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夏正在胡亂猜測張三丰跟張翠山的關係時,殷鷹王戳了戳他,偷偷道:“你上啥神呢?趕緊趁熱打鐵,把咱們的來意對張老頭說清楚。”
王大夏點點頭,道:“張真人,無忌管你叫師公,按說這關係也不遠,可實際上還有比你老更親近的人呢。”
“是誰?他在哪裡?”張三丰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大夏鬧起了窮酸。
“這麼說你是無忌的哥哥了?不過推算年齡不大對啊。”張三丰疑惑道。
“咳,你老是盯着我幹啥,這不還有鷹王嗎?”王大夏很有點好笑。殷鷹王得意的點點頭,意思是我跟張無忌的關係可比你近得多。
“不可能,你別說翠山是你兒子。”張三丰瞧着殷鷹王道。
靠,真是老年癡呆啊,交流咋這麼費勁呢?王大夏只好提示道:“咱能先不拿無忌他爹做文章嗎?貌似他還有個媽呢。”
“哦,你是說無忌的母親跟殷鷹王有關係?”張三丰有點繞過彎來了。
“就是嘛,光靠張五俠自個兒也生不出來啊。”王大夏道。
“翠山天性正直淳厚,按理說不可能跟鷹王爭女人的,難道他的性情已有所改變?”張三丰皺眉道。
王大夏這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沒想到光做個介紹就如此費口舌,他索性攤牌道:“無忌的母親是鷹王的女兒,也就是說鷹王是無忌的外公,這樣說該清楚了吧。”
“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老年人理解力總是有點遲鈍嘛。”張三丰笑道。
“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鷹王無疑是最大的受害者,一個孫女,一個外孫,全淪爲了江湖紛爭的犧牲品,這叫人如何接受?”王大夏道。
“老夫能夠體會鷹王的心情,可是這事並非我自己能說了算的,畢竟還有空聞大師、滅絕師太以及鐵琴先生幾位掌門,我們通常都要開一個領導通氣會,大家提出各自的意見和建議,以求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要不,我把他們找來,大家商量一下,看有沒有通融的餘地?張三丰不愧是打太極的,推皮球的功夫確實挺高。
“算了吧,光滅絕那一關就肯定過不了。咱們要想幹點事,就得瞞着她才行。”王大夏見張三丰不接自己的話茬,知道不撒點魚餌是釣不到魚的,繼續說道:“其實這事很好解決,只是需要張真人的協助才行。三名少年之所以會被各派牢牢摁住不放,究其原因都是爲了那把屠龍刀。寶刀落入楊逍和汝陽王的手裡,估計全天下人都不放心,最理想的人選只能是張真人了,如果說我能把刀交給你,你會幫我們嗎?”王大夏問道。
“你怎麼可能拿到寶刀呢,少年人,不要說謊閃了舌頭纔好。”張三丰並不相信。
“屠龍刀現如今就在謝獅王手裡,而張五俠夫婦也跟他在一塊兒。不管你信不信,我保證能把刀給你搞到手,但前提是一定要讓我那三個朋友獲得自由,否則你們就算把整座海島翻個遍,也絕不會看到屠龍刀的影子。”王大夏半是哄騙半是威脅的道。
張三丰富態的圓臉有點變形,看上去比較糾結。王大夏說的條件其實很誘人,把三個小毛孩子當人質本來就不符合張三丰的行事風格,再一聽可以使寶刀不致落入奸人之手,他真的有些動心了,只是自覺一代宗師這樣草率的做決定未免不太莊重。
“你們正道人士可別跟我們邪派沆瀣一氣,混爲一談,那樣的話,老夫可就要鄙視你們了。說實話,大夏小兄弟的真實來歷我也沒有細細過問,但只因他說的話都很有道理,所以我就是把天鷹教的名聲賠上,也無怨無悔。當然,要你一個聲名素著的掌門人相信一個陌生少年的話是件挺困難的事,畢竟沒有幾個人會像我這般灑脫。”殷鷹王有點擠兌的道。
“殷白眉,你也不用激我,雖然老夫比不得你灑脫,但也還沒頑固到不通情理的地步。我一直不肯輕易答應,並不是擔心會有損自己的名聲或是其他原因,而是這事必須慎重,既然你們也知道楊逍跟汝陽王的爲人,一旦叫他們得悉,後果肯定不堪設想。所以要做就要保證百分百成功,否則就別做。”張三丰鄭重的道。
“哦,我早就知道張真人不會見死不救的,何況其中還有你的徒孫,你放心,只要咱們達成協議,我保管這事穩穩妥妥。等把他們幾個全救出來後,殷鷹王不妨當衆宣佈與張無忌、殷離兩人的關係,如果再有人想找麻煩,那就變成了跟殷鷹王的私人恩怨,我想還沒人無聊到願意跟天鷹教結樑子的地步吧。趙敏那裡就更好說了,汝陽王本來就有點趟渾水的嫌疑,我可以讓他女兒勸其早點離開,那樣形勢就簡單許多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可以讓屠龍刀回到正道人士之手,無論它隱藏着什麼秘密,終不叫它爲禍武林便是。”王大夏信誓旦旦的道。
張三丰捋捋白鬍子,笑道:“罷了,我就陪你們一老一少賭一把吧。”
“有魄力,以後我就是你的鐵桿粉絲。”王大夏讚道。
“說說你們的具體計劃吧,咱得抓緊點,要是讓滅絕他們知道,難免又有變故。”張三丰建議道。
王大夏心說滅絕老尼現在有可能已經領着她那娘子軍進了厚土旗的廁所,要是碰上人出恭估計會更熱鬧。他嘴上則忙道:“其實爲表明誠意,我們已經把無忌帶來了,同時還順便幫你教訓了下違規子弟。”
“是誰?犯了啥事?”張三丰似沒料到還有個小插曲。
“還能有誰?宋大俠那寶貝兒子唄,跑人家峨嵋派女弟子閨房裡採花去了。”王大夏告狀道。
“這傢伙怪不得最近做功課那麼不認真,原來是把心思都用在別處了。不對啊,你們又是怎麼碰到的呢?”張三丰想到了蹊蹺。
“這個嘛,說來可就話長了。本來楊逍是讓厚土旗的人挖個能抵達武當派營地的秘密通道,誰知道顏垣那小子喝醉酒沒了準頭,竟挖到峨嵋派去了。所以害得我們也是大費周折,不過倒因此碰見了宋青書那廝正在行不軌之事,也算是有意外收穫吧。”王大夏編瞎話的急智還真是不少,隨時用隨時有。
“你們應該還有什麼事瞞着我吧?”張三丰突然問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殷鷹王道:“張老頭,我們都跟你坦誠相告了,你還想詐人不成?”
“你別打岔,聽我講。峨嵋派跟武當派的營地雖然相鄰,但卻因爲男女有別,所以不但設置了一條警戒線,還找了各派的高手看守着,即便是飛鳥也夠嗆能越得過,你們是怎樣過來的呢?”張三丰道。
“其實這個嘛……還真得感謝你那寶貝徒孫宋青書。他可幫了大忙。”殷鷹王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