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語和隱娘一直住在尋芳閣,原本宇文哲不在的時候,也會經常去曹府探望曹氏,張玲瓏知道這二人早就委身與宇文哲,最重要的還是因爲宇文哲對隱娘那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也沒有把這兩個人當成外人,總歸是要娶回家門的。
只是宇文哲回來後沒有待幾天,就去了終南山下,一直沒有回來,宇文哲這一次回到了曹府,還想着晚上去尋芳閣看看呢,卻沒想到隱娘和莫輕語就在後院,正陪着曹氏說話呢。
就這樣,隱娘在曹府住了下來,隱娘心裡也清楚,要是等宇文哲張嘴,把自己弄到曹府,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
莫輕語還要回去看着尋芳閣,只在曹府住了一晚,也就是這個時候,高陽發現了隱娘竟然不用提前服藥就可以和宇文哲親熱,這讓高陽十分生氣,但是也說不出什麼。
年後,大學城還沒有開,衆多官員眼巴巴的盯着,都想着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家的小子給塞進去。
畢竟,軍校的影響現在已經顯現了出來,而大學城的建立,誰都能看的出來,這是要培養文官啊。
就像是現在的軍校,現如今已經有兩批學員下放到全國各地,以後的大學城,不就是入朝爲官的最好途徑。
由於有了軍校的經驗,衆位大臣爭着搶着去裡面任教,可不像當初宇文哲還要費盡心思去請人,找一些重量級的大臣任教是必須的,但是宇文哲要建造一座綜合性的大學城,可不是隻讓教授之乎者也這些東西。
一些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奇淫技巧,都會放進傳授的科目,推動整個大唐的推進,纔是宇文哲真正的目的。
大年剛過,席君買來到了長安,席君買是帶着土谷渾的王族俘虜來的,順帶進入軍校學習。
現在的軍校名義上是李靖在管事,實際上已經是蘇定芳管着,蘇定芳資歷還不夠,只能掛着李靖的名。
皇宮,武德殿。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衣不解帶的守外大殿裡,大殿裡有一張大牀,宇文昭儀抓着李淵的手,滿臉悲慼,李淵躺在牀上,面容枯稿,泛着些鐵青的顏色。
王御醫坐在牀邊,右手搭在李淵的手腕上,眉頭緊皺,嘴脣一直在抖動,原本是在寒冬,身上卻被汗水淋溼了。
不大一會兒,武德殿的大門被打開,李承乾走在最前面,帶着李世民的兒女,跪在了大殿中央。
“土……土谷渾已經完全拿下了嗎?”
李淵吃力的睜開了眼睛,聲音微弱,李世民趕緊把耳朵貼上去,才能聽清李淵說的到底是什麼。
“父皇,土谷渾已經拿下了!”李世民虎目含淚,大聲道。
“好……好啊……當年父皇真的錯了若是直接把皇位傳給你……”
李淵的眼神裡頓時爆發出一陣神采,聲音也變的大了一些。
看到李淵恢復了些精神,王御醫臉上的恐懼之色更濃,放在李淵脈搏上的雙手,都開始有了一些顫抖。
“父皇……是兒子對不起你!”
“唉,是父皇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大哥,父皇見識到我大唐的興盛,已經足夠了,父皇累了,要去見你大哥了,希望你大哥不會壞我……”
李淵喃喃自語,眼神裡的光彩逐漸消失,等聲音落下,眼珠已經凝固,整個人沒有了任何聲息。
“太上皇,駕崩了……”王御醫哆嗦,道。
“父皇……皇爺爺……”
頓時,武德殿內響起了一陣哭聲,在武德殿在,王德聽着裡面的動靜,嘆了口氣,騰起身形,向着遠處爆射而去。
“咚咚咚!”
不大一會兒,一道道沉悶的銅鐘聲,皇宮爲中心,向着整個長安城擴散而去。
“這是……這鐘聲,這是哀鍾,難道是……”長孫無忌猛的把手中的毛筆落在桌面上,擡起頭,道。
“趕快入朝,出事了!”
“哀鍾八十一道,這是有帝王逝世,趕快進宮!”
哀鐘響起,整個長安城全都亂了,守衛長安的十六衛士兵,全部出動,整座城池頓時充滿了一陣肅殺之意。
百姓全都回到了自己家中,身有官職的大臣,穿着朝服,開始向着玄武門聚集。
玄武門並沒有打開,這些官員很快就站了一大片,此時,誰也沒有心思討論什麼,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
曹府。
因爲大學城建好,一切都等着這個年完全過去,纔會開始招生,所以宇文哲近來一直在家陪着幾女。
就在哀鐘響起來的這一霎那,高陽臉色一變,看向了身旁的張玲瓏。
張玲瓏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同樣轉頭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高陽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畏懼,“玲瓏,難道皇爺爺真的……”
“應該是,太上皇的身體早就到了極限了,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爲皇宮內有大量的珍貴藥材,吊着他的命,可終歸還是會走到盡頭的啊!”張玲瓏道。
“不行,我得進宮!”高陽道。
“等等吧,太上皇駕崩,皇宮會宮門禁閉,陛下要帶着一衆皇子守護一晚,纔會讓禮部去佈置喪禮,現在去了也是在城門在等着!”宇文哲道。
“嗯……”高陽完全沒有了主意。
“咯吱……”此時,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長樂呆呆的站在房門前,臉上佈滿了淚水。
比起高陽,長樂和李淵的感情根本就不一樣,長樂是李世民的嫡長女,一出生就受盡寵幸,李淵這麼多孫輩,最疼愛的當然是這些嫡系的。
當年李淵還在皇位的時候,最疼愛的兩個孫女,就是長樂和李建成的長女。就算是李世民爲了皇位,殺了自己的哥哥和兄弟,和李淵心裡有了間隙,長樂和李淵的感情也沒有受到影響。
李淵每年把自己留在武德殿,心如死灰,哪也不去,只有長樂經常去武德殿探望,如今傳來了喪鐘,這讓長樂如何受得了。
“長樂,你不能出現在朝臣面前,爲了讓你留在曹府,父皇不惜宣佈了你的死訊,最少現在還不行!”宇文哲道。
“哲哥哥,你以爲還會有人認識我嗎,即便看到我,會認爲我是曾經的長樂公主嗎,我只是想去送一送皇爺爺!”長樂自嘲的笑道。
“長樂姐姐,算了,到時候皇爺爺會葬在昭陵,到時候,姐姐再去吧!”高陽道。
長樂流淚,她知道高陽現在所說,是最好的打算,只是心中的悲傷,止不住的涌出,根本無法壓抑。
玄武城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打開,王德已經來到了玄武門外,帶着文武百官向着皇宮內部走去。
文武百官在太極殿外的廣場上等候,只有官階達到了三品以上的大臣,纔有資格跟着王總管去武德殿,在武德殿第一次拜祭李淵。
衆位大臣哭泣,足以稱得上是哭天喊地,“咣”的一聲,武德殿的大門被打開,李世民走了出來,眼睛紅腫的就像是兩個大核桃。
“陛下節哀順變……”大臣們跪倒在地上,道。
李世民腳步踉蹌,就像是沒有聽到大臣們的話,彷彿失去了魂魄,對周圍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一點感知,穿過了衆位大臣,向着外面走去。
“這……”
“陛下……”
“陛下怎麼走了……”衆位大臣面面相覷,道。
“閉嘴,陛下心裡難受,我們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孔大人,你是禮部尚書,這件事就有你來安排吧!”
杜如晦站了出來,安撫了衆位大臣,道。
“杜大人放心吧,這原來就是本官的責任!”
孔穎達在衆位大臣裡走了出來,道。
“孔大人,麻煩大人進去後,勸一勸舍妹!”
孔穎達剛剛走出隊列,宇文士及趕緊走了過啦,拉住了孔穎達的肩膀,道。
“本官知道了!”孔穎達點了點頭,走進了武德殿。
走進了武德殿後,在武德殿裡的那張大牀,宇文昭儀趴在李淵的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樣,嘴角張合,像是在說些什麼。
長孫皇后帶着衆多皇子,和還沒有出宮嫁人的公主們,跪在宇文昭儀身後,臉上的妝容早就哭花了。
“皇后娘娘,時辰差不多了,也該把太上皇的龍體帶去太極殿,靈堂已經開始佈置了!”孔穎達小心翼翼的說道。
“多謝孔大人,只是,母妃她……”
長孫皇后擡起頭,雙眼紅腫,看着趴在李淵身上的宇文昭儀,爲難的說道。
“陛下,你終於解脫了,這些年你過得太累了,每天都是那麼自責,走了也好,臣妾也會隨你而去的,會隨你而去……”
孔穎達走到了進前,才勉強能聽到宇文昭儀在說些什麼。
“娘娘,節哀順變,宇文大人擔心您的身體,現在正在外面等候呢!”孔穎達走上前,勸解道。
宇文昭儀擡起頭,露出了一絲慘然的笑意,眼睛裡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一點生氣。
“麻煩孔大人了!”
長孫皇后趕緊站起來,攙扶着宇文昭儀的胳膊,宇文昭儀完全倚在長孫皇后的身上,才能勉強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