實地診斷等等,也都是如此。
偏偏外科醫生們最難得到的也是第一次。
縫合總能輪到,主刀就困難了,偶爾有實習生能碰到闌尾,剛入職的住院醫在規培期間,能隨意玩到的也就是闌尾了。
再進一步,想要碰一下患者的肝臟或腎臟,沒有三五年的準備是做夢。
或者,就像是凌然那樣,直接一胳膊插進去。
成功了,能得到一篇SCI的論文,失敗了,職業生涯結束都算好的,吃官司都有可能。
所謂人命關天,要不是車禍患者已經失血休克,進入到瀕危狀態,凌然又掌握了完美級的徒手止血法,信心十足,否則,他是不會貿然去插胳膊。
不過,也是因爲今天的意外,令凌然被急診科的醫生們重點關注了。
大家既是承認凌然“有把刷子”,更多的,則是防着他突然上手。
無術野、徒手什麼的,聽起來碉堡了,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但正因爲它的難度高,大家纔不想給凌然再嘗試的機會。
現在都是首診負責制,你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所以,用着常規方式操作的醫生們,對凌然是更加警惕了。
凌然自己似無所覺的樣子。
他也並不在乎。
不像是很多醫學院的學生,是出於社會因素而報考,凌然從小就對醫學充滿了興趣。
他在形成自我的世界觀人生觀的時候,是在診所裡。
對於人與疾病,凌然有着太多的好奇與疑問。人際關係反而是他不擅長也不太關心的地方。
處置室和搶救室裡的主治們的擔心,更是沒有被凌然放在心上。
不過,他也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實際上,剩下的患者,也沒有適合他出手的。
完美級的徒手止血法本身並不完美,適合它的地方並不多,尤其是在急診科的搶救室內,往往都有更好的替代品。
凌然帥了很多年了,低調都來不及,對耍帥並沒有什麼執着。
下午的急診室,稍稍輕鬆一些。
霍主任按時下班,凌然臨走前,特意去看了看適才的車禍病人。
幾個小時過去了,病人依舊沉睡,身邊多了幾名20歲左右的青年人。
“凌醫生,謝謝你救了教練。”一名瘦瘦高高的年輕人看到了凌然,走上前來打招呼,又道:“我真是沒想到,好好的人,突然就撞車了……”
凌然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白大褂,道:“不能算我救的,你教練是霍主任主刀的。”
在醫院裡,主刀是誰,還是很嚴肅的,不能隨便吹牛。
瘦高的年輕人笑道:“您別謙虛了,視頻我都看到了,要不是您跳上去給按住了,流血都要流死了。”
“視頻?”
一看他的表情,年輕人就知道凌然是真不知道,趕緊拿出手機來,打開一個視頻,遞給凌然道:“就是這個。”
手機拍攝的視屏,稍有一些抖動,但鏡頭的焦點,卻在凌然身上。
白衣天使大帥臉,基本就是開始階段的主題了。
幾秒鐘後,就見凌然完成了七步洗手,兩手前屈,扎着手,默默的穿過搶救大廳的中廊,穿過多名白大褂的圍觀,再穿過霍主任與趙樂意組成的夾層,將手直直的插入仰躺在病牀上的患者腹部。
與此同時,手機的主人也驚叫一聲,調高了聲音,凌然聽起來還頗有些耳熟的感覺。
“患者是肝包膜下出血……”
“主任,血止住了。”
“凌然上平牀……”
視頻的焦點是凌然,而他身邊的聲音,也伴隨着搶救室內的噪音,一併傳入了觀看者耳中。
聽着幾名醫生的對話,看着幾名醫生的動作,最後再看凌然爬上平牀,撐着手臂一起進手術室的場景,此時,手機視頻裡,猛然響起了“咚咚咚咚”的鼓聲,如同人的心跳似的,緊接着,就是激昂的音樂聲:
“傲氣面對萬重浪……”
“熱血像那紅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