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溝村不大,真心不大,繞一圈走路只要一炷香時間。
但是旁邊可利用的土地實在很多,這個年代不禁止開荒,甚至還鼓勵你開荒。
新泡菜坊的選址很重要,席雲飛不想把這麼大的工坊蓋在村子裡,所以他選擇蓋在木蘭溪下游五百步遠的一處山坡上。
還是六叔負責工程事宜,席雲飛就只是定了個地點,一是因爲山坡一面向陽,利於蔬菜暴曬,一面背陰,又利於泡菜存儲,二是離木蘭溪近,方便取水。
六叔也喜歡這個地方,因爲山坡上樹木不少,方便他就地取材。
魏管事站在席雲飛身邊,手裡拿着一份協議,這是席雲飛交給他的聘任書,屬於那五百名莊戶的,他們可不自由,是當初跟着魏裴氏嫁到魏府的嫁妝。
在這個年代叫佃戶,其實跟奴隸差不多,所以每月一百文錢,需要先交給魏裴氏,至於她給不給那些佃戶,那就不是席雲飛該關心的事兒了。
魏管事欣慰的拍了拍席雲飛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錯,不聲不響就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可貴的是貴人們願意替你掩護,不至於讓你站上風口浪尖。”
席雲飛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現在這樣的日子我喜歡,過段時間等我及冠,估計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哦?此話怎講?”魏管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席雲飛笑而不語,他有預感,自己的逍遙日子不多了,十五歲,也就是明年,或許就會開始忙碌起來。
魏管事看着席雲飛清秀的臉上帶着一股莫名憂色,所幸便也不問了,或許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已經發生,而讓面前這個小子有了壓力。
山坡上,五百個勞力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同工同力之下,估計這個可以容納五百人上工的泡菜坊不要三四天就能落成。
席雲飛見一切有條不紊,自己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帶着魏管事返回了村裡。
一頓熱情款待後,又搬了兩百罐泡菜算是謝禮,纔將心滿意足的魏管事送走。
不是席雲飛不懂禮數,而是他確實有要事等他處理。
送走魏管事後,席雲飛急忙趕回家裡。
此時院子裡,一個四十不到的村婦正與母親劉氏相談甚歡。
二人見席雲飛進來,都是慈愛的看着他。
“姨娘,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席雲飛頷首一禮,走到近前坐下。
那婦人擺了擺手,道:“幾月不見,你這孩子倒是懂事了許多,也不再似以前那般沉悶了。”
“呵呵。”席雲飛尷尬的笑了一聲。
面前這個婦人可是自家爲數不多的親戚,母親劉氏的親妹妹,也是唯一的孃家人。
“說吧,好端端的把姨娘請來做甚?”
劉英是個直腸子,以她對小外甥的瞭解,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人將自己請來。
果然,席雲飛嘿嘿傻笑,接着從兜裡拿出一瓶小藥罐。
“這是?”劉氏姐妹倆都是一臉的好奇。
席雲飛對手上的這個小藥瓶也是頗爲忌憚,輕輕放到桌上後,纔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聽我哥說,表姐被姨夫賣到了王家莊?”
聽席雲飛說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兒,劉英神情微黯,點了點頭:“那死鬼好賭,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席雲飛將那個藥瓶往前推了推,道:“我可以幫表姐贖身,讓她在下溝村安家,不過要等一段時日。”
劉英若有所思,她知道自己家這個小外甥現在出息了,給女兒贖身的錢雖然對自己來說很多,但是對他可能就只是九牛一毛。
劉英拿起藥瓶,好奇的看了眼這個白色的塑料瓶,她根本沒見過這種材質的物件兒。
席雲飛接着道:“前段時間如慧那丫頭被人綁了,我娘應該跟您說過?”
一旁的劉氏聞言一怔,點了點頭,這事兒她到如今還在後怕,自然是跟自己的妹妹講過的。
劉英點了點頭,疑惑道:“二郎知道那歹人的身份?”
席雲飛看了眼母親:“不僅知道,我還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接過劉英手裡的藥瓶,席雲飛輕輕擰開,從裡面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藥片,道:“我想請表姐幫個忙,只需要二十天,二十天後,我會出資讓人去贖回表姐,而且還會給她一份體面的差事,從此不說榮華富貴,但起碼也是錦衣玉食。”
劉英怔怔的看着席雲飛手裡的小藥片,她彷彿想到了什麼,不過她沒有馬上拒絕,而是蹙眉道:“綁架如慧的人······”
席雲飛咬了咬牙,點頭道:“沒錯,就是王家莊。”
劉英看了眼旁邊一臉憂色的姐姐劉氏,直接從席雲飛手裡拿過藥瓶,保證道:“這事兒我讓青兒去辦,不過二十天是什麼意思?”
席雲飛沒想到這個姨娘這麼仗義,笑着解釋道:“這東西有個服用週期,女人吃了沒多大事兒,但是男人吃了,只要二十天,就會出現好玩的事情,但您放心,不會傷及人命,而且這小藥片融入水中,基本無色無味。”
劉英似懂非懂,詫異道:“還有對女人沒有傷害,只對男人有用的毒藥?”
“呃。”席雲飛沒想到姨娘這麼直接就聯想到毒藥去了,不過她好像也沒說錯,這玩意兒對男人來說,可比毒藥噁心多了。
點了點頭:“不錯,這東西只對男人有傷害,而且是潛移默化的,最少要二十天才會出現效果。”
劉英沒有疑問了,本來以爲是要直接毒死王家莊的某個人,現在看來好像還挺安全的,最起碼女兒不用冒險。
傍晚,帶着使命回去的劉英沒有直接回村,而是繞道王家莊,與自己的女兒見了一面,並把席雲飛交待的事兒全盤托出。
當李青兒知道大姨家的小表妹被主家綁架的事情後,卻是沒有多大意外的神色,反而是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這事兒交給我吧,你跟二郎說一聲,除了王元,我還有一個人也想對付,您幫我找他再要一瓶這個來。”
劉英聞言一愣,擔憂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隱晦問道:“可是在這裡受了欺負?”
李青兒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跟我一起進來的姐妹。”
劉英聽見女兒的回答,只有絲絲的慶幸,但卻不喜,因爲畢竟有人被糟蹋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女兒了。
李青兒握緊手裡的藥瓶,給了母親一個放心的眼神:“您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回頭記得把我說的話告訴二郎,這藥再送一瓶過來。”
······
下溝村,席雲飛手裡拿着一張說明書,這是那瓶小藥瓶附帶的使用說明,開頭四個字:乙烯(河蟹)。
席雲飛面朝王家莊方向,想起王元那張陰險的笑臉,嘀咕道:“呵呵,不得不說,這老小子跟華山掌門嶽不羣還真特麼有幾分神似,過段時間應該會更像吧!?”
席雲飛將手裡的說明書捏成紙球,看了眼不遠處的火爐,投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不過,不管你是嶽不羣還是東方不敗,既然敢惹我······那我也只能陪你好好玩玩了!”