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混亂之夜(一)

紇幹承基帶着犬上真知助回到房間,問道:“你的人有多少?武藝如何?”

犬上恭敬地跪下道:“啓稟大人,小人眼下還有二十餘名手下,都精於暗殺放毒,大人可以放心使用。”

紇幹承基笑道:“這就好!起來吧!你在這好好呆着,東宮不比別處,不許亂跑。我去召集下手下,到時候一起行動。”

紇幹承基出了房間,隨手將門關上,低聲問門口親信:“大人那邊有沒情況?”這人搖搖頭,紇幹承基臉色急躁,來回踱步。正在不耐煩之際,一個親信來報,說有人求見。紇幹承基大喜,趕緊請進來,這人正是‘飛星’頭目長孫雲。

長孫雲道:“奉大人之命來助你,我手下有三十人,都是高手,你看怎麼安排,在下聽你的!”紇幹承基笑着點點頭,低聲囑咐一番,長孫雲不住的點頭。紇幹承基平時負責東宮警戒,深的李承乾信任,故而雖然今晚是非常時期,許進不許出,紇幹承基送了長孫雲出宮,還是沒人來查問。

紇幹承基剛回到房間,犬上上來道:“太子殿下派人來了,讓你立即過去。”

紇幹承基進了太子寢宮,見侯君集也在,上前行了禮。李承乾道:“時候差不多了,你提前一個時辰,帶上那個東瀛人先從侯將軍所說的小路進入九成宮,見機行事!東宮衛士你自己選幾十個帶上!”侯君集遞上來一張圖,正是小路地圖,紇幹承基接過來,抱拳退下。

紇幹承基出來後點了十幾個親信,叫來犬上真知助,問起他的手下,犬上說在侯將軍府附近,紇幹承基帶着人出了東宮不遠,長孫雲帶着手下三十人正在陰暗處等候,見了紇幹承基,上來見過了,紇幹承基對犬上說道這是自己親信,犬上自然不會懷疑太子身邊的人,帶着紇幹承基去聚合了自己手下,出城向陳倉而去。

亥時三刻,東宮裡先後出來倆撥人馬,一路正是李安儼率領着候風和王千峰以及四千餘人,迅速佔領長安城各大街道,敲鑼鳴鼓,說道太子殿下有令,長安城今晚戒嚴,有亂跑亂竄的,殺無赦。另一夥是侯思成和劉成恩所率領的羽林衛,羽林衛都是騎兵,出城後迅速分爲千人一隊,遊弋在長安城附近。

亥時末,東宮內氣氛一片嚴肅。李承乾早就換上了一身戎裝,詢問了下時間,率先走出東宮,侯君集,杜荷等人緊緊跟上。一路出城,到了城西十五里外的太子衛率大營,賀蘭楚石等人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趕緊迎接進去。

李承乾進了大營,登上高臺,見太子衛率屬下五萬餘人都在,滿意的點點頭,高聲道:“孤王李承乾,此次起兵準備兵諫皇上,清君側,將奸賊李泰等人一網打盡!孤王再次保證,只要諸君效忠於孤王,事成之後,人人官升三級,重重獎賞!”衆將領各自振臂高呼,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李承乾點點頭喊道:“你等都清楚,不是孤王要反對父皇!確實身不由己!故而進入九成宮之後,不可妄加殺戮!現在,孤王將兵符授予侯君集大將軍,爾等聽命於他,不可違抗!侯君集,上臺來接兵符!”

侯君集上臺後低頭雙手接過兵符,高聲喊道:“臣謝太子殿下信任!東宮勇士們!”臺下齊聲應諾。侯君集接着高聲道:“你等數年來身受太子殿下大恩,今晚就是報答之時!本將軍將帶領你們取得更多的榮華富貴!你們敢嗎?”臺下又是一片大聲回道“敢!”。侯君集點點頭,向李承乾躬身一禮:“殿下,臣去了,你就在長安城等候好消息吧!”

承乾點點頭,拍拍侯君集肩頭道:“孤王在長安很安全,杜荷,趙節等人也跟你去吧!多個人多份力!”侯君集答應了,下了臺子,上馬後率領五萬大軍迅速出了大營而去。承乾嘆口氣,臉色落寞,帶了人迴轉長安城。到了東宮後,有幾人已經等得焦急不已,見了承乾,就要跪倒,承乾道:“起來起來!你家王爺的兵馬到哪了?”

領頭一人回道:“漢王殿下的二萬餘人幾天前就出發了,昨天午後就到了咸陽附近,漢王殿下自己沒來,派了世子李浩帶兵前來。一到咸陽就立即派小人來見太子殿下了。”

李承乾點點頭:“漢王叔和孤王一貫交好,一直支持孤王,可惜王叔不在朝堂。這次起事,孤王事前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邀請了王叔,不想王叔高義,竟然派了世子親來!好啊!侯君集已經趕往陳倉九成宮,孤王再給你幾個嚮導,你速速回去轉告世子,讓他趕緊前去陳倉,助侯君集一臂之力!”漢王屬下跪拜行禮後,帶了嚮導出城,飛馬向咸陽而去。

九成宮內,李世民也正在召集衆臣議事。李世民道:“尉遲愛卿,左武衛和右威衛屬下都到齊了沒?”

尉遲敬德回道:“左武衛和右威衛三萬餘人都到了,此刻已在山腳附近集結,隨時可以出擊。”

李世民搖頭道:“這倆軍不許出擊,防守好九成宮就是!”

程咬金訝然道:“皇上,要是太子殿下真的是今晚舉事,算算大概有接近六萬兵力,雖然此地易守難攻,不過一旦攻進來,九成宮內再無險可守,不如主動出擊,擊潰對方!難道皇上還有妙計?”

李世民道:“妙計是沒有的,不過朕是有點準備,到時候自知!尉遲敬德,程知節!令你二人分率左武衛和右威衛,分兵倆處,嚴守九成宮,不可懈怠!”

“尉遲敬德(程知節)聽命!”

“段志玄,令你率朕的貼身玄甲騎兵二千人,伺機而動。玄甲騎兵自朕登基後再沒有大戰過,這次交給你了!”

“段志玄聽令!”

這三人分別下去後,李世民道:“一干文臣,都隨侍在朕身邊,自有宮中禁衛保護,切不可亂跑,以防對方或內奸下手!輔機,玄齡,你二人負責!”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躬身答應,出去召集沒資格來參加議事的其餘官員。

李世民回到寢宮,召來趙無敵問道:“大將軍有沒消息?”

趙無敵道:“今天出長安後不久,皇上令我去見大將軍,大將軍立即動身,想來已經快趕回來了!”

李世民道:“大將軍行事謹慎,歷來可靠。不過從那邊調兵,路途較遠,還要瞞過承乾耳目,難爲大將軍了!你下去吧,去叫李績進來。”趙無敵退下去傳來李績,李績見禮後起身,等待李世民吩咐。

李世民沉吟一會道:“李將軍,朕將身邊千餘禁衛全部交給你!衆位大臣和朕的家小就交給你了!”

李績道:“雖粉身碎骨,也要報皇上信任之恩!”

李世民笑道:“別說的這麼嚴重,你下去吧,趙無敵會去傳令,讓禁衛聽你的號令!”

李績退下後,長孫皇后從後邊轉出來,倆色哀傷不已,低聲道:“承乾真會謀反?”

李世民嘆口氣:“朕不是聾子瞎子!長安城雖然在承乾手裡,什麼消息朕不知道?好在這個逆子還有些見識,不肯當着藩屬國使臣之面動手,還再三吩咐除了青雀,不許傷害我等!還算天良未泯。放心吧,朕不會殺他!”

長孫皇后眼淚滾滾而下,撲到李世民懷裡,無聲的抽泣,李世民一臉無奈傷心,輕拍長孫皇后後背,卻說不出話來安慰。

長樂公主寢宮內,衆人也是不敢入睡。長孫沖和長樂坐在上首,娥黃柳綠抱着雪兒和霜兒,正在和金蕊公主竊竊私語。

長孫衝忽然道:“這還是我遇見的第一仗,不想竟然是內鬥!唉….”

長樂臉色黯然:“太子大哥走到這一步,其實四哥也是有很大責任的。四哥步步緊逼,大哥無可奈何,只好鋌而走險了。”

長孫衝牽着長樂雙手道:“麗質不要過於擔心太子,父皇和我說起過,絕對不會傷害太子性命,放心吧。”長樂無言點頭。

九成宮內,逐漸亂起來,李績率領禁衛軍努力控制,半個時辰後總算是安定下來,雖然不時有內奸活動,都被一一抓起來。

山腳下,尉遲敬德和程咬金分率三萬餘人,守住倆處進山道路,嚴陣以待。數十里外,侯君集大軍迅速接近,在他身後數裡,漢王世子李浩率領二萬餘人也迅速向九成宮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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